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許願難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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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挽衣臉上蕩漾著淺淡的哀愁,不禁又是輕輕歎氣。ggaawwx亞默最不願看挽衣這般愁容,一雙劍眉輕攏,便來到挽衣麵前,“那就和我走。”說得當機立斷,他從不覺得被挽衣拒絕就是傷害,他那張臉上總是這樣看不分明,是真是假,是喜是悲,也隻有死關頭,方才能看到幾分真意。

    挽衣呶了呶嘴兒,不去理他,嗔道:“和你說的正經事,你卻總當作玩笑話鬧。”

    “我何是說笑?你和我走,不就沒人去查你的前世今了?”亞默雙手一攤,聳了聳肩膀,一副無可奈何的樣子。

    “若是真能和你走多好,隻是,隻是,肚子裏已經有了他的骨肉,還能一走了之麽?”挽衣喃喃說道,像是隻在對自己說話兒似的。

    亞默聞言不禁挑眉,端看挽衣的臉,誰也不能從那張俊得迷倒眾的臉上,得知隱在背後的心碎。就是有像他這般癡情的男人,寧願忍受種種心傷,去成全,去愛那個愛著別人的女人。

    “亞默,我想勸良臣歸隱,你說好嗎?”挽衣並不知道亞默此刻已經碎得無法拾起的心,揚起她靈氣的秀臉,那雙黑瞳一瞬間便可以讓亞默掉進深淵,毫無反抗之力。

    亞默驀然一笑,“你說呢?”

    無須亞默多說,挽衣心底早有答案,若是韓良臣能放棄一切與她歸隱,還是韓良臣麽?這結果,他們二人誰又不知,挽衣這時說出來,無非是自我安慰罷了。

    挽衣白了亞默一眼,便又使性子地跺了跺腳,“那該怎麽辦?你必須幫我想個辦法。”撒起嬌了。

    亞默不言語,轉身就往外走,挽衣不禁急了,忙道:“亞默,你幹嘛去?”

    亞默頭也不回,“我愛幹嘛,愛嘛去,就是不在這和和浪費時間。”

    “哼,逃跑,成,我有命危險的時候,再呼喚你,成了吧?”挽衣瞪視著亞默的背影,氣惱得口不擇言。

    亞默聞言,忍俊不禁,卻又強忍著笑意,佯裝若無其事地說道:“成,留著最後一口氣呼喚我,千萬別把自己這最後一口氣折騰沒了。”話中帶著嘲諷之意,氣得挽衣又是連連跺腳。亞默似乎想像得到她氣惱時的嬌態,強忍欲笑出來的衝動,頭也不回地走了。

    如今,挽衣的安危全然不必亞默擔心。他來雖說是為了看她是否真的安穩,另外不就是因為對她的思念麽?掐指算來,他們才分開也沒幾個時辰。他怎麽像是失去了自己曾經擁有的寶貝似的,空落落的,那感覺直到看到她活的站在自己麵前,有氣有笑的憨然神情,方才像找到魂了似的欣慰。

    亞默走了,挽衣又坐在邊思量,如何讓韓良臣遠離朝廷中的計劃。思來想去,都覺得韓良臣不會妥協。

    正思量著,韓良臣便回來了,與他一同進來的還有靈秀,靈秀在屋裏打量了一番都不見亞默,她一直在屋外守著的,怎麽從未見到亞默出去?這麽大的活人,就讓她給看丟了。靈秀氣得肅著一張小臉兒。

    “挽衣,明兒就發兵討伐叛臣苗劉二人了,你剛剛害喜,留在這兒等我回來。”韓良臣雙手搭在挽衣的肩膀上,柔聲對她說道。

    他們曾約定共赴戰場,因麵韓良臣特意囑咐她,怕她又要跟著,才懷了身孕可不是鬧著玩兒的事情。

    挽衣輕咬下唇,她懂他的意思,韓家隻有白氏有一個兒子,韓亮。又因戰亂之中失去了消息,有人說死了,有人說沒看到屍首,可過了這麽久,他也派了很多人去打聽,終沒有結果。韓家這時都不知有沒有後人了,因而挽衣的這個孩子有多重要,他二人心裏心照不宣。

    盡管仍是十分擔憂他奮戰殺場,卻也無可奈何,嘟起一張小嘴兒,卻靈光一顯,才還沒主意的事兒,這會兒便想到了好辦法似的牽唇一笑,嬌聲道:“相公如此說來,道理不說挽衣也懂,隻不過,挽衣要相公答應一件事。”

    “何事?”此刻,即便是挽衣要天上的明亮,韓良臣也恨不得上天去摘下來。

    “相關且先不要問何事,隻道是欠著挽衣一件事便罷。”挽衣弄起關子,韓良臣一頭霧水地瞧著挽衣。

    挽衣怕他再問,隻搖晃著韓良臣的手臂撒嬌,韓良臣苦笑著凝視著挽衣,這小女子眼兒媚得令人心醉,哪還能再多強求她一句,隻好連連點頭,“好,好,好,我答應。”

    “相公,不許失食哦?”挽衣越發嬌媚地靠了過來,韓良臣隻覺得像是上當受騙了一般,可被深愛的女人騙,總是那麽心甘情願,無怨無悔。

    見他答應了,挽衣眸中深情越發濃了,濃得像化不開的蜜似的,他擁她入懷,細語道:“挽衣,良臣要如何謝你來到我身邊?”

