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水能載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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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麽久,你應該也明白我的目的,今日我就明說,讓你來到府中我確實有別的想法,但是如果你不同意,我也可以保證你能夠一世平安的生活在府中,隻要我還在。”唐離不停的用手指敲打紅木桌子,清脆的聲音讓李朝夕心有些慌,她不敢去想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想法,那樣實在太大逆不道。

    “我……”李朝夕將手帕絞在手中,心中紛亂如麻。

    “不用著急著回答我,現在距離三皇子大婚還有些時日,而且我相信你會做出正確的選擇。”唐離忽的起身靠近李朝夕,他一臉輕佻的挑起李朝夕的臉龐。

    李朝夕想要後退掙脫開,唐離卻身形一動伸手環繞著她的腰肢,“我等你的消息。”

    李朝夕微微掙脫,唐離一臉意味深長的笑意,等他離開飛月這才走到李朝夕身旁,“小姐,是不是遇到什麽事情了?”

    “沒事,你下去吧,我想一個人靜靜。”李朝夕皺眉向內室走去,飛月隻能無奈離去。

    紅色的紅牆隱藏在暴雪之中,琉璃瓦上層層雪花看不出原本的顏色,軟底靴子踩在雪地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淩徹為夏清淺撐著傘走到宮門口,凝兒跟在她們身後抱著一個大大的包裹。

    走到馬車前,淩徹伸手拂去夏清淺肩膀上的雪花,“我沒辦法去送你,父皇那裏還有很多事情要忙,他們會將你平安送到夏府的,陸璟寒會在那裏安排好所有的事情,等到後天辰時一到,我就會親自去接你。”

    婚期即將來臨,夏清淺也不能一直留在皇宮之中,本來昨日就要離開,可是太後卻拉著她在永康宮坐了一天,隻能今天早早離開。而淩徹亦是要準備很多事情,雖然擔心夏清淺,可也隻能讓侍衛送夏清淺離開。

    “從淩霄閣到這裏你說過多少遍了?不過就是半個時辰的距離而已,不會有什麽事情的,你就放心好了。”北風吹過,夏清淺抱緊披風下的湯婆子,“你快回去,這天也不好,你就別在這裏等著。”

    淩徹將夏清淺扶上馬車,“我無妨,倒是你,待在府裏別到處亂跑。”

    車內燃燒著火爐,夏清淺剛剛走進就覺得渾身生暖意,她緊貼在車門前看向鼻尖東東通紅的淩徹,“我會的,你這就回去吧。”

    凝兒從另一側爬上馬車,她走進馬車後淩徹才道,“去吧。”

    夏清淺淺笑著放下車簾阻擋外麵的冷風,卻也隔絕了淩徹的視線。

    淩徹撐著傘站在宮門前,直到馬車徹底消失在風雪之中,他才轉身向宮內走去。

    皇宮最西側,一個破落的宮殿內傳來奇怪的聲音,一個穿著黑色袍子的女子站在一棵枯敗的梅花樹下,她身後站著一名身形矯健的男子。

    黑色的帷帽遮擋住她的容顏,隻能聽到她陰冷的聲音緩緩傳來,“可是已經出宮?”

    “是,大概兩刻鍾後就能到達我們的埋伏之地。”

    “這次必定要保證萬無一失,那小蹄子命可是大著呢,萬萬不能有半分的差池,你可明白?”

    “屬下明白,隻是……”男子說道這裏忽然停下,因為他意識到自己這個身份,不應該問太多問題。

    女子沒有生氣男子的多管閑事,她冷笑道,“你可是想問為何在這個緊要關頭我偏偏要和她做對?”

    男子不語,卻也間接認可。

    “她的身份你也明白,深的皇上喜愛,若真是木已成舟入了皇家,那麽日後她們婆媳不知要如何在宮中猖狂,這樣的性子是注定不能生活在宮中的。”女子聲音越發的狠厲,想到之前的種種,她就不能控製自己的脾氣。

    後宮本就是一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大家就看誰才是那個能夠笑到最後的人。

    淩隱深來到禦書房的時候淩徹剛剛到,他一臉陰鷙的看了下淩徹,繼而一臉笑意的去同淩傲天行禮。

    淩隱深剛剛跪下,淩傲天就扔來一個奏折在他麵前,“你好好看看裏麵都寫了什麽?”

    “父皇?”淩隱深心中有些忐忑,不知道自己又犯了什麽過錯。

    淩傲天沒有講話,淩隱深撿起那個奏折,他僅僅隻是看了兩眼就已經明白奏折之內寫了什麽,“父皇,這些兒臣也不知為何如此,當時賑災善款已經分文不差的發到災民手中。”淩隱深一臉的不知所措,他分明已經做好了所有的事情,怎麽會突然間被彈劾?

    想到奏折最後的署名,淩隱深惡狠狠的指著淩徹,“還請父皇替兒臣做主,一定是他在其中做了手腳!”

    淩傲天終於忍受不了, 他猛地推倒麵前的奏折,“一派胡言!朕還沒有到了老眼昏花的地步!這上麵清清楚楚的寫著,你還想怎麽狡辯?拿著賑災善款真的發到災民手中的你不是不清楚有多少!”

