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你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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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經死了。”
薄顏從沒想過自己有一天麵對一個死人,說出的話卻是從未有過的冷靜。
“子悠,他已經死了。”薄顏重複道。
越子悠將左手握住的消音槍收回,眼裏的陰鷙嗜血並未隱去,寒芒遍布的臉帶著一絲輕微的隱忍,目光卻是更快鎖住身旁的薄顏。
“有沒有受傷?”低緩的聲音帶著一絲焦急,劍眉微蹙,額頭冒出一絲細汗。
薄顏有些僵硬的回了句,“沒,沒有。”
薑錦瑟三人卻是更快跑了過來,之前見薄顏被人挾持,她早已經急的六神無主,現在見她沒事,才微微鬆了口氣,腳步更快跑向薄顏。
程璿和薄安安也是驚惶無措,薄安安有些心虛,臉上更是驚恐,她之前無意識似乎推了薄顏。
程璿見薄顏完好無事,低垂的眼底閃過一絲驚訝和怨恨,急聲哽咽道:“子悠哥,你快看看薄顏有沒有出事,剛剛我們都躲在木櫃裏,本來可以避開那些黑人的,也不知道怎麽的,薄顏她就被擠出木櫃了,要不然……”程璿眼底透著不安和慌亂,似乎是被之前的狀況嚇壞了,“要不然,薄顏不會被那個黑人發現的……”
薄安安聽著程璿的話,背脊一涼,眼底的心虛越發明顯。
薑錦瑟也迅速回憶起剛才的事情,一臉質問的看著薄安安,“你剛才為什麽要推薄顏!你知不知道你差點害死她!”
“你推她?”越子悠驟然開口,冰冷刺骨的眼神似乎要穿透薄安安。
薄安安戰戰兢兢看著麵前的男人,“我……”沒有。
沒有二字卻再也沒機會說出口。
薄安安驚恐的看著麵前的越子悠,那雙修長白皙的手牢牢掐住自己脖子,薄安安隻感覺呼吸越來越困難,也許下一秒,她就會失去生命。
“我……咳……沒……沒有推她!”
薄安安從來沒見過這樣陰狠森寒的眼神,像一個沒有靈魂的殺手,滿身的血氣。掐住自己脖子的力道越來越重,薄安安用力看向薄顏的方向。
“子悠,你快放開她。”薄顏一把抓住越子悠的手肘,黑白澄澈的目光帶著一絲嚴厲,“越子悠,你還要殺人嗎!”
越子悠目光片刻呆滯,見薄顏眼底的疏離和陌生,隨即放開薄安安。
“滾!”
薄安安死裏逃生,哪裏還顧得上越子悠這樣的話,踉蹌著離開。
莫桑和寒嘯也快速趕來,見倒落在地的人,兩人眼底毫無波瀾。
莫桑看見站在一旁的程璿倒是有些意外,“子悠,全部處理好了。”冷硬的眼神瞟了一眼越子悠的腰部,隱隱透出一絲擔憂。
越子悠剛想伸手拉住薄顏。
薄顏見那雙修長白皙的手指,身體卻陡然後退一步。
“你怕我?”
低沉的聲音一如薄顏以往聽到的,輕緩,似山澗深處的流水潺潺。
薄顏卻沒有直接回答他,“子悠,錦瑟她有些事情,這幾天我得去陪陪她。”
“嗬……”
越子悠低笑一聲,黑沉的目光卻是盯著薄顏,右手直接抬起,扣住她的下顎,似乎要看穿薄顏每一個表情。
“照顧好她。”許久,越子悠鬆開薄顏,對一旁的薑錦瑟說。
薄顏卻在想他剛剛那聲若有若無的歎息是為什麽。
薑錦瑟再傻也看出倆人有些不對勁,連忙點頭。
……
“你……”莫桑想說些什麽,注意到越子悠牢牢看著前方,終究還是沒開口。
直到薄顏和薑錦瑟坐上出租車,消失在車流中,越子悠才收回目光,將車窗關閉。
鍍膜車窗覆蓋的臉越發清冷,諱莫如深的雙目無一絲起伏。
莫桑看了眼越子悠血跡明顯加多的腰側,“寒嘯,送他去醫院。”
“死不了。”越子悠淡聲道。
莫桑冷笑一聲,冷硬的眉眼越發嚴肅,“那是勃朗寧手槍的子彈,彈頭還被手工挫開過,不是普通的開花彈,一擊斃命!”
越子悠毫不在意道:“怕什麽,隻是擦破了皮而已。”
自小長大,莫桑清楚,越子悠越是這樣平靜無波,就表明他現在心神不寧。莫桑不由想起剛才,要不是他早到一步,他還真不敢保證越子悠會怎麽樣,這幾乎是莫桑第一次見到越子悠如此不謹慎,竟然沒注意到身後有人襲擊。等他把人一槍斃命後,見到遠處的薄顏,莫桑瞬間就領悟過來。
“你沒告訴薄顏你以前的事情?”
越子悠沉默許久,才說:“什麽事情?殺人?還是被人殺?”
