第330章 番外:你又不是我什麽人!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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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啊,顧靳城是她的丈夫。

    如果換做了別人,在這樣的時候巴不得自己丈夫能夠陪在身邊,但是蔚宛呢?

    她自己心裏明白,不行。

    容錚這話或多或少給她心裏帶來了些觸動,可是她才剛剛過了新婚……

    蔚宛閉了閉眼,也不想再去想新婚之夜發生的事情,歸根到底一句話,都是她自己無用而可怕的希冀在作祟罷了。

    “阿錚,算我求你了行不行,我知道你和顧三關係好,也和爺爺那邊關係好,你可千萬別說漏嘴了,這不是沒什麽大不了嘛。”蔚宛歎了口氣,再次和他要保證。

    容錚的眼神莫測難辨,那雙桃花眼微微勾著,看著她仿佛是在說為什麽不說呢?

    蔚宛一看他這樣子,心裏就不由得有幾分心虛,隻能耐著性子繼續對他和顏悅色:“我不想讓家裏人擔心嘛,要還把我當成朋友,你就裝作什麽都不知道。”

    雖然她這話說得倒是還有幾分合情理,但在容錚想來,總覺得有什麽地方不對。

    上次在大院的時候,他就已經有意無意的和顧靳城提起過她的體檢這一回事,但是現在聽蔚宛這口氣,看來根本就沒人知道啊。

    這對夫妻做的,還真的是讓人有些匪夷所思。

    “也行,明天的手術,小手術而已,時間不會太長。”容錚點了點頭。

    這臉上正經的神情還未維持多久,他又忍不住似笑非笑的看著蔚宛說:“沒什麽好緊張的,至於會不會留疤,這得看明天主刀醫師的技術。”

    蔚宛一想起這手術的位置,她心裏就是一陣膈應,低頭看了看自己胸前的位置。

    再次抬起眼的時候,又對上容錚這似笑非笑的眼神,差點尷尬的又說不出話來。

    怎麽第一天來檢查的時候就會遇見他呢!

    要是換個根本不認識的醫生,哪裏還能有這麽多的尷尬?

    “容醫生,你到底是有多閑得慌?”蔚宛開始嫌棄他的存在,看了看時間,不是說今天輪到他值班麽,怎麽會這麽悠閑的在自己這裏晃悠呢?

    容錚本來是看著時間差不多就該離開了,這下一聽到她說這話,又重新在她身邊坐下了。

    眼神輕佻,卻又絲毫不會讓人覺得輕浮。

    “心情好的時候呢,叫我阿錚。嫌棄我多餘的時候呢,就叫容醫生,剛剛在不久之前還讓我幫你守口如瓶,這下我還得好好考慮了再來。”

    “我……”蔚宛一聽這話頭都大了,她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一番,又覺得人家好像說的又不錯。

    於是猶猶豫豫地說:“我一個人在這待著挺好的呀,我就是怕耽擱了你的工作,這萬一出了點什麽醫療糾紛,到時候你怪在我頭上可怎麽辦?”

    “哦,你想的倒還是挺全麵的。”容錚好脾氣的笑了笑,他哪裏會聽不出來她這話裏的意思。

    今天哪裏是他值班的日子,隻不過是他自己給自己加班而已。

    蔚宛有點心虛的低下頭,其實到這麽大她還沒生過什麽大病,更別說這開刀。

    雖然誰都和她說這隻是個很簡單的小手術,那再怎麽樣也是冰冷的手術刀劃開皮膚的感覺,這對於蔚宛來說,簡直想都不敢多想。

    “阿錚,主刀的應該不會是你吧?”蔚宛一想起他之前說的話,心裏就沒底,這句話問出來的時候她心裏還有些忐忑。

    容錚見她這一臉猶豫地樣子,心念一動就想要逗逗她:“蔚小姐,你這話裏麵有懷疑我能力的嫌疑,萬一還就是我呢?”

    “沒有,真的沒有,我就是很簡單的問問而已!”蔚宛趕緊解釋。

    容錚見這時間也差不多了,這才收了臉上的一些不正經的笑容,細心的叮囑了一些有關手術的注意事項。

    和自己有關的問題,蔚宛當然是聽得很認真。

    容錚在離開之前,他像是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轉過身來問著蔚宛:“你知道二哥有一個朋友,最近一直在接受治療,是關於精神一方麵的。”

    關於這個人,蔚宛又怎麽會不知道?

