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白色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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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身白色的衣服?”眾人感覺有些不可思議,如果說他上衣、褲子和鞋子都是白的,或許有這樣穿著風格的人,但要說手套和圍巾都是白的,這個打扮就有些難以想象了,在大眾的審美裏,多數人都認為黑色顯瘦,白色顯精神。穿衣不一定要色彩鮮明,但也要突出一些特點,每一個人的穿衣風格都代表著自己心理獨立的個性,像犯罪嫌疑人這種全身上下全是白色的人,好像並不多見,況且在案發當天下著雪,路麵泥濘不好走,穿白色褲子和鞋子顯然很愛髒。
“魏建立是這麽說的。”
“全身白色的衣服……這樣的穿衣風格好特別啊,會不會是他看錯了?”
“魏建立很篤定,應該沒有看錯。”張山搖頭道。
“那咱們應該從什麽方向開始查呢?要不然……我先去周圍的商戶走訪一下,看看有沒有人看見過穿著一身白色衣服的人?”
“可以。”張山開口道,“除了穿衣風格,別忘了告訴他們體形和身高等因素。”
緊接著,張山看了一眼當前的時間,已經到了淩晨,追說道:“現在不要去查了,晚上開車不安全,而且商戶都休息了,明天白天再去調查。都回家好好睡一覺。”
“好的。”
見隊長放了話,眾人都知道終於可以下班了,從早上七點就被緊急電話給提溜起來,他們都已經連續工作了小20個小時了,現在烏市刑警支隊裏麵的刑警們各個都是人困馬乏,狠不得給塊兒磚頭都能當成枕頭躺著就睡著。幾個離家比較遠的刑警幹脆就在辦公室裏打了地鋪,離家比較近的紛紛離開了支隊,刑警支隊的辦公室裏幾分鍾的時間便空曠了許多,隻剩下張山翻看口供以及幾名刑警打地鋪的身影。
不知道為什麽,此時此刻的張山,心裏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他說不出這種感覺的源頭,就好像生物本能的直覺一樣,這種感覺沒有緣由,但硬生生的出現在你的心裏,就好像冥冥之中有個人在不斷的給你暗示一樣。他很想把那個‘冥冥中給自己暗示’的‘人’找出來問個明白,問他到底有什麽事情要發生,隻可惜他是一個無神論者。
“張隊,一會兒你回家嗎?需不需要我們給你騰個地方?”
幾個刑警已經將辦公桌清理幹淨,又嫻熟的找來幾張空桌子嫻熟的拚湊成了一張簡易的‘大床’,轉過身問道。
張山搖頭:“你們不用管我,早點休息,我出去轉轉。”
“張隊,這麽冷的天,你要去哪兒?我陪你一起去?”
一個剛剛把衣服卷成枕頭的刑警熱心的問道。
“不用,你們趕緊睡,我把燈關了。”
“好,謝謝隊長。”
啪。
張山把燈關掉之後,辦公室內一片漆黑,他將辦公室的大門灌進,防止外麵的寒風吹進來讓裏麵睡著的同誌受寒,走在清冷的樓道裏,他點了一支煙,緩緩的走下樓去。
刺骨的風隨著他開門的動作拍在他的臉皮上,讓他感覺臉皮都要在這一瞬間被凍住,雖說是寒潮的尾聲,但氣溫也有零下三十多度,這對於人類這種毛發已經在數千年前就退化的幹幹淨淨的生物來說,已經是足以凍死人的氣溫了。雪已經小了些許,攙雜著一些紮人的冰碴子,他將厚重的氈帽帶上保證了頭部的溫度後,大步向外跨去。
雪地靴子踩在積雪上,發出陣陣“嘎吱”的聲音。
他的腦海裏全都是魏建立今晚所描述的那個人的身影。
白色的外套。
白色的褲子。
白色的鞋子,根據魏建立的描述,這雙鞋還極有可能是軍靴。
白色的手套和圍巾。
手中的冰錐子。
被擊中後腦活活凍死的死者崔光虎。
以及崔光虎倒地以後,凶手對他身上財物充耳不聞的場景……
種種的線索,種種的跡象,聯係起來竟有一種讓張山看到了死神的錯覺。
一身的白衣,犯罪手法的嫻熟,是金錢如糞土的行為,這殺人的真凶就像是這冰天雪地當中索命的死神。起初,他看到死者身上的財物失蹤,還以為這隻是一起簡簡單單的謀財殺人案,可當他們調查出死者的財物並非凶手所竊,而是另有其人的時候,本案的性質就已經悄然變化,不再是起初的那麽單純了。
他在想凶手的作案動機。
冰天雪地裏,趁著四下無人,隨手拿起一根冰錐子都能索掉他的性命。
做完這一切後,死者身上的錢財他也不要,而是大搖大擺的處理了現場,奔北方而去。
他為什麽殺人?因為錢?
