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5章 【新婚愛未晚】(88)禮尚往來,誰也沒有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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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了婚還管前妻的事情?”她的話中帶著嘲諷。

    以前說不要讓她出現在他麵前的人,是他自己,現在又不明所以的做出這一係列的行為,到底是想要怎樣?

    顧靳城凝著她帶著些怒氣的麵容,聲線是一如既往的平淡,“你總是不經過思考就做一些事情,要到被人算計才會後知後覺知曉,最近多長幾個心眼。”

    這本來如果換種語氣,很有可能就是一句關心的話。

    可在這時候,不管顧靳城說什麽,隻要是他用這種不鹹不淡的口吻說話,在蔚宛聽來都覺得很多多此一舉。

    就是廢話!

    誰會想要被人算計,隻是她太想要知道關於過去的那些,被那些過去折磨了太長時間,以至於隻要是聽到關於那一點點的消息,她都會忍不住想要去探尋。

    或許早就應該想到江懷承的出現是不懷好意的,也應該知道宋未染故意在她跟前出現也不是無意,可就是像顧靳城說的這樣,沒能多長些心眼。

    這次發生的事情她仍然心有餘悸,可一點也不後悔。

    至少,有些困在心裏很久的疑惑,到底是知道了。

    此時的蔚宛坐在沙發上,眼神有些黯淡,也許是這場景太過熟悉的原因,總能將她的思緒帶回過去。

    會不經意地想起曾經除夕那夜發生的事情。

    她勾了勾唇,也沒去看他,而是放輕了聲音說:“被人算計也是我自認倒黴,是我自己愚蠢,把每個人的心思想得太簡單。”

    這些太複雜的世界,就應該及時抽身。

    顧靳城總覺得她話裏有話,自從發生了前段時間的那件事情後,他們偶然間碰過幾次麵,可這為數不多的幾次見麵,很顯然都並不愉快。

    不僅是從態度上的轉變,還有時候語氣間總有幾分他捉摸不請的東西。

    他的眸光落在她側臉上,微蹙著眉,試圖從她平靜的神色裏找出一些不一樣的情緒,可很顯然,沒有。

    “你可以在這裏坐一下,等我把手上的事情處理完,一起去老宅。”顧靳城挪開了話題,手裏拿著幾份文件,顯然是要再次去書房。

    蔚宛卻輕笑,抬起眼眸看著眼前的男人,不由得覺得好笑,“為什麽我要和你一起去?我去看爺爺,隻是因為他是長輩,而我們一起出現,這於情於理都不合適。”

    離了婚的男女,不管做什麽都不合適。

    “順路。”他再次用平淡的聲音說出來這兩個字。

    “離婚有半年時間了吧,我不認為我們應該再有什麽聯係。難不成要我再提醒一遍,我們現在隻是前夫和前妻的關係?”蔚宛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著。

    確實,早就已經領了離婚證。

    從年初到現在,半年多的時間過去了。

    蔚宛在想,在這半年多的時間裏,她不回顧家,和他也沒有什麽牽扯,如果沒有宋未染的出現,是不是在這段時間內,就能很輕鬆地將他忘掉?

    好聚好散,曾經那些好的壞的,都不會再被人提起。

    然而命運就是這麽愛和人開玩笑,她想要忘記的時候,偏偏有人不想讓她安生,一步步讓她接近當年的真相。

    其實當心裏的所有疑惑解開的那一刻,她並沒有覺得多委屈,隻是恨自己為什麽沒早些抽身,要在這複雜的渾水裏攪了這麽長時間。

    而曾經失去的,現在一閉上眼睛仍然能感受到那種疼痛。

    這‘前妻’二字,在顧靳城聽來,覺得有些刺耳。

    蔚宛是什麽性格他大概是清楚的,曾經顧靳原就開玩笑的和他說過,她這人執著起來很嚇人,如果不可能就趁早斷了她的點頭,不然是會一條路走到黑……

    到底是多久以前說的事情?

