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1章 陌路舊歡(3)你的朋友都是醫生,我最討厭學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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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許有生之年梁織不會遇上第二個容錚,那些早已塵封的一切,隻存在於記憶中,即使午夜夢回偶爾會想起來時,也會覺得是淡淡的溫暖。

    這個男人給她的感覺就是如此,無人可以替代。

    在這經年的時光之前,她記得這個男人對她一切的包容,久遠到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

    *

    那一年,初冬。

    北方的初冬氣溫驟降,而這人潮如織的機場依舊熱鬧非凡。

    容錚在這一天回國,正好這天梁宋湊巧於是在這裏等著他,兩人是大學同窗,之後工作又都是在一起,同樣的一家三代都是醫學係統有關的人,這關係自然是外人無法比的。

    兩人走出機場,容錚將自己的行李箱放進後背箱,梁宋在旁邊問著:“你這三個月跑去外麵學習,你可知道那一樓層的多少年輕漂亮的小護士想念?”

    兩人關係好,於是開玩笑時也不用介意。

    聞言,容錚那雙好看的桃花眼微微上揚,唇邊勾勒起一抹促狹的笑容,初冬的陽光不是很強烈,打在人身上確實微微暖。

    “行了,說正經的,幸好你回來的湊巧,還可以趕上我的訂婚宴。”梁宋正了正語氣,眉宇之間皆是驕傲得意之色。

    容錚起初聽到時覺得還有些驚愕,不過轉念又想,按照梁宋性子,隻要他自己有這個念頭,與早晚都沒有關係。

    “行啊,動作夠快,那我先恭喜你和白薇。”

    兩人家世相當,又是一樣的職業,當然更容易走到一起,何況還有兩三年的感情。

    這樣想來容錚倒也覺得沒什麽。

    “你可別急著嘴上恭喜,等那天記得給我包個大的紅包,這才像話。”梁宋笑了笑,又問:“阿錚,你說這麽多年下來,追你的人不計其數,怎麽就沒有如得了你眼的?”

    “當然比不上你風流,當然也不想這麽快就定了心。”

    容錚唇邊的笑容淺淺淡淡,他雖然有著一雙看似風流的桃花眼,卻是沉穩的絲毫不見輕佻。

    即使他嘴上這麽說著,但是熟知他的人亦是知道,他並不是個玩玩的人。

    “先送你回家?”在上車之前,梁宋可以把聲音壓低了一些問著。

    容錚本來還覺得好奇,現在於是疑惑著反問道:“我說你今天怎麽這麽好心,特意來機場接我?”

    話音剛落,梁宋打開車門,做了一個禁聲的動作。

    他指了指車後座的位置,輕聲說道:“我爸的寶貝千金也是今天回國,你們兩航班隔得時間不長,所以做個好事情。”

    容錚這下才了然,目光也是隨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車後座有個嬌小的身影裹著毯子睡的正香,也許是剛才那段時間等的煩了,手邊還散落著一本雜誌,毯子將她的大半張臉掩下,別人根本無法看清她的長相。

    “我還是第一次真的見到你這個妹妹。”

    坐上駕駛座之後,容錚又不免通過車內的後視鏡多看了一眼。

    梁宋發動車子,目光之中劃過一抹說不清的複雜,不過僅僅是一瞬的時間。

    他低聲地笑了笑說:“我父親的寶貝,自幼被慣著長大,以後你可注意些,別讓她看上了,脾氣也許難伺候。”

    容錚倒是沒說什麽,隻是淺淡地勾了勾唇,就當做一句笑言聽過即作罷。

    梁宋的母親是後來在他十幾歲的時候改嫁給現在的父親,這個妹妹和他並無什麽血緣關係。

    也許是因為照顧車後座的人,梁宋把這車子開得很慢。

    從機場到容錚家的距離本就挺遠,現在更是等的讓人著實要些耐心。

    最終等到了容錚家前時,鐵門前門口警衛檢查的聲音讓車後座熟睡的人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梁織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先看了一眼窗外,這顯然不是她自己家門前。

    一時間還以為是自己睡迷糊了,還沒反應過來自己是在什麽地方。

    “梁宋,這是什麽地方?”