張山覺得不像,如果說凶手是圖財的話,那麽死者身上那明晃晃的金鏈子他為什麽不趁機拿走呢?
因為仇?
張山覺得也不像,如果說凶手跟死者之間有著深仇大恨的話,那麽完全可以趁著貨車走之後二次返回案發現場,對著凶手的頭部再進行猛烈的打擊發泄心頭之恨,可是案發現場的痕跡表明,凶手的確隻是將死者打暈過去,並沒有對屍體進行破壞。即便說就算他二次回到案發現場也不會留下任何痕跡!
因為情殺?
這一點也不太可能,因為某種意義上來說,情殺也可以歸類成仇殺的一部分。
但不得不說的是,凶手下手穩準狠,瞄準的地方位於人體的後枕骨的縫隙處,這裏神經十分密集,也是人體頭部十分脆弱的部分,打擊一下肯定會昏迷,甚至在死者的屍檢報告中,死者還出現了腦出血的症狀,就算死者沒有被凍死,如果兩個小時以上沒有接受治療的情況下,也很有可能麵臨著顱內大麵積出血而終身癱瘓,如果四個小時以上沒有接受治療,那麽死者估計也會因為腦出血而死,就算搶救過來,估計也是個腦死亡。
不像謀財。
不像仇殺。
也不像情殺。
那凶手的目的究竟是什麽呢?
張山在刺骨的大街上走來走去,腦海中突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難道說凶手是專業的?凶手在擊昏被害人之後,壓根就沒打算繼續對被害人進行攻擊?
因為凶手心裏很清楚,就算不繼續攻擊被害人,他在這冰天雪地之中也活不過一宿,就算他僥幸獲救,這輩子最輕也是個殘廢!
不知是不是因為天氣太過於寒冷,張山竟打了個冷顫,在他的心底突然浮現出四個字。
買凶殺人。
他猛的回想著案發現場所呈現出的一幕幕場景,猶如過電影一般在眼前浮現。
凶手的思維很快,隨手掰下一個冰錐,便能用冰錐為凶器,悄悄的接近死者,精準而狠毒的朝著後枕部分進行打擊,幾乎沒有疼痛,死者便在這劇烈的打擊之下眼前一黑昏厥過去,甚至尿還沒有尿完!
凶手附身試探了下崔光虎的鼻息,此時剛好發現十字路口來了一輛貨車,便氣定神閑的清理了案發現場的足跡。
他設身處地的把自己當成凶手,是什麽情況下,凶手才能在對麵來人的情況下在人家的眼皮子底下清理案發現場?這得是多高的心理素質才能做到這一點?
他有時間清理作案現場,難道就沒有時間再補給死者幾下讓他死的徹底一些嗎?
思前想後,或許隻有這一種可能,那便是凶手絕不是第一次殺人,否則他絕對不可能有這麽高的心理素質,有這麽精準的殺人手法!在人的眼皮子下清理作案現場,又與目擊證人擦肩而過,甚至在整個過程中,他的作案凶器都沒有丟掉,而是選擇將凶器直接帶走,一點痕跡都不願留下!
專業!
下手穩準狠!
心理素質極強!
難道說,這個殺人的凶手,是一名十分專業的殺手不成?
