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最大的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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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君凱返回白石山別墅後,白南的臉都青成了豬肝色,他板著臉將茶海前擺著的一瓶紅酒扔在了白君凱的麵前,隨著砰的一聲巨響,酒瓶直接碎掉。

    在得知這次酒會當中說采用的酒水是假的之後,白君凱便悻悻的離開了別墅,而白石山別墅出口的監控也拍攝到他二次離開現場的事實。從他離開之後,整個別墅區就再也沒有人出入了,直到第二天早上,白南的養女白紫雲在多次撥打白南電話均打不通的情況下,不放心的來到別墅內查看,才發現了已經死亡一夜的養父白南躺在血泊之中。

    根據本案目前調查的緊張,總共有個走進視野的人有重大的作案嫌疑,其中一個是白君凱,另外一個便是離奇失蹤的李雲霞。可是在張山看來,李雲霞並不像本案的凶手,手相,李雲霞的慣用手是左手,可是白南後腦的傷在右麵,這並不符合李雲霞人體的力學邏輯;其次,李雲霞一個女人應該提不起那麽重的重物,沒有那麽大的爆發力;再次之,李雲霞沒有作案動機。

    有的時候,在一起刑事案件當中,作案動機是可以淩駕於人證和物證之上的一環。這讓張山不由的想起了孫助理臨走前的那番話。

    白南死後有裸捐的想法,將自己的資產絕大部分捐獻給社會,就是因為這個想法,毫無疑問的觸碰到了這幾個養子的蛋糕,而根據孫助理提供的線索,關於白南死亡之後的財產規劃,早在幾天前他便請了律師擬定了一份遺囑,隻不過這份遺囑目前還在規劃階段,並沒有去公證處進行公證,也沒有對外界進行宣布罷了。而白君凱這個人早在去年白南在媒體麵前公開宣布裸捐之後,就多次找到孫助理探聽虛實,甚至情緒上來後,還在孫助理麵前怒罵白南是個老糊塗,不得不說,關於白南的遺產,白君凱十分的看重!

    如果說白君凱提前得知了白南已經對時候的財產分割有了規劃,並且立了遺囑的話,這時候可以構成白君凱的殺人動機呢?就好比白南已經決定了將遺產捐給社會,但是目前隻是立了一份沒有對外界公開的遺囑,如果在遺囑沒有對外界公開之前,白君凱殺死白南,然後從白南的家中找到這份遺囑,並將遺囑銷毀……那麽,白君凱的遺囑就像從來沒有存在過一樣,他們幾個養子和養女都是白南的合法繼承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麽白君凱倒是有著很強的作案動機。相較於李雲霞來說,如果在白君凱和李雲霞兩個人當中硬要張山選擇一個最有作案嫌疑的人,那張山肯定毫無疑問的選擇白君凱。張山是一個很會察言觀色,臉譜的人,他從白君凱一進審訊室的大門的那一刻開始,就看出來白君凱這個人並不真誠。

    他在提起父親的死的時候,雖然悲傷,但是這種悲傷卻偽裝的很刻意,並不像是白馬和白紫雲那樣。用張山的話來說,他覺得這幾個養子當中,白紫雲才是最疼白南的,其次就是白馬,剩下的三個樣子跟白南都沒有那麽深厚的感情,而白君凱是這些養子當中跟白南感情最淺的一個。他哭白南,就有一種貓哭耗子假慈悲的感覺在裏麵。

    白君凱在案發現場前後二次出入。

    又有很充足的作案動機。

    也就是說,他的嫌疑要比任何人都大,按照以往的經驗來看,隻要在現場找到一些關於白君凱殺人時留下的物證基本上就可以定下白君凱的罪了,可是到目前為止,警方卻並沒有找到任何有關白君凱殺人時的證據!

    還有另外一個比較關鍵的點,便是白君凱的犯罪時間。

    根據別墅出口處的監控攝像頭提示,白君凱第二次離開別墅的時間是在昨天晚上9:45分左右,雖然說法醫的屍檢結果可能存在一些時間上的重疊和不精確性,但他離開案發現場的時間是一定的。假使說將白南的死亡時間確定是在昨天晚上的10點,死亡時間十分精確的話,那麽白君凱的確是在白南死亡之前離開的現場。

    如果說白君凱想要殺死白南,肯定不能在第二次回到案發現場時候殺。因為白君凱第二次回到別墅是在昨天晚上的9:40分,離開時間是9:45分,五分鍾的時間能做些什麽事?

