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工體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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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家酒吧的裝修不錯,房頂是鋼架結構,在鋼架的拚接處固定著很多的射燈,雖然房頂看著簡陋,但卻給人一種重金屬的搖滾氣息。到了晚上,射燈一開,這裏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口供已經錄的差不多了,再找這裏的服務員也沒什麽意義,他們這次來現場隻是想親身體驗一下死者生前經曆過的環境。他們來到了安迪昨天晚上曾開的666包間。這家酒吧的規模不小,劃分了20個包間出來,和大廳不同的是,你在大廳點上一杯二十塊錢一杯的牛奶就可以找個地方坐一晚上,但想進包間是有最低消費的,像這個門牌號為‘666’的包間,要點上最少1288元的套餐才能在這兒坐著。

    張山坐在柔軟的沙發上,這裏的環境很隔音,甚至還提供了ktv點歌功能,旁邊還立著一台咖啡機,在牆壁上內嵌著一台呼叫機,上麵可以點水果和飲品,甚至還有一些簡餐。

    “這錢花到位的感覺就是不一般啊。”張山摸著柔軟的沙發道,“有錢人可真夠能遭的,喝個酒還講究這麽多門道。”

    他玩弄著擺在眼前的分酒器道。

    “根據監控和走訪調查,昨天晚上8時許,秦波和幾個朋友前後腳到了酒吧,而且這個包間是提前預訂的。”

    陸羽回答道。

    張山略一沉思,“他那幾個朋友呢?”

    他說道:“當天晚上他們總共四個人,叫了四個陪酒的,秦波一眼就看上了安迪,昨天晚上他們消費有3000多塊錢,事後就分別帶著各自的陪酒去開房間了,都是去的格林豪泰。”

    “他們有沒有發現異常?”

    陸羽搖頭,“他們四個人都開著車,個人管個人,甚至秦波一晚上都沒去酒店的事兒他們都不知道,都忙活著自己的事兒呢,還是第二天早晨長湖支隊的刑警找到他們他們才知道秦波失蹤的消息,當時……他們還都沒起床呢。”

    他皺著眉頭道:“他們都是從一條路走的嗎?”

    “對,但是沒一起走,開的快的就先走一步,開的慢的就最後到。所以誰也沒注意誰。”

    “看來從他們幾個的身上是得不到什麽線索了。”

    “是的,從他們嘴裏得到的沒有有價值的消息,長湖支隊移交給我們以後,我就給移交治安隊了,按嫖宿處理了,罰款五千,拘留15天。”

    “五千可不少啊。”張山感歎道。

    “這幾個小子都是不差錢的主,給他們漲漲記性。”

    慕雲在旁邊坐著,靜靜的發呆。

    “根據他們幾個人的口供,案發當晚,秦波就坐在你這個位置上,安迪就坐在慕雲的位置,他們點了很多的酒但最後並沒有喝完,有很大部分都丟掉了。在途中,秦波還去了一趟洗手間,被他們幾個人嘲笑腎不好,但沒多久就回來了,說洗手間不知道被哪個王八蛋給占用了,一大幫人在外麵排隊等著。所以最後這洗手間也沒去成,他們就結賬走人了。”

    “這倒是和我們猜測的差不多,秦波在離開洗手間的時候肚子裏確實憋著一泡尿呢。”

    這時陸羽的電話響了,對話幾句後,他掛斷了電話對二人說道:“真讓咱們猜著了,馮平他們在案發車輛停靠地點的後方10米的一根大樹腳下發現了尿跡,提取了那部分土壤和樹皮做了dna對比,結果確實是秦波的。也就是說,秦波當時確實是因為尿急自己開的車門。”

    這是一個十分重大的發現。隻是還有三點張山搞不懂,第一,他和慕雲的指紋是怎麽落到凶手手裏的?第二,死者的手機又是怎麽到他的車裏的?第三,凶手在殺人之後把死者的頭留在了現場,而屍體被他轉移到哪裏了?

    有人覺得,想要得到一個人的指紋實在是太難了吧?可是事實卻並不是難如登天,恰恰相反,得到一個人的指紋是很容易的事情。人在日常生活中會留下各種各樣的存在痕跡,你在一個酒吧的沙發上坐著,那麽沙發上就會留下你臀部壓的印記;你去了遊泳池遊泳,那麽遊泳池裏就會存在你的汗液、唾液等dna,隻要有人肯去找,甚至在遊泳池裏還會留下你的頭發;你出門在外,看見電線杆子上有一張小廣告,你用手摸了一下電線杆,恭喜你,你的指紋已經被印在電線杆上了。

    每個獨立的個體在存活過程中都會產生和外界交互的痕跡,指紋就是其中最簡單的東西。

    不信大家可以做一個統計,從明天起床開始,開始計算這一天你的手都碰過哪裏,摸了多少次外界的東西,曾經就有人做過這樣無聊的實驗,最後的結果是很驚人的,他這一天,用手指觸碰過的地方竟然有幾百處。

    內到門把手、門、枕頭、鞋子……外到電梯、副手、鍵盤、飲料瓶,他的指紋幾乎可以貫穿到他整個的生活軌跡。

    就在這時,陸羽看著正在把玩酒杯的張山,忽然道:“別動!”

    張山一懵,坐在原地一動也不敢動了,之間陸羽起身走到張山的旁邊,指著他手中的酒杯道,“我應該知道凶手是怎麽得到你的指紋的了。”

    張山手中拿著的是一個紅酒杯,他用食指、中指、無名指勾著酒杯的背部,用大拇指抵著酒杯的前半端,這也符合很多人拿杯子的習慣。

    “是酒杯!”