    顧靳城自己都快不記得了,隻是當時這些話他聽著便一笑而過,從來不曾放在心上。

    從妹妹,到妻子,現在是……前妻。

    可無論是哪一個身份,也都是家人。

    在沉默了半晌之後,顧靳城終是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我不會拿你怎麽樣,用不著這樣防備。”

    從她眼睛裏看到的那些戒備之色,總讓他覺得煩躁。

    但是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他讓宋未染住進那間公寓是事實,或許在更早的時候就應該留個心眼,也許就能避免這樣的事情發生。

    說完之後,顧靳城往二樓走去。

    客廳內隻留下了蔚宛一個人。

    她遇上不想回答的話時,就會選擇用沉默來帶過。

    不是自己理虧,而是根本不想和他爭辯,顧靳城總是喜歡用自己的思維來考慮事情,他認為對的,那就是對的,多說無益。

    二來她是覺得沒什麽爭論的意義,總歸已經是離了婚的男女。

    也沒什麽好解釋的。

    把自己的手機開機,果然看到了不少未接電話,有好幾個是容錚打來的,時間從昨天下午開始就不間斷的打電話過來。

    這期間的電話她一次都沒接到,而想起方才在電話裏容錚一點也沒提及這些……

    瞬間心底又被一陣愧疚所包圍,這一份情,到底要如何還。

    人非草木,怎能感受不到誰是真正的關心?

    隻是,容錚太好,好的讓她覺得自己會生出一種自卑感,自己配不上他……

    她在客廳內坐了一會兒,沒過多久容錚就給她打來了電話,已經到了。

    將手機掛斷,看了眼二樓的方向,並沒有發覺什麽動靜,於是拿起自己的東西就出門。

    容錚把車停在了別墅外麵,剛看到她出來的時候就走上前去,問道:“怎麽好端端地來這裏了?”

    早就聽說她把這裏的房子給賣出去了,怎麽現在又回來了?

    蔚宛歎了口氣,也沒想著隱瞞。

    “阿錚,我不知道說出來你會不會生氣,但是我不想瞞著你。”她的聲音很輕,在說出這些話的時候一直注意著他臉上的神情變化,也不知他會不會因此會覺得不悅。

    難得見她用這樣的語氣,容錚倒覺得有幾分不自在,斂了斂眉,沉聲問:“怎麽了,把話說得這麽嚴肅?”

    “這房子當時被顧靳城買了下來,昨天我在律師事務所那見到他了,後來……”

    容錚握著她的肩膀,示意她不用往下說了,輕笑著說:“這是一本正經在和我解釋?我知道你們沒什麽,不用解釋的。他本來在這件事情上就理虧一些,沒準也在天天盯著這案子的進程。”

    一時間,蔚宛有些不知道要說什麽才好。

    她忐忑了很久才把這些話說出來,還在想著需要怎麽解釋,可容錚就這樣避重就輕地把這件事情說了過去,完全的信任。

    “我和他沒什麽,真的……”饒是如此,她依舊解釋。

    容錚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發,有些無奈地說著:“我知道沒什麽,說了不用解釋就不用解釋,我又沒說瞎話,也不是口是心非的人,隻要你人沒事就行。”

    “阿錚……”她喉間發澀,連帶著眼眶都有些許微紅。

    已經好久沒有被人這樣毫無顧慮的信任過,甚至早就已經忘了這是一種什麽樣的滋味。

    “因為我說的這一句話就感動了,傻丫頭,這也不至於吧。”他輕笑,眼底帶著幾分寵溺。

    不是說不生氣,而是他的理智要稍微在情感之前,她既然已經跨出了這一步,自然就不會走回頭路。

    信任,比什麽都重要。

    蔚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在不經意間瞥見了容錚外套上肩膀上不知什麽時候蹭到了一片灰色,於是伸手替他理了理。

    這樣的動作在兩人之間,顯得很是親密。

    她需要稍微踮著腳尖才能夠到他的身高,從容錚這個角度看上去,她的整個身子都在他懷中似的。

    “平時見你總是一身幹幹淨淨的白袍,幹淨到簡直有潔癖,還真的不知道你也會有這樣沾染塵埃的時候啊。”蔚宛半開玩笑地說著,氣氛不經意間就活躍了起來。

    “哪有人是一塵不染的,我不是高高在上的人,隻喜歡這種卑微的溫暖。”

