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病秧子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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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過了幾日, 葉長青正在院子裏散步, 就聽見前麵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響傳來,隨便抓了一個婆子問了, 才知道, 原來是官差來報喜了,這次院試葉家有人中了案首。

    葉長青笑笑,看來這個長源還不錯, 比他印象中的還要好, 居然是順天府的案首,要知道順天府可不比其它的小城、小郡,那是一個人才薈萃、世家雲集的地方,能在順天府暫露頭角, 說明葉長源的學問是真的十分優秀了。

    真是不負葉家的先風, 葉長青正好沒事,也跟著去前院沾沾喜氣。

    然而令人沒有想到的是,他這個惟一一個一出考場就暈倒的人,幾乎成了全京城笑柄的他,居然也中了秀才,雖然名次不是十分靠前。

    這讓原本沒有對科舉作出指望的葉長青也是愣了愣, 原身給他的印象是考的很爛, 卻沒想到居然考過了, 這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不付一分一秒就平白得了個秀才, 他也是樂意之至啊!

    葉家上下一片喜氣洋洋, 特別是陳氏和老太太更是圍著葉長源一陣殷勤問候,加誇讚表揚的,到最後可能說累了,才像是恩賜似的對葉長青丟下一句道:

    “嗯,長青這次也不錯,雖然丟了大臉,但好歹也是中了,對得起葉家的門風了。”

    葉長青:確定這是親人,他隻不過出了考場時暈了,沒有關心就算了,還這樣形容他“丟了大臉”。

    這句話葉長青活了幾輩子的人了,可以無所謂,倒是張氏就不這麽想了,本來兩個孩子都是好孩子,都中了秀才,也是大喜事,而她們這些大人卻偏要分出個好歹來,這樣明褒暗諷的,也不怕影響了兩個孩子的感情。

    “長青丟了什麽大臉了?我說弟媳,你這說話不過腦子的習慣得改改了。”

    葉長青在心裏悶悶發笑,這原本是他訓斥去病的話,卻正好被張氏偷聽了去,這會兒還現學現用了起來。

    “大嫂我說錯了什麽嗎?哪家孩子像長青那樣,一出考場就暈倒的,京中不知多少人家看到了,都在背後笑話咱們家呢,更何況他還害得雲公子落了水。”陳氏想起張氏想把自己的姑娘嫁給她的侄子的心情,心裏就在滴血,說起來話來也是分外的衝。

    “暈倒怎麽了,你也不想想我當年是為何會早產,長青的身體又為何會一直不好,這些年他為了科舉付出的還少嗎?這些年為了學到別人一半的知識,他比誰都勤快,比誰都用功,他這麽用心的學習,他做錯什麽了嗎?”張氏說到這裏,眼裏不禁隱有淚光,最後還含著哭腔道:

    “至於雲公子的事,你最好問問二叔再說話,免得給家裏遭來禍患。”

    然而她的這句話剛落,就像是一道預警似的,門外就傳來大管家急急忙忙跑進來的腳步聲,他擦擦額頭的汗才道:

    “不好了,不好了,老太太,二老爺出事了。”

    一向鎮定謹慎的大管家,接連兩聲 “不好了”,足可以見得事情的嚴重性。

    坐在上首的老太太差點暈厥,狠狠扶著胸口焦急的道:

    “你快說二老爺究竟出了什麽事?”

    “早朝的時候有禦使帶頭彈劾二老爺在修建西山園林的時候貪墨,聖上大怒,當場就將二老爺下了大獄。”

    “下了大獄,大獄!”這下老太太隻是默念了兩聲,就徹底暈了過去,嚇得身旁的丫鬟連忙扶住了她。

    先前還假裝鎮定的陳氏此刻也瘋狂了起來:“你說什麽?下了大獄?怎麽可能?老爺一向廉潔自律,平時連一塊玉佩都舍不得買,怎麽會做這樣的事?”

