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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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潛昏迷了幾個月, 沒有人知道他昏迷前遭遇了什麽, 究竟是誰對他下的手。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 下手的人是那個組織的, 擔心錢潛會說出什麽對他們不利的話。

    經此一事, 李恒然讓人看得更嚴,防止昏睡中的錢潛再遭意外。

    這麽久了, 葉南期都快忘記錢潛這個關鍵人物了, 沒料到他居然醒了。

    李恒然通知過來,葉南期立刻放下手中的事, 去了醫院。

    錢潛搶救過來陷入昏迷後,錢家的人並未表現過多少關心, 也沒出麵指責警察, 不知道是心虛還是什麽其他原因。到最後的唯一動作, 就是給錢潛換了個私人醫院, 更加的安全和安靜。

    起初李恒然也奇怪錢家的態度,暗中調查了一番,才知道這位“錢二”在家中地位並不如何, 不受重視。他上頭有個優秀的大哥壓著,家中企業用不著他插手, 父母也偏愛大哥,對這個無所事事的小兒子不怎麽看重,需要錢就給錢, 其他的一概不管。

    可惜這說明不了錢潛的昏迷和錢家的人有關。

    好在現在人終於醒了。

    到達醫院時, 李恒然和周堯春已經在等著了。想到抓捕錢潛時葉南期的狀態, 李恒然不太放心地叮囑了兩句,怕錢潛才剛醒來,又被他打昏過去。

    葉南期無奈道:“放心,我不會親自動手的。”

    他的手上不能沾染鮮血,不能和這群禽獸一樣。

    沈度還在他身邊,和他一起,他要是因為手上沾血走向不歸路,沈度怎麽辦。

    李恒然沒對“親自動手”四個字多做研究,他親自到樓下接的葉南期,兩人走到病房前,周堯春正守著,見他們倆來了,笑嘻嘻地道:“遲來的恭喜一下,葉大明星,新婚快樂啊。”

    葉南期不太笑得出來,不過知道周堯春並無惡意,保持著禮貌的淺笑:“謝謝。”

    “醫生剛剛過來,現在在檢查,等下才能進去。”

    醫院裏滿是消毒水的氣味兒,聞著實在不太舒服,周堯春忍不住摸出支煙,叼在嘴裏咬著,在李恒然瞪過來前趕緊解釋:“煙癮犯了,含一下,又不抽。人民警察怎麽可能在醫院裏抽煙嘛,老大你對我要有點信心。”

    頓了頓,他繼續道,“希望裏麵那孫子健健康康的,不然判刑時還可能鑽鑽空子。”

    葉南期和兩人一起靠在牆邊等待,看周堯春叼著支煙咬得起勁,無端想到沈度,忍不住問:“煙癮犯了很難受嗎?”

    沈度以前也抽煙,不常抽,不過因為他不喜歡煙味兒,從兩人結婚後,就沒見過他抽煙了。

    兩人還不對付時,沈度沒有戒煙,但是抽煙都避著他,在一起後就沒碰過了。

    葉父從小教導葉南期不抽煙不酗酒,他保持著良好的習慣,酒在應酬中不得不喝,煙就一概不碰。

    也不知道煙癮犯了是什麽感覺。

    周堯春瞅他:“大概和吸毒的人犯毒癮差不多……嘖老大你別瞪我啊,我就瞎比較一下,又沒有教唆小葉去吸毒。”

    “結案後再多加三千字檢討。”李恒然不顧周堯春一下皺起來的臉,一錘定音。

    葉南期笑了下,扭頭看了看病房,垂眼摸出手機,手指在屏幕上戳戳點點,發了條消息給沈度。

    【奶貓南小期:煙癮犯了是什麽感覺?很難受?】

    他的本意是想讓沈度賣個慘,然後含蓄地告訴他少抽點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信息發過去不到三分鍾,就有了回複。

    【沈四歲流氓度:和想親你卻親不到時的感覺一樣。】

    葉南期愣住,別不開目光,盯著這句話,在護士走來竄去的醫院走廊,不可自抑的,一股久違的滾燙燒回了臉頰。

    周堯春剛把叼著的煙扔了,扭頭見葉南期盯著手機臉色紅起來,好奇地湊過去調侃:“看什麽呢?臉都紅了,警察叔叔就在這兒呢,葉大明星你是在看什麽小黃書還是上什麽不健康網站?分享一下,不給你查封了。”

    葉南期連忙遮住手機屏幕:“……沒什麽。”

    周堯春還想再逗逗他,葉南期慌了一下,迅速鎮定下來,微笑道:“警察叔叔是想非法窺探我的隱私嗎?”