    這是容錚下車之前聽到的唯一一句話,嬌俏的女嗓,帶著幾分撒嬌和任性,即便是對著自己的兄長亦是直呼其名字,果然是個從小被慣著長大的女孩。

    此時的容錚正好推門下車,他眼角的餘光從後視鏡內悄然打探了一眼。

    匆匆一眼,隻看到了一個嬌俏的側臉,隨後關上門,阻隔了一切。

    若是真的算起來,這才是他們初次見麵,卻隻是誰都沒有看清楚誰,簡短而匆匆。

    梁織也是聽到了這關門聲才徹底清醒了過來,她抱著毯子靠著後座,目光卻忍不住探出窗外打量了一下。

    “我的一個好朋友,今天和你差不多時間的航班回來,所以正好一起來接他了,下次再介紹給你們認識。”

    梁宋一邊調頭一邊如是解釋,絲毫沒有注意女孩已經變得不悅的神色。

    這到底是哪來的這麽多湊巧的事情!

    梁織的性格脾氣就是這樣,想到什麽就說了什麽,她低聲地自言自語道:“噢,原來不是特意來接我的,主要還是接你朋友?”

    梁宋對這個妹妹一向無奈,“織織,你的腦回路和別人可能不太一樣,所以關注的側重點也總是和人有偏差。”

    “……”

    梁織被噎住,輕輕抿了抿自己的唇瓣,姣好的麵容上還帶著些淡淡的緋紅之色,年輕朝氣清新,這是她給人的第一感覺。

    正覺得無聊時候,梁織回頭看了眼剛剛的地方,不禁疑惑著問道:“他們家怎麽住在軍區啊?”

    梁宋覺得現在給她解釋別人家的一家三代有些嫌煩,於是隨意地說:“你要是有興趣,下次介紹你們兩人認識,你自己問他就可以了。”

    聞言,梁織本就提不起什麽興致,現在臉上的神情更淡了。

    立刻滿不在意的拒絕:“算了,我不想認識,你的朋友都是醫生,我最討厭學醫的!”

    說完之後她有重新在後座躺下,甚至用毯子蒙著自己的臉,似乎又有誰惹她不開心了。

    好在梁宋對這個妹妹的脾性早已習慣,他倒是覺得沒什麽,隻是從後視鏡看了她一眼,隨後又將實現放在前方的路麵上。

    若是在別人聽來,梁織說的這些話肯定就是玩笑話的級別。

    可梁宋卻是清楚,她是真的討厭。

    家裏不能有任何消毒水的味道,即使下了班回來,也一定要保證身上不能有這些味道,是父親定下的規矩,足以證明他有多在乎這個女兒。

    在等紅燈的過程中,他微微轉過眼眸試探性地喚著她的名字,“織織?”

    “做什麽?你是不是又要去接朋友?”

    梁織沒有睡,而隻是用毯子蒙著眼睛生了一忽兒悶氣,不過她的脾氣來的快去的也快,雖然現在這語氣聽上去仍是不太好,不過早已消了氣。

    梁宋沉吟了一瞬,而後又覺得無所謂,他直言道:“今天晚上白薇的父母會來我們家……”

    一聽到這個名字,梁織就有些心裏不是滋味。

    還沒等梁宋把話說完,她當下就開始炸毛,“停車!”

    梁宋當然不會聽她的話,隻是繼續說:“今天也算是爸給你辦的接風宴,隻不過時間湊巧,薇薇的父親正好今天空了下來,所以兩件事情才湊到了一起,爸讓我叮囑你早些回去。”

    “就隻說湊巧湊巧,哪有這麽多湊巧的事情,偏偏要趁著我回來這天?我看以後還是不回來好,一直在國外算了。”梁織來了脾氣,或許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說的話有多衝。

    梁宋把車子停在路邊,不由得說:“梁織!你看看你說的這是什麽話,是個成年人應該說的嗎?”