    驚叫聲夾雜著哭泣聲,壽安堂的花廳裏一陣混亂,下人們手忙腳亂的扶著激動不已的陳氏和暈厥的老太太。

    “不可能,老爺絕不會做這樣的事,一定是有人誣陷他,對,一定是有人誣陷他,我想起來了,就是李閣老,一定是他怪我們葉家沒有去雲家道歉才會加害老爺啊!”陳氏突然尖叫了一聲。

    “是你,就是你,讓你去雲家道歉,你非不去,現在害得老爺蹲了牢房,全怪你啊,是你害了我們老爺啊!若是老爺丟了官,你就是葉家的罪人了。”陳氏指著葉長青瘋狂的尖叫道,若不是中間有人攔著,說不定就過來捶打葉長青了。

    葉長青再好的修養也被陳氏莫須有的指控氣傻了,先不說二老爺下了大獄是不是李閣老的手筆,即使是李閣老的手筆,那也不會僅僅是因為雲公子落水的事,陳氏不分青紅皂白的就一整個“害了葉家”的屎盆子扣了下來,這是多大的罪名啊,葉長青可承受不起。

    隻是他這副身子現在也太不爭氣了,剛好想開口反駁幾句,就是一頓氣喘,麵色發青,說不出話來。

    張氏見狀連忙扶住了他,輕扶胸口給他順氣,見他稍微好了點,就雙眼發赤的狠狠盯著陳氏道:“我看你是嘴巴沒有個把門的,二弟就是被你這張嘴給害的,你還想怪到我們長青身上去,看我不撕爛你的嘴。”說著就要上前和陳氏大幹一架的樣子,同樣被人給攔住了。

    而此刻的陳氏像是記起什麽來了似的,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就是你這個烏鴉嘴,你前腳剛說我會給老爺遭禍,後腳老爺就出事了,你和長青就是一對掃把星啊!”

    張氏一直都是個實幹家,說幹就幹,見陳氏還在胡攪蠻纏,滿嘴噴糞,哪裏忍得住,擼起了袖子就真的要去撕爛他的嘴。

    葉長青看著老太太已經暈了,葉長源又守在她的身邊,此時兩個妯娌大戰已是無人可擋之勢,照這樣下去,不等二老爺出事,葉家這個自詡清流之家,恐怕就要成為全京城的笑柄了。

    不行,他得阻止事情再蔓延下去了,然而他能有什麽辦法,隻能效仿老太太眼一翻也暈了過去。

    不過這一招也是見效最快的辦法,果然他這麽一倒就把張氏嚇壞了,哪還有什麽心情和陳氏歪扯,直接抱著葉長青就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從大喜到大悲,這一日葉家直接被鬧了個人仰馬翻,家裏的頂梁柱進了大獄不說,老的暈小的也暈了。

    但好在也沒出什麽大事,第二日朝中也沒傳來更壞的消息,老太太喝了幾幅藥也醒了,隻是心裏仍然不爽,呼哩哈啦就要張氏過去侍疾,可憐的張氏啊,兒子這邊才剛醒過來,心還沒放下來,那個老不死的就要這樣來折磨她啊。

    葉長青無奈,隻能眨著無辜的大眼睛看著張氏道:“娘,我是裝的了。”

    張氏此刻真是被他給氣笑了,摸了摸他的頭道:“傻孩子,就是要這樣機靈,以後也放聰明點,知道嗎?”

    葉長青乖巧的點點頭,就見大老爺一臉黴氣的走了進來道:

    “哎,昨日晚上跑了一夜,平時看起來玩的好的朋友,此時竟然沒有一個人願意幫的,我是連一絲的消息都沒探聽到。”

    “哼!”張氏看著他哭喪的臉,連安慰都沒有,冷哼一聲,就出了門去。

    葉長青歪在床上也是微微歎了一口氣,昨兒夜裏聽說他要出去找朋友探聽消息的時候,葉長青就料到了會是這個情況了,隻是他的那些朋友倒未必是不願意幫,而有可能是都是像他這樣遊手好閑的人,要不就是家世不怎麽樣,又或者是家世雖然了得,在家裏卻說不上話來的人,能怎麽辦?葉二老爺可是正二品的大官,不是任何一個人都能探到消息的。