    看似很簡答的一句話,蔚宛卻是覺得一陣感慨。

    卑微的溫暖,就已經足夠了。

    也不知道自己先前到底是在盲目的追求什麽,付出了沉重的代價不說,到頭來,仍然是一場空。

    在他們兩還沒注意到的時候,身後亦陣尖銳的喇叭聲響起。

    蔚宛聽到聲音回頭看,就見到顧靳城的車從不遠處開過來,隨後穩穩地停下,按下車窗,清雋淡漠的容顏上覆著一層霜寒之色。

    “一轉眼就不見了你人,不去嗎?”

    明明是一句很簡單的問句,這平靜的聲音卻無端的讓人感受到一陣涼意。

    容錚站在蔚宛身前,以一種保護的姿態讓她安心地在身後,而後對著顧靳城不在意地說:“今天顧老爺子壽辰,我家老爺子最近身體不好,讓我替他走這一趟,正好和宛宛順路,那就一起去,不用勞煩別人。”

    這個‘別人’隻得是誰,自然是顯而易見了。

    此刻,蔚宛站在容錚身後,低垂著眼睫一句話也沒說。

    而就是這樣的一言不發,才顯得他們之間的默契。

    顧靳城的目光深邃了幾分,視線越過容錚,瞥了一眼他身後的人,沉聲道:“我不覺得你繞到這裏來,會有多順路。”

    連最起碼的寒暄都省了,以前見了麵好歹還會打個招呼,現在似乎一說話就有些硝煙彌漫。

    “這順不順路就看我自己的意願了,心裏想著別人,自然再遠的路都覺得很順。”

    容錚並不在意他說的,聲音清淡地回應。

    “何況現在你們的關係,也沒有資格再多幹涉什麽吧。”

    顧靳城的眸光有些凜然,薄唇劃出一抹鋒利的弧度。

    還沒等他說話,蔚宛在身後扯了扯容錚的袖子,轉過身站在容錚麵前說:“別和他廢話什麽,不是還要給爺爺挑禮物嗎,走吧。”

    聞言,顧靳城的語氣涼涼地說道:“我讓你去老宅,並不是讓你帶著無關緊要的人一起。家宴而已,帶著不相幹的人,不合情理。”

    容錚用了一個‘別人’,顧靳城則是回過來說‘不相幹的人’。

    禮尚往來,誰也沒有善罷甘休。

    蔚宛握了握容錚的手,示意他別生氣,繼而轉過身來直視著顧靳城,不緊不慢地回應:“我回去看爺爺,隻是出於對長輩的尊敬,沒有什麽不合情理的。再說了,爺爺未必覺得不妥。倒是若是我和你一起出現,這才真的會讓人覺得奇怪。畢竟離了婚,免不了被人在身後說閑話。”

    聞言,容錚打量著她的神色,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揚。

    “好了,我們走。”還沒等到顧靳城說什麽,蔚宛就拉著容錚,轉身在副駕駛位上坐下。

    這一場硝煙彌漫的尷尬,總算結束。

    ……

    空曠的道路上,一輛車子飛快行駛,遇上紅燈的時候才覺得莫名的有些堵。

    “顧先生,林律師今天和您約定的見麵,現在時間快到了,您過來嗎?”陸珩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不過就是安排他的行程。

    今天難得的放假,顧靳城早就已經處理完了手頭的事情,可現在,倒更覺得索然無味。

    “好。”

    他早就已經預料到,宋未染一定會再次出現,事情過去了還沒有幾天,就已經主動聯係上了顧靳城。

    風格冷硬的辦公室內,更冷的是他的眼神。

    宋未染顯然對自己做的事情沒有什麽愧疚之意,雲淡風輕的樣子,仿佛那些事情根本不是出自於她的手。

    “你憑什麽以為,我還會幫你?”顧靳城的眸光冷淡,聲線更是冷到了極致。

    宋未染不以為意道:“聽說你和前妻之間的關係很不好,怎麽現在看來好像也不盡然。”

    他沒回應,眸光更加冷淡。

    “我不過是想看看她對我姐姐到底有沒有點愧疚的意思,這麽多年,我也會做夢,夢到我姐對我說,讓我替她報仇……一個自殺的人怨氣和絕望有多大,你能想象得到?”

