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不祥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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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挽衣不願冉俊留下。她仍是怕他的,怕他真的會要她,她的身子再不想讓其他男人觸碰,若是亞蘿走了,他會不會再次就犯?她不敢想,求救似地看著亞蘿。但這個冉俊真是可是亞蘿能擺平的人麽?挽衣並不確定。

    亞蘿隻是瞥了挽衣一眼,臉上亦沒有任何表情地從她身邊走過。隻是當她走到門口時,雲淡風輕地說了一句:“夫君還是把祭祀的禮觀完了好,不然,傳出去些流言蜚語,不止是夫君,恐怕挽衣妹妹也會被牽怒,到時候,還不知要惹出什麽事來。對大家都不好。”她是說著話兒出門的,頭也沒回,腳也不停。這話說完,人已經走出門外了。

    冉俊緊咬著牙,臉上分明可以看到緊繃起的肌肉在跳動,像是在忍著一口氣。

    待亞蘿不見了人影,挽衣心下躊躇,是讓冉俊去觀禮,還是不去理會讓她遲疑不決。這些天來,她多少了解了冉俊的脾氣,怕是越讓他往東,他準向西,根本沒人能擺弄他,他六親不認得幾乎沒有軟肋。

    挽衣輕抬皓腕柔柔纖指按在太陽穴上,柔聲道:“將軍大人,挽衣實在頭痛,不便坐陪,先去歇息了。將軍大人自便。”言罷,轉身向內室臥房走去。

    而此刻的冉俊一臉陰霾,他並不是在想著要不要留下來,而是想著亞蘿臨走時威脅他的話。

    他的確不能真的狂妄自大到不去理會一切,盡管他十分厭惡國舅對他的百般控製,但他仍是不能擺脫國舅在朝中的地位,若是真的想治罪於他易如反掌,而他也不過是利用亞蘿,牽製國舅。

    冉俊心裏的恨,讓他頻頻利用亞蘿,不止如此還要刻意的傷害她。他每次搶女人回來都是為了刺激亞蘿,把將國舅的恨轉移到亞蘿身上。可他萬萬沒想到開始還會傷心的亞蘿,漸漸看不到她臉上的情緒,好像麻木得毫無知覺了似的,而她的淡然,讓他更加憤怒。

    每一次搶女人回來,冉俊都故意在亞蘿麵前表示親昵,亞蘿就像今天對挽衣這般雲飛雪落,最初她還會和他吵,和他生氣,如今,她全不在乎。他知道她心地善良,他故意打那些女人,她仍是毫無知覺,他心底的恨意越積越多,最終卻搞不清是他自己要搶那些女人回來作樂,還是為了氣她,但暴戾的性格卻在日積月累中形成。

    挽衣見他不動,便也不願再多說話,之前哄他是想讓他放鬆警惕,以便自己可以有機會逃脫,這會兒,希望破滅,她全然沒有裝下去的興致,轉身進了臥室,躺在床上,她覺得自己確是頭痛欲裂,她不知道這算不算自己為自己下降頭了。

    “不許和她走的太近。”冉俊似回過神來,大聲說道。

    “那不是你的正室夫人麽?我本不是應該好好討好她麽?我們彼此和睦,你才幸福不是麽?”挽衣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說道。

    誰也看不到此刻冉俊那張英俊的臉上有著不尋常的挫敗,他冷笑道:“妾如衣履,破了可補可換,別一再違拗我,否則你的下場不止如此。” ;

    “羞辱夠了?那可否請你離開?我頭痛,想睡了,還有你隨時可以替換我,隨時可以要我的命,反正在這裏生不如死。”挽衣冷淡輕笑,眼中含著熒熒淚珠,她突然想韓良臣了,盡管她明事理,懂大局,但是她腦海裏驟然浮起他的那句話,令挽衣徘徊迷茫,困囿愁城,心似刀割。 ;為什麽這麽多天了,他還不來,也沒有任何舉措,難道真如冉俊所說的,他並不愛她麽?她不願相信,他們剛剛和好如初,那麽幸福,她被抓走的那天早上,他才剛剛向她求過婚,怎麽會如此狠心?她有些想不通,而她越是想越是頭痛欲裂,想不出所以然,她隻好勸自己不要再去想了,放了自己。

    “離開?我以為這幾天你已經想通了,想不到性情還是如刺蝟一般!”冉俊強抑怒火,但話中燃出的火藥味,似乎一觸即發。

    “是啊,如果不是這張臉,隻怕我早已死無全屍了,我應該好好珍惜這張臉才是,應該利用它來得到你的寵愛,這樣才對吧?”挽衣早就看出冉俊在這裏無人能管,無人能逆,卻仍是忍不住刺激他,或者想他衝冠一怒,直接了結了她最好,至少免受皮肉之苦。

    “我想好好對你,你的性子依然如此,好好反醒一下,如果再如此倔強,我真怕會親自了結了你。”冉俊忿怒地瞥了一眼臥室地方向,好像他的目光可以穿透層層紗幔射在她身上似的,須臾,便轉身離開了。 ;

