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酒後吐真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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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錦瑟是風月久來這宮裏所遇見為數不多能談心之人,風月久絕不會就此讓二人之間產生隔閡,況且她並沒有說謊,她當真不是太子妃。
“宮姑娘我真的不是太子妃,如果我騙你就讓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風月久一臉嚴肅發誓道。
風月久的眼神是決定堅定,當真看不出一絲虛情假意,宮錦瑟選擇相信她,相信她是那個簡單的宮女小九,會思家,會埋怨,會偷偷跟她說央君臨的事。
“我相信你。”宮錦瑟又露出了笑容。
風月久鬆了一口氣,雖然在她不是太子妃一事上,她沒有欺騙宮錦瑟,可她終結還是編了謊言解釋。
風月久解釋是央君臨前段時日送禮給太子妃,惹得太子妃實在煩躁,她便將那些衣物飾品都贈予殿中宮女,還故意讓她們穿著氣太子,好讓他別繼續無事獻殷勤套近乎。
風月久說起太子妃的話時,語氣情感十足,讓宮錦瑟不由得又起懷疑,她當真不是太子妃嗎?
宮錦瑟從外邊取來了兩壺酒,她與風月久對飲淺酌幾杯。幾杯酒下肚,風月久可喝出了興致,她一邊和宮錦瑟說著太子和太子妃之間的矛盾,越說便越喝得厲害。
微微飲醉時,風月久又說起自己思念家鄉,一刻也不想在那個東宮繼續待下去。
風月久越醉越停不下來,一杯一杯並不過癮,她幹脆傾壺而飲。在喝完了自己的一壺之後,風月久已然近乎神識迷亂,她更晃晃悠悠地端過宮錦瑟的酒壺喝起來,喝了一身。
“宮姑娘我跟你說,那個太子殿下簡直太不是人了……”
風月久一言無終,她“嘭”一聲倒在桌上徹底不省人事,而她醉倒前的話卻讓宮錦瑟思緒多多。
“小九,小九!”宮錦瑟輕喚道。
“幹嘛呀?”風月久迷迷糊糊醉應道。
“你叫什麽呀?”宮錦瑟果然未能全然放心信任,但並非惡意。
“我叫,風……”
風月久迷糊停頓,一個“風”字出口更與“鳳”姓難以聽辨,宮錦瑟一顆心乍然揪緊。
“月久。”
風月久一手打翻了酒壺,姓名也說清楚了,宮錦瑟也聽得清清楚楚,她叫風月久而並非鳳千瑜。宮錦瑟驀然心頭放鬆,她攙扶著爛醉如泥的風月久睡在自己的床上。
宮錦瑟放下風月久便走到妝台旁邊坐下,她打開一個上鎖的妝盒,裏邊放的不是金銀珠寶,也不是胭脂水粉,而是一條繡帕 。
宮錦瑟小心翼翼取出繡帕,表情越發沉重,她將繡帕攤在手掌之上,上麵所繡栩栩如生是一個俊貌男子,是央君臨。
宮錦瑟全神注目繡帕,目中泛起往事,隻藏匿在她自己心頭的暗戀心事。
十年之前,宮錦瑟被司音閣樂師帶進皇宮,當年她年紀輕輕,卻彈得一手好琵琶,在衡都聲名遠揚,這才被宮裏的樂師所知,被邀請進宮作為樂師。
十五歲的宮錦瑟抱著她一刻不離身的心愛琵琶跟隨樂師走過禦花園。一處鴛鴦池,上有靈犀亭,亭內靜坐一少年,低眸撫琴聲聲慢,少年豐茂目目可觀。
宮錦瑟不禁駐足,遠望亭中少年,秀麗黑發,高挺鼻梁,濃眉深目,宛若一幅絕美畫卷,畫中少年,一見傾心,此生銘記。
而後宮錦瑟在司音閣十年,她棄琵琶而學彈奏瑟,隻為那一眼所見的少年,隻為伴隨他的琴聲,遠遠地為著心中癡戀而遙不可及之人。
宮錦瑟思戀央君臨十年,而她自知身份低微,配不上央君臨天之驕子。十年默默思戀,若是能遠遠看見彼人便欣喜無比,夜裏撫樂,傾其心事,也為放逐思念。
宮錦瑟一憶徹夜,火燭悄然熄滅,屋外已然天明。司音閣小學徒走來敲響宮錦瑟的房門,說道:“宮樂師,閣主找您。”
“知道了,我馬上去。”
宮錦瑟望向床上,見風月久絲毫沒有還醒來的意思,她輕折繡帕成疊放入妝盒,外頭的小學徒又催促一聲。宮錦瑟又顧門外,又看風月久,匆忙地忘了推上妝盒。
“來了。”
宮錦瑟離了房間,半晌去,風月久餘醉滯留,她扶著沉重的腦袋從床上爬起來,踉蹌走著,還有些昏頭昏腦地便撞在了妝台上。
風月久一屁股坐在凳上,睜眼一看眼前鏡中的簡直淩亂到不忍直視,她乍一受到驚嚇,在妝台上到處摸尋梳子。
風月久摸到宮錦瑟未推上的妝盒,卻抓出了那條繡帕。
“不是梳子!”
