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章 難眠之夜

字數:5270   加入書籤

A+A-


    皇上身邊的親臣進言給韓良臣納的這妾便是一個眼線。ggaawwx雖然韓良臣救了宋高宗,可他的軍威越來越大,手中的兵權大握,即便是對宋高宗忠心耿耿,隻不過連年的叛亂也讓宋高宗心有餘悸,也就變得多疑起來。

    而大宋文臣本就對軍權太大的武官有所顧忌和防備,這般一來,韓良臣便被推至風頭,眾人目光之下了。

    有挽衣在,又因有功救國,才被封了“護國夫人”,這時若以宋高宗之名賜婚總是不妥,何況還是個妾室,便由一個文臣出麵來辦此事,聽起來,隻是由高宗促成而已。

    韓良臣聽了挽衣的話兒,應了這門婚事,沒幾日便周氏女便被迎進韓門。

    若說這周氏也並非沒有來頭,小名瑾兒。此女說來與韓良臣頗有淵源。在此前,韓良臣便見過此女,隻是萬萬沒有想到轉了一圈兒,這女子仍是做了他的妾。

    還要說一年前,王淵還在世之時,一次打了勝仗慶功之時,韓良臣便見過此女,以女貌美如花,膚色嬌嫩似雪,眉目如畫如漆,身材婀娜,姿態美妙,聲音嬌柔,舉止輕盈,吸引了不少軍中將領,而其中王淵中意此女已久。隻因被人占了許久,這時由張俊獻上,當著眾人的麵放不下臉麵,故意推脫,欲賞給張俊,張俊不敢奪其所愛,便見旁邊的韓良臣,又說讓韓良臣收了。

    那時,韓良臣的心思全在挽衣身上,正是剛剛見到挽衣的時候,每天想的都是怎麽與挽衣鬥情根本沒有多想,聽王淵賞,還以為是俸祿,便拱手謝賞,答應了下來。王淵本就是做做樣子,哪裏想到韓良臣竟然就這樣應了,可當著那麽多人的麵兒,說出去的話怎麽收回來啊?隻好咬著牙忍痛割愛了。

    當周氏來到韓良臣身邊兒坐下時,韓良臣才知道這賞的是個大活人啊,恍然大悟間已無法推脫,看著王淵的臉色難看,也是這般二人心裏結了疙瘩。

    周氏被賞給韓良臣後,韓良臣次日便給了她一些銀子讓她回老家去了。隻可惜周氏這般容貌秀麗的女子,也習慣了煙花之地,回去了。

    韓良臣為了應付耳目,辦了幾桌酒席慶祝,夜裏回到房中,一見這位新夫人便是曾經自己得而棄之的周氏,大吃一驚。

    “將軍與瑾兒還真是有。”周氏目光盈盈地盯著韓良臣,嫵媚萬千。

    韓良臣收起驚容,垂首轉身,背對著周氏,低聲道:“這世間也真萬般巧合了。”

    “也就是說,瑾兒也將軍是三注定的了。”說著,周氏已來到韓良臣身後,纖纖玉手繞在韓良臣的腰間,“苦短,夫君還不歇息麽?”聲音輕柔如絲,聽得人心神蕩漾。

    周氏見韓良臣仍是為不所動,玉手便輕輕拉開韓良臣的腰封,不言不語,輕輕柔柔。

    韓良臣也是男人,挽衣有孕以來便不曾近過女色,這般體香繚繞,溫香軟語,又如此嬌媚的美人兒在身側,哪裏還受得了?心神又一蕩,可心底突然起挽衣的聲音,“相公”

    隻聽“啪”的一聲,韓良臣抓住了周氏正為他寬衣解帶的手,“我還有事。”便推開了周氏要走。

    “夫君!今夜可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外麵有人盯著呢。”周氏也並非普通女子,素來是官員們追逐的女子,際遇輾轉,風裏浪裏走過來,有何不懂?

    韓良臣才走了兩步,便被她這番話叫住了,他抬眸看現門窗,隱約見果然見到影影綽綽。

    周氏抬步上前,來到韓良臣身邊,柔聲低道:“夫君,難道沒有覺察到麽?”

    韓良臣轉眸凝視周氏,周氏仍是目光似水,麵露笑意,他便覺得此女絕不簡單。韓良臣不喜歡太過心機的女子,與這樣的女子在一起無疑會累心,可這女子到底是何心意,他又不得而知了。

    周氏踮腳遞上香吻,複又俯在他耳畔,“將軍還是留在這裏過夜為好。”那聲音柔媚得令人渾身發軟,韓良臣終於將這美豔的女子抱起,沒有一聲言語進了內室。

    幾番

    挽衣正在為肚子裏的孩子縫小襟,“呲”手又被刺破了,鮮血直流,她卻像是不知疼似地定定地看著指尖上的血向外湧。

    “呀,夫人,你刺到手了?”靈秀見狀跑過去拉住挽衣的手,擦了又擦,仍是止不住那血,“哎呦,這一天刺破幾次了?”靈秀嘴裏念叨著,“十指連心,這要疼死了,疼死了。”

