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失落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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央憬華也同樣注意到向這邊走來的央君臨,但他並不心虛,在風月久和央君臨之間,他終究也沒作成什麽錯事,唯一有的,也隻是對風月久的一點愧疚。更何況,他如今可是一反常態選擇退出,不擠身他二人之間,成全他們的彼此有情。
央君臨似是麵無表情,可這些日子,他沒有一刻是心裏平靜順暢的,對風月久的疏遠與決離,更是對他自己的殘忍懲罰。
央憬華站在宮門前不離,央君臨則徑直向前,二人終究正麵相對。
一刻,央君臨不發一言,繞過央憬華便進去東宮,如此冷漠僵局,央憬華隻是略覺奇怪,福公公可是僵著整個人不對勁。
“太子殿下,那安和王殿下不是去迎烏雅國來使了嗎?”
福公公問罷,又想起皇帝才說過烏雅國來使已到,讓央君臨回宮準備參加晚宴之事。看來福公公是被央君臨和央憬華二人冰封的氣場嚇得懵得沒了頭腦。
“不過,安和王殿下回宮居然沒第一時間去見皇帝陛下,反而來了東……”
福公公徹底懵壞了心思,話未說完,央君臨居然停頓了腳步,令念叨個沒完的福公公一頭撞在了他背後。
“殿下恕罪!”
央君臨怎能無意福公公說的話,聽著是說央憬華,可背後之意,央君臨豈能毫無想象。
央君臨邁步繼續往前,福公公是恨不得挖個坑埋了自己,可也隻能跟著主子前行的腳步。
“破嘴,這張破嘴!”福公公狠狠抽了自己兩下。
央君臨往正殿行去,已是多日沒回過東宮,這腳下之路竟變得如此陌生,央君臨仍會不自主往芙笙殿方向望去。
央君臨腳下不停,抱著錦盒的風月久出現在芙笙殿走廊上,失魂落魄的行姿,一切映入央君臨眼中。
福公公可是不敢再多言了,他注視著央君臨的注視,不明白心頭的莫名心酸。
央君臨的腳步漸漸緩下來,卻始終也未停,他看著風月久從側邊走廊轉彎,眼看著她就要轉進殿裏,那一刹,恍若魂牽夢縈,風月久頓步而回首,正巧央君臨止步,二人遠遠,遙遙相望的久別重逢。
那一刻仿佛持續了很久,目光去向很遠,隻留在對方身上。風月久情不由己轉身,腳更是不聽使喚向前,在她潛意識裏,她仍想靠近,那個莫名離自己遠去的男人。
隻是央君臨又一次行為訣別,他轉身而走,那一刹,風月久更多疑惑,方才的感覺,分明不是她一個人的想念線,而是兩個人的想念網。
“騙人,不理我不見我也是,到底為什麽,明明一直好好的,才以為一切都會越來越順利的,我還以為自己終於做了對的選擇……”
風月久的目光變得閃爍,居然是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模糊了央君臨遠去的背影。
夜色正涼,宴客廳上,皇帝,皇後和幾位重臣已就坐,央君臨稍遲也到了。負責接待的官員領著烏雅金終於到了,隨行的有延胡和依瑪。
烏雅金一覽宴席上,稍有失落,她並未看見央憬華。
“烏雅國公主烏雅金,拜見皇帝陛下。”
一番禮數周到,烏雅金等人便入了座,隻是無趣的宴席,皇帝為了彰顯天朝風範,烏雅金也隻為表示順服。
心不在此的人不隻烏雅金一個,央君臨整場下來都心不在焉,與風月久遠遠對視的一眼,讓他多日的冷漠絕待破功,心中更是絲毫不能平靜。
烏雅金飲了不少酒,行為言論也算女中豪傑,大方大氣,與皇帝麵對麵也絲毫不怯。宴終,烏雅金和皇帝也是相談甚歡,烏雅金直言請求,希望自己能留住宮中。
烏雅金有求,皇帝便應許,許她即日起居住宮中,更允許依瑪留著伺候。烏雅金計劃得逞,今晚雖然央憬華沒來,可她既然信心滿滿地來了,便不會走空。
宴席散,大臣去,皇帝令一宮女領烏雅金和依瑪去往住處,央君臨正欲告別皇帝和蕭皇後,微微醉醺,道:“父皇,母後,兒臣先告退。”
“太子今晚喝了不少,這些日子替朕解決政務,聽聞你一直留在宣政殿,今晚必須回宮,此乃朕的旨意,明白了嗎?”皇帝略嚴厲道。
“兒臣,遵旨。”
央君臨在福公公陪同下回往東宮,涼風未讓央君臨的醉意醒來,反倒更迷糊,長久以來的疲倦,心中的鬱氣,與寒氣交雜纏人,央君臨越走腳步越不穩,最後竟還是被福公公艱難地攙扶回了寢殿。
芙笙殿內冷冷清清,再明亮的燭光也驅不散空蕩冷清,再溫暖的光芒也暖不了失落的心。
風月久坐在寢殿的窗框上,能看見通往正殿道路的角度,央君臨就經過她眼中,在福公公的攙扶下,她不明情況。
風月久本是背靠窗框縮腿坐著,見央君臨那一刹,她的著急反應不受控製,整個人便跳下窗框,一刻不待地追過去,飛躍過花壇草葉,以最急的心和腳步。
福公公攙扶著央君臨,較央君臨更顯瘦弱的身體都傾側,可依舊堅持著,沒幾步就到了,他更是不敢把太子殿下扶摔了。
豈料,風月久驀地出現福公公眼前,如夜下漂遊的鬼魂一般無聲無息,就那樣從他眼前突然鑽了出來。恍然,福公公嚇得給央君臨鬆了手,幸得風月久心急眼疾手快,上前一步便扶住了身沉欲倒的央君臨。
央君臨整個人撲倒在風月久懷中,像滾燙的一團熱火。
“太子妃!”