    挽衣不知道冉俊去了哪裏,也不知道他怎麽肯這麽輕易地放過她了,她以為他仍是會衝進來,撕光她的衣服,她以為她還是要被痛打一頓,或許保住清白,或許再被打個半死。總之,就是沒想到他會放過她。

    不禁幽幽歎息,想來在她之前的那些女人都是這樣被嚇破了膽,最後一半兒是被嚇死的。她不懂,世上怎麽會有這樣的男人。

    挽衣不知是太累了,還頭痛的難過,朦朦朧朧間似睡非睡,隻聽到房間裏有響動,又是那陣香氣,亞蘿?她微微蹙眉,可她無論怎樣努力都睜不開眼睛。

    那香氣在屋內飄來飄去,忽近忽遠,她想,一定是在亞蘿在走動。她是來送我出去的麽?她努力轉動眼珠,想讓自己清醒過來,顯然無濟於事,她隻能任意識清醒著,人卻似昏睡不醒。

    香氣再次變得濃烈,她想一定是亞蘿走近她了。

    “你暫時不能走了。”亞蘿終於張口說話。這話聽得挽衣一驚,倏地睜開了眼睛,卻見到亞蘿那張清麗的臉,略帶愁容地凝視著自己。

    “亞蘿?”挽衣失聲叫道,旋即,被亞蘿捂住了嘴。

    “噓!”亞蘿將手放在唇邊,示意挽衣不要太大聲。

    挽衣卻一臉不解地看著她,“為什麽不能出去了?是不是怕這個時候放我,會引起他的懷疑?”

    亞蘿波瀾不驚的臉凝視著挽衣,又垂下眼瞼,“或許他對你真的會不一樣呢。”略有所思的樣子,挽衣看不清她眼底的那絲漣漪為何意。

    “有什麽不一樣,他這樣的男人根本不懂得愛,不會愛,也沒人會愛他。”挽衣頗感激動,她可不願聽任何人說冉俊對她真有感情,那實在是要逼瘋她。

    亞蘿沉默地垂著眼瞼,並不吭聲,挽衣像是與亞蘿有莫名的親切感一般,伸手拉住她的手,說道:“亞蘿,你和他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個男人這樣凶殘,你怎麽和他做夫妻?”

    亞蘿苦澀的笑容,似又讓挽衣恍然大悟,緊接著又道:“是不是因為你們之間的聯姻是一種交換?權臣之間的牽製是嗎?”

    亞蘿聞言挑眉,凝視挽衣的眼神似有話要說,挽衣同是看著她的眼睛,等她開口,卻在四目相視良久後,亞蘿輕輕地搖了搖頭,“很多事,你不懂。”

    “我是不懂,難道你就不會為自己爭取幸福麽?”挽衣急道,雖然初識亞蘿,但她覺得亞蘿是個溫婉可人的女人,而這一念頭才浮上心頭,腦海中竟然出現下午亞蘿與冉俊相持不下時的神情,那神情絕非此刻的亞蘿。此刻的亞蘿溫婉嫻淑。而下午與冉俊冷顏相對的亞蘿,高傲冷豔。是否每個人都隱藏了兩個自己,依著所要上演的戲碼不同,又或是表演給誰看,決定了哪一個自己出演?

    亞蘿緩緩從挽衣的床邊離開,淺淡的聲音,好像挽衣說的是別人的事情,與她無關一樣地說道:“你說對了,剛剛我來的時候,門外的守衛任我怎麽說都不離開了,說是他下的命令,即便是我也不例外。所以,暫時你恐怕走不成了。”

    “意料之中。”挽衣無奈地歎了口氣,原本就絕望的挽衣,隻是因亞蘿給她在渺茫中帶來了一絲希冀,如今不過是打回原地而已,沒有什麽比死更糟糕的事情不是麽?

    “不過,相信明天,他就要有麻煩了。到時候,你也難免要被牽連。”亞蘿陡然這樣說,聽得挽衣一頭霧水。

    “我被抓來,就等於已經死了,多活一天就算是賺到了。還怕什麽牽連?”挽衣心底確是這般想法,她並不怕死,她心知亞蘿定是知道些什麽,才會對她說這樣的話吧,抬眸再睇一眼亞蘿,淒然冷笑。

    “不過,我昏迷的那段日子,你是不是經常來看我?”挽衣心裏有結總想親自解開。

    亞蘿淺笑道:“你怎麽知道?”

    “因為你身上有特殊的香氣。”挽衣淡然說道,她覺得認識亞蘿是她此刻最大的收獲,雖然與西夏是宿敵,但誰說不能交西夏人朋友呢?隻是她略有些遺憾,今兒她是階下囚,明兒可能是亞蘿是她的俘虜,可惜總是針鋒相對的。

    亞蘿讚賞地看著挽衣,“你真是有心,是的,我身上的香是一種雪域蓮花的清香,提神醒腦,功效奇多。”

    挽衣聞言略怔,原來那些日子她是用這種香幫挽衣清醒過來。不禁愈發對這個國舅爺的女兒好奇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