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0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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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時日匆匆,不知不覺又是一年, 周善也終於擺脫了初中生的稱呼, 成功踏入了高中的校門。

    一中是初高中聯校製, 最後周善卻沒有選擇留在一中,而是選擇北上去了京城的一所重點高中。她最近幾年跟傅家交好, 在江省也認識了不少的達官貴人,所以人脈還是有點的,去京城不是問題。

    她擔心自己一直留在這平遠市中, 恐怕未來會有坐井觀天的嫌疑。她縱觀華國地圖, 發現京城的選址也不知是哪位高人所定,風水與“勢”妙不可言, 平遠市已經算是鍾靈毓秀,但是整個華國, 唯有京都才能算是造化之地。

    越是造化就越有靈氣, 對修煉也大有裨益,京城與別地的龍脈可不同, 整個城市貫通東西南北, 連通江河湖海,古脈山川, 恰在龍頭點睛處, 整個城市都是龍脈, 都有了龍氣, 這是絕無僅有的。

    再說, 京城人口流動巨大, 這一點有利於她做功德。

    所以,周善百般思慮以後,選擇了京城。

    她本來的成績還不足以支撐她進重點高中,但是周善有些小小的手段,幾乎等於是作弊了。

    首先,她神魂力量強大,隻要不是跟當初一樣把記憶從神魂中剔除出來,所有的記憶都會留存於內,她想看就看,這已經可以說得上是個大bug了。周善還挺重視中考的,是以在中考那天她給自己製了一道清心符,摒除所有雜念,全身心投注到試卷上,最後她不出意外拿了個高分。

    原本在班級裏也就是前十名的水準,在中考時卻成為了一匹黑馬,成功躋身到全校前三名中。當然,第一名還是接近滿分的傅其琛,此獠是個變態,周善又是清心符,在考場上更是瘋狂搜索記憶差點沒把自己給榨幹。

    傅其琛這兩年跟她進行了不少“生意”,也沒見他有多放心思在學習上,但是傅其琛卻永遠都是輕輕鬆鬆就考了全校第一名,這次當然也不例外,在全省裏比較,也僅有一個人考了與他同分的成績。

    學霸的光環,有時候真的羨慕不來。她進高中還依靠了點傅家的人脈,傅家的原本打算是讓傅其琛留在一中上學,最後卻不知為何改變了主意,決意讓傅其琛北上。

    潘美鳳跟遲秋婷倆女人身份背景大不一樣,卻難得能夠聊到一起,一直時有聯係。潘美鳳不知道自家女兒還是靠了點傅家的人脈才去的京城,整天抱著電話殷殷切切地拜托遲秋婷讓這倆小孩相互照顧。

    遲秋婷忍了忍,心裏其實很想把那句“實際上是我家想要拜托您女兒幫忙照顧兒子的”給說出去。

    八月中旬,周家人跟傅家人一起北上,送兩個孩子前去報道。

    潘美鳳看著愈發長開的女兒,心裏不是沒有遺憾,當初那麽小小軟軟的一團,一眨眼就變得那麽大了,而且他們這對父母也摸不透女兒心裏的想法,隻能看著她跟雛鷹一樣,慢慢地飛離溫暖的巢穴,而他們已經老了,飛不動了。

    兩家人一直待到他們報道的日子,才戀戀不舍地離開京城。

    傅家在京城有一處房產,兩家人就住在那處房子裏,離高中不算太遠,走路大約二十分鍾的路程。周家平本來想給周善定的住校,最後卻被女兒一通花言巧語給說通了,咬咬牙給她在傅家的那處小房子附近也租了一間,平時就讓傅家請的那個保姆照顧生活。

    周善選擇走校也是有原因的,學業不能落下,但是生意也不得不做,她初中三年就是因為選擇了住校才多有掣肘,走校生的選擇就寬泛多了,隻要打個申請甚至可以在家上晚自習,她的時間也會大大充裕。

    在車站送走依依不舍的父母,周善神情中隱隱有悵惘,盯著車站檢票口的人群目不轉睛。

    傅其琛以為她舍不得父母就出言安慰,“很快就又能見了,不要傷心。”

    周善惆悵地歎了一口氣,眉眼低垂,隨即又興高采烈地抬起頭,“終於走了。”

    傅其琛:……

    周善苦大仇深,“這幾天我都快被念死了。”

    周家平倆夫妻完全是把她當成了生活白癡,這兩天手把手教她收拾家務、洗衣服、洗碗筷、做菜……

    雖然說吧,她真的是個生活白癡,但是她根本就沒必要做這些事情啊!

