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尼……”湛可吐了兩個字，便咬著牙關什麽都說不出來了。

    鬱墨寒一把撈起她裹在自己懷裏，順勢按了房間裏的電鈴。

    門很快被推開，貝尼慢慢走了進來。

    “主人，湛小姐，什麽吩咐？”

    湛可的氣息平定了一些，她揚起小臉，緩緩說道：“讓你收著的東西，拿來。”

    貝尼有一瞬間的猶豫，看著孱弱的湛可，又看看隱著怒氣的鬱墨寒，不敢動彈。

    “她讓你拿，你便去拿。”鬱墨寒開口，低頭望向懷裏情緒激動的女人。

    貝尼咬了咬嘴唇，點點頭，沒過多久，拿了一個透明的密封袋折了回來。

    湛可端著茶水小口抿著，這在鬱墨寒看來，完全是為了轉移她自己注意力的生硬行為。沒有拆穿她，鬱墨寒伸過手拿過了那個

    袋子，隻是瞄了一眼，那東西就被男人遠遠的扔了出去。

    鬱墨寒的聲音染了薄怒，抬頭質問嚇了一跳的貝尼：“這不是湛可的東西，哪兒來的。”

    “嗬，自己忘了？”

    湛可細嫩的手指捏著杯子，因為太過用力，薄薄皮膚下的手骨都支棱了起來。

    “鬱墨寒，口口聲聲要和我生孩子。在我病發的時候你在做什麽？和那個叫莉莉安的女人在沙發上做了什麽齷齪事你以為可以瞞

    著我一輩子？”

    杯子裏的水隨著湛可聲嘶力竭的叫喊而翻出來了一些。生怕湛可把杯子活生生碾碎在手心，鬱墨寒一把奪過來，扣著湛可的腰

    肢強迫她麵對自己。

    “我說過沒有。你昏過去後，我看都沒看她一眼，直接轟走了她。湛可！”

    男人的話沒有說完，湛可就掙脫著要逃開，卻一下失去了重心，整個身子撲到了貴妃椅的邊緣，腦袋狠狠磕了上去。隻是一瞬

    間的空白，湛可甚至感受不到疼痛，卻在那幾秒內聽到了鬱銘琛的聲音。

    她已經快忘了這個人的存在。這斷斷續續的聲音衝進她大腦裏時，湛可全身發冷，愣在原地。

    鬱墨寒衝上去抱住了她，仗著身高優勢，打量著她磕碰的地方。湛可茫然的抬起頭，卻發現自己隻能看到鬱墨寒的嘴一張一合

    ，很急切的在對著自己說什麽，卻一個字都接受不到。

    而她的腦海裏，斷斷續續，像是不穩定的電台信號，陸陸續續傳來鬱銘琛的聲音：“湛可……已經第八天了……讓我知道你在哪

    裏……湛可……”

    湛可倒吸著冷氣，狠狠敲打著自己的腦袋，像是要把那聲音硬生生從自己的大腦裏敲出去。

    “湛可！”鬱墨寒又是一聲怒吼，世界在男人極近震耳欲聾的嘶吼裏恢複了正常，鬱銘琛的聲音也隨之消失。

    湛可的臉上掛滿了淚花，聽到了遠處孩子的笑鬧聲，古堡後百年鬆林被風拂過的聲音，也聽到了鬱墨寒焦灼溫柔的呼喊。

    “看著我。”鬱墨寒兩手捧著湛可的濕漉漉的小臉，向她眼眸深處望去。

    “頭疼不疼，到底怎麽了，老老實實告訴我。”

    湛可垂下了眼眸，看著地毯上曼妙蔓延的花紋，輕輕咧了下嘴：“剛剛有點疼，現在不疼了。”

    “你是鬆鼠，把自己的腦子當果仁敲，嗯？”鬱墨寒的聲音輕輕微微的顫動著，眼睛一刻不離的盯著湛可。

    “貝尼，把醫生叫過來。”

    不管湛可的反對和反複保證自己無恙，鬱家的醫生還是仔仔細細的給湛可做了身體檢查。

    “鬱少，湛小姐沒事。術前促進血液活力的藥物在一定程度上會讓湛小姐這段時間嗜睡，感官遲緩一些。剛剛一碰撞，可能影響

    了藥效，所以一些聲音可能會伴隨幻覺放大。”

    貝尼在一旁緊張的附和：“湛小姐剛剛又喊又叫還敲自己頭的樣子，確實像看到或者聽到了什麽。”

    鬱墨寒低頭望向床上靜靜垂頭坐著的女人，沒有再追問下去。

    他揮了揮手，遣走了臥室裏其他人。

    再度隻剩他和湛可，虛驚一場後，兩人都有些疲憊。鬱墨寒握著湛可的手，輕輕摩挲著她的筋脈和骨節。

    “好受些了麽。”

    湛可無聲的點點頭，卻依然沒有把頭抬起來。

    鬱墨寒摟住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背，就像小時候湛可做噩夢，鬱墨寒聽到了她的尖叫總是第一時間衝進房間安撫她一樣。

    熟悉的動作，熟悉的味道，湛可的心悸一點一點的平緩了下來。

    不知道抱了多久，鬱墨寒鬆開了湛可，起身就要離開。

    “你去哪兒，你別走我害怕。”湛可的聲音確實染了哭腔，可憐兮兮裏還帶著哀求的意思。

    “我不走。”鬱墨寒重新坐下，隻是掏出了手機，“我一直陪著你。”

    手機屏幕很快因為電話接通而亮了起來，尼奧的聲音在電話裏響起：“鬱少。”

    “把那個女人立刻給我帶過來。”

    “是。”

    電話掛了，湛可不明所以的仰頭望向鬱墨寒：“你要做什麽，哪個女人。”

    鬱墨寒眼裏劃過一絲笑意，有些無可奈何的攔住了湛可：“你不是憋在家裏悶，我去尋個戲子來給你開心開心。”

    尼奧親自開著車，載著莉莉安來到鬱家的時候，正好是晚飯的點。

    車子還沒挺穩，濃妝豔抹，穿著緊身金色齊臀短裙的女人，露著鮮亮的背部，踩著十厘米的恨天高扭著腰肢就往門廳裏走。

    鍾沛榮推了推眼鏡，正要帶路，莉莉安倒輕車熟路的自顧自來到了餐廳。

    餐廳裏，鬱明珠正低頭教傑瑞如何用消毒毛巾飯前淨手。傑瑞眼鏡睜大，一板一眼的學著鬱明珠清理自己的手指和指縫。

    莉莉安裹著濃重的香水味走進來時，傑瑞眼睛還沒注意到來者，敏銳的鼻子先狠狠打了個噴嚏。

    鬱明珠失笑，用餐巾紙給他擦了擦臉：“飯菜沒上，小鼻子就先餓了？”

    說罷，一大一小兩個人就齊齊看向從門廳裏剛剛走進來的不速之客。

    莉莉安倚著門，趾高氣昂的掃視了一圈飯廳，並未捕捉到鬱墨寒的身影。她的目光逗留在鬱明珠身上，也看到了她保守幹練的

    黑色西裝以及未施粉黛的素臉。

    女人的眼底劃過明顯譏誚，抬高了臉：“你是什麽人？”

    停了停，她皺起了眉頭，望向鬱明珠身邊的傑瑞，不客氣的再次開口：“這小鬼又是從什麽地方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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