他又打了個冷戰,這時,張山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一晃他已經在大街上走了將近半個小時了,因為走的緩慢,他早就已經走過自己的小區。摘下手套,拿起手機,來電人,是孫鵬。
他緊緊的盯著這發光的屏幕,除了路燈以外,這是雪夜裏唯一的光源了。
隱隱的,他的手有些顫抖,這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接起電話,沒等他開口,孫鵬便急匆匆的道:“山哥!不好了,魏師傅家裏被滅門了!”
“什麽!?”
他的眼睛猛地瞪大,嘴角微微抽搐。
“我們把魏師傅送到樓下,就聽見魏師傅在樓上傳來大喊的聲音,我們不放心一上去,看見魏師傅的老婆孩子……都被……殺了。”
“你們現在在哪?”
一天沒喝幾口水的張山,此時的嗓音略微沙啞,他試圖讓自己鎮定下來,但自己心裏最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
“我們在魏師傅家,我在試圖控製魏師傅的情緒,張……張昊在勘察現場。”
“原地不要動,現場留張昊一個人,你帶著魏師傅回來,我們現在就過去!”
掛斷電話以後,張山這種心慌感一掃而空,他顫巍巍的拿起手機,在微信群裏發布了緊急通知:“緊急集合!”
緊接著,他又給幾個小組的組長打去了電話,讓他們迅速返回支隊。
微信群內,一個剛到家的刑警詫異道:“什麽情況?”
“我……剛到家,張隊怎麽了?”
“別廢話了,張隊說集合,絕對有大事兒,趕緊走弟兄們!”
“我這就出發!”
在雪地裏走了這麽一會兒,他的腳都感覺要凍僵了,帽子上和肩膀上也堆了一層雪,他把手機揣進口袋,朝著支隊迅速的跑去,路上還摔了好幾個跟頭。
第一百九十一章;
支隊內,剛閉上眼睛準備睡覺的幾名刑警被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驚醒。
距離電話最近的刑警接通了電話,黑暗中喊了一聲:“都別睡了,起床,來任務了!”
“什麽情況?”
剛剛有些睡意的刑警們聽到這話頓時強打起精神。
“目擊證人家屬遭到了報複,被滅門了。”
“什麽?”
啪!
辦公室的燈被打開,偌大的辦公室內一片刺目的景象。
“趕緊換衣服,張隊馬上就回來了,魏建立的老婆和孩子都被殺了。”
“畜生!無法無天!”
聽到這個消息後,辦公室內的刑警氣的牙根癢癢,不多時,張山便到了支隊的大院裏,支隊裏的刑警緊急集合後,幾人便駕駛著警車奔著案發現場急馳而去。
……
案發現場,吉第小區。
時間已經到了淩晨兩點半,法醫劉明比刑警早到了一步,已經著手在案發現場進行屍體的初檢了。魏建立看著被抬上擔架的兩具屍體,淚流不止,情緒十分激動,張昊和孫鵬兩個人根本拉不住他,按照張山的要求,本應該將魏建立帶回支隊的,可是魏建立死活不肯離開,執意要和老婆孩子一起走,直到老婆和孩子的屍體被抬上擔架,他又一次的情緒失控,跪在地上仰頭哀嚎著,這聲音驚動了街坊四鄰,有幾個好熱鬧的鄰居紛紛打開房門朝著聲音的來源張望過去,甚至好奇心強的還徑直上了樓,看著魏建立家門口站著兩個警察,還有幾個裏麵穿著羽絨服,外麵披著白大褂的法醫,議論紛紛。
直到他們看到法醫的手上有血跡,有一個鄰居好奇道:“是不是出了人命了?”
孫鵬麵容冷峻的嗬斥道:“大晚上的不睡覺嗎?不該問的別問,都各回各家睡覺去。”
幾個鄰居嘟了嘟嘴,不滿道:“你們這麽鬧騰我們怎麽睡覺?”
