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調虎離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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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仇府的老管家一雙老目之中的難過之情眾人都看得分明,雖是來拿人回去的,但這般真情也毫不虛假,隻是這般情義之後,仍是殘忍的對持,總是讓人不願麵對。

    老管家良久未開口,仇公子也不去多問,便這般沒人想先打破這和氣。

    “父親大人可好?”仇公子終是問出口,心下也極是內疚。

    老管家邊搖頭邊歎氣,“少爺啊,你這一次是傷透了老爺的心,老爺病了很久,現在這身子也是極弱的,經常需要調整,夫人就更不必提了,眼睛也哭壞了。”

    仇公子萬萬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心底越發內疚難過,忍不住落下淚來。

    “是我對不起爹娘。”哽咽道。

    老管家伸手拍拍仇公子肩頭,“小少爺,回去吧。趁……趁二老還撐得住。”這話說得越發讓人心裏發寒,好像真是時日不多了似的。

    仇公子提腕用衣袖擦拭眼淚,平靜下來又道:“要回,我與嵐兒同回。”

    老管家聞言,原本臉上帶著的慈祥漸漸淡去,肅色凝聚,“小少爺,你該知道仇家的家規,花間女人怎麽能進仇家的門?”

    “我們已經是夫妻,也有了骨肉,怎能分離?”仇公子力爭。

    老管家臉色越發冷了,韓良臣在一旁邊察言觀色,見勢不好,連忙上前打圓場:“老管家,仇公子夫婦二人是我軍中的軍醫,

    他的事我也知道一些,現如今雪……哦,仇夫人有孕在身,怎能讓仇家人骨肉分離?想必仇老爺也不會願意自己的子孫流落在外吧?”

    “韓將軍,是這是仇家的家事,國有國法,軍有軍規,家更有家教,仇家的家教無人能破,既能阻擋之意。然有了仇家的子孫那也請少爺回去親自和老爺交代清楚,由老爺定奪吧。”老管家振振有詞,像是不可拒絕,無人能阻擋一般。

    老管家直起身子,向後退了一步,身後的家丁像是馬上得到指令一般,衝上前來,與此同時,韓良臣身後的待衛也提刀向前,護在仇公子身前。

    雙方怒目相對,對持起來。

    單說為了二老雙親,仇公子是該回去看看,但他無論如何在這時都舍不下身懷有孕的雪素,便一拎長衫,跪在老管家麵前,老管家不禁一驚,仇公子抱拳說道:“等嵐兒生下孩子,我便回去給爹請罪,老管家隻需說我在韓將軍軍中,請雙親放心。”

    “既然這次我是親自過來,便一定是要帶你回去,若是不能帶你回去,我又如何交差?”其中言辭犀利,嚴厲的聲音似在說給韓良臣聽。

    韓良臣也怎會聽不出老管家言下之意,板起一張臉,沉聲道:“仇公子也是我韓家軍的人,豈能說來就來說走就走?”

    仇家的勢力有多大,韓良臣還並不清楚,仇老爺更是廣結朝中官員權臣,仇公子見韓良臣為自己出頭,便擔心日後被父親懷恨在心,不知何時拿出藏在身上的一把匕首,放至頸間,“老管家,今日就算是小侄以命相脅,自幼跟著老管家身前學做人,男兒頂天立地,怎麽能扔下有孕的發妻不顧?請老管家回去對父親說,待雪素生了,我們一家三口一起回去請他老人家原諒,若不然……”說話間,那匕首竟然真的又用力向頸間劃去,劃出一道血痕。

    老管家本以為他就是嚇嚇他們,萬萬沒想到這小少爺還真是剛烈,無奈地歎了口氣,甩袖轉身就往外走,也沒過多言語,那些家丁見了也紛紛跟上。

    待仇家的人撤了出去,韓良臣才上前搶下仇公子手裏的匕首,道:“你還來真的?”

    “不然,怎麽嚇得住老管家,他老人家可是久經滄桑,什麽世麵都見過了。”仇公子黯然而道,他又如何願意這樣做?可他別無選擇。

    仇公子與韓良臣再來到偏廳時,見到兩個女人喝茶聊天,像是沒事人一樣,不禁驚訝地互視一眼,本還以為她們倆個小女子會抱頭痛苦,怎麽這般鎮定?

    雪素見到仇公子時,一又清眸泛起微波,唇邊揚起一彎優雅的弧度,輕道:“他們走了?”

    “嗯,走了。”仇公子走到雪素身邊,“我還擔心你會難過。”

    “怎麽會呢?我相信夫君。”雪素溫婉一笑,仇公子便覺得再難再苦也是值得的,他相信有朝一日父母雙親見到雪素也會喜歡她的。

    雪素出身大家閨秀,遇事不驚,沉著冷靜,顧大局識大體,卻是一個大智慧的女子。

    韓良臣也頗感意外地睇一眼挽衣,挽衣忽然瞪大眼睛,說道:“對了,到底是什麽人給我送的信還不知道?會不會是劉廣義?”