    “不疼。”挽衣愣愣地應著。

    靈秀幫挽衣處理好傷口,勸道:“夫人,今兒就不做了吧?天也不早了,早點歇著去。”

    “哦。”挽衣像個沒了魂的軀殼,靈秀說什麽就應什麽,拉著她做什麽便做什麽,從來沒有這樣聽話過。直到將她伺候著躺下了,靈秀退出房去,才輕輕搖了搖頭,知道挽衣這是太難過了,她與韓良臣之間的深情靈秀看在眼裏,如今又來了個周氏,今後這日子還不知道會怎樣。

    靈秀走了,挽衣瞪著雙大眼睛望著頂的紗縵,仿佛眼前是韓良臣與別的女人溫存的畫麵,淚水便不聽話兒似地流出眼底,心比指尖的傷口還痛出百倍去。

    “嗚嗚嗚。”實在忍不住心底的悲慟,哭出聲兒來。

    “為什麽要讓自己如此悲傷?”屋子裏傳來男人的聲音,靈秀走的時候已經調暗了燭光,屋子裏昏暗得幾乎看不到。

    “你在哪兒?”挽衣邊哭邊問,“來看我的笑話?”

    “嗯,來看看你這個偉大的女人還要怎麽偉大下去?”亞默的心情不比挽衣好到哪去,他真不明白,挽衣為何要委屈自己去愛一個男人。這個男人雖然也令他敬佩,可心愛的女人受了委屈,再好的男人,在亞默眼裏都一文不值。

    “你非要這樣氣我麽?”挽衣心裏雖然難過,可聽到亞默的聲音仍是好了許多,“你怎麽來了?你不是說等我隻剩下幾口氣的時候,才來嘛?”

    挽衣不願去想令她悲傷的事,便與亞默說說話兒也是好的。

    “沒錯,難道你現在不是隻剩下幾口氣了麽?難道一定要將自己的手指全部戳爛掉痛不欲的時候才算?”亞默調侃挽衣。

    聽亞默的話,挽衣哭笑不得,他怎麽什麽都知道,他是不是真是天上的神仙?

    “堂堂的相國公子,難道每天都在偷窺別人不成?”隻有這樣與亞默說笑,才能讓她少想一點韓良臣,心雖然一直痛著,至少她還不會瘋。

    亞默搖搖頭,從窗台上跳了進來,來到她邊,看著幔之中的女子,“你真的沒痛嗎?”

    “不痛!”挽衣嘴硬地回答。

    “不痛?”亞默又問。

    “不,痛!”挽衣又答。

    “那我走了。”亞默轉身便要走。

    “亞默!”挽衣急忙起身,拉來紗幔,喊道。

    亞默回首便見到那張滿是淚痕的臉,心像是被什麽碾過似地痛,為何這女子不愛自己,他不知會怎麽她,給她這世間的一切。

    “陪我說說話兒吧。”挽衣聲帶委屈,楚楚可憐地樣子,還容亞默拒絕麽?

    他與挽衣之間,恐怕早已超越了男女之別,他隻緩步來到她麵前,在她邊坐下,抬手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水,“傻女人,為什麽這樣委屈自己?”

    “你又為什麽?”挽衣知道亞默心疼她,亦是同樣心疼亞默的這份情。

    “你懂。”

    “我不懂,亞默,就像你覺得我這樣愛良臣太傻一樣,我也不要你和我犯同樣的傻,不要再記掛我,去找個好女人”

    “這是我的事,無須你來多管。”亞默截斷她的話兒,“何況,我早已立誓若娶,隻娶挽衣,否則終身不娶。”

    “你這是要懲罰我麽?”挽衣越發難過,複又流起淚來。

    “不,挽衣,你知道為何亞蘿與冉俊愛得那麽苦麽?”亞默突然認真地凝視著挽衣說道。

    挽衣不曾想到亞默會再提往事,一臉莫名地盯著亞默的眼睛,“我一直認為你們之間一定有段特別的故事。”

    “嗯,因為冉俊愛上了我。所以,是我害了自己的妹妹。”亞默隻用了一句話便講完了他們之間的恩恩怨怨,這句話令挽衣愣了良久方才回神。

    亞默釋然一笑,“所以,我本以為這一不會愛,卻沒想到會愛上了你,一個心死了兩次的人,還會讓這顆心去受第三次傷麽?”

    “可不去愛怎麽會知道,第三次是不是就是得到回應的愛呢?”挽衣邊搖頭邊勸,“亞默,冉俊的愛非常人能接受,但不要去拒絕愛好嗎?”

    亞默隻是淡淡地笑著,“亞默或許真的不屬於世。”

    “亞默”

    “不要再說了,我隻是來看看你這個傻女人,看起來,你和寶寶都不錯,不要太悲傷,我不想我的幹兒子有個哭鼻子的娘。”亞默打趣道。

    “幹兒子?”挽衣被他扯開話題。

    “難道我不能做他幹爹?”亞默笑問。

    挽衣不禁會心一笑,“除了你,還有誰能當得起這個稱呼呢?”

    “那不就是嘍,需要他那個爹同意麽?”亞默抬眸又問,挽衣無奈地瞥他一眼,兩個便又是相視一笑。

    這個難熬之夜,卻是這樣安然而過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