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2章 【新婚愛未晚】(134)愛情最好的樣子(十一)
字數:13604 加入書籤
不是說她到底有多小心眼,隻是想到俞素染,就會連著過往的記憶一起牽出來,到底還是沒辦法真正介懷。
“好,我去洗澡。”
顧靳城隻清淡地這樣說了一句,轉身回到自己房間,今天去香山是因為宋未染提前回國,至於他們為什麽會見麵,見麵又說了些什麽,這些他不會讓蔚宛知道。
本就不擅長解釋,更不會為了這些他自認為沒必要的東西在解釋。
等他洗完澡換好衣服從衛生間內走出來時,卻見蔚宛不知何時端坐在沙發上,看樣子在這裏等了他很久。
顧靳城心中有著些許不好的預感,他走近,在她身邊坐下,輕聲問道:“怎麽還不睡?”
蔚宛麵上除了有些倦色之外再看不出其他的情緒。
她凝著他清雋的五官,好一會兒之後,她緩緩說道:“我們談談。”
這氛圍一下子變的有些凝重,顧靳城麵上的神色滯了滯。
他並不知道她接下來會問些什麽,隻是在下意識地有些不安。
“時間不早了,有什麽事情明天再說吧。”顧靳城這般說著,眸光始終落在她的身上,不曾離開。
蔚宛的麵上有著些許困倦之色,而她卻隻是把玩著自己的衣角,反問道:“不願意聽麽?”
“沒有。”
很簡單的兩個字,男人的聲音卻是越來越沉。
聞言,蔚宛的唇畔劃開淺淺的弧度,她說不清楚自己的心情,隻是覺得有些話已經非說不可。
“二哥。”她凝著他的眼睛,言語之間帶著些許無奈的味道,卻又頓了頓沒有往下說,似是還在思忖著。
“嗯?”
蔚宛在麵對他的時候永遠都會少這麽一點底氣,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
她的手不由得放在自己的小腹上,手指絞著衣角,仿佛這樣能夠多給她一些力量。
“再有幾個月孩子就要出生了,你說以後叫你什麽?”
蔚宛的麵容靜謐,她說話的時候唇角微微上揚,卻好似帶著些挑釁的味道。
再過幾個月孩子就要出生,而她和他之間會不會到那時候還是這樣的尷尬關係?
男人的喉間有些發澀,有好一會兒沒有說出話,他的眼睛緊緊凝著她有些顯懷的肚子,第一次嚐試到忐忑與不安。
男人略顯菲薄的唇抿了又抿,良久之後他才低沉地喚著她的名字:“宛宛。”
“宛宛,在我心裏一直以來隻有一個念頭,等你什麽時候願意之時,我娶你。你是我家人,以前是,現在是,以後也會是。”
低低淡淡的嗓音在她的耳邊彌漫,低沉的如同被夜色浸染。
她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的眼睛,問道:“看吧,你永遠都是這樣自說自話。”
蔚宛從自己口袋裏掏出一個東西,啪的一下摔在了麵前的茶幾上。
是一隻男士腕表。
顧靳城在看到這東西之時,神情有些許尷尬,他沒解釋,亦是不敢輕舉妄動先說話,而是緊張地等著她先開口。
她不鹹不淡地睨了他一會兒,不知怎麽的,對上他這樣波瀾不驚的眼底,心中就容易生出隱隱怒氣。
“顧靳城,你以為自己這樣很情聖?你這樣的做法到底算什麽,自以為是又偷偷摸摸!你說怕我不自在,那就不出現在我麵前,可你要麽說到做到,消失幹淨一點,別總是在背後這樣……”
蔚宛的棉繩帶著些慍怒之色,其實她又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也是挺無理取鬧,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氣什麽。
也許正因為每次他都是這樣的態度,雲淡風輕,始終讓人捉摸不透。
顧靳城微蹙著眉心,好一會兒之後他才說:“宛宛,我也以為我可以信守承諾,我怕你和我慪氣,會不好好照顧自己,可到後來,好像真的忍不住。”
忍不住會不自覺地想要靠近她身邊。
尤其是在夜深人靜之時,這種念頭更為強烈。
他也不止一次想過在過幾個月之後,倘若他們之間的關係還是這樣不曾緩和,以後的路究竟該怎麽走下去?
