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0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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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實證明, 傅其琛心裏不好的預感是對的, 隻見周善躍躍欲試,“我們去扒了他們家的祖墳!”

    ……

    傅其琛額上的青筋又跳了跳。

    就連原本又是傷悲又是恨的姚素秋也傻眼了, 結結巴巴地說著話,“這個有點缺德吧。”

    話是這麽說, 然鵝第二天下午三人就出現在了劉大馬的祖籍晉中。

    劉大馬的老家在白馬鎮,他們先從晉中坐了三個多小時的大巴到縣城,又搭上了個大叔的拖拉機慢悠悠晃到白馬鎮。到達白馬鎮時天色已晚, 他們三人又出錢在大叔家裏睡了一晚。

    姚素秋交際能力不錯, 三下五除二就從大叔嘴裏掏出了劉大馬老家的所有信息。

    劉大馬一人得道雞犬升天, 連帶劉家都沾了他的光發達了不少,即使是跟劉大馬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都因為能夠同他扯上關係日子比從前好過了不少。

    關西本就是個小鎮,鎮上的人對劉家的事個個都如數家珍。

    劉大馬發家以後, 就把自己的祖墳全部遷移並另行修葺了一遍, 可巧的是他們遷墳仍然是遷在白馬鎮上。為了讓陵園顯得更加氣派, 劉家還占了不少農民的農田,要說這事也是劉家實在缺德。農民承包的農田並不貴,轉讓租賃一畝也就幾百塊錢,可是劉家卻仗著有劉大馬當親戚, 就連鎮長都要捧著他們家,趁人家出去打工的時候, 把荒廢的農田強行占用, 一分錢的補貼都沒有。

    劉家那片氣派的陵園就在鎮外往東行一千多米的地方, 用柵欄給圈起來了,被強占農田的農戶心有怨氣,恨不得每每從那邊走過都往劉家的祖墳裏丟幾塊大石頭才好。

    大叔很會講故事,說話時抑揚頓挫高低起伏,把兩個女孩子逗得哈哈大笑,傅其琛不笑,他就看著周善前俯後仰沒聽過趣事的模樣,眼神越來越柔和。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月至中天的時候,大叔一家已經全部睡熟,閉氣修煉的周善一直沒合眼,等到萬籟俱寂的那一刻,她猛地一睜眼,推了推身邊睡著的姚素秋。

    姚素秋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等兩人穿戴整齊出來時,傅其琛已經站院子裏等著了,他把周善要用的裝備都裝在一個小包裏,朝二人微微頷首。

    因為顧忌姚素秋,周善跟傅其琛沒有使出身法,而是做賊一樣偷偷摸摸從大叔家的院牆上翻過去往外溜。

    周善手裏拿著個羅盤,頭也不回直奔鎮子東邊而去。如霜的月光下果然看見馬路不遠處合圍起來的白色柵欄,白色柵欄修得很高,透過縫隙還能看見裏頭氣派的墳塋墓碑,大約二十幾座墳墓坐落在那,周圍還有大片的空地,大約是為後人留的。

    晉中不重喪葬之風,落棺時也不會刻意去點穴尋找什麽風水寶地,一般都是隨隨便便找塊土地挖了埋了,鎮外的小山坡、荒草地,有時甚至是個菜園,都能看見大大小小的墳堆。

    劉家重修的祖墳應該是整個白馬鎮上最為講究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劉大馬娶了邱家的女兒以後也開始信風水這種東西,劉家祖墳的風水居然還不錯。

    首先,劉家的祖墳背靠山丘,山丘不高不低,全披黃土,卻在正朝祖墳的方向有棵青鬆,若是沒有這棵青鬆,此山便是白虎山,白虎有抬頭斷腰煞,在白虎地勢下方修建墳塋是大凶。妙就妙在那棵生機盎然的青鬆,把白虎盤成了青龍,青龍龍氣往下匯聚,山丘下方積出了個不大不小的幹淨水窪,常被鎮上的人用來飲牛羊。

    那個水窪裏出的是地下水,這個水窪就叫做“明堂”,所以現在劉家的祖墳風水叫做“青龍明堂照鏡”,吉相,能夠殷澤後人。

    周善摩拳擦掌,“咱們去把那株青鬆伐了吧?”

