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男人做事要負責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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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鱉精賣的假答案沒少坑害了想要走捷徑的考生們, 也讓花了998的他們了解了買答案的風險, 如果能夠吃一塹長一智還好,但很多人撞了南牆也不回頭, 那就沒有辦法了。
國安一處早就盯著作弊案, 老鱉卻不好捉,這老家夥忒滑溜, 作案後不會在一個地方待超過三天, 等國安一處的人趕過去,早就不見了蹤影。
這回老鱉精到了客棧, 也是按捺不住想要和秦深炫耀炫耀自己近幾年成功所得的心情,多說了幾句,釀成了苦果。
被國安一處的工作人員陸斐然逮著,老鱉精又哭又鬧,大聲喊著冤枉,“我賣的都是假答案,讓他們栽個大跟頭,知道這事兒做不得。我煞費苦心, 用心良苦啊。”
三寸短須的陸斐然被氣笑了, 拽著抓捕妖怪們特質的手銬, 手銬束縛著老鱉的爪子,拽一下發出脆響,提醒老鱉精別耍什麽花樣, “你這麽說, 那些被你坑苦的人還要謝謝你嘍。”
“不用謝, 不用謝,我隻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情,用另一種方式匡扶正義。”老鱉精蔫噠噠地看著束縛住自己的手銬,心裏麵好想哭,早知道就不貪圖客棧裏麵的靈氣過來了,後悔晚矣、晚矣哦。“官爺你看我也沒有做啥傷天害理的事情,還讓想要走捷徑的人吃了苦頭、得了教訓,是不是應該放了我啊,我上有老、下有小,我要是不回家,全家都要餓死了,也不容易啊。”
“不行!”
陸斐然斬釘截鐵地說道:“咱早就把你調查個一清二楚,什麽老小,你這隻老鱉精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休養哄騙我等。”
拱手給秦深行禮,“多謝老板出手相助,我會向部裏麵申請急公好義獎金的。雖然沒有幾個錢,但也聊表心意,是老板做好事的一份憑證,請老板到時一定要收下。”
老鱉精戴著的墨鏡遮擋住了眼睛,秦深想那雙眼睛裏肯定是滿滿的控訴和憤怒。聽陸斐然說還要給他頒獎,連連擺手,“千萬別,我隻是做了一些小事而已。”
老鱉精嘀咕,“拿我換榮耀。”
秦深尷尬,“……”送了個買賣答案的老鱉精坐牢,怎麽感覺自己犯罪了?
陸斐然不讓老鱉精多說什麽,手在手銬上按了一下,電光閃爍,老鱉精大叫大嚷,“殺人啦,要死人啦。”
聲音又尖又細,是對耳膜的一種折磨。
好在,並沒有給老鱉精多長的時間,轉眼間,一隻魚盆大的甲魚代替肥胖男人出現在了大堂內,手銬會隨著使用者的身材大小進行轉變,變出原型了也不會鬆脫。老鱉的前爪子上套著銀亮的手銬,三角尖似的嘴巴一開一合,卻隻能夠發出“唧唧唧”的叫聲。
陸斐然不費吹灰之力地將老鱉抬了起來夾在手上,掂量了兩下,老鱉身上的破殼子就叮鈴哐啷響,定睛細瞧,原來看似堅硬的鱉殼上打了很多補丁,一層摞一層,看著委實可憐。“可憐”的老鱉黑豆眼裏微光閃過,瞟見客棧老板麵露不忍,硬是憋著自己擠出那麽一兩滴眼淚來,張口無法說話,就“哭唧唧”給人看。
多大的歲數了,隻要能夠舍下一張臉,求放過做的相當得心應手。
前爪子上的鐐銬收緊,老鱉“唧”一聲偷瞄抓著自己的陸斐然,就見嬉皮笑臉、沒個正行的道士目露精光、暗含威脅,忙縮著腦袋到自帶房產裏,不敢當著國安一處工作人員的麵做戲。
縮在殼子內,瞧著四麵漏風的摸樣,老鱉就悲從中來,恨不得大哭三場,現在人工成本那麽貴,他自建個房產容易嘛!
