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 伴君如伴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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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隔壁的赤雅本以為這一夜生米會煮成熟飯,哪裏想到她的皇兄這麽快就退了出來。
聽到房門打開後,又關閉,以及走廊中傳來沉穩而熟悉的腳步聲,不由地打開房門一看究竟,卻發現赤焰顧自一人離開,且麵色有所不悅。
赤雅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情,出於好奇,就尾隨著赤焰一路到了另一個房間中,隔著窗子見他默坐了片刻,拿起桌子上的酒壺斟了滿滿一杯酒,隨後一飲而盡。
赤雅哪裏還能看得下去,忙不迭推開了門,走到桌前,好奇地詢問:“皇兄這是怎麽了?就算被拒絕了,也不必這般沮喪嘛!”
“也許朕確實不夠優秀,所以才不足以讓她動心。”赤焰苦笑。
即便是遇到更大更為嚴重的事情,也未能讓他如此受挫。
赤雅瞪大了眼睛:“皇兄你魔症了嗎?如果你都不夠優秀,那麽這世間還有何人算得上優秀?!林紓她說什麽了?將皇兄打擊成這樣。”
“朕從未在意過他人的想法,她讓朕第一次覺得女人的思想是如此的複雜難以琢磨。”
“難道她說不喜歡皇兄之類的話了?還是說喜歡上別人了?”赤雅猜測道。
“你覺得她有這樣的膽量嗎?!”他這個心直口快的妹妹實在讓他惱火。
第一次見到皇兄如此氣急敗壞的樣子,赤雅忍不住笑了起來:“我說讓你多冊封幾位妃嬪練練手吧,你偏偏不肯,現在被人家嫌棄了吧!”
“胡鬧。”他真是哭笑不得。
“我剛才見到了雲洛,他得知我們已經快抵達京城便前來接駕,皇兄心情不好的話,我讓他來陪你吧!林紓那小蹄子交給我來收拾。”
赤雅說走就走,喚了守在門外的雲洛進來後,便直奔林紓的房間而去。
來到房門前,推門而入,但見林紓孤坐在餐桌旁,用筷子戳著一隻饅頭發呆。
赤雅在對麵坐下:“本公主進來,也不知道迎駕,真是膽大了你!”
林紓不理她,用筷子挑起饅頭,咬了一口。
“真是個沒心沒肺的,難怪將我皇兄氣成那樣。”赤雅奪過饅頭,以免林紓繼續施虐。
“是他要聽我講以前的生活,我講了實話,他又不開心,這能怪得了我嗎?”林紓不無委屈。
現在她心裏隻剩下一句話,那就是伴君如伴虎。
“你講以前的生活,他怎麽會生氣?難道你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皇兄的事情?!”赤雅哪裏肯相信。
“我當時連男朋友都沒有,怎麽會做對不起他的事情。”林紓懊惱不已。和這兩兄妹還能講得清楚嗎?
“就算你沒有男朋友,有女朋友也不可以!”赤雅鄭重其事道。
“算了,還是我去和他講清楚吧!”林紓懊惱地起身,與其和這個刁鑽的公主浪費口舌,還不如直接和赤焰對話。
“他現在有雲洛陪著,你就不要去火上澆油了。”赤雅一把拉過林紓。
“雲洛?他什麽時候來的?”林紓一愣,收住了腳步。
“剛到不久。”
林紓臉一沉,繼續往前走。
赤雅急了,起身攔住:“你這是做什麽?!”
“你怎能讓雲洛去?”
“雲洛最為善解人意,他去有什麽不對嗎?”
“他是你的老公,好吧!”
“隻要是我皇兄喜歡的,就算是我老公,本公主也會在所不惜。”赤雅壞笑。見林紓急了,她反而不急了。
“我會自己講清楚的,何必讓雲洛來趟這趟渾水。”林紓一板臉出了門。
赤雅忍不住笑了起來,為了不錯過好戲,就緊忙佯裝著急追了出去。
林紓擔心的自然不是赤焰,而是雲洛。
赤焰對雲洛頂多是上下級的關係,或者是君子之交淡如水,但雲洛就不一樣了,至少他曾經真心在意過,怎麽能夠利用他的情感呢!
林紓撇著受傷的腳,急匆匆來到門外,穩了穩心神,鼓起勇氣拉開了房門,看到的卻是赤焰將雲洛攬在懷裏灌酒的曖昧情景。
這一回不隻是林紓,連接踵而至的赤雅也驚呆了。
不過從雲洛別扭的表情,她很快猜測到端倪,隻怕是故意用來試探林紓的吧!
林紓在門口呆站了五秒鍾,就在所有人都以為她會發飆衝進去的時候,她卻突然轉身,淡定地關閉了房門,一瘸一拐地返回到自己的房間。
赤雅徹底看不下去了:“你怎麽回來了?!”
“我覺得他們在一起挺好,隻要公主不介意就好。”
赤焰,你個混蛋!就算要試探和刺激她,也不應該利用雲洛對他的情感。
見林紓回到房間後,就開始進餐,赤雅呆不下去了,她心疼皇兄不假,演戲尚可,豈能真的陪了夫君,又折兵!