    姚素秋有點遲疑,“必須砍了嗎?可那是棵百年老鬆,太可惜了吧。”

    傅其琛眼神中也隱隱有些不讚同,這座山的靈氣枯竭,除了野草就隻剩下這麽一株大樹,砍了也實在可惜了。

    周善看這兩人異曲同工的臉色忍俊不禁,撲哧一聲就笑了出來,“騙你們的,我就開個玩笑,不用這樣正經吧。”

    傅其琛跟姚素秋頓時用關愛智障般的眼神看著她,這種玩笑一點也不好笑。

    可周善確實是在開玩笑。

    她好歹也是個山神,看著這座死氣沉沉的山也免不得有些共鳴,怎麽可能去伐木?大山都快要死了,隻剩下這樣一株大樹,這株青鬆卻硬生生地把死去的白虎山盤活成為青龍山,雖然龍氣還淺,可假以時日,隻要青鬆吸收足夠日月精華,這座山丘還是會活過來的。

    看這兩個人臉上的表情,他們應該還是不相信,周善隻好以實際行動證明自己。

    她率先步行到山上找到那株青鬆,然後以手輕撫青鬆粗糙的樹幹,後麵跟上來的兩人才發現那棵青鬆是長在一塊大石頭上的。後麵兩個人都懂風水,隱隱察覺到了什麽,“它快死了。”

    周善點頭,“畢竟也是百年老鬆了,它的樹心都快要被蛀空了,而且這裏確實不適合植株生長。”

    姚素秋有些遲疑,“那,咱們把它砍了?”

    周善卻搖頭,“都說了是開玩笑的。”

    她的五指在樹身上緩緩摩挲,姚素秋借著月光感覺她的五指似乎悅動出了某種奇特的韻律,有淡淡的光點從周善的身上飄出,逸進樹身。青鬆的葉子似乎嫩綠了不少,不再是先前那種快死的蒼翠。

    姚素秋猛地一眨眼,那些光點又沒了。

    周善一邊摩挲著樹幹一邊碎碎念,“樹兄啊樹兄,你看你在這塊石頭上地瘦肥瘠,不如往旁邊挪挪?你往右邊挪個一米左右,脫離了巨石的範圍,也好繼續往下紮根。樹兄你說是不是?”

    姚素秋狐疑,“樹能聽懂你的話?”

    周善挑了挑眉,“當然,萬物都有靈性。”

    說完那句話,周善再度貼掌於樹身,往右邊推了推,神奇的事情發生了,粗壯的樹身居然真的被她往右邊推動了一公分左右。

    旁邊的姚素秋眼珠子都快要掉到地上去了,她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發現樹確實從大石頭上往右邊偏移了不少,“這,這不可能。”

    傅其琛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有她在,這世上沒什麽不可能的。”

    姚素秋的三觀正在坍塌重塑中。

    要是一天以前,姚素秋聽到這句話會嗤之以鼻,但是現在,她卻有些信服了。

    這個周善,到底是什麽人?還有這個傅其琛,你一臉推樹神馬的都是小case的表情真的好嗎?

    周善很快就把青鬆從巨石上移走,青鬆也成功往下紮根到底下濕潤的土地。

    老鬆身上的枝葉嘩啦啦地響著,似乎在無聲地說著感謝。

    水窪這事就更簡單了,周善帶著兩人用黃土埋了原來那個水窪,然後在旁邊挖出一個一模一樣的水窪,把地下水成功引流。

    風水上有“分金差一線,富貴不相見”的說法,陰宅風水地穴的方位改動一點點,吉凶禍福就差之千裏。

    周善把樹與水移了以後,寶地對劉家祖墳加持的瑞氣就全部散了。

    然後周善又溜到劉家的祖墳裏,找到劉大馬的先祖,用烏金匕首在劉大馬先祖的墳前對照月光的方位掘了個地穴,她往穴裏依次放了三枚銅錢,恰好形成風水對峙之勢。

    銅錢是她在黑市裏買的,她嗅到銅錢上的土腥味時就知道這必定是那些摸金校尉從哪家陰穴裏扒拉出來的,煞氣非常重,隻要不是風水師的活人把這三枚銅錢戴在身上都會被影響。

    周善在從黑市買下銅錢之前,這三枚銅錢的稱呼就是“自殺銅錢”。

    這三枚銅錢是天寶年間流通的古幣,有專人買來收藏,詭異的是每一任古幣的持有人都逃不開自殺的命運,有跳樓的有跳河的有上吊的。

    後來,這三枚“自殺銅錢”的名聲流傳整個古玩界,沒人再敢收藏它,它流落到了黑市,被周善以超低價買下。

    這其中又是另外一個故事了,為了收服三枚銅錢,周善曾經還受過點小傷。

    三枚自殺銅錢,足以影響他直係血脈的運勢,叫劉大馬倒黴透頂悔不當初!

