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國工激動得道：“不！你這刀，比進口的還好！國外的好刀頭我也見過不少，就沒比得過它的！不瞞你說，最近我們接了一個國產新型主力戰機發動機葉片加工的任務，加工任何很繁重，我正擔心進口的刀具不夠用的－－這刀具再好也不可能無限製的使用下去，時間長，加工量大了，就會出現損耗。我們想進口新刀具又是千難萬難，有了你的新刀頭，可解決我的心頭難題了。”

    郭大路瞪大了眼睛：“張高工，你這可就不地道了，我隻是請你幫個忙，加工一件東西，你倒好，居然想吞了我的刀頭，怎麽，這是想攔路打劫啊？”

    張高工知道自己理虧，可就是放不下手裏的刀頭，他用懇求的語氣道：“郭、那個郭老師啊，我借用刀頭還不行嗎？你放心，我這就用那台捷克的機床給你加工所需要的部件，但你得答應我借用一段時間這批刀頭，最起碼，等我加工完那批戰機葉片再還給你。”

    郭大路其實隻不過是在裝腔作勢，他隨時都可能穿越到冰火世界，拿著這批刀頭又沒用，借給張高工也算是支持國家重點國防項目建設，能因此和軍工部門打好交道，更重要的是，他相信，隨著更多來自冰火世界的原材料，自己的大師兄還能折騰出更好的材料，更好的刀頭。

    郭大路笑著道：“那就有勞張高工了，不過這刀頭絕對不能落到外人眼裏，你還要做好保密工作。”

    張高工笑得嘴都合不上：“你放心，我做了這樣多年的老軍工，這點保密意識總是有的。”

    張高工親自動手，開動了那台寶貝機床，給郭大路做起私活來，他看著厚厚的圖紙，突然驚呼一聲：“什麽？！郭老師你居然想做一把電磁－－”

    郭大路噓了一聲，示意張高工放輕聲量，他壓低聲音道：“怎麽樣？我這方案可行不可行？”

    張高工皺眉又看了一遍圖紙，手指輕輕敲打著桌案：“我以前也參加過國產航母電磁彈射器和電磁軌道炮的研發，其實這原理是相通的，隻不過你手裏的圖紙是縮小化了的彈射器和軌道炮。但是軌道炮的主材－－嗯，如果你的管道材料和刀頭材料是一樣的話，的確可以承受得住高速彈丸磨擦產生的高溫而不至於變形，但能量問題怎麽解決？電磁彈射需要在極短的時間內提供極其龐大的電流，雖然你需要彈射的不是戰鬥機，而是小型彈丸，但這功率也是相當恐怖的。”

    郭大路笑道：“放心，我這兒有一種特殊的電容電池，可以在極短時間內充放電，足以提供彈射所需要的電流。”郭大路所說的，自然是金龍電池，隻不過，那是最新研發的金龍電池，比潛艇上裝的還要強大的多。

    張高工再次細看圖紙：“如果解決了這個問題，那這東西倒是能夠加工出來，其實加工並不複雜，比發動機葉片簡單多了。我手下的徒弟隨便挑一個出來，都能加工好。”

    郭大路巴結地道：“張高工，還是麻煩你老親自加工，我的材料不多，如果加工壞了，我可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張高工搖頭笑道：“行，你喝會兒茶，我一會兒就好。”

    說是親自動手，其實張高工並不需要多做什麽，所有的一切都是全自動的，包括換刀頭，夾具夾加工件，張高工隻需要在電腦上輸入加工程序就是，不過，這編製程序恰恰是最見高手功力的地方，像張高工這樣在軍工單位屈指可數的頂級人才，他們的大腦就是一台高速電腦，設計出來的編程如羚羊掛角，無跡可尋。

    一堆形狀各異的零件放在郭大路麵前，郭大路手指輕輕在上麵撫過，如同撫摸情人的身軀，微微點頭：“張高工的技術真不是蓋的，這活兒我算找對人了。多謝多謝。”

    張高工淡淡地道：“隻不過是些小活，有你的刀頭在，什麽活做不成？”

    他突然收起了笑臉：“郭老師，刀頭實在是好，不對，確切地說，是這種刀頭使用的材料實在是好！你應該知道，材料在國防製造業上有著怎樣重要的地位。說實話，如今在很多設計上，我們已經不落後於人了，但唯獨材料上無法抄捷徑，還得一步一步踏踏實實走過來。你知道你帶來的新材料有多了不起嗎？如果製造成坦克，那坦克的重量會減半，而防護力卻增數倍！西方現役的任何主戰坦克在它麵前就是渣！如果用來造航母，航母可以造得更大，航速更快，十多萬噸的航母可以跑得比驅逐艦還快！如果造成潛艇的話，輕而易舉就可以突破當前的下潛深度，成為真正的大洋底的黑洞！敵方的一切攻擊手段都會失效，因為巨大的水壓就是我們潛艇最好的保護神，可以把敵人射來的魚雷、潛射導彈壓得粉碎！更不要說用這材料造成的航天器和戰鬥機了－－”