    周堯春隻好訕訕退開,無聊地去騷擾李恒然。

    看熱鬧的走開了,葉南期才又重新看了看那條信息,默然半晌,悄悄截圖存起來,隨即義正言辭地指控上班期間公然摸魚的沈度。

    周堯春在李恒然那兒討了頓訓,吃不到好,安生了兩分鍾,目光又落到跟著葉南期來的張酩身上。

    “這兄弟……”

    當初跟著李恒然過去抓錢潛的就有周堯春,自然還記得張酩,打量了他幾眼,問葉南期:“這塊頭……部隊上的?”

    不等葉南期回答,又喃喃道:“你老公真是人才,找個特種兵來貼身保護你。”

    葉南期話還沒出口,他又截斷了話頭,繼續道:“有錢人的生活我們果然想象不到。當公務員一輩子都不可能那麽有錢,還忙得昏天暗地,有人身危險,唉……”

    李恒然抱著手聽他叨叨了幾分鍾,飛過去一個眼刀:“怎麽著,對工作不滿意?”

    “哪有!”周堯春神情嚴肅,“為人民服務,我感到光榮!”

    本來因為要見錢潛,葉南期有些焦慮,被周堯春一頓抽科打諢,也沒那麽糾結了。

    沒等太久,醫生和護士推門出來,和李恒然講了下情況。大體上已經沒事,人以後都會是清醒的,不用擔心他昏迷不醒,逃過該受的刑罰。

    錢潛醒來的第一時間,李恒然就封鎖了消息,沒有向錢家的人和媒體透露。

    三人走進病房,錢潛正靠在床頭發呆。躺了幾個月,他的精氣神都大不如前,簡直形容枯槁,活像隻從地獄爬出來的惡鬼。

    錢潛也有些神經質,和薛景山有些相似。不過說來,自願加入這個組織的,能有什麽正常人。

    葉南期咬了咬牙,站在病房門邊,沒有走過去。

    昏迷了許久,錢潛醒來還有點蒙,不過等李恒然走到他麵前時,他已經大致理清楚了思緒。

    李恒然上下看他幾眼,沒開口。周堯春眼中滿是嫌惡,先一步開啟嘲諷:“喲,錢少爺,在鬼門關遊走一圈的滋味怎麽樣?”

    錢潛的目光落到後麵的葉南期身上,聲音很啞:“不怎麽樣。”

    葉南期嗤笑一聲。

    “阿芙洛狄忒……”錢潛看著他,眼中依舊是那種令人不適的陰鬱感,“好久不見啊。”

    葉南期冷冷看著他。

    “錢先生。”李恒然淡淡道,“你對昏迷前的記憶是否清楚?是誰對你下的手?你知道嗎?”

    意料之中的,錢潛沒有立刻回答,沉默下來。

    李恒然也不急,手指在臂彎輕輕敲著,等了片刻,想再次提問時,錢潛開了口。

    他的嗓音沙啞、語調古怪,眼神嘲諷,仿佛在說什麽笑話。

    “當然記得。”他道,“我大哥。”

    李恒然搭在臂彎敲打的手指一頓。

    抓到的內奸熟悉大家的審訊風格,死死咬牙一言不發,所以對於是誰對錢潛下的手,暫時沒有清楚的定論。但即使有過猜想,李恒然還是覺得吃驚。

    居然真的是錢家的人下的手。

    小兒子遊手好閑、無所事事,所以在他有可能供出什麽消息,給家裏招來什麽禍端時,幹脆直接下死手?

    確實是死手,要不是李恒然發現得早,錢潛這條命早就交代出去了。

    這些人,還真是有夠冷血的。

    李恒然收起其他的心思,不鹹不淡地問:“既然如此,錢先生願意配合我們做些調查嗎。”

    錢潛的臉色陰沉又蒼白,像隻剛從地底走出來的吸血鬼。他沒有立刻答應,反而問:“我的罪會判死刑嗎?”

    李恒然盯著他沒說話。

    他笑得神經質:“那我協助你們的話,會不會酌情減刑?”

    周堯春道:“錢大少,你想的可真多。”

    “錢大少不是我。”錢潛一聽到這個稱呼,臉色就更加難看了,他呼了口氣,眼神甚至有些凶惡,“行啊,他們都給我下藥了,我還管他們死活?不過你們別期待太多,我也就是個編外人員。錢家可沒那個本事當核心成員。”

    錢潛知道的確實不多,至少比薛向榆知道的少,但他了解一些薛向榆也不清楚的事,暫時與警方行程合作關係。

    葉南期對此沒有發表意見。

    隻要能把最終的所有做惡人都抓到,他能忍住惡心與痛恨。

    錢潛的精神不濟,沒多久又睡過去。葉南期抿著唇,和李恒然一起走出醫院,不再被那股消毒水的氣味包圍了,微微緊繃的肩膀才放鬆下來。

    李恒然都看在眼裏,道:“抱歉,暫時隻能這樣。”