    挽衣依偎在他胸膛,卻隻是微閉著雙眸,溫柔笑道:“上天冥冥安排,我們相遇,相公現在是堂堂的大宋將軍,不嫌棄我我這樣煙花之地出來的女子,挽衣已是三有幸。”

    “呸!以後不許你再說這樣的話。”韓良臣氣得截斷挽衣的話兒,又將她擁得更緊了。

    挽衣從未這般安心過,在他懷裏,有他在,世界便全都在了。

    次日,韓良臣便發兵討伐苗劉二人。韓良臣自沭陽潰敗之後,兵力大大不如從前,張浚將軍便將自己的率部,三千多兵馬給了韓良臣,讓韓家軍重振軍威,在韓良臣的**之下,新融入韓家軍的兵卒們,排萬幾十裏的長龍,遠遠看去,氣勢如虹,也足以令人望而畏了。

    可大宋不斷的內亂,讓韓良臣和幾位輔將心中隱隱不安,發兵討伐之前,從將士們集在一起議事。

    “依我看,這新來兵士們,心未必是韓家軍的心,怕隻怕他們不會那麽認真對待此事的重要。”鄭毅說出心中隱憂,而這之前,他幾乎已經三個月未曾在公開場合提及家事。

    韓良臣聞言挑眸,“哦?說來聽聽。”

    “不如將其重要的幾個將領的家人一並帶來,我們好招待著。”鄭毅話說得含蓄,韓良臣卻一聽就懂,“也是個法子。”

    韓良臣治軍嚴厲,雖是對兵卒們極好,卻也極是嚴厲,聽鄭毅這話兒,不無道理,畢竟這一戰非同小可,不能兒戲,立即交待下去。

    後編入的官兵們見家屬已經在韓家軍的營中,雖然表麵上這些家眷有了活保障,可又是讓這些官兵竭盡全力的辦法。

    令韓良臣始料不及的是苗劉軍的防禦工程,確實給攻城造成了很大的麻煩。正因為工事構築得非常完善,因此苗瑀才破口揚言要在臨平擊敗韓良臣。

    四月三日,韓良臣行船到臨平後,發現江流被阻斷,大軍無法繼續行舟進攻。於是韓軍開始棄舟登陸作戰。此時防禦臨平的是苗翊和馬柔吉。這兩人在韓軍登陸後也發起了反擊作戰。韓軍作為先鋒,必須在苗劉大軍的防線上打開缺口,後麵的張浚和再後麵的劉光世才能順利進軍。然而登陸時灘塗的泥濘卻嚴重阻撓了韓世忠大軍的進攻。在苗劉軍的壓力下,韓軍開始退卻,軍隊出現了不小的混亂。

    雖是意料之中,卻仍是意料之外,幸而韓良臣畢竟百戰,這並進而難住他,反而因為當初未雨綢繆,早有防備,這時,隻是去應對罷了。危急時刻,他挺身而出:命令將運載隨軍家屬的戰船停靠到江邊督戰;他嚴厲地斥責了麾下略有退卻的將領馬彥溥,遏製了部隊退卻的勢頭。韓世忠大聲命令士卒:“今日當以死報國,麵不被數矢者皆死。”;他本人則鑒於灘塗地況不利馬匹奔馳的實際情況,帶頭下馬,步戰攻擊苗劉軍控製的灘頭陣地。此舉收到了實效,韓軍經過短暫的退卻,立刻在韓世忠的帶領之下,重新發起了衝鋒。在這一過程中,作為文臣的呂頤浩也表現出了極大的勇氣,他身披甲胄站在水中,親冒矢石,協調各路大軍和督戰。作為中軍指揮之一的呂頤浩,這做法越發激勵了將士們的討逆決心。

    苗劉軍修築在剪刀山下的工事裏準備了大量的神臂**用以防禦作戰。但因為韓良臣率領部隊進攻太快,本就操作不是很靈便的神臂**甚至來不及開火,韓良臣大軍便已經衝到了陣地前。

    臨平之戰將苗劉軍在杭州外圍的防線擊潰,韓良臣作為先鋒將軍,衝進杭州行宮,看到被軟禁的高宗。

    “臣救駕來遲,還請皇上恕罪!”言罷,雙拳相握,單脆跪地,見到被軟禁起來的宋高宗,心底竟然五味雜陳,亦不知自己是對是錯,他隻知這一世能解救自己的子民免於征戰便好。

    高宗上前,扶起韓良臣,眼底早已氤氳著地霧氣,凝結成滴,自那雙清眸中看得清清楚楚,不禁苦苦一笑。

    “愛卿快快請起,若是沒有你,恐怕朕真在他們手中頤養天年了。”高宗仍是感激萬分,握著韓良臣的手遲遲不放。(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