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被困浴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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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一次心靈受創,風月久頹廢著休養生息許久,自然,頹著的是身體,繼續思求的是渴望重回自由天地的心。

    那夜之事後,央君臨對風月久的態度改變許多,雖然他依舊不來芙笙殿,但卻時不時差人送去禮物,美味佳肴,錦衣華服,各種玩意兒。

    又一批禮物送來,這次是金銀玉飾。輕煙送走了送禮的內監,從芙笙殿外走回,看見的卻是風月久一副愁態麵對著璀璨奪目的各色飾品。

    風月久所愁所慮,一是為逃離皇宮之事,二是被央君臨這幾日來無事獻殷勤所困。

    “那個太子他到底打得什麽鬼主意,又送這又送那的,他難道是放下架子跟我示好?他不會愛上我了吧?”

    風月久心中一通遐想,但她記得央君臨曾說過的那句“喜歡談不上”,連喜歡都談不上,何來愛上?況且她對央君臨也是絲毫不留情麵,甚至殘忍傷他,恐怕這樣一個女子,縱然有花容月貌,也會嚇得世間男子退避三舍吧。

    不過如此正好,央君臨若真是對自己產生了感情,那才是最大麻煩。如今是無路可逃,若再來段感情糾葛,那才叫禍不單行。

    “太子妃,您說這殿下日日送禮給您,可想而知他對您定是有心有意,但為何他人就不來呢?”輕煙一臉摸不著頭腦地思索著。

    “放心吧,他不會來的。”風月久說到這還顯得很開心似的。

    風月久說罷便起身往芙笙殿外走去,想來這幾日也在殿中懶散夠了,是該出去活動活動筋骨了。

    風月久命輕煙留在芙笙殿整理她所認為的一堆破爛玩意兒,自己一個人在東宮裏晃悠起來。自打風月久進宮以來,皇宮內院摸得門兒清,可這居住的東宮,卻還未曾一步一步走遍。

    風月久閑散著步伐行走在布局簡易卻匠心獨具的花園中,宮中的美好在她心目中大概隻是如此。風月久閑步走到東宮後僻靜一處,四麵迎風,寬敞無比。

    風月久走上這片空敞開闊之地,見一旁還擺放著兵器架子,莫非這裏是習武場地?

    風月久才不管這裏是為何用,她正心裏癢癢手裏不爽,有這麽一處僻靜無人之地,她自然要大展筋骨,疏散全身的懶意。

    風月久從兵器架子上挑了一把自己慣用的長槍,雖說較自己那把,手上這把實在輕如鴻毛,連勁都無處使,可如今,風月久自知不該嫌棄挑剔,便欣然一臉在習武場上揀了起來。

    風月久自小習武,槍法更是到了神乎其技的地步,就連傳授她槍法的老爹都已然敵她不過,風月久所有招式爛熟於心,渾然天成,腳下穩健,步法輕靈,全身一起一收所有力道,盡與手上之槍融為一體。

    不過一盞茶功夫,風月久一套槍打下來簡直全身舒暢,她暫且停止稍作休息,本想在一旁找個地兒坐下,卻一轉身便看見遠遠過來二人,央君臨和牧天元。

    風月久不知怎麽的,目光一捕捉到央君臨便下意識逃跑,明明她沒有做何錯事,而且真正的太子妃也是能武之人,她剛進宮就暴露了自己的非凡功夫,根本沒必要在這一刻隱藏。

    隻是當風月久想明白了一切,她已然躲進了習武場附近唯一一間房中。

    “我幹嘛要逃啊,反正一個人打不過癮,不如出去和他們較量一番。”

    風月久心有此意,正想開門出去,卻又猶豫,她才傷過央君臨一次,此刻再找事恐怕不妥,況且她一個女子會武功本就稀奇,就算真太子妃同樣會,她也不該太過顯露出來,免得惹禍上身。

    終究,風月久放棄了找央君臨和怒天元較量的想法。

    習武場上,央君臨與牧天元二人走來,央君臨注意到整齊擺放的兵器架子旁隨意拋置著一把長槍,卻不知那是風月久緊急之下隨意一扔的。

    風月久在不大的房中摸索一番,這裏的擺設用具看來還是浴堂,不過風月久一般都隻在芙笙殿內沐浴。

    欲離開此處,浴堂屋後方是牆,正前方自然太暴露目標絕對不行,風月久小心謹慎地推開兩側窗戶,卻仍然在那二人眼所能及的視野範圍之內。

    既然注定無處可逃,風月久便決定靜下心來偷偷觀看習武場上二人的練習。風月久稍稍推開窗戶露出一道縫隙,她便從中偷望。

    牧天元是東宮侍衛統領,自然功夫不俗,但風月久似乎從來也不知道央君臨這個金貴的太子殿下也會武功,或是二人交手隻做練手,又或者牧天元有意讓之,風月久所見是二人不分上下。

    “牧統領也是慘,跟他一個太子殿下打,哪能放得開,還不得處處約束拘著。”風月久自發感慨道。

    不知時辰去了多久,看二人不拚得你死我活,風月久逐漸失了興趣,目光恍惚之間,她竟還看見一些個內監端著衣物,提著水桶往浴堂來。

    “是來這裏嗎?”