    張山立刻把酒杯拿起來,始終保持著這個姿勢,“凶手是在我們離開酒吧之後,拿走了我和慕雲的酒杯,從酒杯上獲取的指紋!”

    昨天晚上,慕雲一個人喝了一整瓶的紅酒,所使用的是紅酒杯。她拿酒杯的姿勢和張山一模一樣,所以凶手很巧妙的意識到了這一點,在張山二人離開以後,凶手來到他們兩個的座位上把酒杯拿走,從而獲取了指紋。

    張山立刻起身衝出包間,直奔前台而去,陸羽和慕雲緊隨其後,前台服務員看到三人火急火燎的跑過來嚇了一跳,手裏的杯子都摔碎了,膽顫心驚道:“警察同誌,你們這是要……”

    “你怕什麽,我們又不是來抓你的,昨天晚上的監控錄像還在不在?”

    “監控錄像……在啊,可是長湖支隊的警官不是拷貝走了一份嗎?你們這是……”

    “他拷貝走的部分,是秦波和安迪離開之前的,在他們走了之後的那部分呢?”

    “走了之後……”服務員道,“你們跟我來吧。”

    這個酒吧有兩層,一層是大廳和包間,2樓是後廚和員工休息室,監控室也在2層,服務員拿鑰匙打開監控室的門,卻忽然發現監控室裏所有的電腦屏幕都處於藍屏狀態。

    張山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問道:“怎麽回事兒?”

    這種情況服務員也沒有遇到過,連忙道“我重啟一下監控試試。”

    可重啟監控以後,電腦仍然藍屏。

    慕雲找到監控的主機盒子,發現主機竟然沒有擰螺絲,很輕鬆的把殼子打開,震驚道:“監控的硬盤沒了!”

    “什麽!?”

    幾個人急忙把主機盒拿起來,發現裏麵空空如也,隻剩下幾根數據線在搖搖欲墜,而這個主機盒裏麵最關鍵、用於存儲監控信息的硬盤竟然離奇失蹤了。陸羽嚴肅問道,“監控室是誰負責的?”

    “是保安,他去睡覺了,隻有晚上盯著看。”

    “他人呢?”

    “我去給你叫他,你稍等。”

    服務員匆匆跑開之後,陸羽給馮平打了電話,讓他們趕緊來酒吧一趟,多調幾個人,去把酒吧周邊所有商戶的監控錄像都給我拷貝一份。

    不一會的功夫,酒吧的保安便揉著睡眼趕來,一宿沒休息剛睡一會兒的他滿臉的油,頭發也亂糟糟的,是個20幾歲的小年輕,染著幾綹黃色的頭發,一看就是乳臭未幹的黃毛小子的樣子。

    “趕緊看看,監控室的硬盤都丟了!”

    吧台服務員比他大幾歲,黃毛保安管他叫天哥,看樣子他在這個酒吧工作有一定年頭了,不然老板不會把吧台交給他,畢竟吧台是跟錢打交道的。

    “不可能啊,我睡覺之前還好好的,怎麽可能沒了……”一看時間,已經是下午的五點多了,還有一個小時他們就要開始上班,他煩躁的用手指鬧了兩下油膩的頭發,頭皮屑都在半空中飛舞,慕雲嗤之以鼻的後退兩步,這人是有多長時間沒洗澡了,渾身上下一股子味兒。但他們知道自己是來辦案的,自然沒把這些小細節放在心上,保安渾渾噩噩的走向監控室,忽然大叫一聲,“臥槽!硬盤去哪兒了!”

    “你還問我?我還要問你呢,監控室可是你管著的!”

    “我我我……我不知道啊,我從來沒碰過硬盤,好端端的我拿硬盤幹什麽,怎麽辦啊!”看到監控硬盤的丟失,保安徹底清醒過來。他之前一直在社會上混,好不容易找到保安這麽一個工作,隻有每天晚上在監控室裏麵上班,白天睡大覺,這個工作夠清閑的了,丟了一個監控硬盤可不是小事兒,因為這酒吧裏的監控硬盤儲存量很大,能夠保存最近三個月的監控錄像,價格不菲,這東西一丟,肯定有他很大的責任,恐怕要被炒魷魚了。

    陸羽嚴肅的問他,“你是什麽時候去睡覺的?”

    “大概是幾個小時之前,也有一群刑警過來查監控,我把監控拷貝給他們以後就去睡覺了。”

    “能具體一下時間嗎?”

    “這個……我真給忘了。”

    這時候馮平已經趕到了現場,說:“陸隊,什麽情況?”

    “你去查一下長湖支隊的出勤記錄,他們是什麽時候離開酒吧的。”

    “我看下……”馮平翻騰著長湖支隊移交過來的檔案,道:“是今天上午十點半。”

    “你是十點半去睡的嗎?”

    “嗯嗯嗯!”黃毛保安使勁的點著頭,“差不多就是那個時候,反正警察一走,我就去睡覺了。”

    “也就是說,監控硬盤是在十點半以後丟失的。”張山在旁邊說了一句,緊接著問吧台服務生:“在長湖支隊的刑警離開之後,監控室去過什麽可疑的人嗎?”

    “我沒注意,我今天白天一直都在吧台來著。我們白天是不營業的,一般也不會有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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