風月久隨手一拋繡帕,好巧不巧,不偏不倚不遠不近,恰巧落在她的肩頭。
“輕煙,輕煙!”風月久迷迷糊糊還當這裏是自己的房間。
風月久一個哈欠打出了眼淚,也稍稍驅散睡意,這才發覺這裏並不是她的寢殿。
“這裏是?”
風月久微微一晃腦袋,蕩起了昨夜她與宮錦瑟喝酒的事,風月久驀地一緊張,這會兒已日上三竿,她一夜不歸,若輕煙以為她不見了去跟央君臨稟告,那又是天大的麻煩事一件。
宮錦瑟不在房內,風月久沒辦法,隻能先行離去。
東宮處,央君臨正下了早朝回宮,走在前園,他已然多日不見風月久,他說不出心中的感覺,毫無所謂不是,有所思念倒是真。
央君臨不由自主朝芙笙殿望去,一眼隻見殿門禁閉,就好似風月久的心對他緊緊關閉一般。
福公公注意到央君臨的目光朝向芙笙殿,多年以來,他每日陪伴央君臨左右,央君臨是十數年如一日,沒有開心與不開心。
然而,自從太子妃嫁來之後,央君臨就有了陰晴不定的心情。福公公所知道的,那幾日央君臨每日去芙笙殿,他當真跟以往很不一樣,每日都像有所期待,隱隱還會有笑意。可後來央君臨不去芙笙殿了,他就又變得一副不死不活的樣子,這幾日,他更是仿佛失了魂魄一般。
“殿下您要是想太子妃了就去看她吧,雖然太子妃對您有時確實挺過分的,可您二人畢竟是夫妻,有什麽矛盾說開了不就好了。”
福公公聽著語重心長一番話,雖然他不明白風月久與央君臨之間的隔閡多嚴重,但他的話卻是非常有道理,天大的矛盾說開就好,如果一直分隔成習慣,那一切便沒了以後。
同樣,心裏無論何樣感情也該說清楚道明白,藏在心裏並不會發酵成美酒,而是遺爛成悔恨。
“去芙笙殿。”
“遵命,殿下!”福公公倒是興奮。
芙笙殿殿門緊閉是有原因的,原因就是風月久徹夜未歸,而輕煙和幾個宮女內監完全不知所措。
“怎麽辦怎麽辦,太子妃不見了,我們該怎麽辦呀?”
“不然我們一起出去找,太子妃平日也喜歡到處跑啊,可能又去了哪兒呢?”
“太子妃雖然是喜歡到處走,但從來不會話都不留一句就出去的。”輕煙焦急難耐。
“不然我們還是去稟告太子殿下吧!”
正當眾人無措時,殿門突然被敲響,輕煙心裏起了一絲希望,她朝殿門飛跑過去,開門卻見央君臨和福公公二人。
“太子殿下!”輕煙眉頭顯露出她的緊張和惶恐。
“太子妃呢?”
央君臨上來就問,除輕煙以外,其餘宮女和內監全數惶恐跪地,其中一個說道:“太子殿下,奴才們什麽都不知道,太子妃,太子妃她不見了啊!”
“求太子殿下恕罪!”
眾人嘴亂,但央君臨還是聽明白了重點,風月久不見了,但央君臨還想聽輕煙一句,想從風月久最信任的輕煙口中聽到一些事。
“輕煙,太子妃沒留下什麽話嗎?”央君臨略急。
“回殿下,沒有,太子妃昨夜睡下,今早奴婢去去到她寢殿便不見人了。”輕煙心裏更多緊張風月久如何。
“怎麽會這樣呢,殿下您別擔心,太子妃一定沒事,你們給跪著幹嘛,都出去找找啊!”福公公急央君臨所急。
正是所有人情緒最緊急時刻,始作俑者風月久悄然出現在芙笙殿外,一個他熟悉而想念的聲音傳到央君臨耳邊。
“這一大早的這麽多人,太子殿下怎麽也來芙笙殿了,有事嗎?”
央君臨驀地回頭,看見風月久好端端一個人站在他麵前,央君臨緊眉舒展,隻是,風月久沒有徑直走向殿門,而是刻意與央君臨保持一段距離一般。
央君臨凝目盯著風月久,風月久躲他又如何,他毅然靠近。央君臨一步靠近,風月久一步退後,她這會兒倒沒想起來防備央君臨害怕發生被他強迫做什麽,而是這身酒氣,她不知該如何解釋。
風月久躲,打著圈,終究還是央君臨一把抓住,而這般近距離,央君臨也聞到了風月久一身酒氣。
“你喝酒了?”央君臨問。
風月久略顯得有些緊張,明明她也沒做什麽對不起央君臨的事,就算有也隻是跟宮錦瑟說了幾句他的壞話罷了,為何她會如此緊張。歸根到底,風月久對了央君臨有了莫名的在意,也有對被他一次又一次強迫的恐懼。
“我我我……”風月久一張利嘴竟結巴起來。(m.101novel.com)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