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難道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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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憐凡腳步輕飄飄的,每邁出去一步都覺得是踩在棉花上一樣。自從昨天和周瑾同在酒吧喝斷片以後,發生的一切都像是在做夢一樣。她低著頭走著,有意無意的踩著灰白色的地磚,有些失神,烏黑的長發也在早晨的陽光下染成金色,在那件水藍色的高領毛衣的襯托下就像是從童話裏走出來的公主一般。
    不知不覺已經走過了醫院門前那個巨大的噴泉廣場,顧憐凡抬了抬頭,看見映照在醫院大樓玻璃幕牆上的自己,她竟然發現,自己的嘴角不知何時已經揚起。
    真是太奇怪了,自己怎麽還和以前一樣呢?
    白佑希的出現,就像是一夜回到解放前一樣,顧憐凡所有在他麵前的偽裝都在一寸一寸的分崩離析。
    她還愛他。
    顧憐凡撓了撓後腦勺,看了看遠處來來往往的人,有些心煩。
    有時候,騙自己還真的是挺難的,真的不愛他了嗎?顧憐凡覺得,如果現在白佑希再一次的消失的話,她還會像五年前一樣,像個被搶走糖果的孩子一樣,悵然若失。
    最悲哀的是,即便如此,她根本不知道該怎麽去接受那個已經在自己生命裏消失了五年的男人,都說時間會改變一個人,果然是。
    白佑希不再是以前那個穿著白襯衣會笑的很爽朗的那個人,也不會是那個為了顧憐凡什麽都不管不顧的人。除了五年前那個暴風雨的夜晚,其他的在顧憐凡的心裏,一切都是那麽的美好。如果說,兩個人真的沒有緣分,總得給自己留一些念想。
    顧憐凡一直就是個很有執念的人,一旦決定做什麽,就一定會做。盡管是撞了南牆,她也會把南牆開著挖掘機鏟平,然後高傲的從廢墟堆裏走過去的那種人。
    當醫生是,愛上白佑希更是。
    顧憐凡正準備走進大樓的時候,肩膀被人輕輕的拍了一下,顧憐凡扭過頭,看見周瑾同站在那裏笑的沒心沒肺。
    “周瑾同?你怎麽來了?你不是去周氏上班了嗎?”顧憐凡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男人。
    “怎麽,醫院是你家開的,我還不能來了?我就是過來想親眼看看你有沒有事,昨天真的是個意外,我也沒想到能碰見他,而且還把你帶走了,害得我擔心了好久。”
    “我剛才不是都給你說了我沒事了嘛,放心吧,他不會對我怎樣的。還有你的酒量是不是也太差了,還不如我呢。人家都說酒品見人品,我看啊,你這人品確實欠缺點兒。”
    “得,還知道損我,你這尖牙利齒的毛病什麽時候能改改,說點兒好聽的會死啊!你看我這大早上火急火燎的跑過來,我容易麽我?”周瑾同伸手捏了捏顧憐凡的臉,語氣裏充滿了哀怨。
    顧憐凡笑了笑,把垂在額前的頭發向後撩了一下,精致的鵝蛋臉顯露無疑。
    “好好好,那現在說點兒好聽的。我說周大帥哥,現在馬上九點了,您還在這兒晃悠,不用去周氏報到啊?真是把自己當成公子哥了,我要是你爸啊,非得給你個下馬威不可!”顧憐凡把最後幾個字特意加重了語氣,有些幸災樂禍。
    “你是真糊塗還是裝糊塗,我現在的上司是誰你知道麽?”周瑾同瞟了一眼顧憐凡,莫名的煩躁。
    “誰啊?誰還能把周氏的公子哥鎮住?了不起啊了不起,改天我一定要見見這位大人物,讓我開開眼界。”顧憐凡看著周瑾同的表情隻想笑,她可從來都沒有見過周瑾同怕過什麽人。
    “不用改天,昨天晚上你都見過了。”
    她的腦海裏瞬時閃過很多人,像是飛速旋轉的轉盤一樣,最終定格在那張邪魅的臉上,瞬間不寒而栗。
    “我見過……不會是……”說著顧憐凡緩緩的抬起頭對上了周瑾同的視線,瞳孔越縮越小。
    “不會吧?難道是他?!”
    “恩,是,你說寸不寸?他現在可是周氏的首席財務官,大大小小的項目都歸他管理。”周瑾同幽幽的說道,“而且現在我是他的副手。”
    顧憐凡覺得太不可思議了,她從來沒想過這世界可以小到隻有這麽二畝三分地。
    況且,五年前,白佑希也隻不過是雲城集團裏最最底層的業務員,現在怎麽會一躍成為周氏的首席。這五年裏,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顧憐凡的的大腦在飛速運轉著,可是整個人被這個炸天雷驚的定在那裏,連剛剛抬起的手指都還定在空中。如果不仔細看,還真以為是醫院的工作人員立在那裏的人形立牌似的。
    “所以你知道為什麽昨天我心情不好了吧?顧憐凡,我現在是被你打臉了明白麽?虧得我還在他麵前氣定神閑的說你是我的未婚妻。”
    顧憐凡覺得,周瑾同和她此刻就像是脫得精光現在白佑希的麵前一樣,他把所有一切都看的真真切切的,而兩個人卻渾然不知,一唱一和地演著雙簧。
    那個男人到底在想什麽?猜不透,她越發覺得現在的白佑希深不可測。
    周瑾同看著眼前的這個被冰凍住的人,沒好氣的說道:“其實你不用這麽震驚,我告訴你,白佑希遲早得從周氏滾蛋。”
    “瑾同,其實你不用對他這麽有敵意,是,之前他確實是傷過我,不過都五年了,我早都忘了,反正他現在和我也沒什麽關係,就當是多了個故人。你現在作為他的副手,關係鬧太僵也不好,就算是為了周氏,你也不應該和他作對。你明白了嗎?”
    顧憐凡不知道自己正在為誰說話,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腦袋裏亂極了。
    周瑾同似有似無的點了頭,眼神裏的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失落。
    周氏大樓裏,所有人都在神色匆匆的準備著開會用的資料,白佑希坐在空蕩蕩的會議室裏,手裏緩緩的轉動著那隻黑色的派克筆,臉上平靜的像一潭死水,沒有人能夠猜的透他在想什麽。
    幹練的職員們很好的保持了他們的職業素養,還沒有摸透新任上司的脾性之前,絕不主動出擊。
    當所有人齊刷刷的坐直了身體等待白佑希說話的時候,發現他旁邊的副總座位上空無一人。
    白佑希看了看坐在下麵的人,嘴角微揚,猶如梟眼一般的犀利的眸子露出一絲危險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