    白君凱想要殺掉白南,需要如下幾步,第一,找到作案凶器,出其不意的將白南殺死。第二,清理自己的作案現場,將自己殺人的痕跡毀於一旦。第三點,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就是解決李雲霞。別忘了,當時的別墅裏不但隻有白南一個人,還有一個保姆的存在,如果說白君凱殺了人,那麽保姆李雲霞將會是案發現場裏唯一的目擊證人,對於白君凱來說,李雲霞就是能夠指認他殺人事實的一個隱患,他在殺了白南之後,一定會想辦法再將李雲霞殺死或者囚禁起來!且不論第三點多麽的棘手,光是清理案發現場這件事,別說是五分鍾了,恐怕再給五個五分鍾都不見得夠用,也就是說,白君凱在第二次返回案發現場的時候並沒有殺人時間。

    關於白君凱這個人時候犯罪,張山的心中是十分糾結的,想要確定一個人時候犯罪,需要最基本的三要素來支撐,即是人證、物證和口供。

    從本案當中來看,假如說白君凱是殺人凶手,那麽本案當中的人證就是李雲霞,可是如今李雲霞下落不明,警方上哪裏去找大?也就是說,本案當中在人證這個環節上就不存在。

    其次是物證,物證就是白君凱在殺人過程中留在現場的指紋、腳印以及dna一類的東西,本案當中暫時還沒有找到,也就是說證據不足。

    再次之,就是口供了,從當前的情況下來看,口供是相對來說比較容易攻克的一環,因為白君凱在接受警方質詢的過程中撒過很多次謊,有一句話說的好,一旦你撒了一個謊,就要用更多的謊去圓這一個謊,隻要有一天你將謊言圓不下去了,那你之前說說的話都不攻自破,全都站不住腳。如果你不能對你曾經說說的謊言給警方一個合理的解釋,那麽警方就可以通過這一個個的謊言來逐一擊破,定下你的罪!

    張山看著坐在他麵前的李雲天,在所有的養子當中,他的身形是最瘦弱的一個。或許跟他所從事的行業有關,平日裏在電腦前一坐就是一天,不但有很嚴重的頸椎病,身體也處於很嚴重的亞健康狀態。張山在友情的提醒他注意身體之後,問了一個相對來說較為尖銳的問題:“你認為,白南可能是誰殺的?”

    當他問起這個問題的時候,李雲天的臉色難得一變,道:“我不知道。”

    “我當然明白你不知道,我隻是想跟你做一個換位思考而已,如果說你是我的話,你會認為,本案當中誰的作案嫌疑最大?”

    李雲天謹慎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明白我的意思。”張山笑了笑道,“其實我也很同情你們,身在這樣一個豪門,內部競爭一定不小吧?白老先生這麽有錢,想必你們私下裏的鬥爭就跟清宮戲一樣。”

    他的眉頭微微一皺,道:“我從來都看不上他的錢,父母留給我們的是財產,隻有自己打下來的才是江山。”

    這句話讓張山對李雲天刮目相看,道:“你這句話,我很讚同。不過話又說回來,白給的錢誰不想要呢?我跟你直截了當的說了吧,你父親白南,在去年麵對媒體的時候,曾經在攝像機前麵說過自己時候財產分割的問題,這件事你知道吧?”

    白南點頭,並沒有說話。

    張山接著話茬繼續道:“白老先生說,自己死了以後決定將絕大部分的財產都回饋給社會,隻留給你們兄妹幾個人很少一部分的財產生活,未來你們都要靠自己的雙手。”

    “我知道這件事情,這件事發生的時候我也挺意外的,因為我父親從來沒有跟我們兄妹幾個說過關於遺產的問題——當然,有可能跟他們幾個說過這個事情,隻是我不知道罷了。但是就我個人而言,我從來也沒有指望這靠遺產發財,我現在的公司規模雖然遠遠比不上我父親的白氏集團,但是我相信,在我們的不懈努力下,以後一定會打拚出自己的一片天,雖然說我父親的白氏集團資產雄厚,但是房地產方麵和其他的產業上實際上是有很大一筆銀行貸款的,你表麵上看著肥的流油,但是一旦哪天銀行決定收回貸款,那麽白氏集團的資金鏈就會斷裂,麵臨破產的風險。”

    “這就是為什麽你並沒有子承父業,進入白氏集團工作的原因嗎?”

    “這隻是其中一方麵因素吧,說實話,我並不看好我父親做的所有實體行業,這基本上都是泡沫,還不如做點有價值的東西。我從小就對電子科技、遊戲、虛擬互聯網一類的東西感興趣,而且我認為,互聯網一定是人類未來發展的大勢所在,隻有互聯網麵對的用戶是全國乃至於全世界的,我這個人從來不說大話,但是如果你硬要讓我說,我隻能說,我看不上我父親的這點錢,我認為我從事的行業,以後的發展絕對比白氏集團要好,我們隻是需要一點點的時間。”

    白雲天難得一口氣說了這麽多話,這倒是讓張山頗為意外,關於他口中所說的什麽it、互聯網一類的專業性術語,張山並沒有多大的了解,但是透過白雲天的話,張山也明白了他想闡述的核心觀點——就是白雲天根本看不上白南的遺產,絕對不會因為遺產的問題跟白南產生分歧。

    其實每一句話深刻理解的話都有三層意思,就像白雲天說的這一句話一樣,有字麵意思,深層意思,和二層意思。

    你從表麵上來看,白雲天隻是想說自己說從事的工作多麽多麽好,事業的前景多麽廣大。

    深層意思卻是自己看不上白氏集團的錢,也不會因為父親的遺產跟他起紛爭。

    而你如果再仔細去研讀這句話的深層意思的時候,卻會發現白雲天的真正意圖是在撈自己,他想將自己從這場沒有硝煙的遺產繼承戰當中抽身事外,告訴警方自己不爭遺產,不要將自己列為本案當中的犯罪嫌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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