    “枉費朕一世英名,怎麽會有你這麽一個不爭氣的太子?若不是昨日朕出宮,怎麽可能直到帝都之間多了這麽多的流民?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當年朕曾告訴你的,你可曾還記得一絲一毫?”淩傲天被氣的臉頰通紅,他真的沒有想到淩隱深會做出這麽糊塗的事情,他本以為淩隱深隻是過於多疑,沒想到還這麽糊塗。

    水能載舟,亦能覆舟。

    北方雪災害的多少莊稼沒有收成,拿著農民唯一能夠養家糊口的出口也就沒了,淩傲天下令開國庫,這件事情他交給淩隱深去做,結果居然這般。

    拿著官員中飽私囊貪汙了多少官銀,而那些百姓還在水深火熱之中,這能讓多少災民對朝廷失望。

    這件事情是淩隱深被解除禁閉後做的第一件事情,現在這麽糟糕,淩傲天殺了他的心都有了。

    “父皇,兒臣……”淩隱深想要解釋,卻被淩傲天打斷,“你閉嘴!本因為你能夠改過自新,沒想到你居然還會去汙蔑自己的親兄弟,你什麽時候變得居然連朕都不在認識你?”

    淩傲天胸膛大肆起伏,淩徹安靜的在一旁不說話,這個時候他若是講話就是在添亂。

    淩隱深額頭豆大的汗滴滑落,他也清楚這件事情會有什麽樣的後果,所以才會這麽著急想要解釋,“還請父皇聽兒臣解釋,兒臣當真不知那些官員會如此過分。”

    這件事情本不該和淩隱深有太大的關係,可是說到底還是沒有做到監督到底的任務,若是此事過於嚴重恐怕他的太子之位很難保。

    “朕對你很失望,你下去吧。”淩傲天坐在龍椅之上,不願在聽淩隱深為自己辯解。

    “父皇!”

    淩傲天一臉的堅定,淩隱深知曉這個時候不應該來忤逆淩傲天,他隻能憋著一口氣離開禦書房。

    “你這幾個兄弟,沒一個能讓朕省心的。”淩傲天好像瞬間老了許多,

    淩隱深身為太子卻始終無所作為,因為曾經的承諾,淩傲天並不能隨意就廢太子,本以為能夠好好培養,可是淩隱深越來越讓他失望。

    而淩殷誌不在此,根本不是能夠好好做事的。

    除了還未成人的四皇子,淩傲天最看好的也就是淩徹,可是淩徹和淩殷是一個類型,根本對朝事沒什麽在意的地方。

    淩傲天看好的孩子心思沒有放在朝政之上,偏偏最不看好的孩子整日花著心思想要去表現自己,隻是淩隱深確實不是能夠主持大局的人。

    “徹兒,這件事情你有什麽想說的。”

    “兒臣覺得皇兄說的也不無道理,那些官員個個猖狂,賬本也看不出來什麽毛病,就算父皇責罰皇兄也沒什麽用處,倒不如趁著這次機會,把那些貪官連根拔起。”若是剛剛淩隱深在的時候淩徹這麽講,估計又會被淩隱深嚷嚷著虛心假意。

    “你說的朕何嚐不明白,隻是這件事情不好辦。”淩傲天說著的時候一直看著淩徹,淩徹用膝蓋想也知道淩傲天怎麽想的,“兒臣也不是不能答應,隻是這件事情之後,兒臣想帶著清淺出去看看。”

    眼看著婚期就要到了,淩傲天還沒有想要放人的意思,淩徹也知道自己必須得同淩傲天明說。

    淩傲天聞言一臉的糾結,說真的他真的不想淩徹離開,淩徹現在也是他的得力臂膀,若是淩徹離開,他必定會許久不會適應。

    “朕答應你。”隻是這該飛的鳥兒始終不能拘束在籠子之中,淩傲天也明白淩徹真正想要的是什麽,“但盡量等到年後,就算是不想想我和你母親,也得想想你皇祖母,她用嘮叨著你。”

    “我明白。”這個時候他們不再是君臣,而是一對討論著親情的父子。

    夏清淺待在溫暖的馬車內險些睡著,凝兒總覺得右眼一直在跳,她同夏清淺講自己的不安,卻被夏清淺草草敷衍。

    馬車不知為何忽然壓過一塊石頭,夏清淺被猛地一閃差點摔倒,她扶了扶發間金釵,剛剛坐穩發展馬車已經停下,“怎麽回事?是不是撞到什麽了?”她說完就伸手去掀車簾,然後就看到一把劍向她直直刺來。

    夏清淺到吸一口冷氣向後傾斜身子,那把劍就在她麵前不遠處被凝兒給攔了下來。

    凝兒運氣將劍打到外麵,一瞬間刀劍的聲音驟然響起。

    凝兒靠在夏清淺麵前,她警惕的感覺著四周的風吹草動,“小姐小心,估計是遇到麻煩了。”

    夏清淺也是剛剛直到凝兒居然會武功,她木然的點了點頭,“看來我的命還挺值錢,總有人想要害我。”這麽緊張的氛圍,也就夏清淺能夠說出這麽冷的笑話。

    夏清淺說完伸展著四肢,她許久沒有做過運動,也不一個等會兒能不能做好最基本的防衛動作。(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