    葉南期搖搖頭:“您給我道歉幹什麽。該道歉的是這群人渣。”

    “你做得很好了。”李恒然拍拍他的肩膀,“像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我執行過一個很重要的任務,到一個黑幫當臥底,在他們進行交易時,見到了之前從手裏跑掉的一個逃犯……那個逃犯強/奸了一對母女,尾隨她們回家,入室行凶又殺了那一家四口,窮凶極惡。當時我沒忍住,露了餡,行動差點失敗,林凡為我擋了一槍,躺了一個多月……回去後寫檢討,降職處分,又停職了一個月。要不是局長欣賞我,全力保我,可能到現在我都當不了隊長。”

    說到林凡時,他的神色明顯黯然下來。

    葉南期猜出那個警方的臥底大概就是這位,沒有多問,低聲道:“李隊,為了這件事你操了很多心,下次……你有空的話,跟我一起去見見姐姐,她會很感激你的。”

    李恒然是無神論者,不過還是點點頭:“她知道你的努力,也會很欣慰的。”

    當年的葉南期什麽都做不到,現在已經不同了。

    兩人低聲討論薛景山對薑沅予的企圖。才剛起了頭,葉南期的眉心倏地一跳,一股毛骨悚然的危機感竄上脊背。

    身後忽然傳來周堯春聲音變調的大叫:“車!李隊南期!快躲!”

    驚呼聲四起,前方急速奔來一輛車,見到人絲毫沒有停頓,反而直直開來,橫衝直撞。

    那聲大吼響起的同時,葉南期使勁一推李恒然,自己也被人一把拉到旁邊。

    電光火石之間,車堪堪撞在兩人剛剛站立的位置。葉南期的手臂被擦了一下,火辣辣的痛,驚魂未定之時,那車居然掉了個頭,衝李恒然再次撞去。

    好在附近有個花壇,李恒然衝過去,在行人的尖叫中,那輛車兩次襲擊不成,立刻轉頭跑了。

    光天化日之下開車襲警,還大搖大擺地揚長而去,除了那個組織寄快遞威脅李恒然的人,還能有誰。

    葉南期的心髒狂跳著,頭一次距離死神這麽近,臉色都止不住地發白。還好張酩離他近,瞬息之間拉了他一把。

    他深呼吸一口氣,把瞄到的車牌號告訴了周堯春,才轉身看張酩:“謝謝……剛才好險,你救了我一命。”

    張酩還保持著冷靜,搖搖頭,給他檢查了一下,看到他被擦傷的手臂,摸出手機想給沈度打電話報告。

    葉南期連忙阻止:“沒事,沒大礙,別告訴他了。”

    張酩聽話地點點頭,趁他轉身去看李恒然時,默默給沈度發了短信。

    李恒然的臉色算不上好看,囑咐葉南期回醫院包紮一下,沒把時間浪費在痛罵上,道:“看來他們不準備低調行事了,突然發什麽瘋……待在外麵說不定還有什麽問題,南期,你包紮好趕緊回去,這幾天沒要緊事就不要出來。”

    葉南期冷靜下來,點點頭:“他們是衝著你來的,萬事小心。”

    周堯春和同事聯係完畢,抬頭道:“老大,定位到那輛車了。”

    李恒然沒有多說,立刻和周堯春開車趕去。

    會指使人開車來撞人的,除了薛景山,葉南期暫時想不出其他的人。

    白諭那邊對他的影響居然這麽大。

    葉南期深覺可怕,剛從醫院出來,又回了醫院。好在張酩拉救及時,隻是輕微擦傷,簡單包紮後就沒什麽大礙了。

    回到家,沒等多久,葉南期就接到李恒然的電話。

    人沒抓到,半路棄車跑了。

    車……是薛向榆給的名單上其中一家的車庫裏的。

    生出禍心,害人時還不忘記栽贓陷害,推給替罪羊,葉南期搖搖頭,心裏對薛景山的認識又清晰了幾分。

    好在隻是受了點輕傷,葉南期想到沈度對他的緊張程度,不想讓他瞎擔心,換了身衣服,遮住纏著紗布的手臂。

    沈度雖然和他爹一起分擔了工作,但輪到他處理工作時還是很忙,每次都回來得很晚。

    葉南期猜測他大概要晚上十點才能回來,想來想去,用保鮮袋包住受傷的地方,先洗了個澡,免得晚上一起洗澡露餡。

    艱難地衝了個澡,他才套上衣服回客廳,坐在沙發上,看著電視,等沈度回家。

    他們倆一公布結婚,在薛景山那邊的謊言就不攻自破了。畢竟沈度在他們麵前假裝兩人不和,現在都公開了,對這群富家子弟來說,玩玩而已不算什麽,真的結婚還公開出來,意義就不一樣了。

