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嬌殺手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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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向言語直白、臉皮厚的人忽然害羞是什麽樣子?

    樓沉靖表示, 這樣的衝擊是雙重的,尤其是身上趴著的人假裝很鎮定,實則脖子和耳朵尖全都染了緋色。

    燕子郗長長的黑發散下來,沒了束縛後, 從纖細的肩膀滑過, 鋪了幾縷在樓沉靖胸上。

    頭發很輕,很柔,小殺手壓在樓沉靖胸—膛, 二人肌膚相觸的溫熱同發梢撩撥的冷柔混合在一起……樓沉靖心裏很重很滿, 男人擁著心愛的人, 身心的滿足激蕩著愛意,像要徹底侵蝕樓沉靖的理智。

    樓沉靖自下而上,一瞬不瞬地盯著燕子郗, 他一點兒都不覺得醜,從燕子郗滿臉的黑斑中也覺得他五官漂亮, 美人尖好看,大大的眼睛也很清澈,清純又有靈氣。

    燕子郗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你剛剛說的……”

    樓沉靖抱住他的腰,一翻身, 俯視燕子郗:“被子夠軟嗎?要不要再墊一床。”他壓抑得聲音沙啞:“一會你就不能再沾g了。”

    燕子郗還在思考,樓沉靖就不再給他反悔的機會, 很快,就讓小殺手脖子完全泛紅,完全yi~luan~神迷起來。

    燕子郗躺著喘氣, 眼淚都還沾在睫毛上,可按樓沉靖說的,現在才正進入正題。

    樓沉靖單手把他撈起來,左臂穩穩地抱著他,右手有條不紊地將床上被褥都換下,鋪下一層銀票。

    燕子郗眼光迷離,還是側頭去看那些銀兩,他此時倒不是愛錢,就是覺得那些錢被很多人使用過,應該很髒。

    他喜歡錢,又嫌棄錢髒,麵上什麽表情都沒有,靜靜攬著樓沉靖,心裏的糾結已經快上天。

    樓沉靖再了解不過他的想法,層層錦被覆蓋上去,徹底深深掩蓋住銀票。錦被幹淨又鬆軟,阻擋了一切可能的汙穢,但燕子郗還是不想枕上去。

    樓沉靖就像他說的那樣,抱著燕子郗躺上去,將人完整地放在身上,一點兒床都沒挨著。

    樓沉靖身下就是錦被和銀票,身上是愛人:“喜不喜歡?”

    燕子郗垂眸:“我怕掉下去。”一晚上都要這樣麽?雖然樓沉靖身上很舒服,健壯有力,但是燕子郗挺緊張的,他和人挨得太近,全身上下都不適,一邊是覺得樓沉靖挺好,懷抱很舒服,一邊又艱難控製自己殺人的欲—望。

    他額上帶著薄汗,冷香氤氳,嘴唇不描而朱。易容術的邊緣都有些脫落,顏料模糊了些許。

    樓沉靖深吸口氣,暫時沒去管其餘的事情,頂著時淡時濃的殺氣,將燕子郗扶上去坐著。這個姿勢令他小心翼翼,又貪婪地看著燕子郗的反應。

    忍耐著不發聲,很美。忍不住了,更美,樓沉靖覺得燕子郗頭發是用星夜做的,才能那麽黑,骨頭是用冷雪做的,才能那麽疏離又香,還有手,如玉肌,脖頸,細長勝過優雅的仙鶴……就連長相也十分耐看,要不是那層黑黃,定然也是風華絕代。

