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章 饕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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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班守夜的是郎緣傾和胡秀波,按理說,他們這一班應該是比較安全的。因為頭半夜所有人的睡眠都應該比較淺,所以但凡是有智慧的生物,夜晚偷襲,都應該選擇在午夜。

    路其遠和大牛排的是第二班,最危險的時間段路其遠分給了自己。

    夜晚,時間晚上八點,第一班守夜。劉雅學坐在離帳篷不遠的石頭上,在這個夜晚的世界裏,視線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遠處的白色大山,如果有雪域妖僧,沒有人可以用目光搜尋到。

    所以劉雅學閉著眼睛,閉雙眼開心眼,劉雅學在用心感受這莽莽大山,和這大山裏的萬物。胖子在地下,善守者守於九地之下,胖子雖然沒有在九地之下,但是他絕對算是善守者。

    兩個人沒有聊天,因為胖子在這方圓幾裏之內,行無定所。胖子流動巡查,劉雅學就固守帳篷,兩個人的配合也算是天衣無縫。

    胖子在地下不是兩眼一摸黑,他在地裏麵是有感知的。但是這感知隻能是腳踏大地的東西或生物,他可以感知地麵上的一塊岩石,也可以感知到踩在地麵上的一隻貓。可是如果要是飛行在天上的雪域妖僧,胖子就感知不到了。哪怕是五隻妖僧,胖子也不會因為數量的原因而感知到。

    所以,正在胖子穿行的時候,有五隻妖僧從胖子的頭上飛了過去。

    劉雅學就坐在帳篷前的大石頭上,這樣的低溫對於劉雅學來說,也不算是難捱。劉雅學修的玄學,和道學有異體同工之妙。他把氣息從靜心止修到體觀止,再到物念止。整個人仿佛融入了這大山,這風雪。感念著天地間的一絲一毫的異動,突然,從東南方傳來了破空的氣流湧動。

    整個地球的大氣層就像是一個氣球一樣,氣不會多也不會少。這邊有東西破空而來,那被擠開的空氣必然會造成流動。劉雅學體會的就是這股氣流的流動,劉雅學沒有睜開眼睛,卻把精神向那個方向集中。

    有情況,那邊的飛來的東西很大,而且還不隻是一個。鳥類的眼睛絕大多數都是夜盲症,無論在白天它的目光怎麽敏銳,到了晚上也是瞎子一個。所以每到晚上,倦鳥必然歸林。昆侖之上也少有鳥跡,所以這必然是雪域妖僧。

    劉雅學一掌拍向了大地,嗡的一聲,整個地麵和山體仿佛都產生了共鳴。然後路其遠就從帳篷裏張開了眼睛,跟他一起張開眼睛的還有胡秀波和郎緣傾。大牛和洪天天還在酣睡,而且大牛的呼嚕聲也自動把這大地的共鳴給抵消了,所以大牛肯定是醒不了的。

    路其遠一拍郎緣傾的肩膀,然後衝著胡秀波一指,又指了指大牛和洪天天。轉身帶著郎緣傾就出了帳篷,胡秀波知道路其遠這是讓她把大牛和洪天天叫醒。洪天天很容易叫,隻要一拎耳朵,洪天天就醒了過來。可大牛就不是那麽容易叫醒的,都說你永遠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比裝睡的人更難叫醒的,就是大牛。

    不過胡秀波有辦法,她用一隻手捏住了大牛的鼻子,然後又用另一隻手捂住了大牛的嘴。大牛的呼吸被胡秀波給阻斷了,幾秒鍾,大牛就醒了過來。

    這個時候,路其遠郎緣傾跟劉雅學站到了一起,目光直射著東南方向。果然,沒過多一會,五隻雪域妖僧就從空中落了下來。

    他們看到了路其遠等人站在那裏,好像在等著他們。有四隻妖僧一起扭頭看向中間的那一隻,好像他們也很詫異。這個時候為什麽敵人會提前知道他們的行蹤?雪域妖僧是一種比較狡猾和多疑的生物。

    中間的那一隻明顯的比其他的妖僧還要白一些,估計是白天那一劍的傷還沒有好。看見其他的妖僧都在看著他,他顯得十分憤怒。突然一張口,念出來一句:“哄嘛咪唄美哄!”他一句方才念出,已經又有一個妖僧接著繼續念道:“哄嘛咪唄美哄!”這一下五個妖僧此起彼伏,這個方才念完,那個又接了上去。

    剛一開始眾人還沒有意識到這六字真言的威力,還不到三遍眾人都覺得耳朵裏腦袋裏都是佛家六字真言的轟鳴聲。再過一會,所有人都感覺到血肉激蕩,好像這六字真言會把自己的筋骨血肉肌腱都給分解開一樣。

    劉雅學郎緣傾都在苦苦抵抗,洪天天已經投疼的捂著耳朵倒在了地上。大牛沉腰坐馬,騎馬蹲襠仿佛如臨大敵。路其遠臉色越見雪白,胡秀波嘴角已經流出了殷殷的血跡。

    那五隻雪域妖僧一個接著一個的念動這六字真言,連一個縫隙都沒有,眼見路其遠這些人都要搖搖欲墜。路其遠出不得離塵劍,劉雅學也無法用業火紅蓮。因為這六字真言就跟魔音一樣,沒有一絲的間隔,攪得人五髒六腑,腦波蕩漾,根本就無法安神召喚自己的法門。