    韓良臣也覺得此事蹊蹺,為何不是送信給他而是給挽衣?

    “今兒一早我就去看陶姑……咳咳,是仇公子讓我去看看陶姑有無好轉。”才說了一句,韓良臣便馬上解釋道,生怕挽衣誤會了自己,“每天恨不得無時無刻不在的劉師爺,居然破天荒的不在,經你這麽一說,好像還真是他送的信。”

    那日劉廣義對他們的友好,似乎讓三人都信以為真是劉廣義送的信兒。

    “改天去陶姑那看到他,定要好生感謝。”仇公子感激道,雖然仇家的人還是來了,但終是他早有準備,若是措手不及,恐怕又不知能否這樣應對自如了。

    韓良臣送走挽衣和亞默,他恨不得直接將挽衣留下,挽衣卻覺得既然有人送信給她,那麽此人便知道她的行蹤,這樣會不會以後方便送信?便一定要回去,韓良臣說她不過,無奈放走她,又一路要快要送到了,才被挽衣勸回去。

    可回到挽衣和亞默住的民家,桌子上又多了一封信,不僅如此,竟然有一個人影自窗前一閃而過。亞默二話不說,飛身追了出去。

    黑衣人訓練有素地飛奔,亞默緊追不舍在後,二人腳力都極快,亞默卻更勝一籌,再一躍,躍至那黑衣人麵前,黑衣人欲尋他路而逃,被亞默攔住。

    “來者何人?為何送了信又要躲?”亞默厲聲問道。

    那黑衣人不語,再尋路要而逃,亞默便出手去攔,兩個交起手來。黑衣人顯然不是亞默的對手,邊應敵邊跑。終是被亞默擒住,拉下頭巾,說時遲刹時快,黑衣人咬掉衣領,人便吐血而亡,這越發讓亞默不解,為何這送信人要自盡?

    猛然間一個念頭遁入腦際,亞默轉身便又往回跑去。

    “挽衣!”亞默推開家門便喊,卻不見了人影,頓覺不妙,才知中計。他裏裏外外又尋了一遍,都不見挽衣,再仔細看屋內好像並沒有打鬥的痕跡,隻是桌邊似多些塵土,像是有人來過。

    亞默心知大事不好,便飛上屋簷向四處觀看,卻都不見哪裏有人走動,便自屋頂再來到韓良臣的府上。

    韓良臣正在屋內看著地圖,軍中又有傳聞金兵再次壓境而來,隨時又要北上,這一次朝廷還不知會派他去何處,但韓良臣向來勤奮,但凡有空閑就會翻看各地地圖來熟悉地形。

    正專注之時,忽聞屋頂有異響,便提高了警覺,才衝到門前,門便被推開了,隻見亞默立在門口,臉色陰沉得極是難看。

    “亞默?”韓良臣驚訝地看著亞默,又挑眸向他身旁看看,不見挽衣,複又開口道:“挽衣呢?”

    亞默不知該如何回答韓良臣是好,沒有保護好挽衣是他對自己的自責,亦是有種辜負韓良臣之感,真可謂百感交集。

    “挽衣或是被人虜去了。”亞默的聲音低沉得令人生畏,而這話說出來更是讓韓良臣不敢相信。

    “你,你說什麽?”韓良臣怎麽也不會想到,才分開的一會兒功夫,挽衣就被人虜走了。他上前揪住亞默的衣領狠聲道:“你不是說可以保護她嗎?她怎麽會被虜走?“那雙黑目瞪得令人恐懼。

    “此刻說這些有何意義?”亞默卻仍然說得淡然從容,仿佛並沒有任何情況,卻沒人知道他心中排山倒海般悲憤的滋味,隻是他已經習慣了掩飾自己的心思而已。

    亞默越是從容韓良臣越是生氣,可此刻確實不是問這些的時候,“到底怎麽回事?”

    亞默便把發生的事情講了一遍,韓良臣凝眉傾聽,沉思片刻,“一定是陶姑。”他斬釘截鐵地說道。

    “她?”亞默疑道。

    “除了她還能有誰?”韓良臣抬步便走,欲去陶姑那兒一探究竟。

    “你去哪?”亞默在他身後問道。

    “去陶姑那要人。”韓良臣頭也不回地向前走。亞默卻無奈搖頭,“她怎會承認?”

    “不承認也要承認。”韓良臣邊走邊答。

    亞默卻覺得這並非好辦法,“不要打草驚蛇。”

    “管不得那麽多了。”韓良臣已至院中,讓待衛隊集結。

    亞默總覺得哪裏不妥,但看這架勢,也似乎無法阻止韓良臣,便跟在後麵。

    陶姑才要睡下,便聽到院子裏傳來一陣嘈雜,隨之整個院子便被火焰點著了一般通紅,還不及她反應過來出了什麽事兒,便有人破門而入,陶姑一看不正是她日思夜念之人麽。(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