    風月久趕緊在一處幕簾之後藏身,果不其然,一排排內監進屋,灌滿浴桶,又將衣物放下。

    “他們兩個不會要在這裏洗澡吧?”風月久心裏一驚,所想的可能已然是絕對。

    內監有序離開,房門關上,風月久焦灼不已,就算有可能被發現也急欲從側邊窗戶逃跑。風月久注視著房門,謹防央君臨和牧天元二人突然走進來,可她畢竟隻有兩隻眼睛,顧得了後便忘了前,原本空空無物的一側,此刻已被內監擺上屏風。

    風月久狠狠一頭撞上屏風框,又一腳絆屏風而整個人撲倒屏風之後。

    一連串撞擊叫風月久痛苦難言,但她卻忍痛不喊出來,恐怕暴露了自己。風月久無比可憐卻又堅強地從地上爬起來,這才發覺被屏風絆到的腳踝絲絲抽痛而使不上力,恐怕已經扭傷。

    風月久一條腿靠近窗戶,她稍稍打開半邊,絕然無望,幾個內監守在浴堂前,加上她傷殘了一腿,除非自己插翅,否則絕對難逃。

    一邊絕望之時,更讓風月久絕望的才來,央君臨與牧天元推門進來。

    幸好風月久這一側還有一扇屏風做阻擋,這才讓她沒有暴露,可這會兒心情極度緊張的風月久無法想到,此刻不暴露,待會兒戲更有看頭。

    風月久不再趴在窗戶上,她伏地趴下,終究屏風也擋不住全部,隻有底座是木製,能夠完全隱蔽。風月久往屏風爬去,稍稍向上一看,一眼便看見兩個赤條條的背影。

    風月久還來不及區分那哪一個是央君臨哪一個是牧天元,當然她也沒有那個羞恥的想法,便趕緊整個人伏撲在地。

    漸漸地,風月久緩和了複雜的心情,她從伏地到背對屏風坐起,靜候那二人沐浴完離開。風月久不知,她一個巧合的機遇,還能聽到兩個大男人的共浴談話。

    一開始,央君臨與牧天元所聊隻是有關武功的問題,風月久並沒有刻意去聽,可這浴堂當真不太大,耳朵也是清閑得來什麽聽什麽。

    牧天元的父親是護國大將軍,而央君臨自小和牧天元一起在其手下習武,二人每月都有一次比試,也就是自己好死不死撞上的今日。

    這些那些有的沒的實在聽得風月久耳根子煩躁,她吊著一顆心隻期盼那二人趕緊滾出浴堂。風月久心裏煩躁一頓之後,那邊沐浴泡澡的二人的話題也已然轉了風向。

    “不知道天元你如今有沒有心儀的女子?”央君臨問。

    “太子殿下還關心卑職這個事,是因為有了太子妃,享受到了愛人的溫暖才想勸卑職也早日娶妻嗎?”牧天元笑道。

    “溫暖倒是沒感覺,隻是突然覺得你我二人年紀都不小了,你卻還沒娶妻,便趁此閑問一句。”央君臨如此說道,想到風月久,他實在不知做何想法。

    “卑職至今還沒遇到心動之人,恐怕要落太子一大截了。”牧天元自我調侃道。

    “心動是怎樣一種感覺?喜歡一個人,愛一個人又是如何感覺?”央君臨問牧天元又自問。

    “據說是很美妙的感覺,卑職至今也未有經曆,殿下您呢,太子妃驚豔美貌,難道還沒讓殿下感覺到心動嗎?”

    牧天元一句“驚豔美貌”聽得屏風之後的風月久心生得意,她確實自認為相貌傲人,容姿綽約,一個男人不對她動心才奇怪,因此,風月久傾耳而聽,想知道央君臨對她的真實看法。

    央君臨回憶起和風月久之間的交集,感覺多多,但他卻無法從諸多複雜感覺之中分辨出牧天元所說的那種奇妙感覺,對風月久的感情,他心亂如麻。

    “不知道。”

    風月久側耳傾聽就聽到央君臨這個答案,多少失望失落,卻多是因為落差,才被牧天元誇獎驚豔美貌,央君臨就狠狠給她潑了冷水。

    風月久稍有不喜悅,她依舊蜷坐著,耳朵裏腦子裏全是央君臨那句冷冷淡淡的“不知道”,恨得她實在心裏癢癢。

    風月久隻顧著不滿,她完全沒留意那頭,央君臨從浴桶中出來,他隻在腰間圍著一掛輕薄,而他去往的方向正是屏風那頭,風月久從始至終也沒發現擺在屏風後的衣物。

    餘光之間,一隻赤腳踏進屏風,沾水帶濕的,風月久乍一下回神抬眼往旁側一看,驚得雙目圓睜,幾乎要炸跳出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