    顧靳城的目光冷凝,語氣有幾分凜然:“你做的事情是犯法。”

    宋未染卻還是不以為意地笑,“怎麽了,我可什麽都沒做,也是她自己走進那間公寓的,這會兒開始為你太太打抱不平?”

    等她將這話說出來之後,又覺得有些不妥,繼而又說道:“也對,你們早就已經離了婚,哪裏還是你太太。”

    顧靳城手中的鋼筆倏然之間停頓,深邃的眸光灼灼地凝著她,隻是一個眼神,就讓人無端的心中升起幾分駭然。

    他站起來,緩緩走到宋未染麵前,以居高臨下的姿態望著她,直至在她的眼眸裏看到了些許閃躲之色,薄唇帶出一抹凜然的弧度。

    聲線淩厲而漠然:“之前對你的照顧,不過是因為對你姐姐的愧疚,如果說歉疚,自認為對你也是仁至義盡。早就提醒過你好自為之,動了不該動的人,後果自負。”

    除了之前蔚宛那件事外,應該沒有哪一件還符合他說的。

    宋未染感受到了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眼神冷硬如刀,明明隻是清淡地一瞥,卻無端的讓人感覺到懼意。

    “顧靳城,你現在開始裝好男人?別忘了,你那個前妻還欠著我姐姐一條命呢!如果不是她一次兩次刺激我姐姐,說到底和她脫不了幹係……”

    宋未染的情緒有些激動,這個年紀的女人早就過了衝動的時候,而固執起來卻仍然很偏激。

    她頓了頓,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麽之後,又及時收住了話語,咬著牙憤恨道:“實則,和你也脫不了幹係,如若不是遇上你,何苦搭上自己的命?好歹我和你前妻也沒什麽深仇大恨,隻是想讓她體會一下我姐死前的痛苦,現在她不還是好端端的活著?如果起訴,我也接受,畢竟很難取證。”

    顧靳城總覺得她話裏有話,目光越發冷沉,沒有出聲打斷她,而是看似心平氣和地聽完這些話。

    “江懷承和你什麽關係,你先是接近他,現在又處心積慮要對付他,存了什麽心思?”

    宋未染的眸色猝不及防劃過一絲慌張。

    而隻是一瞬時間,再次恢複正常,“你問我和他是什麽關係?我以為你會比我更加了解這個人,以前你們難道不是情敵?”

    “每次提到他,你總是找各種裏有搪塞,當真以為我查不出來?”顧靳城的眸色深沉冷冽,平靜的語氣中盡是寒冽。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總之,你答應過我,會讓他身敗名裂。若是之後,你想要為你前妻報仇也可以,我隨時等著律師函。”

    宋未染的語氣很強硬,以至於在這時候根本讓人看不出有和端倪。

    “不要想著躲起來,也不要去打擾我的家人,否則後果自負。”顧靳城冷淡說著,隻是滿身的戾氣讓人無法接近。

    “我說到做到,隻要江懷承身敗名裂,之後隨你怎麽樣。”

    顧靳城眯著眼睛看了她許久,冷淡地吐出一個字:“滾。”

    宋未染的唇畔劃過一絲嘲諷,目光裏麵飽含深意,轉身離開。

    其實她也不會躲去什麽地方,隻要顧靳城想找什麽人,自然她是離不開的。

    事情已至此,無論如何也要收尾。

    清冷的辦公室內,隻餘下顧靳城一人,手指在一堆文件上慢慢敲打,麵上的表情諱莫如深。

    似乎這些看似平靜的暗潮洶湧下,蘊藏著一些他自己捉摸不透的東西。

    隻是到底是什麽,絲毫無頭緒。

    當年的事情發生時,顧靳城自己也將所有的過錯責怪在蔚宛身上,畢竟最後那一通電話是她接的,這是直接導致過錯的原因。(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