“不睡覺的話,就都跟我們回一趟隊裏接受調查。”孫鵬道。
這句話出口,才算徹底遣散了這群大半夜不睡覺的看熱鬧分子,他們都害怕警察真把自己給帶回支隊配合問話,這才紛紛回了家,饒是如此,幾個不死心的人還從窗戶往樓下看,看著樓下法醫的車和刑警支隊的警車,隻要不是傻子,幾乎都明白是怎麽回事兒了,警方這麽大的陣勢,連法醫都來了,估計這家人是出了人命了。
“這群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孫鵬歎了口氣,嚴格意義上來說,警方辦案都是保密的,最忌諱的就是圍觀,因為你一圍觀,你一言我一語很容易招惹到社會上的風言風語,影響辦案進度是小事,如果傳到了犯罪嫌疑人的耳朵裏,那警方的動向不就全都暴露了嗎?況且在網絡高度發達的今天,沒準兒哪個好事兒的就將案發現場的場景上傳到微博之類的地方,一下子就把警方本應該保密的案情公諸於眾,這樣帶來的影響是不可估量的,甚至很有可能引起社會上的恐慌。
受天氣的影響,張山等人不敢開太快,大多數時間都是在路上幹著急,駕駛警車的刑警拍著方向盤直罵街,這破車一腳油門下去前輪在原地打滑,轉彎遇到冰麵還不敢太快,否則還是會導致側滑,頂多隻能開個五六十km的時速,開快了就容易發生危險,本身就不快的車速,硬是開出了一種速度與激情的感覺。距離上一個電話,已經過了二十幾分鍾。孫鵬是先通知的法醫,後通知的張山,加上集合的時間,張山等人還在路上。
他給孫鵬打了個電話,問現在情況怎麽樣了。
“魏師傅情緒很激動,我們控製不住。”
“法醫呢?”
“法醫也剛到,正在對屍體進行初檢。”
“案發現場發現了什麽可疑情況嗎?”
“暫時沒發現,不過剛才魏師傅的哭聲引來了很多的鄰居圍觀,讓我給嚇唬跑了。”
“我們大概得十分鍾左右到。”
“你們路上慢點開,小劉他們到小區門口了。”
“好,那你們先維護現場。”張山得知了案發現場的情況鬆了一口氣,雖然說被害人家屬情緒很激動,但好在沒有其他的緊急情況發生,這就讓張山放心了不少。
小劉等人住的地方距離案發現場很近,到地方以後便把案發現場保護起來,忙碌的井然有序。不多時,張山和支隊的其他幾名隊員也到達了現場。
戴上鞋套和手套,幾人便徑直走進了屋內,魏建立此時正雙目無神的癱坐在沙發上,麵前是一個空的煙盒,和一地的煙灰和煙頭,這個不到60平米的小戶型房屋裏,充斥著尼古丁和焦油的氣息。按照規定,一旦出現案情,案發現場是禁止除了警方之外的人員在現場的,包括被害人家屬也不行,更不能吸煙,可是因為被害人家屬情緒十分激動,孫鵬和張昊便開了個特例,讓他留在了案發現場。老婆和孩子的死給魏建立不小的打擊,大家對魏建立都表示同情的同時,都狠不得親手撕碎了這個殺人真凶。
張山看著坐在沙發上一言不發,二目空洞的魏建立,心裏湧上來一陣酸楚和自責,他萬萬沒想到,在魏建立被他們帶走問話的兩個小時的時間內,他的家人竟然會遭遇如此橫禍!這是他考慮不周所致,或者說,他一開始並沒有意識到,凶手竟然是一個如此的喪心病狂的人,就連目擊證人也不放過!
他沒打算和魏建立說話,或者說,他此時此刻的安慰對於魏建立來說也不起任何作用了,魏建立現在需要自我調節,他要獨自靜一靜。支隊剛到的刑警跟在身後,在防盜門外換好了鞋套和手套,將帽簷上和肩膀的雪打在門外。張山巡視一眼到場的眾人,道:“帶我去案發現場,小劉呢?”
“小劉去小區物業值班室調監控了。”
“他們有幾個人?”
