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然……”

    莫祈毓激動的話音在對上淩雪漫譏誚的眼神時，突然消彌，繼而蹭的偏過臉，“我當然沒有，你是我四嫂，又整天瘋瘋巔巔的惹人厭，我看你煩的很，我又不是腦袋進水了會對你有意思？我是緊張我的琉璃扇，怕你粗手粗腳的給我弄壞了，還怕你凍死了，我的琉璃扇成了你的遺物！”

    “咳咳！”

    淩雪漫被嗆的咳嗽不止，氣紅了臉頰狠瞪著莫祈毓那張欠扁的俊臉，咬牙道：“該死的，沒有就沒有嘛，我不過是開玩笑問你，你何必把我貶的一文不值？我有那麽差勁嗎？真是的！你才是個討厭鬼小氣鬼，不就一把破扇子嗎？大不了我把你這破扇子買過來，一萬兩是不？如果我死不了，我賠給你！”

    “死丫頭，竟敢罵我？”莫祈毓一張陽光俊臉陰雲密布，差點兒氣的沒當場暈過去，一把扯過被子扔到一邊，恨聲道：“別蓋了，凍死你！我堂堂的七王爺你竟敢罵我該死？淩雪漫，就你這顆被驢踢了的腦袋，怪不得一再的惹怒父皇，怪不得父皇要殺你，活該！虧得我們兄弟可著勁兒的力保你這條小命，真是白搭了！”

    “啥子？哎哎，你罵我，我大人大量先不跟你計較，你跟我說清楚，皇上真要殺我嗎？你們為我求情了是不是？”淩雪漫湊近莫祈毓，緊張的問道。

    “該死！你不氣死我不甘心是不？都死到臨頭了，說話還是這麽個口吻，我真想一劍劈開，看看你這腦袋裏到底裝的什麽？”莫祈毓氣的額上青筋暴起，恨鐵不成鋼的罵道。

    汗死！

    淩雪漫咽了咽唾沫，打了個哆嗦，訕笑著又扯回了被子給自己蓋上，並道：“那個，你既然把被子拿來了，情我還是領的，所以我就厚臉皮的蓋了啊！毓毓啊，你說我真的會死麽？”

    “不許叫我毓毓！”莫祈毓黑線滿臉，就差恨不得掐死眼前的女人了。

    “咳咳，那小七好了，你快安慰我一下，我和離軒都不會死的，對不對？”淩雪漫又艱難的咽了咽唾沫，怎麽跟這個小帥哥說話有壓力了呢？

    莫祈毓繼續咬牙，“小七也不行，那是我父皇和哥哥叫的！”

    “哎呀，你煩不煩啊？不就一個名字麽？叫什麽不一樣啊，真是的！祈毓祈毓，我叫你祈毓行了吧？”淩雪漫生氣了，秀眉擰成了川字。

    “你這死丫頭，你敢說我煩？好，你不誠心叫，我以後也不叫你四嫂了，我叫你……我叫你漫漫！”莫祈毓漲紅了臉，眼睛瞪的跟銅鈴似的。

    “啥子？漫漫？咳咳，你想讓我身上起雞皮疙瘩啊？”淩雪漫說著不由抖了幾下身子，嗔道。

    莫祈毓卻高興了，“嗬嗬，我之前怎麽就沒想起來呢？對，私下裏就叫你漫漫，我讓你再得意！”

    “靠！瞧你小人得誌的模樣，還王爺呢！暈死！”淩雪漫白了一眼，想到自己的身家性命和離軒，歪著腦袋語氣不由認真的道：“哎，咱倆也不算是陌生人吧？那如果，我是說如果皇上真的要殺我，你能不能，呃……能不能幫我求求情？我想離開這天牢，想法子救離軒。”

    “嗯？你能救得了軒兒？”莫祈毓顧不得計較淩雪漫的連番不敬之詞，狐疑道。

    “我救不了，我想回去翻下醫書，看有沒有一線希望。”淩雪漫怔了一下，然後振振有詞的抬頭挺胸道。

    她想回四王府臥房，去等那個淫賊，他常說他本事很大，她想求他救離軒，興許他還真有這個本事的。

    “哎，算了吧，太醫院飽讀醫書的太醫都沒法子，你能有什麽辦法？這天牢你能不能出得去，還是兩回事，離軒不醒，恐怕誰也沒本事讓你出天牢。”

    莫祈毓重重的歎氣，雙手捂上眼睛，好一會兒，才拿開了手，淩雪漫分明看到他眼睛紅了，很是難過的樣子。

    “對不起。”淩雪漫咬緊了唇，鼻子一酸，情不自禁的又落下淚來，“我不出去了，我就呆在這裏等離軒，他要是死了，你們誰也別為我求情了，讓皇上一杯毒酒賜死我吧，讓我去陪離軒，他對我那麽那麽的好，我卻害了他……”

    此刻的淩雪漫，是柔弱，無助的，隻要想到莫離軒對她的種種好，她便情願躺在那裏昏迷不醒的人是她，情願用她的命去換回他的健康，她還在奢求什麽呢？離軒死了，她卻苟活人世嗎？她的良心如何能做得到？

    “不會的，軒兒不會死的，你也不會。”莫祈毓慌亂的說著，語氣肯定的似是在安慰淩雪漫，又似在安慰自己。

    夜，已經很深了，偶爾傳來陣陣的蟲鳴聲，提醒著夜的靜寂。

    莫祈毓緊抿著唇，呆滯的坐著，想著上午在街上離軒的狡黠，為了淩雪漫套他的話，跟他要保證，還和淩雪漫一起黑了他的琉璃扇……

    “老天真的不公啊，我莫家做錯了什麽，要連番的帶走我們莫家人？大哥死了，四哥死了，現在軒兒……”莫祈毓哽咽了聲音，說不下去了。

    莫祈毓重重的甩了一下頭，將眼眶裏的熱氣用力的逼了回去，故作輕鬆的道：“你再哭下去醜的不能看了！”

    淩雪漫沒有抬頭，嗡聲道：“我醜了，你不是正好能笑話我了嗎？”

    “嗬，我笑話你？美人我見多了，不差你一個！得了，時辰不早了，我得走了，你繼續睡吧。”

    莫祈毓站起身，看著被子又有些犯難了，“這被子你蓋麽？要是蓋的話，二哥肯定留了人天亮來取衣服，若他看到了……”

    “你光明正大給我送個被子，怕人知道麽？”淩雪漫抹了把眼淚，不以為然的道。

    “我當然不怕。”莫祈毓一揚眉，但馬上又皺緊了眉頭，小聲道：“不過……不過二哥對你真的沒意思麽？”

    淩雪漫霎時又紅了臉，幸好牢房裏光線暗，看不清楚，但是心跳不止，生怕莫祈毓再問下去，便悶聲反問道：“你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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