    她的眸子裏麵劃過一絲苦澀,不過很快,被她自己掩飾的很好。

    俞素染是一個什麽樣的存在,蔚宛比誰都清楚。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有的時候蔚宛總是在想,這世上到底有什麽事情才能攪亂顧靳城麵上的波瀾不驚,讓他露出正常人的喜怒哀樂。

    後來蔚宛知道了,他也有正常人的喜怒,也有普通人的情.欲。

    隻不過因為,她是蔚宛,而不是他的素素。

    蔚宛不動聲色,她慢慢說:“這個我倒不是很清楚,怎麽了?”

    容錚凝著她的側臉,在她眼中看到了些似懂非懂,他收回這探尋的眸光,笑了笑隨意地說:“沒怎麽,就是之前無意中看到了,所以就問問你。”

    “哦。”蔚宛低低地應了一聲。

    “那行,你早點休息,什麽事情明天再說吧。還有,不要有什麽心裏負擔,不用緊張的。”容錚繼續不厭其煩的叮囑她。

    這麽多次的相處下來,蔚宛也算是稍稍摸清了些容錚的性子。

    他表麵上看上去還真的就是個典型的花花公子,家世好,相貌佳,不過這嚴肅正經起來,倒還真的像是換了個人一般。

    等容錚走了之後,她重新在床上躺下,一個人的時候,難免就會開始緊張。

    她試圖想些別的東西來緩和一下自己緊張的心情,可此刻滿腦子回想的都是容錚剛剛的話……

    這些事情,卻偏偏還要由著別人告訴她。

    蔚宛的唇畔劃過一絲嘲弄的笑。

    算了,不是都已經告訴自己不要去在意這些事情了?

    晚上八點半。

    蔚宛洗完澡之後就準備睡下,這高幹病房唯一的好處就是安靜,幹淨,倒是讓她省去了很多麻煩。

    這時候她放在床頭的手機響了起來,她將擦頭發的毛巾放下,將手機接過來一看,沒想到竟然是顧靳城。

    今天是他出差的第二天,怎麽會無緣無故的就想起來給她打電話呢?

    蔚宛掩下心中的疑惑,調整了下自己的情緒,聲音顯得稍稍有些冷淡:“喂?”

    “你今天晚上住在哪裏?”顧靳城問的直截了當,清潤的嗓音帶著些許低沉,是他一貫的作風,很是直接。

    蔚宛當然不會告訴他自己在哪裏。

    不動聲色地扯:“我在家裏啊,還能在哪?”

    顧靳城稍稍停頓了一下,不緊不慢地問:“在哪個家裏?”

    這話問的讓蔚宛有點兒心虛,要是按照顧靳城以往的性子,怎麽會問的這麽清楚,這倒也算是一個稀罕的事情。

    蔚宛想著不會是婆婆說了些什麽吧,她從大院出來的時候,說的是回別墅住上幾天。

    “沒在大院裏,住在別墅這裏。”蔚宛稍加思索,還是裝作一本正經的樣子在這裏胡說八道。

    她也不想和他多說什麽,生怕自己和他說話的時間長了就會露出些破綻。

    反正自己在他麵前經常就是這個樣子,總是這麽沒出息。

    “沒什麽事情了吧,沒事就掛了,早點休息。”蔚宛說完這話就等著電話那頭的人先掛斷。

    這也不知道是她從什麽時候養成的習慣,總喜歡等他說完最後一句話,然後等著他先掛電話。

    這個習慣,就一直保留至今。

    不過這次,顧靳城倒是沒有要收線的打算,他也不言語,在電話中隻能聽到他淺淺的呼吸聲。

    蔚宛心裏沒來由的一緊,不會是讓他知道什麽了吧。

    就在她胡思亂想的時候,耳邊就傳來了男人清淺而沉冷的聲音:“今天我讓陸珩去別墅裏取了一份資料。”

    一聽這話,蔚宛的手指開始絞著被子的一角,她心裏慌了一下。

    他說讓陸珩去別墅裏取了一份資料,這沒表達出來的意思還不明顯?她不在家裏!