收回目光,陸斐然抬頭見秦深對自己牽著的手銬很感興趣,就解釋了一番,“這個手銬是國安一處結合科技和法術新發明出來的,可以暫時封印住精怪的妖力、修士的靈力,我剛配備上,沒有想到這回就用上了。”
看時間不早了,他還要押解老鱉去省城,就拱手道別,“老板,那我先走了,等獎金申請下來了,我再送過來。”
“等等。”秦深還有事兒問陸斐然呢,“楊奉怎麽樣了?”
蜀山的事情秦深也就從小六的口中知道一二,但那說的籠統,沒有仔仔細細提及楊奉的。秦深之所以關心楊奉,是客棧裏有人看上他了,再進一步說是仇寶成的女兒仇星星看上了楊奉,作為父親的仇寶成就比較關心女兒喜歡上的人,托秦深打聽打聽。
側身引著陸斐然坐到裏頭去,秦深揚聲讓六娘上茶。
做客棧的,茶水點心當然是配齊整的,今天是茉莉香茶,清亮的湯水裏見不到一絲茶葉、一片茉莉,看起來和超市裏麵賣的瓶裝茉莉花茶很像,秦深拿起來繪著茉莉花的骨瓷杯子,輕輕抿了一口,茶香清幽、味道清爽,不苦澀、不甜膩,是恰到好處的窖香。五娘有調茶的好手藝,沒有盡早發現,真是可惜了。
茶味清爽當然要配以濃甜的的茶點才得宜,正好一淡一濃配伍有成、互相映襯。
“嚐嚐看,我家大廚今早起才做的山藥紅棗糕,紅棗泥裏麵還放了玫瑰花醬,有令人心曠神怡的花香。”秦深做了請的動作,讓陸斐然隨意。
和客棧老板對坐,陸斐然坐立不安,渾身像是有針紮似的,縮了頭腳的大鱉被他籠在懷裏,似抱枕一樣揉捏,緊張起來就不知不覺添加了許多小動作。
殼子裏頭的老鱉有苦難言,隻能夠忍著身體上的不適盡量往裏頭縮。
這種日子真是沒法讓鱉過了!
秦深歪了一下頭,目光流轉間盡是不解,“你怕我?”他一個親近隨和、溫厚大方的客棧老板,有什麽好怕的,怕他做什麽?
陸斐然下巴上疏朗的三寸短須就像是炸了毛,抬頭拿眼睛對著秦深,可視線遊移,並不敢真正地與客棧老板對視。聲音微顫,說著自己都無法說服的違心話,“老板誤會了,哪裏有。”
“你這可不像是誤會的摸樣。”秦深擺擺手,把陸斐然想要辯解的話都給堵了進去,撐著下巴,好奇地看著陸斐然,“我看著也挺平易近人,不是虎背熊腰的凶悍摸樣,幹嘛怕我?”
陸斐然,“……”望鄉客棧主人的身份,就足夠讓人心肝顫的了。蜀山就是前車之鑒啊。
陸斐然懷抱的老鱉苦悶地“唧唧”了兩聲,像是在附和他的心聲。
末法時代,很多門派傳承已斷,修真法門佚散,道統斷絕,修行越發不易。還在練著的,要麽是有大信念者,堅持一件事、心神不動搖;要麽就是有大機緣者,窺見了些許真義,心馳神往;要麽就是慣性施為,聽師長的話渾渾噩噩在修煉。無論是哪一種,都被灌了兩耳朵的望鄉客棧諸多神奇之處,但真正見識過客棧的卻是少之又少。
兼之客棧閉門休業二十年,時間衝淡了記憶、薄了神異,客棧就成了以訛傳訛的傳說。