多想無益。
他不敢問,亦是在害怕著萬一得到的結果是失望的,那便還不如就維持著現在這樣的情況。
至少,他還有機會可以名正言順地靠近她。
顧靳城的思緒拉回,他一抬眼,視線便撞進了蔚宛的眼眸中,她就這樣凝著他的眼睛,就連目光之中都帶著些慍怒。
“顧靳城……你的自說自話到底要到什麽時候!”她近乎於咬牙切齒,更多的則是無奈。
男人對她的態度顯然有些不明所以,薄唇緊抿著,想說著什麽,卻是一個字沒說出來。
她無可奈何地又道:“你都已經做了這樣強迫人的事情,現在倒是又自以為是地替我決定到底什麽是好的,不覺得可笑?”
房間裏是死一般的寂靜,隻有她的質問聲在耳畔不停地回蕩著。
兩人平緩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安靜到死寂。
蔚宛依舊這樣看著他,唇畔的弧度變得有幾分嘲諷的意味,又道:“如果真的是為我好,當初就應該讓我嫁給阿錚,你知道的,阿錚是個好人,他會一輩子對我好。至於那些節外生枝的事情,隻要你不說,應該沒人會知道。可你呢,在做了這麽多錯事之後,自以為是地以為這樣做就能被原諒?”
依舊是用著他的自己固執的想法來約束自己,約束別人。
“你說我住在家裏比較好,所以幹脆自己消失。你說會娶我,但你問過我的意思了嗎?”她頓了頓,無奈地說著:“二哥,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樣,永遠都像是在用高高在上的姿態看著別人。你想要怎樣,別人就一定得配合你,是這樣嗎?”
顧靳城凝著她的眼睛,不假思索回答:“不是。”
她移開視線,不再說什麽,仿佛聽他說任何一個字都是多餘。
手指緊絞著自己的衣角,心裏的情緒非但沒有因為將這些話說出來有緩和,卻是在此刻變得愈發的混亂。
在她猶豫之間,男人猝不及防地緊握著她的肩膀,迫使她的眸光正對著他。
在他清雋的眉宇之間,蔚宛看到的是一片複雜深沉之色。
尤其是那一雙深邃的眼睛,此時盡數都是她的身影,這樣的灼灼視線令她想要避開,可又沒辦法躲避。
兩人的距離靠得很近,蔚宛的周身鋪天蓋地都是屬於他的氣息。
也許連她自己都不曾發覺,手心內早已是冷汗涔涔。
“宛宛。”他出聲喚她,聲音已經低沉到了極致。
她撇過臉,視線落在一旁,可下一瞬,下巴上傳來一陣不重的力道,卻是輕而易舉地擺正她的臉頰,迫使她正視著他的眼睛。
她微惱,剛想說著什麽,耳畔就響起了男人低沉的語調……
“宛宛,我知道是我自己做錯了事情,怎麽樣都像是隔著一個錯,我不敢靠近你,怕會把你推得更遠,可又是控製不住自己想要靠近。”
他和她之間,皆是因為隔著的一個錯字。
當初的一步錯,造成了當下的所有。
男人的手掌慢慢下滑,直至落在她的肚子上,隔著一層柔軟的布料,也能夠清晰地感知到這個生命的存在。
血脈相連,就是這樣一種特殊而又奇妙的感覺。
蔚宛沒有動,隻是自己全身的神經像是緊繃著一般。
又聽得他說:“宛宛,我並不是像你說那樣。相反,我也會怕,會害怕什麽時候你徹底不在乎了,起初還能借著這可笑的親情來接近你,利用你一次次的心軟……宛宛,我猜不到你在想什麽,所以也隻會瞎猜。”
蔚宛聽著他低低淡淡的語調,心裏說不出到底是一種什麽樣的滋味。
總之,不太好受。
顧靳城卻是沒什麽表情,他隻是收回手,唇邊漾開了些許弧度,隻是看上去更多的則是自嘲的意味。
“宛宛,你是不是覺得我也很可笑?但人錯了一次,不會再錯第二次了。”
蔚宛抬起眼看著他,並不曾錯過他眼底的自嘲之色。
她舔了舔自己的唇瓣,也突然覺得喉間發澀,想要說什麽都好似梗得說不出來。
“什麽錯了一次?”她隨意地問著,也沒想著他會回應,更像是沒話找話說一般。
顧靳城的目光有些深遠,一陣良久的沉默之後,他依舊是搖了搖頭,道:“宛宛,如果你還想問,我就全部告訴你。不用急著原諒我,我知道你最容易心軟。至於孩子出生以後……”
說到這,顧靳城卻是怎麽也不知該如何往下說。
或許說是他從來沒有考慮過這個因素。
但是隻要一想到孩子出生不知道會稱呼他什麽,心裏就是沒來由的一陣煩躁。
蔚宛的麵色漸漸平靜了下來,她從他的禁錮中掙脫了出去,其實這些話說來說去,都是她自己心知肚明的。
隻是這個時候她自己都說不明白,介懷的到底是什麽。
她究竟是在為什麽氣惱,是因為他捉摸不請的態度?