    他有點擔憂那些人會對沈度下手,發了幾條消息過去,讓沈度路上注意。

    沈度反常地沒有秒回。

    葉南期猜測他應該在忙工作,又等了會兒,還是沒回複,正想再叮囑一番,開門聲響起。

    才下午六點,沈度不可能現在就回來。張酩就住在附近,葉南期提起客廳裏的棒球棍,給張酩發了條信息,準備看看是賊人還是惡人。

    結果看到了一身正裝的沈度。

    神色還異常的凝肅。

    葉南期愣了下,手裏的棒球棍一鬆,疑惑道:“你怎麽現在就回來了,被爸炒魷魚了嗎,還是……”

    話沒說完,沈度一言不發地走過來,將他摟進懷裏,手按在他的腰上,抱得很緊,手在微微顫抖。

    他這種態度太明顯,葉南期反應過來,有點無奈:“我沒事……”

    沈度摟得更緊,半天才咬著牙擠出一句:“你要嚇死我。”

    沈度的精神一直緊繃著,收到信息,看到葉南期被襲擊受傷時,腦子裏瞬間空白。

    得知他已經回家了,才強壓下焦慮,處理完文件趕回來。

    葉南期猜出他的心理曆程,安慰地輕輕拍了拍他的後背,哄道:“沒事,真的沒事,一點點擦傷,張酩救了我……”

    他說著,抬起頭看沈度,才發現他的眼眶居然紅了。

    沈度像是無堅不摧的,向來堅強任磋磨,即使怕鬼時也沒露出過這麽脆弱的神態。葉南期怔住,低聲道:“我們沈總原來也會哭啊……別擔心了,我又沒被撞死。”

    沈度捏了他一把:“別瞎說。”

    頓了頓,他伸手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葉南期受傷的那隻手:“還疼嗎?”

    葉南期想說不疼,可是看著沈度憐惜的眼神,不知道怎麽,那點不甚在意的傷痛一下被無限放大,疼得他像要站不穩。

    被車擦刮而過,再嚴重點就是骨折了,疼啊,怎麽會不疼。

    他張了張嘴,笑了笑:“本來還不疼的……看到你就疼了。”

    說完就在心裏唾棄。一個大男人矯情什麽,之前那麽多年再怎麽疼怎麽苦,不都一個人捱過來了。

    怎麽被人寵一下就開始犯毛病。

    沈度也是……大驚小怪什麽。

    沈度查看了一下傷口,沉著臉一言不發。葉南期不知道他在醞釀什麽,提前認錯:“不想讓你瞎擔心才讓張酩瞞著你,誰知道張酩偷偷告訴你……”

    沈度忍不住又捏他了一把:“還想瞞著我?”

    葉南期頓了頓,道:“真的沒事。”

    “不是還疼嗎?”

    葉南期眸中帶了笑意:“你親我一下,就不疼了。”

    沈度依言親了親他。

    葉南期望著他道:“你怎麽那麽慌張?”

    沈度一時沒說出話。

    軟肋和死穴是有區別的。

    被傷到軟肋不會死,被戳到死穴必死無疑。

    葉南期是他的死穴。

    那一瞬間的恐懼讓他手腳都冰涼下來,沒有語言能夠形容。

    沈度恍然發現,他對葉南期的喜愛不是重遇後才生出的,而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他們倆還在大院裏鬧得雞飛狗跳時,就深植下來的,連他自己都沒發現過。

    葉南期被沈度直勾勾地盯著,有點毛毛的:“沈小度,你還好?”

    沈度沉默片刻,沒有回答,道:“南南,你以前受傷,有人著急嗎?”

    沒有。

    父親離世多年。母親看到他受傷反應會很大,他一直瞞著。葉宛看不見,正好。唯一能給他慰問的葉湄已經離開九年,變成一捧骨灰,丟棄那身被玷汙的皮囊,沉睡在地底。

    葉南期沒有回答,沈度已經明白。

    他歎了口氣,心疼得幾乎要掉淚:“你要我怎麽辦才好。”

    葉南期小聲道:“這樣就很好。你別反應過度了,以前拍戲吊威亞出問題,從幾米高的地方摔下來都沒事,拍拍灰起來繼續。我沒那麽脆弱。”

    沈度道:“我脆弱可以了,乖乖,以後不要嚇我了。”

    葉南期被他說得耳尖發燙,正想提醒這位沈先生別那麽肉麻,沈度又道:“南南,你有沒有想過,假如當初葉叔叔沒有帶著你們搬出去,咱倆會怎麽樣?”

    葉南期想了想,依照當時兩人的關係推測了一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對於葉南期的不解風情,沈度又得到了更進一步的認知,無奈地親了下他的額角,更正道,“不是你死我活,是生死相許。”

    假如當初葉南期一家沒有搬離,他還是會義無反顧地喜歡上他。

    喜歡誰,從來都無關天時地利,人和就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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