就像是蜀山派前掌門玉纖真人,她還是掌門呢,不照樣輕視望鄉客棧,到頭來跌了這麽大一個跟頭,已經淪為了修真界的笑柄。
被傳為笑柄的可不僅僅是玉纖真人,畢竟在介紹這位真人的時候前麵還要綴一個介紹——蜀山派的前掌門。
以前凡間修士對望鄉客棧是又敬畏又好奇,帶著諸多猜測和向往,與客棧搭上一點兒關係的小故事都為人津津樂道。出了蜀山這檔子事情之後,大家悚然發現,僻居鄉裏、偏於一隅的望鄉客棧原來有這麽大的能量。
不是望鄉客棧本身的威懾力,而是它無形之中在修真界的影響力。
得罪了望鄉客棧,就像是一瞬間就在周身豎起了一道壁壘,被其他門派、修士給孤立了,帶著同情、憐憫、嘲笑、竊喜的目光蜂擁而來,再淡定的人汗毛也根根豎起。
望鄉客棧早就在眾人無意識的時候樹立起了高大神秘的形象,讓人心生敬畏、望而卻步的同時又想踏進來近距離接觸它的神奇。
“蜀山現在日子蠻難過的,楊隊回老家接掌門之位也不順利,掌門信物不見了,派裏麵不想他順利繼位的人就以此攻訐。不隻是蜀山內部的動蕩,外麵趁機想要咬上一口的也在渾水摸魚,楊隊又內傷未愈,處理這些事情就有些力不從心,聽楊隊的師弟小六說,楊隊高燒到39.8,掛水有一兩天了,差點兒轉成肺炎。”陸斐然心有戚戚,掀起眼皮飛快地掃了秦老板一眼,繼續說:“都說蜀山得罪了望鄉客棧,變得風雨飄搖,年輕如楊奉根本無法掌舵好蜀山這艘大船。”
聽到這兒,秦深恍然,“修士生病了竟然掛水,難道不是抓藥開方的嗎?”
陸斐然,“……”老板的關注點好神奇,糟多無口。
又說了一些楊奉目前的情況,陸斐然說的口幹舌燥,秦深讓他喝茶。
他自己撚了一塊點心咬了一口,雪白綿軟的山藥外皮吃掉,露出內裏細膩香甜的內餡兒,味道真的不錯,就是單獨吃太甜了,必須用茶水壓一壓。他招呼畢恭畢敬坐著的陸斐然,讓他不用客氣盡管吃,招呼完了倏忽一笑,“你也不必在我眼前做出這麽一副怪相,楊奉待過一段時間,我與他也算有一些交情,自然不會為難他。”
秦深神秘莫測地說:“現在的一切都是對他的考驗。”
“等下個月月初他過來,目前的困局都會迎刃而解,你回去後可以轉告他,讓他耐心等待。要是這麽一點兒養氣的功夫都沒有,還怎麽做大事。”
被戳穿的陸斐然苦笑,抓著老鱉的手真正緊張地捏緊手指,“老板誤會了,並不是楊隊讓我做的,是我來了客棧之後自作主張,老板要怪罪就怪我一人,與楊隊無關。”
秦深笑笑,“我還是很好說話的,你可別做出怪相敗壞我名聲。”
陸斐然連連點頭,“不敢不敢。”
“哢嚓——”
陸斐然木然地低頭,手上掰下來的鱉板無意識地往斷口處懟了懟,已經補不上去了……
老鱉伸出腦袋,脖子伸長、伸長,直接扭轉伸長到出現缺口的地方,黑豆眼睛眨了眨,後知後覺地說:“缺這麽大一個口子,好涼快。”
手銬是新研製出來的產品,功效不穩定,老鱉能夠說話了。
秦深愣了愣,問:“還能修嗎?”
