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就要走，在這裏待著我難受。”我媽厲聲反駁，奮力地床上掙紮了起來。

    然後，她一個不小心竟然摔倒在地。

    我見狀，連忙彎下身子去扶她，邊扶邊關切地問：“媽，您沒事吧？”

    “沒事，你放開我！”我媽說著，甩開了我的手。

    但是，她的臉色卻非常的難看。

    我心急如焚，又沒有辦法，隻好扯著嗓子喊了起來：“來人啊！”

    正巧這時，有護士路過病房外。

    聽到聲音後，她就推門而入了。

    “請問發生什麽事情了嗎？”她有禮貌地問。

    揚眸，看了眼我和我媽，立即就明白是怎麽一回事了。

    所以，她快步跑了過來，幫著我一起把我媽給扶到了病床之上。

    此時此刻，我媽已經昏迷過去了。

    我十分的焦急，一把拉住了護士的手，可憐巴巴地乞求道：“請你一定要救救我的媽媽！”

    “放心吧，我馬上就去把醫生叫過來！”護士說完，視線緩緩地落到了我的手上。

    我又不是個傻子，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於是，就鬆開了她的手，並向她做了“請”的手勢。

    目送著護士出了門，我轉眸，見我媽躺在病床上麵無血色，心裏格外的擔憂和後悔。

    早知道，我就順著她了。

    哎，我真是個不孝的女兒！

    明明知道她是個病人，還不讓著她一點。

    不過，我發誓，我真的完全是為了她好。

    畢竟，她現在的身體已經不行了。

    如果再在路上折騰的話，定然……

    我不敢再想下去，硬逼著自己把思緒拉扯回了正常的軌道。

    伸出手去，我動作輕柔地撫摸了一下我媽的腦袋，嘴裏小聲道：“媽，您一定要挺住……”

    過了一會兒，護士領著醫生進了病房。

    醫生給我媽檢查完身體後，走到了我的跟前，語氣微肅地訓斥了一頓。

    “你這是怎麽當女兒的！明明知道病人不能受刺激，還非得……”

    我聽著，隻覺得委曲至極。

    但是，我並沒有還一句嘴。

    稍微冷靜了片刻，我一雙水眸直勾勾地望著醫生，開門見山地問：“醫生，我媽到底怎麽樣了？”

    醫生皺了皺眉頭，嘴唇開闔，卻許久都沒有發出一絲的聲響。

    我看他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不禁對我媽的病情了然於心了。

    可即使如此，我依舊忍不住重複地問了一句：“醫生，我媽到底怎麽樣了啊？”

    這一次，醫生探手，輕輕地扶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鏡框，不緊不慢地說：“病人的情況越來越糟糕了，恐怕……”

    說到這裏，他停頓了一下。

    “咳咳！”看了一眼我臉上的表情後，他清了清嗓子，繼續道：“家屬還是早點準備一下後事吧！”

    “啊？”一聽這話，我訝然，滿臉的難以置信。

    “醫生，您是在跟我開玩笑的，對不對？您醫術這麽高明一定是可以治好我媽媽，對不對？”

    晃過神來，我一把抓住了醫生的胳膊，非常著急地問。

    誰料，醫生卻搖了搖頭，掙脫開我的手，唇瓣微挪道：“對不起，我們已經盡力了。”

    此話一落，他轉過身去，踏著筆直而矯健的步伐出了病房的大門。

    護士見我一副傷心難過的表情，溫言安慰了我幾句，也出了門。

    一時之間，病房之中隻剩下我和我媽兩個人了。

    盡管醫生剛剛就像個法官似的，已經宣告了我媽的死刑。

    可是，我卻根本不肯接受。

    因為她是生我養我的親人啊，我怎麽舍得她離開呢？

    她這一生都過得那麽苦，還沒來得及享福，怎麽可以……

    不行，我不能讓她死！

    無論如何，我都要想辦法讓她多活一些時日。

    至少，我得讓她在去世之前和任老師再見上一麵。

    畢竟，他們兩個曾經真心相愛過。

    想到這裏，我掏出了手機，厚著臉皮撥了任老師的號碼。

    幾十秒後，電話通了。

    聽筒裏，傳出了一道底氣十足的女聲。

    “你是誰啊？給我老公打電話幹什麽？”