“我看薄顏也不像是一般的弱女子。”
越子悠卻沒回話,腦海裏想起剛才薄顏眼裏的疏離和戒備,即使她努力鎮定平穩。她第一次沒有正麵回答自己的問題,越子悠就明白,他的女人是多直接的人啊,向來有話直說。
“她不知道你受傷的事情吧。”莫桑淡聲問,“如果她知道了,今天就不會離開。”
越子悠皺了皺眉,“隻是小傷,不必讓她知道。”
話落,越子悠突然摸到外套右側口袋裏的一塊凸出,他知道那是薄顏給自己的寶石光,指腹隔著一層布料輕輕覆上。
“寒嘯,讓徐嘉明直接來金科世界城。”
“你不去醫院?”莫桑疑問。
“不必。”越子悠說完就闔眼,靠在座椅上。
……
一連三天,薄顏都待在薑錦瑟的公寓。
薑錦瑟這幾天向帝星那邊請了假,倒是沒想到這次公司爽快的很。端了杯薄顏最愛的葡萄汁,見沙發上一直呆坐著的薄顏,薑錦瑟立馬輕快的拍了拍她肩膀。
“呐,給你的。”
這幾天珠寶展盜竊事件再一次成為慶城重大熱點,印有毒蠍紋身的盜竊團夥,目前未查明其背後身份,但幸運的是,除了盜賊人外無一人傷亡。
再一個讓人驚訝的就是承辦珠寶展的環宇集團居然有內部員工和盜竊團夥裏外勾結,但環宇集團負責人堅決立場,聲稱那人已不是公司內部員工,即使如此,警方還是下令嚴查環宇集團內部所有人員。
而高興的人莫過於慶城政方高層人員,疏散人群,又保護了珠寶安全,贏得參展人一片掌聲。
“別看了,你都看了三天了,有什麽好看的,和我喝一杯!”薑錦瑟見薄顏呆看著電視,直接拿過一旁的紅酒,心想著要不把薄顏灌醉,然後打包送給她男人?
“錦瑟,別想打把我灌醉的主意。”薄顏淡聲道。
薑錦瑟嘿嘿兩聲,又蹭了蹭她肩膀,“啵啵,其實我看的出來,你被越子悠那天的行為嚇到了。”
默了片刻,又說:“你都能看出我是想把你灌醉,那你應該也很清楚,那天越子悠隻是為了保護你,情急之下才會那樣。”薑錦瑟說的有些小心翼翼,她知道薄顏應該是想起小時候在薄家後院的事情。
薄顏平靜沉肅的目光盯著電視,許久才說道:“我知道,是我自己的情緒有問題,我會盡快調整。”
薑錦瑟也喟歎兩聲,“咱倆可是實打實的青梅竹馬啊,我就希望你好好的。”
見薄顏一個勁盯著手機,薑錦瑟不由揶揄,“都要被你看穿了,要是想的緊,直接打電話啊!”
薄顏眉眼染上一絲淺薄的笑意,“我會直接去找他。”
薑錦瑟提起的心總算因為她這句話而放了下來。
薄顏側目看向身旁的人,“你不是還要練歌嗎?去吧,我一個人待會。”
薑錦瑟狐疑盯了她幾眼,見她神色如常,也就去了練功房。
……
金科世界城。
越子悠一身圓領灰色寬鬆針織衫,下身著一條黑色休閑褲,典型的華爾街休閑精英商人的裝扮,精瘦的背影站立在露天花園前。
或許是周圍太過空曠,而站立的人眼神太過飄渺,那背影竟途生出幾絲孤寂落寞。沉黑的目光徑直盯著麵前的波斯菊,像是在看一件美好的事情,深邃的眼珠多了幾絲繾綣溫柔。
其實他帶薄顏去南潯古鎮的波斯菊花海時,忘了跟她說一句話:誰先在草原找出第一朵波斯菊,就能獲得一生相守的愛情。
換做是以前,越子悠隻會嗤之以鼻。
又是什麽時候開始,對這些開始在意,即使知道那隻是一句不痛不癢的話。
“先生。”寒嘯看著麵前的清瘦身影,語氣也低沉幾分。
“她這幾天怎麽樣?”越子悠問。
寒嘯頷首,“小姐在薑錦瑟家裏,這幾天都是薑錦瑟在照顧她,小姐一直沒有出門,飲食方麵很規律。”
越子悠似乎是鬆了口氣。
寒嘯卻突然開口,“先生,您為什麽不告訴小姐,如果等小姐自己接受,也許會用很多時間,您……”
注意到越子悠冷厲的眼神,寒嘯也沒再繼續說,“是我多嘴了。”
“寒嘯,我的很多麵她都不知道,如果每一次我都需要解釋的話,你覺得會如何?”
寒嘯突然被問的啞口無言,憋了半天才回了句,“我對這方麵不懂。”
越子悠卻低笑一聲,低緩的嗓音帶著一絲堅定和狂妄,“我要她自己接受,然後站到我的麵前,再也不會離開,徹徹底底屬於我!”
寒嘯陡然就被他這句話撼動住,這種狂妄肆意,睥睨萬千,才是他們認識的主人,神槍手,更是叢林求生王者。
越子悠回了客廳,目光掃過玄關處的女式拖鞋,隨意擺放的桌椅,沙發上橫擺的衣服,幾乎都是薄顏的痕跡。
越子悠按了按眉心,已經三天沒見她了。
以往也隻把這裏當作一個落腳點,可自從薄顏住進來之後,越子悠突然就有種歸家的錯覺。
衣櫥裏多了女人的衣服,倒也顯得自己那些清一色的襯衫沒那麽單調。
隨手一碰,就能感覺到薄顏的衣服從自己手背拂過。
越子悠倒是有些意外,薄顏長相偏溫婉嬌小,鵝蛋臉更顯得她跟小女生無疑,偏她穿衣風格和那張臉差距頗大,盡是些深沉的黑灰顏色,除了工作服外,平常的服裝也多偏成熟。
越子悠從沒想過看著一件衣服,都能讓他有種蝕骨思蜷,瞥了眼空無一人的床鋪。
愣了片刻,越子悠迅速下樓,上車直接導航出薑錦瑟家的地址……(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