老鱉腦袋縮了回來,臉上也看不出什麽激動的情緒,“徹底分開了,估計沒法修了,這個殼子我才用了五十來年,精心雕琢、力求美觀大方,現在沒了……我的心好涼,我的腦袋為什麽這麽暈,嗬嗬,嗬嗬,我要暈了……”
傻笑了幾聲,老鱉腦袋耷拉,暈了過去。
大概是刺激過度,過了這麽久才反應過來。
“怎麽辦?”抓著鱉板,陸斐然訥訥地問秦深。
秦深:“……你問我?你指望錯了人了,我不會修‘房子’。”
“哢嚓——哢嚓——”
又是數聲,補丁疊補丁的鱉殼徹底不堪重負,皸裂的痕跡陸續出現,不消片刻,好好的一套移動一居室就分崩離析,露出裏麵軟嫩的鱉肉。老鱉精年歲不小,一身肉倒是細嫩得很,就是顏色不好看,肉粉色很容易讓人失去食欲。
秦深再也不想吃甲魚了。
暈倒中的老鱉精悠悠醒了過來,仰頭看看自己光潔溜溜的身子,“嗬嗬”笑了一聲。
秦深嘀咕,“該不會是打擊太過,傻了吧。”
他的話音還未落,老鱉兩眼一翻,又暈了過去,這回症狀加重,還添上了四肢抽搐。
秦深站起來拍拍陸斐然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年輕人,做就做了,男人要有當擔,負責就好。”
陸斐然吸口氣,摸著下巴上的胡子冷靜冷靜,“工作失誤,我一定負責到底。”
“別揪了,胡子的都掉了。”
陸斐然想要大哭,“……”
送走了生無可戀的陸斐然,秦深站在廚房門口夠頭往裏麵瞧,笑眯眯的問:“寶成哥怎麽樣,剛才陸斐然說的那些還滿意嗎?”
仇寶成袖手高興地說:“滿意、滿意,哪裏有不滿意的,我家星星算是迷上了楊隊長了,這哪裏是我想知道楊隊長的情況,是星星按捺不住,拐彎抹角地打聽到了我這裏。”
收起了笑嗬嗬的表情,仇寶成憂慮地歎了一聲,“我怕孩子陷得太深,斷的時候就太痛苦,楊隊長那樣的人物哪裏是我們高攀的上的,他可是仙人門派的掌門。罷罷罷,現在說什麽孩子都不會聽,等吃到苦頭了就知道收心了。”
嘴上這般說,仇寶成卻真不想讓孩子受情傷,拿起手機點開星星的頭像,斟酌了半天沒有按下一個字。
秦深看他這個樣子,本來到了嘴邊的寬慰話語說不出口,妾有意、君無情,情緣是個人的造化,再多的鼓勵也沒有用。
搖搖頭,轉身站回了吧台,掀開登記薄翻看,一堆鱉甲被送到了眼前,隨之一同而來的是王樂彬的請示,“老板這個怎麽辦?直接扔了嗎。”
陸斐然抱著老鱉走的時候,落在地上的鱉甲留了下來,鱉甲四分五裂,最完整的一塊有小臉盆那麽大。鱉板有兩指厚,堅硬非常,打磨成粉也是一味上好的藥材,“留著曬幹,什麽時候我問問青龍神君要不要,不要就送到市麵上賣了。”
老鱉精並不像普通人認為的那樣終生一個殼子,也會有個替換,最好的殼子還會煉製成本命法器,是最好的護身物品。
要是有個堅硬厚實能夠擋住天雷的殼子,那該多好!
秦深默默地想。
……
暑假的時間過的飛快,還沒有玩到什麽呢,明天就是九月一號,是紅葉鎮小初中開學的時間。
龍龍埋首在作業裏嗷嗷叫,“我明明記得語文都做好了,為什麽還有一篇作文沒有寫?!四百字好長啊!”