    就在這個時候,郎緣傾嗷的一聲大吼,身體已經膨脹了起來。郎緣傾就感覺到體內一股子氣流在激蕩,左突右躥不得其門而出,就像是可樂經過了劇烈的搖晃,迅速膨脹了起來。兩米,三米,四米,五米,六米,郎緣傾不知道自己要膨脹到什麽時候,就感覺身上的鮮血崩流,筋骨皆碎。

    “嗷——”郎緣傾一聲長吼,聲音裏有不甘,有憤怒,有痛苦。就是這一聲長吼,把那無孔不入的魔音給打斷了。郎緣傾此時全身濺血,可身高六米,就如同一個金甲天神相仿,揚天長嘯。

    路其遠嗡的一聲從手裏抽出了離塵劍,劍似流光閃電,橫天一掃。那五隻雪域妖僧竟然同時從嘴裏吐出了一道風雪,五道風雪迅速糾纏在一起,瘋狂的狂卷亂攪。這五道風雪卷成了一條白色的狂蟒巨龍,竟然把那道橫掃的閃電給阻在了外圍劉雅學伸手就拍出了六朵業火紅蓮,紅蓮出手就急射那道風雪巨蟒。火水相克,無論業火紅蓮是什麽火,歸根結底也是火。而風雪巨蟒畢竟根源是水,這下就聽見吱吱的聲音響起,業火要融化風雪。

    五隻妖僧一見,都從嘴裏加快了吐風雪的速度。那道巨蟒被融了一尺,他們就加上兩尺。一時間蒸汽升騰,不大會天上竟然飄落了雪花下來。

    這下子兩邊竟然打了一個棋逢對手,郎緣傾那聲巨吼之後,竟然仿佛耗盡了全身的精氣,身子縮回了正常,軟倒在地。路其遠大怒,一手掐劍決,一手從懷裏掏出了三張黃紙。拇指小指掐住黃紙,中間食指中指無名指三指連連彈出,那紙被三指彈的破洞連連。正在彈著,突然路其遠拇指小指一撒,把那黃紙竟然調了一個方向,三指繼續連彈。

    此時山風凜冽,那黃紙被風吹的飄忽不定,啦啦作響,仿佛在下一秒那黃紙就要被風撕碎,卷到天外一樣。突然路其遠大喝一聲:“定——”那黃紙變的如同鐵板一塊,就這麽直直的立在了風中。就見那紙上被路其遠撕出了無數的破洞,那些破洞組成了玄奧的圖案。路其遠咬破舌尖,一口血就噴在了那張黃紙上邊。

    黃紙經血一噴,幾乎變得透明,就在這個時候,路其遠撒開指決,雙手從天上引來一束月光:“明月姣姣,暗夜逃逃,太陰之力,吾今招搖。”說著把那紙從中間一分為二,這時有月光從兩半紙的空洞裏射了過來,那兩半紙破洞裏射出的月光竟然是一個巨獸的形象。

    那巨獸一閃就從朦朧中化成了實物,羊身人麵,雙腋生目,一張大嘴幾乎占據了半張人臉。大嘴一張,裏麵利齒獠牙,如虎如獅。巨獸剛一化成實物,一嘴先叼了一隻雪域妖僧在嘴裏咀嚼。那妖僧連一聲慘叫都沒有發出來,就被巨獸給咀嚼的咯吱作響,濺得左右具是鮮血。

    其他四隻妖僧一慌,那紅蓮業火瞬間大盛,風雪巨蟒本來就少了一人的支持,這下就更是支持不住了。路其遠雙手掐住指決,離塵劍電芒一閃,就突破了進去,把中間那人一劍穿心,身體倒下,還被電的餘煙嫋嫋。

    剩下三隻妖僧一跺腳就要離地而去,那巨獸一見食物要跑,揚起人一樣的手爪就撲下一隻。兩爪按定,一口先咬下了腦袋。

    突然地裏麵伸出一雙手來,及時的抓住了另一隻的雙腳,劉雅學雙目圓睜,大吼一聲,那六朵業火紅蓮有兩朵擺脫了糾纏,一起圍著被抓住雙腳的那一隻雪域妖僧燒了起來。

    本來剩下那一隻已經騰空而起,還沒等他選定方向要飛呢,突然一聲慘叫從空中墜落了下來。洪天天晃了晃腦袋:“瑪德,這玩意這個窮叫喚,叫的人腦仁都疼。”

    那邊巨獸本來見這一隻妖僧已經逃走,雖然嘴裏嚼著,但是眼睛死死的盯著天空這最後一隻。突然間這隻竟然從天空墜下,簡直是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不由得大吼一聲撲上,先行格殺了事。

    所有人都看著洪天天,洪天天不好意思的一笑:“他也是有卵蛋的。”(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