    隻是這些話他也不想同他爹說,說了他也未必聽得懂,隻是他站在他麵前的臉色確實有點令人倒胃口,葉長青隻想著快點將他打發走:

    “爹,剛才丫鬟過來說,老太太醒了,你要不過去看看。”正好讓他去給張氏打打下手,免得讓老太太把他娘給累倒了。

    “好,我去看看!”此時的葉大老爺倒是讓人看出了幾分為人兄、為人子、為人父的責任感。

    見葉大老爺的身影走遠了,葉長青才朝斜前方喊了一聲:

    “還不快出來!”

    葉長帥才慢慢的推開門,先留一小絲的細縫,露出一雙銅鈴般的眼睛,確定無人後才敢露出整個身體來,翹起嘴巴道:

    “你怎麽知道是我?”

    他今日仍然穿著那一身灰色舊布衣裳,頭發也是黃黃的,配合著他那一副做賊似的動作,整一個就跟從地裏剖食出來的狗蛋子似的,讓一向愛漂亮、假講究的葉長青很是看不過眼:

    “去找幾身我以前穿的衣裳給他。”葉長青對去病道。

    “我不要。”葉長帥卻昂著頭顱大聲道。

    “我以前穿的衣裳很多都沒穿過,都是新的,你要是嫌棄,我讓針線房給你做幾件。”葉長青撇過頭去不理他。

    “誒,你轉過來,我不是嫌棄你,也不是來找你要衣裳的。”

    “呃,那你來是為了什麽?”葉長青饒有興致的看著他。

    “我就是來看看你好了沒有?”葉長帥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發道。

    葉長青笑笑:“那為何不進來?”

    “那個人在。”葉長帥的聲音很小,像是從喉嚨裏發出來的,但是葉長青卻仍然聽清楚了。

    “以後想進來就進來,那個人要是打你,你就跑知道嗎?別傻傻的站在那裏讓他打,知道嗎?”

    葉長帥昂起頭顱,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知道啦!”就一蹦一跳的跑開了。

    去兵就道:“少爺,書上可不是這麽說的,父為子綱,老爺打小少爺,小少爺是不能躲的。”

    葉長青不自然的就瞟了他一眼:“他又沒讀過書。”

    話音剛落,葉長源就提著藥材走了進來,將手中的東西交給去病後,就在葉長青的床邊坐了下來。

    “長青,你醒了就好,我娘說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多注意自己的身體才是。”他的氣色不怎麽好,眼眶烏黑,但是看得出對葉長青的關心是真的。

    “我沒事,主要是二叔如今怎麽樣了?”葉長青擔心道。

    葉長源搖了搖頭很是失望的道:“我娘昨兒就托了舅舅家去探聽消息,但是天牢像是戒嚴了一樣,他們什麽消息都沒有探到。”

    葉長青也是一頓驚異,陳氏的娘家是宜安伯,京城裏的勳貴盤根接錯的關係,就跟一家人似的,按理來說去天牢探個消息,應該不在話下才對,何況葉二老爺現在隻是審問階段,並沒有下罪,不可能不讓人探視啊,然他們卻連一絲消息都沒有探到,這太不合理了。

    究竟是什麽人要動葉二老爺?葉二老爺又動了誰的奶酪?

    “和工部一起修建西山園林的還有哪些人?”葉長青問道。

    “監工是皇帝身邊的大太監,采辦是宗人府,隻有施工才是工部,你相信我爹最是明白的性子,那些錢能收,哪些錢不能收,他心裏跟明鏡似的,西山園林是給聖上清修建的,我爹哪有那個膽子貪墨。”葉長源的聲音悲戚,帶著哭腔。

    “長源你不要急,我不是懷疑二叔,我是在想這個園子這麽多人接過手,為什麽那個人卻獨獨告了二叔,而且還是在二叔入閣的關鍵時刻。”

    “你是說,有人在這個時候要害我爹,是為閣老的位置?”