在旁邊的丟丟正在檢查明天要帶的東西,暑假作業、文具書本一一放好,他在狂躁的龍龍腦袋上摸了摸,聊表安慰,“四百字,很快的,你寫好了,我們正好吃晚飯。”
此時院門外挑高的燈籠已經亮起,圓圓潤潤的光鋪灑在地上,為人指引著方向。院門半闔著,並沒有正式落鎖。黃三尾和王樂彬就著天際遺留下來的微末光芒掐了一些鮮嫩的空心菜、雞毛菜、小生菜等等,又在茄子那邊摘了七八根肥壯的紫皮茄子,籃子滿滿當當之後掐了一把嫩綠的蔥抓在手裏。這些送到廚房,會按照大廚的興致,用葷素油清炒,汆到湯裏麵添味,亦或是焯水之後放上幾片蒜涼拌,味道非常家常,重在一個新鮮。
廚房裏預熱了烤箱,料理台上架著烤架,黃三尾和王樂彬摘來的茄子洗幹淨送到秦深手邊,秦深用廚房紙擦幹淨了一一放在了烤架上,送進了烤箱裏烤製。
做各種燒烤是秦深獨家的手藝,他能夠根據各種食材的特點控製烤製的時間,還能夠調製出適合的燒烤汁來,無論是用烤箱的、木炭的,還是石板烤肉,加一個烤字他就能夠玩得轉。
“叮——”
脆響一聲,茄子初步烤好了,剝開錫紙,露出顏色轉深的茄子,表皮更顯鼓脹,用刀子劃開,熱騰騰的蒸汽、軟爛的茄肉裏滲出來的汁水,帶給視覺多重的感受。剝開來的茄子鋪滿自己調製的醬料再烤上一會兒就可以吃。秦深捧著料汁碗,青紅小米椒切碎混著蒜末、香菜碎和肉末,在耗油、醬油等等的浸潤下,不同的味道既有層次,又相互融合。
他用手沾了一下料汁送到嘴裏嚐了嚐,“好像是有些淡了,要不要加點兒鹽?”
“你看著辦吧。”叉手倚靠著冰箱的章俟海站在一邊,視線落在秦深圓潤的指尖上,指甲修剪得光滑幹淨,顏色透粉帶紅,是健康的紅色,手指在料汁的碗裏輕輕碰了一下,沾了一些上麵的汁水,送到了自己嘴邊。
秦深另一隻手在拿鹽罐子,非常隨意地說:“你來嚐嚐看,淡了還是鹹了,鹹了不怕,就怕淡了,烤出來的不好吃。”
在秦深的催促聲中,章俟海含住了遞送到跟前的手指,嚐著指尖上沾染的味道。
指尖被包裹進了溫熱潮濕的口腔內,舌尖裹著指尖,異樣的感覺從神經末梢一下子躥到了大腦,秦深激靈靈地打了個哆嗦,扭頭怪異地往手指的方向看。大腦內的血液驟然沸騰,耳邊傳來了火車的嗚嗚聲,腦袋上一定冒著煙氣,不然他為什麽這麽熱!
驀地拔出指頭,離開嘴巴時發出“啵”的一聲響動。
秦深兩頰染上了酡紅,如同喝了一斤燒酒,襯得一雙清亮的眼睛變得朦朧水潤,瞪人的時候毫無威懾力。
章俟海無辜,“你送到嘴邊的。”
秦深氣急敗壞,“是讓你舔一下,不是讓你含。”
“可我想這麽幹。”章俟海理直氣壯地這麽說,他邁腿向前,逼得秦深連連後退,到了退無可退之時,身體已經貼在了一塊兒。
章俟海伸出手撐在料理台上,將秦深困在了方寸之間,身高的優勢在此刻顯露無疑,哪怕隻是兩三厘米的差距,俯仰之間差距就能夠迸射出曖昧的火花。
“秦老板可以賞光讓在下一親芳澤嗎?”章俟海輕輕地問。
秦深推著章俟海的胸膛,隔著一層單薄的布,掌下是緊實而富有力量的肌肉,肌肉下一顆心髒蓬勃跳動,發出沉穩而有力的心跳聲,不知不覺間,周遭的聲音統統消失不見,隻有耳蝸內自己的心跳聲越發的清晰,逐漸和章俟海的心跳聲重合在一塊兒,同速度、同力量,像是成了一個。
今天不是什麽特殊的日子,章俟海卻像吃了春天藥一行成了移動的荷爾蒙製造機,從回到客棧後就一直跟著秦深走動,秦深幹什麽都要在旁邊站著,上廁所都要跟著,要不是秦深見機不妙、門關得快,章俟海肯定要站在一旁看他上廁所……
“不想賞光。”被男色迷惑的秦深清醒過來了一咪咪,狐疑地瞧著章俟海,“你今天怎麽了,一直跟著我。”
“秦深。”
“嗯?”腿有些軟,對章俟海的聲音招架不住的秦深差點兒丟盔卸甲,直接焚燒了理智撲上去,把章俟海醬醬釀釀。
“生日快樂。”章俟海在秦深的唇上親了親,吻得認真而虔誠。
秦深,“……”
秦深,“不是我生日啊!”他的生日是正月初七,就過農曆的,上一個早就過了的、下一個還沒有來,前後不著的時間裏哪門子的生日快樂?