    幸福小區的管理相對來說嚴格得多,周善即使想要懲罰劉大馬也不好選擇那個時候下手,容易被查出。

    加上邱莉香也在陽宅裏麵,如果她當時對陽宅下煞肯定會影響邱莉香,邱莉香本就體質虛弱,稍一不慎周善就有可能害掉她的性命。

    更何況憑姚素秋怎麽嘴硬,周善也能看出她對邱莉香還是有期待的,或許是天生的母女連心,也或許是姚素秋變成劉昀那幾日同邱莉香相處時培養出了感情。

    反正邱莉香已經精神失常,遭受到了報應,她不必再對邱莉香動手。

    既然不能對劉大馬的陽宅動手,那她就退而求其次,對他們的陰宅動手!

    周善想得很清楚,下手也毫不手軟,她可以挑了劉大馬的先祖,目的就是讓陰宅風水被破壞的報應直接應在劉大馬父子身上,不想影響劉家其他的族人,當然,或多或少也還是有點影響的,可能會比較倒黴。

    不過她從大叔對劉家的風評中也知道那些劉家人做的好事,所以她對那些人提不起絲毫的同情。

    現在,就等著下煞的結果了!

    周善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

    三人並沒有著急回去,而是在白馬鎮逗留了幾天,邊玩邊等消息。

    對劉家祖墳動手的影響很快就出來了。

    劉大馬在淮東省幹的也是邱家的老本行——挖煤。

    就在周善動了他祖墳風水的第二天夜裏,劉大馬所有的當時沒有煤礦工人下工的煤礦全部塌方了,造成巨大的經濟損失,也上了財經新聞跟經濟新聞。

    劉大馬的一半資產都折在裏麵,資金鏈也跟不上了,他欠銀行的債務還沒有還清,銀行做過風險評估以後拒絕了他的貸款。劉大馬氣得快要跳腳。

    公司的股份狂跌,劉大馬不得不向嶽父求救。

    邱老頭對女婿還是很上心的,給了幾個人的聯係方式讓劉大馬去晉中找邱老頭的老朋友。

    劉大馬把公司先行交給大兒子搭理,他本來十分相信大兒子的能力。

    但是劉大馬前腳離開淮東省,大兒子就出事了。

    他去夜店銷金時,遭到了仙人跳,被人活活地挖掉了一個腎。

    這件事上了淮東省新聞的頭版頭條,公司的股票應聲下跌,公司又虧掉了一大筆錢。

    大兒子就跟被下了降頭一樣出事,最高興的還是二兒子,二兒子趁機接手了公司事務,可他高興還不到一天,就樂極生悲了。

    二兒子撿到大便宜以後十分開心,約上自己的狐朋狗友去飆車慶祝。

    他們在山道上飆車,恰好遇見了警車出警,二兒子一馬當先,把警車撞飛,把自己成功撞進了醫院和拘留所。

    隻能讓三兒子來了,三兒子相對前麵那兩個二世祖來說為人要謹慎不少,在前麵兩個哥哥接二連三出事的時候他心裏隱隱約約覺得有點不對勁。

    兩個哥哥都是在外麵出的事,他怕自己重蹈覆轍,便兢兢業業上下班,從不出去,生怕一不小心惹出什麽飛來橫禍。

    但是,他即使在家也避免不了這場禍事。

    小兒子把工作帶到家裏做,電線起火出事,燒了電腦主板,裏麵重要的資料全部被燒得一塌糊塗,硬盤也徹底毀了修複不過來。

    小兒子又氣又急,一掌惡狠狠地拍在桌上,卻沒注意到書桌壞了,有根尖銳的木刺刺了出來,直接把他的手掌紮穿。

    劉大馬是流年不利,但是他還準備繼續在晉中拉人情,不能回淮東省坐鎮。三個兒子不斷出事讓他心裏蒙上了陰影。

    最後還是年邁的邱老接手了這個爛攤子,讓人心惶惶快要解散的公司逐步恢複。

    劉大馬即使心有不甘,也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了。罷了,他既然能在老頭手上搶過一回公司,那麽就能搶第二回。

    劉大馬那個時候還不知道,他的厄運不止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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