“太子殿下怎麽了這是?”風月久急問。
“喝,喝多了,吧?”福公公沒底氣回道。
風月久助福公公一臂之力將央君臨攙扶回寢殿,當真是艱辛,她本來是想堵了央君臨無論如何都逼他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為何突然之間對自己冷漠冷淡,就像吞了冰山一樣?
怎知,沒能解惑,倒先當起了苦力,風月久倒也不是不甘心,隻是覺得情緒白醞釀了。
走著走著,風月久不覺得沉重了,都多少天過去了,如過了百年千年一般,她和央君臨都在這大而非無邊際的皇宮,卻像玩著最惹人笑話的捉迷藏。而此刻,央君臨倚靠她肩頭,氣息如此明顯,在耳旁,在身邊。
終到了央君臨寢殿,風月久和福公公二人將央君臨放在床上,風月久賭氣似的轉身欲走,福公公喊著太子殿下卻突然來了一句:“太子妃,殿下是不是生病了呀,這麽燙不像喝醉了呀!”
風月久本還覺得央君臨是故意不理自己,他身上並沒有刺鼻的酒氣,怎麽可能是喝醉得不省人事。
風月久才轉身還未離開,她轉回坐在床邊,摸摸央君臨的臉,當真是熱得可以,再加之飲酒微醉,竟真的如昏睡一般。
風月久趕緊讓福公公去叫了太醫,她不懂醫術,便隻能守在央君臨身邊,這二人獨處的時光,她期待已久,真當到了這種情形,竟如此難熬。
“太子殿下向來身子骨不差的呀,這麽能喝點酒就成這樣了呢?”
風月久不禁疑惑,直到福公公著急領著太醫回來,才解了風月久對央君臨今病的疑惑。
飲酒傷肝,肝氣鬱結,又外感風寒邪氣,束表不宣,鬱熱於內,以致熱擾心神。
風月久不知病,卻至少懂得鬱氣是為何物,鬱結在內,傷於情誌,央君臨的鬱氣鬱結,大概就是因她而來,因她而起吧。
太醫為央君臨稍作處理,並言太子殿下外病不重,隻是心鬱難醫。福公公送了太醫離開,風月久還留在央君臨身旁,給他稍稍蓋上被子,心之所想盡是太醫那句“心鬱難醫”。
“究竟會是什麽心病呢?是你疏遠我的原因嗎?”
風月久心中默思,正巧福公公回到寢殿,風月久便想,此刻央君臨怕是不能給她一個解釋了,但福公公就是央君臨的影子,藏著他的一切。
“福公公,我有一事疑惑,你能替我解答嗎?”
風月久聽似平心靜氣的一問卻是叫福公公心裏動蕩不安,央君臨這些日子以來對風月久的疏遠他完全看在眼裏,而那日大鬧宣政殿更是叫他心有餘悸,恐怕風月久的待解疑惑就是此事。
“奴才愚笨,怎能替太子妃解惑呢?”福公公畏畏說道。
“你可以,我希望福公公不要隱瞞,就算是為了我,為了太子殿下,都如實相告。”
風月久將疑惑道出,果然就是福公公所想,他猶豫遲疑許久,這些日子以來,福公公看得更清楚明白的不僅僅是央君臨的冷漠孤立,而是反常的暗藏心事心痛。
終究,福公公還是說了,那晚他陪同央君臨回東宮,央君臨一人跟行風月久。福公公知道的,所講的有限,風月久卻是徹底解惑了,看來,央君臨是誤以為自己跟央憬華有奸情,他是真以為自己紅杏出牆了。
知錯之餘,風月久竟更憤怒央君臨的所做所為,自己的妻子若是與其他男人有染,他的反應竟是冷漠對待,刻意疏遠,而不是生氣憤怒,滿心仇恨。
風月久聽完了福公公所言,恨不得立馬將央君臨吵醒跟他解釋她與央憬華之間的事實究竟如何,但她即便有些急失理智,卻也擔憂自己的片麵之詞能否獲得央君臨的信任,如果他對自己信任,也不會因為目睹一情一景就誤解了。
“福公公,太子殿下你照顧著,我先走了。”風月久略微帶怒,離開了央君臨寢殿。(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