“我的。”章俟海湊到情深的耳邊,溫聲地說。
“哦。”秦深淡定地點點頭,“你生日啊,現在還來得及,我讓寶成哥做手擀麵。”
秦深拍拍章俟海的肩膀讓他鬆開自己,拍著拍著……速度越來越慢,表情也越來越驚異,聲音不複淡定,驀然提高,“你生日?!”
章俟海看秦深的摸樣好玩極了,側頭在對方的臉上親了一下,“我的生日,37年來頭一次正確的生日。”
秦深初時有些糊塗,腦袋從一團漿糊中掙脫出來後思考能力上來了,也反映了過來今天怎麽就成了章章俟海生日的事情。章俟海身份證上的出生日期在陽曆的十分月,陰曆的九月,兩個日期都與今天對不上,因為身份證上的出生年月是趙敏會夭折的孩子的,章俟海要比這個不幸的孩子早出生一個多月。
以前瞞著,章俟海沒有過過一個正確的生日。
今天是他真正的生日,是和秦深正式在一起之後的第一個生日,值得珍惜。
恍然大悟的秦深瞅著笑容越發深濃的章俟海,勾起唇角笑了起來,湊到他的耳邊,用應該是這輩子最膩歪的聲音說了一句話,最後說了兩個字,“等著。”
等著什麽?
從吃飯那一刻開始章俟海就在想,秦深一開始含含糊糊的那句話究竟是什麽,還有“等著”的又會是什麽驚喜。三十多快要不惑的人了,突然像個陷入熱戀的毛頭小子一樣躁動不安,章俟海在心中笑話自己,怎麽變得這麽沉不住氣。
無論是在心裏麵詰問自己,還是附和自己,章俟海幾次三番拿眼睛去看秦深,都沒有得到答案。
角色倒換,現在沉得住氣的變成了秦深。
“我做的茄子怎麽樣?我新調了一個味汁,放了寶成哥做的肉末醬,吃起來是不是更加好吃?”
“好吃!”爸爸做什麽都捧場的丟丟大喊。
坐在丟丟旁邊的龍龍也連連點頭,“比我爸爸做的好吃。”
大廚作為專業人士,點評起來不會留著情麵,飯菜味道的好壞捂著不說就會走上歧途,有些習慣養成了,自此就糾正不過來了,“糖放了多少,口感上太甜了。蒜末有一部分可以做成金蒜,在油裏麵炸一下會更香。”
甜?
甜就對了!
因為做菜的人加了“糖”,把這道鹹香微辣的重口味烤茄子硬生生做出了甜味來。
凡是經過秦深之手的菜,都好似多加了一勺糖、塗了一層蜜,無端端多出一抹抹虐狗的甜蜜來。
不理會眾人怨念的眼神,秦深哼著小曲兒把丟丟和龍龍收拾妥當了,瞧著他們睡覺了反身回了臥。
主臥內章俟海已經沐浴完畢,換了睡衣坐在床上拿著平板看書,仔細看,他的視線在屏幕上,心思卻早早地飛遠。
秦深也不喊醒他,躡手躡腳地走進了浴室,洗澡之後帶著一身水汽鑽進了被窩,狀似不經意地輕咳,“我覺得有些冷。”
章俟海的身體抖了一下,從發愣中清醒過來,“換一床厚被子?我去拿。”
秦深翻了個大大的白眼,咬著牙齒說:“躺進來!”