可他早就不止一次地表明過態度,隻不過……
她自己不信而已。
亦或許說是不願意去相信,甚至是在害怕接受,歸根到底,都還是源自於她自己。
沒有底氣,亦是沒有當初那種不顧一切的勇氣。
也許更恨得,還有她自己的餘情未了。
若是能夠早早地和他斷了聯係,怎麽可能還會出現後來的這麽多事情?
更加厭惡的,隻是她自己的舉棋不定的態度。
“顧靳城,我心裏亂的很。”她沒有去看他,卻隻是緩緩說出了這樣一句話。
男人的眸光中帶著些緊張,緊緊睨著她,喉間輕滾了滾,說道:“宛宛,你有權利不強迫自己。”
聞言,蔚宛又是淡淡的笑開,她反問道:“我有權利不強迫自己?顧靳城,由始至終你都沒給過我這樣的權利,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都是因為你那自以為是的為我好。”
讓她住進他家,明知她的心軟,從來不曾給她任何選擇的權利。
“抱歉。”他的聲音很輕很淡,雖是說著道歉的話語,卻是一點也聽不出這是道歉的意味。
“宛宛,我沒辦法對你做到置之不理,這是最後的底線,隻要你還好好地在我身邊,就足夠了。”
讓他做到徹底放手,這絕對不可能。
至於她到底什麽時候會接受,他不得而知。
就像他和自己母親說的那樣,總是會有這樣一天的。
“那你的意思,準備和我這樣耗一輩子?”
其實這問題蔚宛早就問過,卻不知道自己為何還要繼續問這麽一次。
他沒有說話,而是微微點了點頭,表達了所有。
而後,他緩緩說道:“如果可以,我希望這個時間可以短一些,但若是不行的話,那就隻有一輩子的時間。”
隻要她還在他身邊,這點就足夠了。
蔚宛隻是缺乏安全感,在這個時候顯得尤為明顯。
時間在一分一秒地過去。
安靜到死寂的空間裏隻有時鍾行走的聲音,蔚宛突然想起了很多年之前,在這個房間裏麵,他們兩人差點簽了離婚協議書,似乎還不止一次。
現在的她忍不住想,倘若早些時候能夠痛快簽了,那該多好。
那便不會有後來發生的這麽多事情,她的生活中也不會再有顧靳城這三個字出現。
可已成定局的事情永遠不可能有倘若這一說。
蔚宛煩躁地起身,而隨著她的動作,男人的目光也是沒來由的一陣緊張,他問:“你要去哪?”
她看了他一眼,“時間太晚,我現在困了。”
不知是否是錯覺,在她說完這句話之後,男人的神情顯然像是突然間鬆了幾分,眸底再不見那麽多的緊張之色。
顧靳城跟著她走出房門,再沒說什麽。
其實兩人的房間就隻有這麽一牆之隔,很近,可有時候對他來說,又像是隔著永遠不可能跨過的距離。
他站在門口,忽而拉住她的手腕,沉沉說道:“宛宛,雖然你就在這裏,但總是給我一種不真實的感覺,總是感覺離我很遠。”
倏然之間,蔚宛的唇淺淺的上揚一個弧度,在他不明意味的眸光下,她說:“以前的我也是這樣的想法。”
顧靳城微愣,似是有些沒反應過來她在表達著什麽意思。
薄唇抿了又抿,“你……”
蔚宛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沒回應他,而是在自己準備關上門之前,她複又叫住他。
“這是你家,你有權利決定去留,用不著因為我不回來,這家裏太冷清了些,總是需要些人氣的。”
言罷,她輕笑了笑,在他沒反應過來之時把房門關上。
一扇門像是隔開了兩個世界。
顧靳城的神色愣怔了好久,像是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裏聽到的話,她竟然說……
她說的自以為是,原來指的是這個……
房間內的燈光很暖,這個時間點她本就很困倦,用指腹揉著自己的太陽穴,也是過了好一會兒的時間,才讓自己的心神寧靜下來。
人固執起來就是很難以理解。
尤其是像顧靳城這樣的……
口口聲聲說不求她的原諒,可這做法,又哪一點像不像她原諒的樣子呢?