“隻有小劉一個。”
“一個人手不夠用,你們幾個跟著一起去查監控,另外調查一下小區門口這個路段,在魏建立被我們帶走以後都經過過哪些可疑人員和車輛,時間點鎖定在昨天晚上十點到淩晨一點這個時間段。”
在囑咐完其餘刑警後,張山徑直走到了案發現場,此時法醫已經把屍體抬到了兩個擔架上,剛剛做完女性死者的初檢,正在對被害幼童進行初檢。剛進入被害人遇害的房間,一股濃烈的血腥味道撲鼻而來,讓張山不由的挑動兩下眉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雙人床和一個染血的嬰兒車。
雙人床已經被鮮血染紅了上半部分,血液穿過床單,滲透到了床墊當中,床鋪的很整齊,甚至枕頭都沒有調換位置,血液最深的地方是枕頭的下方,通過床單上被用白色粉末標注出來的死者死時的姿勢,可以看出遇害時死者應該處於熟睡狀態。一部手機就擺放在死者的右側,可見死者睡前玩兒過手機。
結合屍體身上的血跡來看,死者生前曾有過掙紮跡象。
“初檢結果出來了。”這時劉明站起身叫過張山,道:“被害人共兩人,一名成年女性,為魏建立的妻子任雪,今年39歲,無業。被害女童六個月大,被害人遇害時處於熟睡狀態,被凶手用銳器割喉,劇烈的疼痛把被害人從睡夢中驚醒,試圖用手止住脖子上的血,這就是為什麽屍體的雙手均有血跡的原因。銳器一刀割破了喉管,導致死者處於缺氧狀態,沒有掙紮多久便失去生命體征了。死亡的女童也是同樣的手法,一刀割喉,但因為孩子年幼,沒有行動能力,隻能大哭卻哭不出聲,導致血液貫穿回流到了肺腔和呼吸道,孩子最終的死亡原因並不是缺氧和失血過多,而是被自己回流進呼吸道的血液嗆死的。”
張山凝眉聽著劉明的初檢匯報,兩隻拳頭攥的緊繃繃的,如果不是因為帶著手套,或許指甲此時都已經插進了肉裏。
他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問痕跡組的刑警道:“現場還發現了什麽嗎?”
這時痕跡組的同誌匯報道:“現場並沒有發現腳印和指紋,但我們在防盜門的貓眼上發現了撬動過的痕跡。”
他拿出一個物證袋,裏麵裝著防盜門的貓眼,“根據貓眼上麵的痕跡,以及防盜門內側門把手上出現的劃痕分析,懷疑凶手應該是利用雙折撬棍將貓眼捅開,然後將撬棍伸到門內壓下門把手開的門。因為這個小區平時治安比較不錯,所以半數以上的人家都沒有鎖門的習慣,並且魏建立因為被我們帶去調查的原因,任雪在魏建立離開之後也沒有將門反鎖,這就給了凶手可乘之機。”
“防盜門上的貓眼一開始是處於什麽狀態的?”
“貓眼是我們從防盜門上卸下來的,凶手在離開作案現場之前,將自己留下的痕跡精心清理過,又把貓眼安裝了回去。可以說作案的過程十分縝密,暫時還沒有被我們發現紕漏。”
“我知道了。”張山點頭,指著床上的手機道,“把手機也收起來。”
“好的。”
這時,張山又轉過頭問道,“劉法醫,凶手割喉用的刀是什麽樣子的?”
“暫時檢測不出,要把死者帶回去做切口檢測。但通過傷口的平整度和傷口長度、形狀來看,凶手使用的作案凶器極有可能是刀片一類的鋒利銳器。”
“先把死者帶回去。”
在幾名法醫助理和刑警的幫助下,母女二人的屍體在蓋上一層白色一次性罩單後便被抬上了電梯,魏建立呆凝著被刑警們抬走的母女二人,坐在沙發上微道了聲:“張隊長……有煙嗎?”
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剛才還神采奕奕的魏建立,此時此刻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一樣,因為抽煙過多加上傷心過度的原因,他的聲音蒼老不少,仿佛在極短的時間內老了好幾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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