    “對,二叔身上如果有了這汙點,即使之後被無罪釋放了,聖上也是不可能再點他入閣了。”

    葉長源腦海一動就覺得葉長青說的在理,這個時候他已經不關心閣老之位了,他關心的是他爹的生命健康。

    “那,我爹還會放出來嗎?”

    “應該會的,要查西山園林貪墨一案勢必要查到王公公和裕親王的頭上,誰有這個膽子往下查,二叔可能就是在這入閣的關鍵時期被人給盯上了,估計等到內閣成員都定下來後,就會放出來了。”葉長青道。

    葉長源狠狠一拳頭就砸在了床沿上,冷哼一聲:

    “我到時候看究竟是誰入了閣,就知道這幕後黑手是誰了?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麽人用的這下三濫的手段。”

    “我也想看看,究竟是誰這樣踩著我們葉家往上爬。”

    兩兄弟義憤填膺的商量一番後,葉長源的情緒也好了幾分,葉長青又道:

    “讓二嬸那邊不要上竄下跳了,我們靜觀其變就好,天牢那邊既然探不到消息,就悄悄的托牢頭塞幾件衣裳進去,讓二叔這幾日在牢裏不要累垮了身體,一切事情等二叔出來了再從長計議。”

    葉長源點點頭就出了屋子,隻是在鄰出門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葉長青一眼,他總覺得他這個堂弟變了很多,考慮事情也比以前周全了很多。

    然,他現在也沒有心情細想,出了屋子就往陳氏的正院而去。

    隻是陳氏卻不在,問了一圈身邊的丫鬟,都不知道她去了哪裏。

    葉長源的心裏一陣煩躁,她的這個娘從來都喜歡瞎出主意,而且還總在家裏亂糟糟的時候幫倒忙,她現在又是去了哪裏,希望她不要又被人挑唆幹出什麽蠢事來。

    然而他剛走到葉二老爺的書房,正準備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線索,就有婆子急急忙忙忙的進來稟報道:

    “二少爺,不好了,太太和大太太在老太太的屋子裏打了起來。”

    葉長源一陣頭疼,這怎麽還沒完沒了了,昨日鬧了一場還不夠,今日還來,果然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隻是他也沒有辦法,隻有提步就往壽安堂去了,剛過月洞門的時候就碰到了同樣急急而來的葉長青。

    兩人雙雙對視一眼,同不明白這兩一向不合的妯娌今日又是鬧的什麽幺蛾子。

    兩人繼續往前走,還沒進門,就聽見裏麵傳來劈裏啪啦的聲響:

    “姓陳的,你今日不去把我們長青的庚貼拿回來,我就讓你像這碎裂的杯子一樣。”是張氏的聲音,顯然她是氣急了連弟妹都不稱呼了,直接喊姓陳的,還配合的摔了一個茶杯。

    “我偏不去拿回來,拿回來了我們老爺怎麽辦?李家是不可能放過他的,還不知道讓長青娶了那失貞女有沒有用呢。”是陳氏理直氣壯的聲音。

    “有沒有用都不知道,你就拿我們長青的婚事去賭,在你心裏他到底是什麽?他也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也是我的心肝,,你這個做嬸娘的就這樣來糟蹋他,是在割我的心啊!”張氏被婆子拽著行動不得,說到這裏竟然放聲大哭起來。

    站在門外的兩人,此刻算是明白了那麽回事了,葉長源歉疚的看了葉長青一眼,而葉長青早已忍不住聽張氏這麽傷心了,推開門就進來了。

    “反正給都給了,給了還說不定能救我們老爺一命,不給就是什麽機會都沒有了,要怪也隻能怪他命不好,遲不暈早不暈偏偏要在李公子和雲公子打賭的時候暈。”陳氏依然嘴硬道。

    聽著陳氏依然一副“我沒錯,是他命不好的嘴臉”,葉長青簡直要瘋了,這輩子他也不想考科舉了,隻想找個可心的人自由自在相伴一生,他現在才十四歲,他爹娘都沒有說話,這個陳氏就這麽隨便的給他定下了一個名聲如此臭的女子,他是死也不會同意的。