一夜過去,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林紓才發現自己受傷的左腳已經腫成了一個球。
本來崴了腳,又上了活血止痛的藥,應該好好休息才是,她卻在兩個房間中來回暴走了一遭,回到自己的房間吃過飯,因為鬱悶又溜達到半夜,結果腳就腫得徹底變了形。
聽到有人敲門的聲音,林紓回過神來,道:“房門沒鎖,進來吧!”
心想著赤焰和赤雅兩兄妹何時變得這麽客氣了。
卻聽到外邊傳來一個清雅男聲:“娘娘可是梳洗好了,陛下和公主有事先回宮了,微臣負責護送娘娘回宮。”
竟是雲洛,林紓愣了片刻,明白過味兒來,這才起身單腳跳到門口,打開了房門:“好,我知道了。出發之前,麻煩你幫我買一雙四十二碼的鞋子。”
雲洛望見林紓腫的誇張的腳不由一愣:“你受傷了?”
“隻是崴了一下腳,不知道怎麽會腫成了這樣。”林紓苦惱不已。
雲洛道:“隻怕是最大的鞋號,也是穿不下的,是否需要隨行的太醫看一下。”
林紓再次打量自己慘不忍睹的腳,隻怕太醫一來,會開出一大堆的湯藥以及擦抹的藥,豈不耽誤了回宮見孩子的時間,昨天晚上真不該那麽任性。
“不必了,幫我找一根銀針來就可以了。”
“銀針?”雲洛不解。
“別忘了,我也懂一些醫療小常識的。”
一刻鍾後,雲洛取了銀針過來。
但見林紓先是用酒擦拭了腳踝,然後用蠟燭燒了燒銀針,用手指找準穴位後,直接刺了下去。即便是見慣血腥的雲洛,也不覺皺起了眉頭。
銀針接連刺了數個位置,但見紅腫的腳踝泛出了一顆顆血珠。
林紓拿起一旁的空杯子,將一團棉花點燃了放入杯子,然後快速地扣在掛滿血珠的腳踝處。
做完這些,林紓的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顯然是痛得厲害,額頭上掛滿了密密麻麻的汗珠。
“如果不成,還是讓太醫來吧!”雲洛擔心地提醒。
林紓忍痛道:“沒關係,隻需要十五分鍾,我們就可以出發了。”
實際上未過一刻鍾,空杯子便因為排出了過多的淤血,無法吸牢而掉了下來。
鮮血也隨著流淌了下來,看起來觸目驚心,而原本腫大的腳踝已經消腫了大半。
林紓未去管顧雲洛驚詫的目光,熟練地用浸蘸了酒的毛巾擦拭幹淨腳踝,再用幹淨的白紗包裹好,這一次終於如願以償地穿上了鞋子。
借著酒精的麻醉,起身向著雲洛招手道了:“好了,我們出發吧!”
看著林紓跛著腳瀟灑離去的身影,雲洛無奈地一笑,這世間隻怕沒有第二個女子會對自己如此的狠心了吧!
能夠讓她強忍著疼痛,用如此殘忍的方法治療,除了母性的本能,還能有什麽?
昨天的事情,雲洛雖然是君命難為逢場作戲,但對林紓,終究是有所愧疚的。
來到客棧外,打量了一大片街道未發現昨日乘坐的馬車,林紓正是納悶,雲洛上前指著一旁一輛全新的馬車道:“我們乘坐這輛馬車吧!”
“哦……”
林紓疑惑地上了馬車,雲洛一件包裹遞進來,低聲道:“外邊人多眼雜,請盡快換好行裝。失禮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換行裝……沒關係,你叫我名字便好。”
雲洛點頭放下車簾,親自充當馬夫,駕起馬車向著城門外駛去。
林紓在車廂中打開包裹一看,驚呆了,裏邊竟是男子的衣物和靴子,而且還是深藍色很老氣的外衣,在衣服的上麵放著一麵鏡子,和一大片皮毛類的東西,讓林紓完全不知所措。
等出了城門,來到郊外一處偏僻的地方,馬車停了下來。
雲洛打開車簾見林紓仍舊穿著先前的衣裙,便道:“為了安全起見,委屈娘娘換做男裝。”
“這又是什麽?”林紓嫌棄地拿起那片皮毛。
“假胡須,有了帽子和胡須的遮擋,會更加安全。”
林紓險些暈倒,搞了半天這是假胡須啊!有必要做得這麽誇張嗎?
林紓還在發愣,雲洛已經拿著另一個包裹,去往了不遠處的小樹林。
林紓好生納悶,但心裏記掛著兩個孩子,也隻好按照雲洛吩咐的去做了。
穿男裝,粘胡須到沒什麽的,但這衣服做得實在有違常理,在腰部墊了厚厚的棉花,穿在身上,整個人都變成了水桶。
還有這連鬢胡,出奇的難看,貼上去,直接變成了毛呼呼的大口罩。再戴上帽子,整張臉便隻能看見兩隻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