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心心相印,心心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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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兒急著去阮媽媽那兒,也不想和個新丫頭糾纏,轉身便走,沒走幾步,卻覺得剛剛撞自己的小丫頭也跟在身後,一邊思量著一邊又加快了步子奔進阮媽媽院裏。

    “阮媽媽,碧雲閣梅兒給媽媽請安。”梅兒站在門外報道。

    阮媽媽正氣定神閑,由貼身丫頭按著雙肩,閉著眼睛,看似享受,腦袋裏卻轉得飛速,樓裏的幾個姑娘統統在她腦子裏過了一遍,這會兒正想著哪個姑娘有什麽事情瞞她,又想著怎麽在這些姑娘身上多賺些銀兩,思慮重得不是一般的累。

    “大清早的,什麽事呀?”阮媽媽拉著長聲問道。

    梅兒這時已經被帶進屋裏,看到阮媽媽也不敢抬頭,盡力讓自己的聲調不要打顫,“媽媽,雪素姐這個月月事提了前,讓我來報備一聲,今兒不能見客了。”

    “提前?”阮媽媽驀地睜開了眼睛,那雙犀利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梅兒,“怎麽回事兒啊?”

    梅兒心頭一顫,心裏告誡自己不可慌張,萬一被阮媽媽看出異樣可是大禍臨頭,“媽媽,許是剛一入秋,著了涼,今兒一早便見了紅。”

    阮媽媽先是不聲不響地轉過身子,拿起茶碗,吹了吹,喝了一口,才緩緩說道:“我知道了,一會兒讓白大夫去看看。別傷了身子,我女兒身子可是嬌貴。”

    梅兒一聽,心下著急,正欲開口找個理由不讓阮媽媽請大夫,就見阮媽媽的眼睛投向她身後。

    “喲,文兒來了,快進來,快進來。”阮媽媽向梅兒身後的柳燕文招手,剛還一臉肅色對著梅兒,這會兒就喜笑顏開,笑得跟朵兒花似的。

    柳燕文見梅兒低著頭,畢恭畢敬地說話兒,剛剛那神氣勁兒盡逝。再看阮媽媽待自己這樣熱情,畢竟還是個十二三歲的小孩子,哪裏像大人那麽懂事圓滑,小臉兒上便有了得意之色。

    “文兒見過媽媽,媽媽,這位姐姐是?”柳燕文揚了揚下巴,似在向梅兒示威,梅兒心下有氣,但這時也隻能忍著,隻想趕緊離開這裏。

    “媽媽,雪素姐那邊等著梅兒呢,梅兒回去了。”梅兒馬上說道。

    梅兒和柳燕文在阮媽媽心中的地位迥異,一個永遠是個丫頭,一個卻可能是她將來的搖錢樹,自當不同。

    “梅兒是碧倚閣的大丫頭,是咱沁香樓的紅人雪素的貼身丫頭,就像襲香一樣。”阮媽媽笑道,又對梅兒揮揮手,意讓她離去,梅兒趕忙轉身跑了。

    一路跑回碧倚閣,剛一進屋,就見挽衣手裏拿她著絹帕不停的拭淚。

    “換衣姐,我……回來了,阮媽媽說……說一會兒差人過來看看,怎麽辦?”梅兒上氣不接下氣地喘著,話也說得語無論次。

    挽衣一動不動,盡是心痛神癡之色,眼底滿含淚水,嗚咽出聲來。

    梅兒摸不著頭腦,上前幾步,看看雪素仍是死去一般慘白,平靜,心下竟然也有些發毛。平日裏雪素是待她不錯,相處久了,也是姐妹深情,沁香樓裏哪一個不是苦命的女子?梅兒自是不希望雪素有事,於情,姐妹情深,於理,沁香樓裏的姑娘死了,做丫頭的下場也不好過,分去別的苑子,總會被欺負,也得不到主人的心疼。

    “也罷,隻是大夫來了,恐怕就不是看普通的病了。”挽衣喟然長歎,心忖阮媽媽東防西防,倒底沒有算過樓裏冰雪聰明的姑娘們,她又瞥了一眼雪素,她這一步走的驚險,但願隻是有驚無險吧,姐妹一場,定不負你的囑托。

    “啊?!”梅兒秀目瞪了出來,眼淚珠子似地向外滾。

    挽衣才有些心疼起梅兒,沁香樓裏的女子命運一個比一個慘,誰又能憐惜誰呢?

    “呯!”

    阮媽媽手中的茶碗墜地,清脆的碎裂聲聽得人心驚,隨後才是阮媽媽那公鴨嗓怪異地叫聲:“什麽?你說什麽?”

    要說沁香樓裏規矩眾多,不許私下打聽別人的身世,不許隨意傳播流言,若是被阮媽媽知道了免不了一頓毒打,可這會兒,聽說雪素要死了,整個沁香樓都震驚了。

    阮媽媽那一身肥肉絲毫沒有影響她的步子,還沒進碧倚閣,就聽到阮媽媽陰陽快氣的哭聲。阮媽媽臉上並不信似地走進雪素的

    閨閣,便迫不及待地拉開床幔去看,她可要看個真切。

    見雪素麵色如紙,嘴唇也沒有絲毫血色,難道就真的……阮媽媽不敢想,雪素可是她沁香招牌之一,一時之間,走一個姑娘都犯秋。

    “哎喲,我的女兒哎!這怎一夜之間,媽媽沒見著你,你就變成這副模樣,早知……早知……如此,媽媽真不該讓你見那藥王的兒子,是不是這小子下了什麽藥了,讓我女兒變成這般模樣,女兒啊,你說你讓媽媽我悔不當初啊……”

    藥王的兒子?

    早就知道阮媽媽會演這出戲,挽衣這回可是連看戲的心情也沒有了。

    挽衣在梅兒走後,在雪素的枕頭下麵抽出了那絹帕,上麵寫的十分清楚,讓她不要擔心。雪素說:在沁香樓裏,隻視妹妹為知己,現知已要去,她便無法獨活,即便是活了,恐怕更看清了人情冷暖,傷心欲絕。

    藥王的兒子性仇,戀上雪素,堂堂藥王之子,家人自是反對,兩人一商量決定私奔,但要騙過眾人的眼睛,所以,她和藥王的兒子情投意合,隻是雪素礙於身份不敢奢望。

    換衣真是佩服姐姐,想出這樣的辦法,連個質疑的機會都沒有,隻能按著雪素的計劃去做,心念至此,又是一歎:“姐姐?”

    襲香又終是丫頭,說話兒更是沒有份量。

    “但願姐姐能如願以償。”挽衣看完雪素枕下的字,明白了雪素的意思。她這是情願一死,也想離開這裏。

    阮媽媽一邊哭,一邊給大夫使眼色,挽衣隻見阮媽媽給那大夫使眼色,白大夫號了脈後,深歎口氣。阮媽媽一看,愈發相信雪素大限之期不遠。(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