    倘若我猜到沒錯的話，這應該是任太太在講話。

    怎麽又是她啊！

    我心裏有點鬱悶，但轉念一想，他是任老師的妻子幫忙接個電話也是很正常的。

    所以，我就深深地吸了口氣，咬了咬唇，厚著臉皮開了口。

    “阿姨，您好。我是苒苒，我能找一下我爸嗎？”

    電話的另一頭，任太太沉默了一陣，最終是回話了。

    “哦，是苒苒啊！找你爸爸幹什麽啊？”

    她的語調非常的奇怪，就好像是故意裝出來的一樣。

    隔著手機屏幕，我仿佛都能看到她那張掛著假惺惺笑意的臉龐。

    柳眉微攏，我猶豫了一陣，還是不決定把我媽重病的消息告訴任太太。

    因為，我害怕她知道了，可能會多想。

    比如，她會覺得我找任老師是為了找他拿錢的。

    於是，我就深吸了一口氣，大著膽子說：“那個，阿姨，不好意思，您能把電話給我爸一下嗎？”

    聞言，任太太好像生氣了，反問一句：“有什麽話不能跟我說的嗎？”

    我有幾分惶恐，略一思忖，為難地說：“阿姨，實在是不好意思，這件事我確實隻能告訴我爸，求求地您把手機給他一下吧！”

    “真是事多！”任天明小聲地啐了一句，明顯有點氣急敗壞。

    不過，她還是把扯著嗓子喊了一聲：“老任，你家苒苒打來的電話！”

    “哦，我知道了！”任老師回答，聲音好像有些遙遠。

    旋即，半空中響起了“咚咚咚”的腳步聲，漸行漸近。

    最後，腳步聲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任太太的冷哼聲：“哼，你最後給我注意點！”

    “知道了，老婆。”任老師回答，態度恭恭敬敬。

    緊接著，他喚了一句：“苒苒？”

    “嗯。”我輕應，明白他已經從任太太的那裏接過手機了。

    “怎麽了，你給我打電話過來？”任老師開門見山地問，連一句最簡單的問候都沒有。

    我心裏莫名的不快，但仔細一想，還是理解他的。

    畢竟，我是他在外麵的女兒。

    如果他跟我說話太親近了，任太太肯定會生氣的。

    想明白了這個道理，我就回答起了他的問題。

    “任老師，我媽現在生了重病，正在醫院裏躺……”

    可惜，我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任老師給打斷了。

    “哦，我知道了，我會給你轉一筆錢的。”

    後麵半句話，他說得特別的小聲。

    顯然，是害怕被任太太聽到了。

    畢竟，上一次他就因為擅自給我錢的事情而被他老婆給臭罵一頓了。

    但是，我也非常的難過。

    我沒有想到，任老師聽到我媽病了的事情居然說的是給錢。

    難道說，他對她就沒有一點兒的感情嗎？

    可是，不應該啊？

    上次，在莫乾宇開的餐廳裏，我明明看到他們兩個人相處的十分融洽。

    而且，看上去就是感情非常非常好的那種。

    好吧，我忽略當時並沒有任太太在場的事情了……

    怔愣間，耳畔響起了任老師的輕聲呼喚：“苒苒？”

    頓時，我元神歸位，咬了咬唇，不緊不慢地從嘴裏吐出話來。

    “爸，您誤會了，我今天打電話過來，不是為了問您要錢的。我隻是想告訴您，我媽身體快挺不住了，希望您能夠去看她一下。怎麽說，你們以前也真心相愛過！”