    以前也沒少被教訓過,在家裏所有人都不會說她一句不是,就隻有梁宋會擺出兄長的姿態教育她,可從沒哪一次,讓她覺得像現在這樣委屈。

    車子剛停下,她就把自己手裏的東西一股腦全都砸下。

    毯子,雜誌,手機,包……

    最後在大打開車門出去之時,她又後知後覺的不忘記把自己的錢包和手機帶上,在梁宋解開安全帶來逮她之前,就匆匆跑到了馬路對麵上了一輛的士很快離開。

    原本好好的回來,現在倒是吃了一肚子的氣。

    “梁宋你這個榆木腦袋……”她一邊走一邊踢著路上的石子,冬日午後的陽光微暖,冷風卻還是吹得她手指有些僵硬。

    走進一間咖啡店點了一杯溫熱的摩卡,直到續完第二杯之後,她才後知後覺的要給父親打一個電話。

    坐在咖啡店外的露天椅子上,瞅準了這個應該是父親下班的時間,電話撥出還有有多久就被人接了起來。

    梁父一接到電話就直接放緩了聲音問著:“織織,現在天冷,要見朋友下次可以見,現在都已經這麽晚了,你先早些回來。”

    哦,原來說她出去見朋友了……

    梁宋這找借口說謊的本事也越來越厲害了。

    梁織隻是這般想著,倒也不曾說什麽拆台的話,她一向是這樣,放她自己一個人在外麵冷靜一段時間,馬上就能想通一些事情。

    總之,她自己也有錯。

    緩了緩自己的情緒,於是撒嬌般地說著:“爸,我難得回來一次,國內的朋友都已經大半年沒有見著了,我再過一會兒回去,就一會兒啊……恩,您別催,都是女同學,沒有男的。”

    “嗯,我晚飯在外麵吃,您和江姨就好好招呼客人,我過一會兒回來。”

    梁父之後在電話裏又說了些什麽,不過梁織就是沒有心思聽罷了,掛斷電話之後她靠著椅背開始發呆,一會兒之後又撐著自己的下巴發呆。

    到底是什麽是時候開始她和家裏的關係變成了這樣,從母親去世的那時候開始?還是江姨進家門開始?

    就像現在這樣,她一直都隻是一個人。

    在外麵遊蕩了好久之後,一直到自己的手機耗盡已經沒了電,這才打車回家。

    她還隻是剛推開家門,客廳就是燈火通明的樣子,這下把梁織心裏嚇得不輕。

    不該啊,這都已經十點了,怎麽這下麵還有人?

    正準備躡手躡腳地繞開客廳上樓,就被一個嚴肅的聲音喊住了,“這麽晚回家不知道給家裏打個電話?梁織,你還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她看著站在自己麵前的梁宋,從他不悅的神情上來看就知道自己不應該在這時候和他硬碰硬。

    於是隨意地應了一聲,算是對付過去,免得到時候又把父親給驚動了。

    梁宋見她這樣不吭聲的樣子,也隻是皺了皺眉,知道這丫頭氣性大,於是說:“去書房和爸說兩句,他剛才一直在等你。”

    “哦。”梁織這樣應下,依舊提不起什麽興趣。

    要說在這個家裏誰對梁織的震懾力最大,也就隻有梁宋了。

    也不知他究竟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

    十歲那年江姨進家門,帶來了這一個比她大了五歲的小哥哥,從此他也改姓了梁,而她卻從來不叫他哥哥,就一直這樣沒大沒小地叫著他的名字,這樣一來,就是十年。

    在她轉身上樓的時候,偶爾的回頭,就聽到了梁宋在講電話的聲音。

    她扁了扁嘴,前一刻對她還是這麽凶巴巴的樣子,現在對著電話那頭的人倒是變得繞指柔。

    梁織沒再想什麽,收起了自己的心思。

    在高中第一次表白被拒之後,她一氣之下選擇了回國,現在才後知後覺的發現這好像是她自己錯了。

    就應該當初留下來,就算是像塊牛皮糖一樣在他身邊繞著,哪裏還會有什麽白薇黃薇的事情?

    梁織想著,反正又不是真的結婚,或者說已經到了徹底定下來的時候,怕什麽?

    以後有的是機會。

    腕表上的時間已經指向十一點,這個點梁織還是比較害怕進父親的書房,父親平日裏工作忙,作息一向很規律,這次這麽晚還在書房裏,除了在等她之外,梁織想不到第二個理由。

    於是躡手躡腳推開父親書房的門,還不等父親先一板一眼教訓她,先出聲道:“爸,時間不早了,您早點休息吧。”

    梁父手邊放著一些案例,本想故意沉著臉端著架子,可到底還是架不住女兒的撒嬌。

    他招了招手,示意梁織走到他身邊,問道:“和爸說說,是不是今天又被你哥訓了?”