    然而事已成定局了,他也沒有辦法,隻有往後退一步了,他平息心中的怒氣對陳氏道:

    “你給我去把庚貼拿回來,我去雲家道歉總行吧。”

    “不行,不行的….我已經送出去了,李家是不可能退回來的。”陳氏的眼裏閃過一絲猶豫,但是很快就堅定了下來,她還想繼續說著什麽,卻被身旁的葉長源拉住了。

    葉長青氣得是真的吐了一口血出來了,張氏急得手腳無措,心疼的將他抱在懷裏,就對著陳氏狂吠道:

    “要娶你自己去娶,你自己不是有兒子嗎,我的兒子你休想動一根汗毛,走,兒子我們回家,以後二房的事情都與我們無關了。”

    “你!你!你…..”張氏這樣的態度,陳氏也是氣得說不出話來,庚帖都已經拿到李家了,如果張氏不認,這讓她怎麽辦,這可是更得罪了李家啊,那她家老爺就更是出不來了。

    更讓他鬱氣十足,恨不得打自己幾十個嘴巴子的事,是葉長源竟然主動站了出來,走到張氏和葉長青的麵前,深深的行了一禮道:

    “侄兒,願意娶李姑娘。”

    葉長源的這話一落,喧鬧不斷的的壽安堂突然就安靜了下來,誰也沒有想到,一向天資非凡、高貴出塵,宛如天上星辰般的二少爺竟然願意娶那個臭名昭著,被退了三次親的老姑娘,這無異於一塊美玉卻係了一根糙繩,太不般配了,二少爺犧牲太大了,倒是大大少爺這副病秧子的身體配那老姑娘還沒那麽打眼,眾人紛紛在心裏想道。

    沉悶的空氣裏處處透露著一股驚奇的味道和不可思議的氣息,呆愣的陳氏還沒有做出什麽反應,就見葉老太太在葉大老爺的攙扶下走了出來,她表情嚴肅,神情凝重,重重的一放手上的龍頭拐杖,擲地有聲的道:

    “長源是我們葉家的希望,絕不可以娶李家的那個失貞女。”

    陳氏見老太太出來為長源說話,頓時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似的,拽著葉長源就往老太太身邊去,沾沾自喜道:“對,就是,長源以後可是要繼承葉家衣缽的人,怎麽可以娶那樣的女子。”

    “老太太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長源是你的孫子,難道長青就不是了?我們長青還是長子嫡孫,若是讓外人知道了我們葉家這樣的清流世家,長子嫡孫居然娶那樣的女子,傳出去豈不是要讓人笑死。”張氏不憤道。

    葉老太太一想也有道理,她這輩子別的優點沒有,就是愛極了名聲,現在陳氏給她搞出了這麽個事情出來,葉家的名聲算是要毀在了她的手裏,她也是一陣氣憤,拿起拐杖就想杵陳氏:

    “你這個害人精,要給我們葉家招來這樣的禍事,是我平時太縱容你了,居然這樣膽大包天,越過老大和老大媳婦就給長青定了這麽個婚事,是誰給你的這個膽子……”

    葉老太太氣得渾身發抖,然而看著聲淚俱下的陳氏一口一聲的為了二老爺,還有擋在陳氏身前的葉長源,這拐杖終究沒有落下去,而是緩緩轉身看向大老爺,陡轉話音道:

    “老大,你說這事該怎麽辦?”

    葉大老爺是什麽人,平庸無能了一生,這輩子就沒有出過什麽好主意,葉老太太居然請教他,也不不知道是安的什麽心,張氏默默在心裏想道。

    果然不過片刻,就聽見大老爺顫顫巍巍的道:

    “娘,要不讓長帥去?”

    話音剛落,眾人的嘴角紛紛抽了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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