    一席話，我說得真真切切，誠誠懇懇。

    我隻希望，任老師聽了以後會答應我的請求。

    電話的另一邊，任老師沉默了許久，終歸是開口了。

    “嗯，苒苒，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去看她的。”

    “嗯，真是太好了。”我喜出望外地說，順口就是一個“謝謝”。

    再一次，任老師沉默了。

    我想，他應該算非常的介意我那跟他道謝吧？

    因為這樣實在是太生疏了，怎麽說，我也是他的至親骨肉啊！

    “說完了嗎？說完了就趕緊去廚房做飯！我都快餓死了！”

    突然，聽筒裏傳出了任太太大聲的催促。

    “知道了，老婆。”任老師溫柔和煦地說。

    然後，他又對電話另一頭的我道：“苒苒，不好意思哈，我有事要去忙了，有空再聯係。”

    “嗯，知道……”我表示理解他的處境，體貼地回答。

    隻是，我的話剛一出口，他就掛斷了電話，隻留給我一道“嘟嘟嘟”的忙音。

    我拿著手機，有點無奈地搖了搖頭。

    緊接著，我轉過臉去，見我媽還沒有醒過來，內心擔憂無比。

    我收起了手機，坐到了她的床前，看到她那副憔悴的模樣，心疼極了。

    腦海裏，一想到醫生剛剛說的話，我就難受無比。

    說實話，我真的不願意相信我媽就要永遠離開我了。

    我舍不得她啊，我還沒有報答她的養育之恩呢？

    這個時候，我不由得想到一句話——“子欲養而親不在”。

    為什麽會這樣啊……

    這一年多來，我跟著於子期，甘心做他的小寵物，為的就是給我媽治病。

    可是，治來治去，她最終還是離我遠去了。

    我真的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就好像我一直以來都遵從的信仰瞬間崩塌了一般。

    人生啊，怎麽會有這麽多的無奈……

    兀自感傷中，我媽突然醒了過來。

    我見狀，連忙給倒了一杯熱水，小心翼翼地喂她喝了下去。

    這一回，她非常的配合，並沒有像之前那般的胡鬧。

    喝完水後，我把杯子順手放到了一旁的小桌子上。

    然後，我主動拉起了我媽的手，柔聲問：“媽，您覺得好點了嗎？”

    我媽並沒有說話，她目不轉睛地盯著我，儼然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

    “媽？”我輕聲地喚了一句，見沒有反應，就騰出了自己的右手，在她的眼前晃了晃。

    誰料，依舊沒有一點的反應。

    我不禁著急了，起身，準備去找醫生了。

    正在這時，我媽卻倏然開了口，聲音虛弱地問：“苒苒，媽媽是不是不行了啊？”

    我一愣，很快的，晦澀的眸光微閃，搖了搖頭，否認道：“不是啊，媽，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為了不讓她惶恐，我盡量讓自己保持淡定。

    可是，因為是撒謊，我的心裏多多少少會有點發虛。

    我媽聽了我的話，靜默了一陣，嘴角翕張，悲觀地說：“苒苒，你就不要騙我了，我的身體自己知道的，一定治不好了。”

    聞言，我的心肝兒顫了顫，十分的難受。

    但是，我還是硬是頭皮繼續撒謊：“怎麽會呢？醫生剛還來看了呢，他說您一定會好起來的。”

    “是嗎？”我媽半信半疑地問，衝著我招了招手，弱聲道：“苒苒，來，坐到了媽媽的身邊。”

    “好。”我一口答應，坐到了她的床前，等待著她的下一句話。

    旋即，隻見我媽凝眸，仔細端詳了我一番。

    然後，她拉住了我的手，緩緩地從嘴裏吐出話來。

    “苒苒，真是委屈你了，我知道你做的好多事情都是為了給我治病。哎！我怎麽就這麽不爭氣呢！害了自己不成，還害了自己的女兒！早知道，我還不如去死了！那樣的話，你就不用過的那麽艱難了。”