    梁織雖然脾氣不大好,但不是是非不分,隻是自己心裏有一點點小別扭。

    她猶猶豫豫了一會兒,心煩地摸著自己地耳朵,支吾道:“也……也沒有。”

    “得了吧,我還不知道你?如果不是和你哥鬧不愉快,你會這樣的時候跑出去見朋友?”

    梁父的表情有些無奈,也不知道這兩個孩子到底是什麽原因,要說不合,那感情看上去好的和親兄妹一樣,而要說特別和,倒也不見得。

    以前也是動不動就吵架,不過家裏也就隻有梁宋敢這樣。

    不過梁父都把這一切原因歸咎於女兒的脾氣上,盡量能容忍就然讓著她一些。

    “他今天說好了要來接我,結果其實是為了接他一個朋友,把我一個人晾在車上好久。”

    她隨便騶了個理由,其實到現在梁織都不清楚那人是誰,叫什麽,就這樣把人家拿出來做了擋箭牌,好像挺不厚道的,不過又想,反正不認識,無所謂。

    “哦,是這樣?”梁父輕笑出聲,這時候倒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好,“織織,就為了這事情和你哥置氣?你可二十歲了,不是十二歲啊。”

    梁織不太好意思,其實她哪能說是自己不想見到那個白薇,也不想見到她家裏人,所以才幹脆在外麵遊蕩,眼不見為淨算了。

    她岔開了話題,挽著父親的手臂嬌笑著說:“我在您心裏可不就是十二歲?”

    梁父摘下自己鼻梁上的眼睛,又望著自己女兒嬌俏的模樣,忍不住笑道:“以後可不能一直是這樣的脾性,爸在的時候你還能十二歲,以後成了家,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這樣的日子。”

    “爸,您好好的大晚上說這些做什麽。”梁織的語氣一下子急了起來,她最聽不得的就是這種生老病死的感慨,一點兒也不行。

    梁父示意她安心,又玩笑一般地說:“爸隻是在想你這性子以後沒人要啊,難不成還能賴著你哥一輩子?”

    “我才不要。”梁織低下頭,小聲地嘟囔著。“他都馬上要把未來嫂子帶進家門了,以後哪能讓我賴著一輩子?”

    梁父失笑,這話題就這樣過去。

    女兒剛回來,難免就像現在和她多說兩句話,於是問:“今天你哥接的是哪一個朋友,你認識嗎?”

    梁織搖頭,“他的朋友我怎麽會認識,男的,二十多歲,家裏是住在軍區裏麵的。”

    “哦,原來是阿錚,這就怪不你哥晾了你一會兒,他和阿錚關係鐵。也對,今天他回來,我倒是記不清楚了。”

    梁織對於這個人提不起興趣,卻為了不掃父親的意思,順著他的話往下問:“這人是誰啊?”

    梁父解釋道:“阿錚的爺爺一起算是我上司,現在老人家早就已經退休了,就是去年帶你去見過的那個容老爺子,還有印象嗎?”

    “哦哦。”梁織很快回答,實則她心裏都不知道已經忘到了哪裏,當時哪有心思去管別人的事情?

    梁父忽而想起了一件事情,語重心長地問著:“今年的體檢做了沒有?”

    “做了。”她又是一口回答,反正早就練就了說謊不帶眨眼的能耐。

    梁父看她這個樣子,就大致知道了情況,於是板著臉又問:“既然做了,那你說說美國的醫生都是怎麽跟你說的?”