    樓沉靖眼中,燕子郗現在一身優點,什麽殺氣,什麽令人聞風喪膽的暗殺堂堂主,都抵不過燕子郗現在展現的弱勢。他隻是流了些歡愉的眼淚,樓沉靖就想更精心地把他捧在手掌心。

    等香汗淋漓時,易容術邊緣徹底模糊起來,樓沉靖一邊動作不停,一邊也感到不對,伸手去揩燕子郗臉上的顏料。

    燕子郗躲開不讓他揩,盡力冷靜:“別、這、樣。”他氣息很喘,從沒試過的姿勢令他束手束腳,偏偏又感覺不錯。

    嗯,這樣他不想掉下去,就隻能更加緊地抱著樓沉靖,他一抱緊,感覺就更強烈,樓沉靖也更壞地加快攻勢。就這樣陷入詭異又羞恥的循環,不能放手,又不想抱緊,最後不得不抱緊,身心都是異樣的感覺。

    樓沉靖當真不再用手去揩那顏料,隻一邊沉默地瘋狂,一邊盯著燕子郗的臉,顏料漸漸褪去,一半肌膚如白玉,襯著墨發輕揚,如碧藍湖水中瀲灩的月亮。一半又黑黃似陳年積癆者,風都能刮倒。

    哪張才是真臉,不言而喻。

    樓沉靖目光灼灼,想起燕子郗之前聲情並茂說的,別人都認為他醜……這人怎麽總愛騙人,連長相都要騙人,一本正經地做著調皮的事,要不是今天出了太多汗,樓沉靖估計自己還要被他騙很久。

    調皮還不認的小殺手,更讓人想好好‘收拾’。

    一夜過去,等外邊的天光照進來時,燕子郗才抬手捂住眼睛,他一動手腕,就覺得酸痛極了。

    他身上穿了幹淨衣服,床上也換了錦被,桌上還擺了支花兒,花瓣上都沾著新鮮露水,一看就是樓沉靖才去采的。

    按樓沉靖的習慣,他現在應該是去端早飯去了。

    燕子郗挺餓,隻是沒什麽時間吃,他是真的很忙,放縱完了就要投身入工作中。

    燕子郗下床穿好衣服,將昨晚亂扔的銀鏢扯下,放進袖子中,他估摸著樓沉靖回來的時間,用手指蘸了些茶水,在桌上畫了一個簡單的自己,抱著銀鏢眨眼睛,然後配了行文字:有事先離,下次再會。

    他的字清秀而有風骨,豐神俊逸,但是配圖卻清純中透著不正經。

    等樓沉靖回來時,便瞧到了桌上的留言,他悵然若失,又生不起氣來,誰能對著小殺手的模樣生氣?眨眼睛……真可愛。

    樓沉靖也在桌旁畫了個自己,親昵地環著小殺手,他一直看著這副水畫,等茶水幹了才離去。

    下次見麵時,小殺手就要告訴他考慮得怎麽樣了?樓沉靖覺得燕子郗喜歡自己,心裏甜蜜極了,連等待都變得幸福。

    江湖上卻漸漸人心惶惶,風聲都變得肅穆起來。

    空劍門何足道掌門疑已遇害,活不見人,死不見屍,隻他的貼身小童拿了一枚玉佩出來,玉佩上的圖紋赫然是魔教象征,背麵則寫著一個六字。

    江湖中有閱曆的人都認得,這是魔教高層才有的玉佩,而這枚玉佩的持有者,就是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殺手燕卿。

    隨著何掌門的失蹤,越來越多正派受到殺害,他們屍體上的致命傷,無一不是被一枚寒光鋥亮的銀鏢所傷。

    魔教暗殺堂一直沒什麽存在感,殺人也隻是被買凶,行事低調無比。現在卻以空前強悍的姿態出現在武林正道眼前,他們這才驚覺,魔教的勢力的確過大了。

    今天暗殺堂能殺他,明天就能殺你,後天就是殺自己。人人自危,打著匡扶正道的名聲,準備提前圍剿魔教。

    樓沉靖不認為愛錢聰明的燕子郗,會做這樣樹敵的事情,他一個個地方蹲守,終於在繡花針薛和屋裏感受到了冰冷的血氣。

    絕對是那個小殺手的殺氣,樓沉靖心裏難受,臉上易容成薛和的樣子,站在院子中間。

    “哪位朋友來此,可出來一敘。”他模仿著薛和說話,中氣十足。

    “認不得我嗎?樓沉靖。”燕子郗身影現出,墨發飛揚,臉上的鬼麵具張揚得緊:“你跑了那麽多天,不就是想見我,現在又在明知故問什麽。”