    良久,蔚宛都沒說話。

    她知道顧靳城再說這話的時候,幾乎就是一種篤定的語氣,她要是再說什麽,倒顯得更像是在掩飾什麽。

    就在她沉默的這時候,顧靳城繼續問:“宛宛,你到底在哪裏?”

    她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什麽,不過這一時半會兒之間,她還真不知道要怎麽和他說。

    再加上聽著他這帶著些質問的語氣,蔚宛心裏生出一種莫名其妙的反叛情緒。

    說什麽,有什麽好解釋的。

    以前他不也是從來不會過問她的事情嗎?

    緊張不安,夾雜著稍許的叛逆,蔚宛直接一個字都沒說,掛了電話。

    掛了電話之後也什麽都不管,直接把手機關機,蒙上被子睡覺!

    等明天過了再說。

    而電話那頭的顧靳城則是緊皺著眉頭看著自己的手機,他這次出差的時間就隻有三天,母親給他打過一次電話,問的就是他什麽時候回去,他順口就問了一句蔚宛。

    而後來陸珩告訴他,別墅裏根本就沒有人。

    顧靳城的目光深沉,又回想著她剛剛在電話裏的語氣,聽上去並不見得有多好。

    把玩著手機,最終還是撥出了一個電話。

    “陸珩,查一下太太這兩天去了哪裏。”

    手術是在第二天下午進行的,很順利,局部麻醉。

    蔚宛從開始到結束都很清醒,隻是她緊張地不敢睜開眼睛,甚至還能感覺的那尖銳鋒利的手術刀劃開皮膚的感覺。

    時間不長,也許是心理素質的原因,蔚宛在手術後半段就開始昏昏沉沉,下了手術台沒多久,她就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也不隻是前一晚上她沒有睡好的緣故,也不是是不是因為這麻醉藥的作用,她這一覺睡得相當沉。

    而且在夢裏還夢到了很多人,有她十七歲之前在自己家裏的點點滴滴,有她自己的父母親,有疼愛她的爺爺,一家人整整齊齊坐在一起的畫麵。

    畫麵一轉,又變成了她的十七歲之後,她的親人變成了顧家父母……依舊是一大家子的人,她卻總覺得似乎是少了點什麽。

    就像每次回到大院的時候,她的視線總會現在家裏找上一圈,至於在找誰,她卻已經想不起來了。

    隱約中她看到一個熟悉的背影,她知道是誰,於是大著膽子走上前去從後麵摟住他的腰,是和記憶中一模一樣的溫暖。

    哪知道,那人隻是慢慢地將她的手拿開。

    慢慢地轉過身來,在他的深不可測的眼睛裏,她看到了冷漠疏離,還有一絲毫不加掩飾的嫌惡。

    這眼神,就像是一把鋒銳的尖刀,在她心上狠狠地紮了一刀,這尖銳而冰冷的刺痛幾乎壓得她喘不過氣。

    蔚宛猛地一下,手指在慌亂中也不知道抓了些什麽東西,她全身的力氣仿佛被抽走。

    等她徹底清醒過來,驀然睜開眼睛,後背早已驚出了一身冷汗,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將她的發絲濡的透濕。

    還沒來得及反應,她驚訝的發現自己手裏握著的……

    修長,節骨分明,男人的手。

    瞬間像是被燙到了一般,猛然的縮回手,隻是下一秒,重新被人握住。

    蔚宛不知道要用什麽樣的詞語來形容她此刻的心情,她隻能睜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慢條斯理的按著她的手背,清雋的眉宇微蹙。

    “你……你怎麽回來了?”蔚宛緊張地話裏都帶著猶豫,嗓子沙沙啞啞。

    顧靳城坐在床沿,此時按著她的手背不讓她繼續亂動,隨即看向她臉上的神情,微蹙著眉問:“做了噩夢?還是哪裏覺得難受?”

    “沒有。”蔚宛凝著他的側臉,好一會兒,才淡淡的拋下了這兩個字,把臉轉向一邊,也不想去看他。

    蔚宛總不會真的把夢裏的內容告訴他,說她是因為夢到了他,才會被嚇成了這樣。

    總之,因為這一場夢,她的心情變得很糟。

    遠比做了這場手術還讓她難受幾分。

    顧靳城稍稍挑了挑眉,她的情況他大致已經了解了,知道這手術做的很成功,他也鬆了口氣。(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