蔚宛靠著柔軟的枕頭,手落在自己的肚子上輕輕摩挲著衣角,低笑著自言自語道:“還真是個心口不一的男人。”
零點鍾聲已過,看似隻是一個平凡普通的夜。
仿佛一切都沒發生變化,又好像什麽都變了似的。
*
顧靳城和蔚宛的關係在不經意間變得有些微妙,似乎是緩和了很多,可要說哪裏真的不一樣,還真的沒有看出來。
最顯而易見的一點,就是現在蔚宛不會再拒絕他,平日裏一向不怎麽回家的人,最近這段時間更是天天在家裏住著。
這一種變化,所有人都看在眼裏。
現在蔚宛甚至不會拒絕他陪著她一起去做產檢,有些話不用多說,卻就是在不經意間,很多東西不一樣了。
在半個月後的一天,蔚宛獨自一人去了一趟墓園。
北方的冬天就是這般蕭索,這冷清死寂的墓園更是讓人心裏生出一種荒涼之感。
之前她都已經下定決定這輩子不會再來這裏,可又不明白怎麽自己心中的執念到底是為何,即使事情過去了這麽多年,一旦想起來,仍是有種沉悶窒息感。
氣溫很低,蔚宛的手指早已僵硬,她將手裏的花束放下。
可能真的是心境不一樣了,她看著這冰冷墓碑上的照片,目光淺淺淡淡,並無什麽波動。
就在蔚宛出神之時,身後傳來很輕的腳步聲。
她回頭,就見顧靳城的麵上帶著些緊張之色,又在一瞬之後漸漸消失,隻是上下打量了她一下,這才放下心說道:“天冷,這兒陰氣重,回去吧。”
他已然是什麽都沒問,甚至不曾多問一句她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蔚宛也沒在意,她回頭再次看了眼墓碑上的照片,像是有些經年累月的沉重,在這一刻終於徹底放下。
“我才剛來沒多久,你這麽快知道消息了?”蔚宛和他並肩走著,她的步子很慢,而身邊的男人亦是配合著她走的很慢。
他沒有先回答,而是將她的手裹在自己的手心裏,他掌心內滾燙的溫度一點點化開了她指尖冰冷的僵硬。
若是有外人看著,這儼然是一對恩愛情侶的模樣。
“想知道就自然有辦法知道。”他淺聲回答,隨後將她的手收進自己的口袋中,而就是這樣過分親密的行為,她也沒有抗拒。
蔚宛想了想,她今天出門之前也沒告訴別人自己會來這裏,也弄不明白他到底是從哪裏知道的。
有一會兒的沉默。
蔚宛自己在想著些事情,所以沒顧及到腳下的台階,隻聽見耳畔傳來男人低低淡淡的聲音,“小心點。”
緊接著,他攬著她的肩膀,將她帶向自己身邊。
“謝謝。”她沒抗拒,而這一聲道謝,卻是要顯得更為疏離。
顧靳城微蹙著眉,又淺聲道:“不用說這兩個字,我不是外人。”
總覺得這兩個字不該存在她和他之間。
就像是兩個陌生人一般。
蔚宛咬著自己的唇,也不再說什麽,隻是跟著他一路往回走。
這個地方在這麽多年裏,兩人不知道來過多少次,唯獨像是隻有今天才是最不一樣的時候。
似乎隻有到了現在,才算是真正的徹底放下。
時間還很早,顧靳城不由得問她,“準備去哪?我陪你去。”
蔚宛想了想說:“我去那間公寓裏收拾些東西。”
“好。”
有好長一段時間沒有回過那間公寓,也許是時候把她的東西稍微收拾收拾,沒準哪天就可以直接還給顧靳原。
就隻是這麽一個念頭,蔚宛瞬間覺得自己想多了。
上午的陽光暖暖地灑進車窗內,讓人不由得開始犯懶,蔚宛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在一旁,是不是地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一如記憶中的那般,清雋深邃的的五官,隻是在此刻,像是褪去了一身的寒涼。