    說著說著，她的眼中噙起了瑩瑩的淚光。

    我看到她哭了，也有了想哭的衝動。

    但我知道自己這個時候不能哭，便仰起了頭，把已經到眼眶裏的淚水重新憋了回去。

    緩過勁來，我把視線鎖定在了我媽的身上，嘴角輕揚一笑。

    “媽，您這是說的什麽話啊？您生我養我，我掙錢給您治病也是應該的啊！您可是我的媽媽啊，無論如何，我都會找人治好您的病的。”

    說最後半句話的時候，我的底氣有些不足。

    因為，我非常的清楚我媽的病已經治不好了。

    我媽聽了我的話，眼淚決堤而出。

    “苒苒，你真是我的好女兒，我真高興能有你這麽個女兒！”

    她哽咽道，聲音開始沙啞了。

    “媽，我也覺得自己很幸運，能夠有您這樣一個好媽媽。”

    我順著她的話接下去，看到她的臉色越來越差了。

    “哎呦，好痛，痛……”我媽痛得直接叫喚起來，臉上的表情都扭曲了。

    我被她這突如其來的樣子嚇了一跳，愣在幾秒後，這才扯著嗓子大聲地喊道：“醫生！醫生……”

    不多時，醫生帶著幾個小護士進來了。

    他們給我媽檢查了一下身體後，就推著我媽進了手術室。

    我擔憂無比，連忙跟了上去，卻被攔在了門口。

    因為這是醫院的規定，病人家屬不能進手術室。

    我無奈，隻好坐在長椅上，心急如焚的等待著。

    這已經是我媽今天第二次進行手術了，足以證明問題有多嚴重。

    這一刻，我不禁擔心她這一進去了，就永遠也出不來了。

    天啦，一定不要這個樣子！

    媽媽，您一定要好好地從手術室裏出來……

    我在心裏不停地祈禱著，整個人開始坐立不安了。

    我在手術室的門口，來來回回地踱著步子。

    惟恐自己一離開，我媽就發生什麽不測了。

    我表示，此時此刻，自己在這裏隻能夠幹著急。

    嘟嘟嘟……

    倏地，半空中，響起了一道電話鈴聲。

    我掏出手機一看，是於子期打來的。

    皺眉，猶豫了一瞬，我探手，按下了接聽鍵。

    “喂，子期，怎麽了？有什麽事情嗎？”我主動詢問。

    幾秒後，聽筒裏傳出了那道低醇性感的熟悉嗓音。

    “小東西，你還在醫院嗎？你媽媽現在情況怎麽樣啦？”

    很明顯，他的話語裏透著對我的關切。

    我非常的感動，想要立馬說聲“謝謝”。

    可是，嘴唇動了動，良久都沒有發出一絲聲響。

    電話的另一頭，於子期許是沒有聽到我的答複，便輕聲喚了一句：“小東西？”

    “啊？”我晃過神來，順口問了一句：“怎麽了啊？”

    “應該是我問你怎麽了吧？”於子期詰然反問，語氣微肅。

    我猛地打了個寒顫，略一思忖，弱弱地回答：“哦，不好意思啊，子期，我剛剛在想事情，所以沒有聽到你的話。”

    好在於子期並沒有生氣，而是關切地說：“沒關係，我就想問問，阿姨的情況現在怎麽樣了。”

    本來，我不想告訴他我媽又進手術室了的。

    可是，我憋在心裏，實在是太難受了。

    所以，我就緩緩地從嘴裏吐出話來。

    “子期，我該怎麽辦啊？我媽的病情又加重了，現在她又被送進手術室了。醫生說了，她這個病應該已經治不好了，讓我給她準備後事。我好怕，好怕永遠地失去她……”

    說著說著，我的聲音變得哽咽了。

    於子期沉默一陣，溫言勸說。

    “小東西，你先別哭了，一定會有辦法的。現在醫術這麽發達，這家醫院不行，我們就換下一家，到時候，我就不信治不好阿姨的病了。”