    她可以剪裁小人,隻要渡口生氣,紙人完全可以幫她解決所有家務!

    周善怨念深重地舉起自己的雙手,“洗碗,洗傷了。”

    細白的手上,全是紅腫的小傷口,皮也皺巴巴的,沾水沾多了。

    傅其琛不動聲色地按下她的手,“你不用幹活,有——”

    周善疑惑地看著他,“我當然不用幹活,我有他們呢。”

    她指了指自己衣領處趴著的小個紙人。

    傅其琛突然覺得,自己有點惆悵。

    &n到他的惆悵,她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拽著傅其琛跟隨地圖的指引來到了房子周邊最近的那條古玩街。

    京城是幾朝古都,文玩古物多得數不勝數,而且京城人幾乎都講究一個古意,所以古玩街幾乎隨處可見,都是淘換舊貨的。

    來到古玩街以後,周善卻有些失望。也是,畢竟大城市裏的水也深,指不定哪個賣破爛的老頭都有非凡眼力,這裏的舊貨市場經常有人來打轉,她想要撿漏幾乎是不可能的。

    周善並不泄氣,看到古玩街上的東西要麽是作假要麽不值幾個錢以後就多走了幾步,來到了玉石街。

    她原以為賭石隻有在中緬交界才會盛行,沒想到這裏也有,好像還挺紅火的樣子。玉石街除了幾家玉器翡翠店外還擺了大大小小不少攤子,上麵堆著各種從緬甸開采來的翡翠原石和機器,主顧若是看中了哪塊原石,就花錢買下,當場切開,賠賺與否,全看那一刀。可能色好水足,價翻百倍,也可能無色無水,不值一錢。

    周善蹲下來看了幾塊石頭,發現裏頭要麽是粗糙的石料,要麽就是水色非常一般的內料,不值幾個錢,而一塊原石少則幾百多則上萬不等,周善便不感興趣地丟開了。

    她跟傅其琛兩個人隨著人潮來到了一家玉器店,原來那店裏也有賭石,好像還有一場賭石活動正在進行。

    周善還挺喜歡看這種東西,便駐足留了下來,傅其琛本身對賭博這行不感興趣,賭石當然也算是賭博,不過他也還是耐著性子陪她,全程眼神淡淡的。

    她從旁邊人時不時的交談中才聽出來,原來,展覽台上那塊巨大的翡翠原石剛流落到京城時,就吸引了無數相關愛好者的注意力。

    而這塊石頭在第一天就被一個房地產的大老板以一百萬的高價買下了,今天正好是開刀的日子,那個大老板又是焚香又是禱告了許久,甚至還為這塊原石極為正式地剪了個彩。

    難怪這條街那麽多人,擁堵得不成樣子。

    不過,那個老板注定要失望了,周善心裏明白,那塊成人高的翡翠原石,看料理花紋都非常不錯,水頭幾乎是絕品,但是隻有一掌寬的石料是真的翡翠,其他地方全是石料。

    這頂多就能值一萬,若說百萬,這個暴發戶老板真要虧了。

    切割師傅掌控機器小心翼翼地落刀,剛切一刀,圍觀人群就爆出陣陣喝彩,石料下麵那塊靑翡水色蕩漾,成色溫潤,乃是翡翠中的極品——帝王綠。

    那老板臉上的喜色也越來越重,幾乎要樂不可支了。

    周善這人很怪,不是很喜歡看到人從滿滿希望再到落空的這個過程,因此小小地拽了下傅其琛的衣袖,“我們走吧。”

    傅其琛不解其意,“怎麽了?”

    你剛剛還不是看得很開心嗎?

    周善搖搖頭,微露遺憾,看向展覽台上那塊原石。

    傅其琛迅速地領會到了她的意思,“你說那塊是假的?”