    “專業術語聽不懂,總結來說就是一切正常。”

    若是別人聽到這句話也許還會覺得不信,一家的醫生,她竟然說聽不懂專業術語。

    父親是醫生,曾經她母親也是醫生,後來梁宋也隨了父親的意願,選擇了外科醫生這職業。

    可偏偏梁織最討厭的就是醫生這個職業。

    梁父的神色嚴肅了幾分,不容置喙地道:“抽個時間爸陪你去檢查一次,從你這裏簡直聽不出一句真話。”

    梁織無奈地吐了吐舌頭,像是滿不在意地勉強接受:“那好吧。”

    回了自己的房間,梁織這才小心翼翼地把放在抽屜裏的相框拿了出來,陳舊的老照片已經積澱下了歲月的痕跡。

    這是梁織十歲之時和母親的合照。

    她把相框貼在自己胸口,隻覺得心髒那一處又是一陣抽痛。

    依稀還是在她小學的年紀,一場疾病恐慌,在醫學界掀起了滔天巨浪,至今她都忘不了,母親直到離去都沒能讓她見上一麵……

    而不到半年時間,父親就帶著江姨進了家,也許怨恨就是自此產生的。

    算不上恨,隻能說是心理膈應,這一時半會兒的幾年裏她接受不了。

    梁織關上了燈,就這樣抱著相框沉沉的睡了過去。

    也許是大半年沒有回家,此時熟悉的地方讓她心慢慢安定下來。

    她的夢裏麵出現了很多場景,有小時候母親還在之時的天倫,有後來梁宋跟著她父親第一次叫她‘織織’的時候……

    然而後來梁宋對她還是這樣愛理不理,哎……

    *

    在軍區醫院內,做完了一切檢查之後,梁織百無聊賴地趴在父親辦公室的桌子上,這會兒父親估計正在仔細研究著她的檢查報告,這一時半會兒之間沒人會來理她。

    她想了想,看著自己麵前才動了幾口的便當,於是生出了一些壞心,用幹淨的筷子把這便當裏麵的菜重新擺好,看上去就跟從來沒人動過一樣。

    然後喜滋滋地抱著這個餐盒出去,在這樓層裏兜兜轉轉了好久,也向好多人打聽之後才找到了這一間小小的辦公室。

    兩張桌子上同樣的整潔,梁織看了下桌子上的記錄本,確定了靠窗的那個位置是梁宋的。

    於是把這餐盒放下,在椅子上坐下靜靜地等候梁宋回來。

    反正已經快到中午,再怎麽忙總是要回來的吃飯的呀。

    這等了好一會兒還不見人影,梁織拿起筆筒裏的鋼筆,無聊地轉著玩。

    可這心思不在這上麵,難免就闖了禍,沒有扣緊筆帽的鋼筆不小心被她摔在了地上,再次拿起來的時候,筆頭已然彎了……

    梁織這下子有點心虛了,到別人這來搞破壞……

    誰讓她自己玩歸玩,還非不注意。

    她一想前兩天梁宋對她的態度,那行吧,抵消了。

    隻是這金燦燦的筆頭,就這麽很不雅觀地彎了……哎,大不了賠他一支。

    這張靠窗的桌子收拾的很安靜,沒有任何多餘的東西,此時有暖暖的陽光透過窗子灑進來,暖得讓人直想要伸個懶腰。

    梁織在這桌子上找到了一疊便利貼,用這被摔壞的鋼筆,很艱難地畫了一個豬頭的形狀,然後又在一旁寫了個‘sorry’。

    餐盒,便利貼,鋼筆,全部擺放在了一起,這大概是應該可以看得出來,她是在道歉了吧?

    然而她等了好久也沒等到有人回來,趴在這辦公桌上不知不覺得就睡了過去。

    也許是這裏的光線太刺眼,她把臉全都埋在了手臂下麵,耳畔除了她腕表上指針行走的聲音之外再無其他。

    迷迷糊糊間,似乎是有人走了進來,嗅覺間聞到了一股與醫院的消毒水味道不符合的清新。

    不過此時她睡得正香,換了個姿勢,也沒打算去理會。

    容錚皺著眉打量了一下自己手裏的這張便利貼,再看著自己的鋼筆,這才過了短短多少時間,就在這給他搞了破壞?

    看著這便利貼上的圖像,複又看了眼趴在桌上睡得正香的人,淺聲自言自語,“畫的倒是形象,挺有自知之明。”

    可別在他桌子上流口水,心想著要不要去把梁宋叫進來。

    可最終,容錚還是自己走了出去,悄然把辦公室的門帶上。

    留下一室的安靜。

    梁織再醒來的時候這裏還是沒人,她不禁懊惱地撫了撫自己的額頭,真是的,等了這麽久還不回來,去哪兒了?

    也沒再這繼續等下去,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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