    郭大路看著張高工越說越激動，指手劃腳，臉紅耳赤，忙道：“張高工，喝口水，喝口茶，你聽我說，我當然知道這新型材料的重要性，如果大規模推廣的話，無論是國防還是民用，都是一次革命性的飛躍，其意義堪比人類從石器到青銅器，從青銅器到鐵，從鐵到鋼，從鋼到碳素的進步！種花家將在全世界掀起一場新材料革命！但是，我隻能告訴你，目前這新材料的數量非常少，隻能在實驗室裏少量合成，想要大規模工業化製造，暫時還看不到希望。”

    張高工長歎一口氣，他知道實驗室合成和大規模生產之間有著一條巨大的鴻溝，有不少當今世界頂級的新材料，我們一些科研機構也能在實驗室裏合成，可那是不計成本的，根本沒有實用性。

    他苦笑著道：“不好意思，我是個粗人，心裏想到什麽就說什麽。郭老師，謝謝你留下這批刀頭，有了它們，再配上這台捷克機床，真是如虎添翼了－－唉，如果能用這新材料做成機床該多好，別的不說，光這新材料在應力方麵的特性，就能大大提高機床的精度。嘿，瞧我，又囉嗦上了。”

    郭大路老三老四地拍了拍張高工的肩膀：“放心，刀頭會有的，機床會有的，你想要的，終有一天統統會有的！”

    郭大路把刀頭和剩下的少部分胚料都留給了張高工，這刀頭雖然金貴，可謂世間無二，可隻有在張高工手裏才能真正發揮最大的作用，正所謂寶劍贈英雄，不過郭大路心裏也有些小算盤，自己今後少不了要加工一些特殊的部件，留下這批刀頭，就算是和張高工結下個善緣。

    張高工等郭大路走後，正在愛惜的撫摸著刀頭，一行人突然匆匆進入了車間，帶頭的正是廠長，另外還有幾個穿軍裝的軍人，張高工卻是認識其中幾個人，忙迎了上去：“老李，又見到你了。高超聲速飛行器wu-14目前進展怎麽樣？”

    被稱為老李的中年軍人熱烈地握著張高工的手：“高超聲速飛行器wu-14的實驗非常順利，去年11月的時候，飛行器搭載在df17上，進行了一次試射，返回時再入大氣層的速度是3800米/秒，也就是13馬赫！”

    張高工重重一拍大腿：“這可太好了！白頭鷹的x-51a雖然吹牛達到了20馬赫，但根據我們的情報，那玩意兒根本是不可控的，控製不了打擊目標的玩意兒，和打水漂有什麽區別。咱們的wu-14才是世界上真正第一款投入實戰的高超聲速飛行器！”

    老李笑道：“老張你居功甚偉啊，要不是你加工出了重要的核心部件，wu-14也差點打水漂啊。”

    張高工連連搖頭：“過獎了過獎了，wu-14是大家的功勞，沒有材料、黑障解決方案、定位控製等係統的突破，我一個開機床的大老粗又有什麽用。對了，老李，你那兒事情這樣忙，今天到我小廟裏來的什麽事兒？”

    老李道：“無事不登三寶殿，這次又要借重張高工你的手藝了。”說著，他遞給張高工一迭圖紙，張高工打開一看，正是他熟悉的wu-14，但他很快發現了異樣－－wu-14內部居然有個空腔！

    張高工驚訝地道：“老李，你不會畫錯圖紙了？wu-14不是實心的嗎？這小家夥以13馬赫的高速返回大氣層，在大氣的磨擦下，溫度高得不得了，根本不可能在內部安裝控製係統。”

    老李笑道：“我當然知道，正因如此，我們的wu-14是沒有動力係統的，完全依靠獨特的氣動麵外形進行滑翔。當然，以wu-14巨大的動能，就算內部沒有爆炸物，光靠衝擊力就能毀傷敵人。從這一點說，白頭鷹的x-51a還是有它的優點的，它的動力係統可比我們先進了不少。不過，最近我弄到了一批新材料，如果用這新材料做wu-14的外殼，那它內部的溫度就能得到很好的控製，到時候，在內部安裝上動力係統完全不成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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