    周善小聲地回複他,“倒也不是,就是塊樣子貨,不值錢。”

    因為開出了那片帝王綠,切割師傅越發小心,幾分鍾才慢慢劃下幾厘米的樣子。

    很快,不到一指厚的帝王綠下麵,露出了灰色的石料,圍觀群眾很快就發出了陣陣噓聲,也看明白了這塊高檔原石就是個樣子貨。

    坐在台上誌得意滿的大老板臉色又青又白,眼神忍不住瞥向了一個方向,才咬咬牙對著切割師傅道:“繼續切。”

    但是一塊原石中存有兩塊翡翠的可能極少極少,周善轉身而去。

    身後卻猛然爆發出了陣陣喝彩。

    周善驀地一頓,猛然回頭看向那個展覽台。

    台上的石料在老手的迅速切割下,剝除得差不多,露出裏頭那塊流光溢彩的玉糯翡翠——滿水的玻璃種。

    不,這不可能,她方才分明用慧眼窺探過了,這塊原石除了頂上那小片的帝王綠,就是個樣子貨,絕不可能開出滿水的玻璃種來!

    忽而,周善的鼻尖動了動,又驚又疑地看向台上肥頭大耳笑意盈盈的房地產老板,也就是這塊翡翠原石的主人。

    他的身上,有種不一樣的氣息。

    古曼童的氣息。

    古曼童是來自於東南亞有著一百多年曆史的聖物,也被稱為“金童子”或者“佛童子”,用不同的材料製作成為孩童的樣子,經過高僧或法師加持,使墮胎或意外死去的孩子的靈魂入住。古曼童被供信善人士供養,以保家宅。供養者也會因為供養古曼而為自己和子孫後代積福。古曼童以香火為主食,生性善良。

    若僅是如此,古曼童就跟華夏風水學中的某些鎮宅瑞獸差不多了。

    但是它又偏偏不僅如此。

    古曼童的法力高深與否,不僅要看加持它的高僧或法師,還有至關重要的一點——入住古曼童的孩童靈魂。

    孩童靈魂的怨氣或者靈力越重,古曼童的能力也就越高,能招財、能守護、能驅邪、能……殺人!

    一般的孩童靈魂,隻能招來一些小財,供你衣食飽暖,若是想要發大財,就不得不從旁門左道上動心思了。比如說,地童古曼。

    地童古曼的製作方法是在門板上寫下符咒,使待產的孕婦跨過門板,腹中的嬰靈直接變成死胎,再活剖孕婦,從她腹中取出死胎,在製作材料中兌入屍油、骨灰、屍肉“三屍”,取七處墳場土,通過秘法,把嬰靈煉製成地古曼童。

    其中的關鍵就是嬰靈決計不能通過產道,甚至通過產道流產也不行,會沒有效果,隻能活剖。此法心狠手辣喪心病狂,一向為人所唾棄。

    但是總免不了有些南洋的黑巫師會在利益的驅使下,害死母子的性命,把因不能及時投胎充滿怨氣的嬰靈煉製成地古曼童招財牟利。

    周善的神色已然不見先前的輕鬆與愜意,她眉頭緊鎖,漠然地看著台上歡天喜地的大老板。

    她隻拿眼輕輕瞥了瞥傅其琛,傅其琛就迅速領會到了她的意思,二人悄悄退場。

    吳天福在原石上大賺了一筆,極為開心,請了玉器店裏的人去京城最好的飯店搓了一頓,看著玉器店裏老板因為不但沒有擺他一頓反而賠了一筆的豬肝臉色,更是覺得暢快不已。

    喝完酒以後的吳天福跌跌撞撞從電梯裏下到了停車場,他四處摸索著卻沒找到手機,本來想打電話叫司機來接他的願望也落空。

    便意襲來,吳天福嘴裏吹著口哨,極為幹脆地解下皮帶,在地下停車場裏爽快地解放了自己。

    噓噓的水聲不斷傳來,好像是因為喝酒喝太多了,導致量也有點大,吳天福滿足地吹著口哨,身後仿佛傳來了咬牙切齒的吸氣聲。

    他懵懵懂懂地回過頭去看,卻發現什麽也沒有。

    有也不在乎,出現在這裏的八成是保安,看到了就看到了唄,頂多罰兩塊錢,他如今最不缺的就是錢。

    吳天福抖了抖自己的東西,用手擦幹淨才放回褲子裏。

    某兩人:……

    等他跌跌撞撞地找到了自己的車,勉強用鑰匙打開車門,他正要撲過去,身後破空聲襲來,一個麻袋劈頭蓋臉地遮住他的腦袋,黑暗籠罩了他的視線。

    隨後,拳頭雨點般在他的腦袋上落下。

    女孩咬牙切齒的嗓音響起,“叫你撒尿!叫你撒尿!髒了我的鼻子髒了我的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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