    樓沉靖一見真是他,眼都紅了:“是我明知故問,我怕你又不認。你這麽多天不出現,我很想你,你卻就是忙著殺這些人?你到底要做什麽?”

    何足道掌門明明對小殺手很好……這樣他也下得了手嗎?

    燕子郗有問就答:“我記得我之前告訴過你,我要奪取魔教,我現在就在努力啊。”他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一臉冷淡:“啊,那麽多人因魔教而死,現在他們似乎已經在商量戰術。等他們攻上魔教,就是我的可趁之機。”

    樓沉靖不敢苟同:“這些人都是無辜的,就為了你的野心,你就要殺那麽多人,你……”行事實在太過分:可知錯?”

    燕子郗歪頭道:“我沒錯,一將功成萬骨枯,這無法避免,況且。”他算了一下賬:“他們都是暗殺堂榜上有名的任務目標,都是我的任務對象,我隻是先集中送他們一程而已。”

    他冥頑不靈,樓沉靖說什麽都沒用。

    最後燕子郗也很不高興,他就不該現身和樓沉靖談話的,糟心。他轉身要走,樓沉靖不甘心:“你,你上次考慮得怎麽樣了?”

    燕子郗很煩被說教,從袖子裏拿出票據,放在地上:“我們不合適,東西還你。”他對找個人來處處管自己沒興趣。

    樓沉靖一聽被拒絕,心裏的冷意遍布全身,他想攔住燕子郗,可惜現在一旁暗處有許多暗殺堂的人,樓沉靖沒有勝算,隻能生生止住衝動,眼睜睜見著日思夜想的人絕情離去。

    他回去就像失了所有魂魄,偏偏有人不斷在耳邊念著魔教多可恨,燕卿多可惡。

    一日不見燕子郗,樓沉靖壓抑自己,勉強能忍得了,一日超過一秒,樓沉靖都實在不能忍。

    他也帶了人去圍剿魔教,暗中想先隻身去魔教,將燕子郗神不知鬼不覺地帶出來。

    他手上有燕子郗給的地圖,找了條合適的路走,卻很快迷了路。

    樓沉靖皺眉研究地圖,幾經波折,隻在地圖上找到了一條正確的路線,那條最近的路,直通閻洪所在山峰。

    樓沉靖再細細看,其餘錯誤的路線,一開始的地形地貌也是對的,隻在後麵亂指引起來。

    他心裏發涼,覺得知道了燕子郗給他地圖的意圖。他攜武林正道,都想殺閻洪,最容易挑選的就是那條正確的路線,等他們攻上去殺了閻洪或是重傷閻洪後,再要想逃出來,又會被錯誤的地圖所蒙騙迷路,落入燕子郗掌中。

    說不定那隻殺手手裏還有份一模一樣的假地圖,在關卡處設下埋伏,隻等著他們去自投羅網。

    他又騙他,騙人時連眼都不眨,人命都在他掌中被算計玩弄。

    樓沉靖返回山底下,他跑了一天一夜,連燕子郗一麵都沒見到,他準備和別人一起攻上魔教。都是魔教,教壞了那隻小殺手,對他好的何足道被他殺害,無辜人為他的野心殉葬,還有地圖……小殺手很清純是真的,但是壞也是真的。

    樓沉靖鐵了心,要把燕子郗糾回正途,無論用什麽方法,強硬手段也好,不求他回歸正道,隻求不再那麽邪肆。

    作者有話要說:  喵~絕對不虐~下章和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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