章俟海依言掀開被子躺了進去,剛躺平就有一個身子貼近,手不經意觸摸到光潔的皮膚,他扭頭去看秦深。秦深清亮的眸子裏冒出了一道光,熾熱得叫人不敢直視,視線直直地看進了自己的眸中、落進了心裏,胸膛內燃起了一把火,整個人燒得滾燙。
看著這雙眼睛,眸子裏好似有星辰點點、閃閃發光,定睛細瞧,眼睛裏哪裏還有別的什麽東西,點點光芒之間,映出來的都是他一個。
章俟海心頭一動,探出手摟住了秦深的腰,腰上帶著一點點軟軟肉,不夠結實,手感卻更好。
橫在腰上的手不動了,秦深嘟囔了一聲,把攏到脖子上的被子往下拉了些許,露出肩頭,身上有軟肉包著,肩頭圓潤可愛,配以不見陽光的白皙肌膚,更添玉色。
翻身騎到了章俟海的腰上,秦深甩了一下失去發膠固定垂蕩下來的額發,感覺到章俟海的眸光落到了自己肩頭上,視線如有實質一般緩緩移動,肩膀、鎖骨、胸膛、暗紅挺立的櫻桃……
視線再往下,飽覽的風景越多……
每過一處,就在那邊點燃了一團火,整個人仿佛要燃燒起來。
章俟海心頭微動,待要看到關鍵部位時,一雙手合上了自己的眼睛,擋住了一切旖旎的風景。
章俟海索性閉上眼,腦海中自動勾勒出方才看到的點點滴滴,有些東西不用去看、不用費心去想,隻要合上眼,就會在眼前呈現,這裏的每一個地方,他都愛憐地撫摸過,比它們的主人更加了解。
一隻手挑開了身上睡衣的扣子,順著腰線往下走……
感覺到自己被納入了炙熱緊致的地方……
…………
……
九月一號孩子們開學,章俟海上午沒有去公司,參加了開學典禮、家長會,開學丟丟便是四年級的小學生,是大孩子了,也是從這個學期開始開學的時候不會有任何緩衝——上學開學典禮、下午休整,第二天正式開學——再也沒有這麽好的事情了,下午直接上課。
所有的課本分發到了各個班級,發放起來非常簡單,龍龍翻著越來越難的數學書兩眼一黑,感覺新學期處處是黑暗。
丟丟是拿著課程表欲哭無淚,為什麽每天都有體育課了?中午還開設了武術班,吃完午飯、休息消食之後,三四個班級在一起的大課上強身健體武術課。
學校考慮到天會越來越冷,中午便不用睡午覺了,用這個時間來提高一下身體機能對孩子們的生長發育都好。
“嗚嗚,不好。”不想動彈的丟丟蔫噠噠地趴在課桌上,他讓爸爸和龍龍爸爸說說情減少體育課還來得及嗎?
龍龍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雙眼發空地隨丟丟一起趴在課桌上,“如果爸爸能夠取消,不不,減少數學課就好了。”
當然是不可能的啦。
兩個孩子不得不投入到讓自己頭疼的繁忙課業中。
學校內重新湧入了大大小小的孩子,空寂的建築鮮活了起來,連帶著周圍的商鋪小店也更活躍、染上了鮮亮的色彩。
日頭逐漸高懸,悠揚的下課鈴響起,孩子們到了吃午飯的時間了。
學校內熱熱鬧鬧地開始吃午飯,遠在和平路盡頭、獅頭峰下的望鄉客棧也開始了一天裏麵的第二餐,秦深錯過了早飯,一覺睡到日上三竿,在饑腸轆轆中姿勢別扭地落座等著開飯。
見滿桌子清淡、好消化的食物,現在能夠吃一頭牛的秦深耷拉下臉來,“為什麽都是素的?我要吃水煮牛肉,酸菜魚,椒麻雞,再不濟來個紅燒肉也成。寶成哥,你是不是有什麽菜忘記上了?”
六娘拿著筷子戳著米飯,哀怨地看秦深。
“幹嘛這麽看我,看大廚呀,讓大廚做好吃的。”
“可是章先生不允許。”六娘夾了一筷子青菜放到飯上,心裏麵嘀咕感覺章先生威嚴更甚,他的吩咐更加難以拒絕。
不隻是六娘有這種感覺,客棧的其他員工也是如此,整個客棧上上下下的,唯一不怕的便是秦老板,就連丟丟在爹爹嚴肅的時候也不是很敢靠近。
秦深不知道章俟海的變化,被六娘說的噎住,委委屈屈地說:“好吧。”回來知道他偷吃了肉,就更加下不了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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