似乎是察覺到了她的目光,趁著紅燈之時,顧靳城轉過視線來看著她。
在他轉頭的一瞬間,蔚宛下意識地閉上眼睛,避而不見。
清淡的淺笑在她的耳邊蔓延,尤其是在這樣狹小的空間內,顯得尤為清晰。
離她住的地方還有一段路,他將自己的外套遞給她,“時間還長,你先睡一會兒。”
蔚宛接過,下一瞬卻皺了皺眉,手伸進他外套的口袋裏摸索著什麽,結果沒想到摸出來一把巧克力和糖,她麵上的神情突然有些不自在。
小聲嘀咕著說:“你怎麽還有這樣的特殊癖好。”
即使這聲音再小,顧靳城也能很清晰地聽到。
他的唇角微微上揚,清淺地說:“為了防備不時之需。”
“哦。”蔚宛應一聲,然後將這些東西盡數拿了出來,又很順手地裝進自己口袋,因為低血糖嚴重,她平日裏也會自己準備一些,卻不曾想到……
之後兩人之間再沒什麽交流。
她一開始隻是假寐,沒想到在片刻之後又一次睡著了。
直到車子停在熟悉的公寓樓下,顧靳城才輕聲叫醒了她。
蔚宛揉了揉自己的眼睛,還沒反應過來之時,他便已經傾身靠近,過於熟悉的氣息讓她有些想要逃避,清俊的五官近在眼前,薄唇擦過她的臉頰,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耳畔,有些撩人的癢。
不知不覺間,蔚宛的心跳得很快,她低下頭,自言自語道:“你先下車。”
顧靳城看著她耳朵上浮起的緋紅,伸手解開她身上的安全帶,隨意地說:“走吧。”
這間公寓還和她離開的時候一樣,除了那些盆栽因為沒人打理枯萎之外,其他地方均沒有什麽改變。
她把窗戶打開,讓室內的空氣更好流通,隨意地笑了笑說:“看來真的要什麽時候把這屋子收拾一下,以後還得還給顧靳原。”
若非她這麽說,顧靳城都快忘了這間公寓是這樣的由來,時間真的已經過去了太久。
“不還給他也沒事,反正他不缺。”顧靳城走至她身邊,其實他雖然這樣說著,但潛意識裏卻不是這樣想的。
最好就是能他們兩人住在一起,這個小公寓,該怎麽處理就怎麽處理。
蔚宛沒接話,隻是看了他一眼,自己走到臥室內,開始整理些東西。
顧靳城幫不上忙,卻也怕她累著,不由得說:“這裏又不急著還給阿原,以後再來收拾也不遲。”
蔚宛打開床頭櫃的抽屜,忽而像是想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情,她輕笑著說:“是不著急還給他,可以後萬一有人住進來……”
“什麽?”顧靳城不解。
她隻是勾了勾唇角,沒有多解釋,一切都是因為來自於一封信箋,那邊的人告訴她,一切安好。
顧靳城的目光在不經意間觸及到了抽屜裏的一個首飾盒,他趁著她離開的之時,將這首飾盒打開,入眼的是一串項鏈,一枚戒指。
都是曾經尤為熟悉的東西。
他的眸色沉了沉,指腹摩挲著吊墜的形狀,過往的記憶再一次侵襲著他的思緒,久久不得平靜。
也許是太入神,直到蔚宛走到他麵前,才堪堪收回了目光。
她的麵色看上去亦不是太好,隻是沉默著從他手裏把這東西收起來,一言不發地走開。
隻是剛走了兩步之後,就被人從身後抱住,她的後背緊貼著他的胸膛,耳畔是他灼熱的呼吸,隻聽得他淺淡而又低沉的嗓音在耳畔蔓延,“宛宛。”
她的思緒有些愣怔,緊咬著自己的唇,不願回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