    “可是，子期，我媽能不能挺過今天還是個問題呢！嗚嗚，我該怎麽辦？現在我真的好擔心，好害怕……”

    我擔憂無比地說，哭得梨花帶雨了。

    “一定會沒事的，你別怕，還有我呢！”於子期淡漠地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嘟嘟嘟……

    聽到忙音，我的心裏禁不住更加的難受了。

    我覺得於子期就是個騙子，明明都讓我不要害怕了，可卻在這個節骨眼上掛了我的電話，讓我連個可以訴苦的人都沒有了。

    越想，越難受，我的眼淚也越流越厲害了。

    我表示，從來都沒有像今天這麽難受想哭過。

    當然，最主要的，還是因為我媽現在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呢！

    嘟嘟嘟……

    倏地，又一道手機鈴聲響了起來。

    我以為是於子期，忐忑的心稍微平靜了一些。

    然後，我看了眼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任老師。

    莫名的，我有點失落。

    不過，轉念一想，任老師這電話來的正好。

    我的確應該告訴他，我媽又進手術室了。

    畢竟，她是凶多吉少。

    告訴任老師的話，他們說不定還能見到最後一麵。

    想到這裏，我探手，按下了接聽鍵。

    幾秒後，聽筒裏傳出了任老師著急的聲音。

    “苒苒，你媽現在怎麽樣了？要不要我過來看看？”

    “爸，我媽她情況不太好，您過來吧！”我毫不猶豫地回答，聲音略帶哭腔。

    “好，我知道了。”任老師接話，隨即，問我要了地址。

    我告訴了他，他又讓我一定不要太擔心，他馬上就來了。

    我答應了，掛斷了電話，默默地等待著他的到來。

    滴答滴答……

    牆上的大鍾不停地響著，聲音不大，卻讓人非常的心煩。

    不知不覺，半個小時已經過去了，手術裏的燈還亮著。

    顯然，我媽還在和死神做著剝奪。

    隻是，我害怕她越往後拖，情況就越糟糕。

    咚咚咚……

    安靜的走廊裏，響起了一道不輕不重的腳步聲。

    我忍不住循聲望去，映入眼簾的是一道頎長挺拔的熟悉身影。

    是於子期！

    他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難不成是我出現幻覺了嗎？

    ……

    霎時，一連串的問題湧上了我的腦海。

    我揚眸，定睛看了看那道正朝著我漸行漸近的身影，的確是於子期沒錯。

    看來，他是真的出現了。

    從長椅起了身，我站在原處，等待著於子期的到來。

    隻見，他大步流星地走到了我的跟前，長臂一伸，直接攬我入懷。

    然後，他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我的小腦袋，柔聲道：“小東西，我來陪你了。”

    “嗯，謝謝你了，子期。”我點了下頭，神情一片動容。

    於子期拉著我坐到了長椅上，好奇地問：“小東西，到底是怎麽回事啊？阿姨，為什麽又進了手術室呢？”

    我一邊回憶，一邊給他敘述，臉上浮現出了愧疚的表情。

    “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不讓著她的話，她就不會……”

    我又開始哭了，眼角有兩行清淚順著臉頰緩緩滑落。

    於子期見狀，一邊探手輕輕地幫我擦著眼淚，一邊溫言安慰。

    “沒事的，小東西，這不怪你的，要怪的話，也應該怪我。如果不是我的話，阿姨也不會這麽生氣了……”

    “子期，和你沒有關係的，你已經幫我很多了，隻是我媽媽不知道而已。”聽到他開始自責，我非常愧疚，連忙反駁。

    因為，我知道，這件事其實真的怪不到於子期的。

    “好了，我們都不要自責了，默默地等吧！”於子期淡漠一語，將我緊緊地抱在懷裏，一隻手輕輕地拍打著我的背，以示安慰。

    又過了十分鍾的樣子，任老師趕來了，一臉著急的表情。（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