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有人在搗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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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裏既然已經沒濃重的霧氣,視線距離就應該很好,現在天色已經黑了,自是沒法子看清遠處的情形,不如紮營下來,等到明天一早,準確的判明方向,然後再出發尋找神廟。
當李江南充滿疲憊的跟大家分發了粥飯之後,自己一個人卻悄悄地躲到了一邊。
這讓一直都在注意著他的鮮以忍不住心中一痛,甚至眼前都滿是李江南腰間的傷勢,李江南的確傷的很重,巴掌多大一塊皮肉都沒有了,連肋骨都露了半段在外麵,偏偏李江南成天還樂嗬嗬的,而且,攀爬溪溝裏的礫石岩壁,絕不拖別人的半點兒後腿。
但鮮以曉得,李江南恐怕是在拚著最後的一點兒力氣,把身體裏麵嘴頭一點兒潛能都給壓榨了出來,在咬著牙撐著。
這麽做的唯一的原因,僅僅就是不想給周天琴“添麻煩”而已!
想著,就讓鮮以心裏如同紮了根錐子,刺痛不已。
吃過晚飯之後,周天琴也沒什麽睡意,找到坐在一邊愣愣發呆的鮮以,挨著鮮以坐了下來。
“你在想些什麽?”周天琴淡淡的問道。
鮮以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轉頭看著周天琴,過了好一會兒,才搖著頭說道:“我記得周小姐你說過,‘值’與‘不值’這個問題,到了現在,我特別想曉得,周小姐眼裏,這個‘值’又或者‘不值’,其價值到底如何區分?”
“你心裏有事?”周天琴一怔,隨即看著鮮以,很是詫異的問道。
鮮以值夜,依舊是前半夜第二班,也就是趙家梁跟老肖兩個人之後,和冉英俊一起,按說,現在鮮以本應該是早點兒去休息,待會兒好出來值夜。
周天琴看鮮以愣愣的坐在這邊,明顯是有些心事,但沒想到鮮以居然突兀的說起這個話題,周天琴也就隻好把這話直接問了出來。
鮮以搖了搖頭,卻又點了點頭:“我在想,無論周小姐你的目的能不能達到,但我們已經失去巴蠻,馬衝,接下來,還不曉得會有誰,我也真的不曉得他們或者我們是值,還是不值!”
周天琴沉吟了片刻,這才說道:“這兩天,我發現你有些怪怪的,有什麽話,你能直接跟我說嗎?”
頓了頓,周天琴又補充道:“鮮以,請你記住,我們是朋友!”
說到“朋友”這兩個字的時候,周天琴很是慎重,也很是真誠,沒有半點兒做作,看得出來,周天琴絕對很看重鮮以這個朋友。
鮮以微微歎了一口氣:“謝謝周小姐的看重,不過,我想問問周小姐,老李大哥的資料,周小姐應該很清楚!”
周天琴怔了怔:“李江南?李大哥,他……出了什麽事麽?”
“沒有……”鮮以苦笑著搖了搖頭:“周小姐看得出來,我跟李大哥相處得很好,我就問李大哥的家鄉在哪兒,有空,好過去找他聊天,但他不肯說!”
鮮以答應過李江南,不把他負傷的事情說出來,可是鮮以無論如何也不忍,至少,從周天琴這裏把李江南的地址要過來,若能活著出去,以後有空,再去看看李江南的老婆和孩子。
隻是周天琴聰慧驚人,先前見鮮以滿腹心事,現在又見鮮以突然問起李江南的家鄉,周天琴那還不李江南是出了事兒。
當下,周天琴微微皺著眉頭,歎了一口氣,輕輕說道:“李大哥對我很好,無論他有什麽事情,我都必須保證他能夠安全回去,鮮以,你跟我說說,李大哥他到底怎麽了?”
鮮以再一次苦笑著搖了搖頭:“我就有些好奇,李大哥這樣的人,你怎麽找來的?”
周天琴沉吟了片刻,這才答道:“李大哥其實是我在醫院認識的,就是小郭在醫院那一次,聽說他是本來是來四川做生意的,不過賠了,又恰逢李大嫂不幸生病,李大哥把所有的積蓄都花光了,但李大嫂還是不見好,我見到他的時候,他一個蹲在角落裏在流淚,我問明了情況,就……唉……”
說到這裏,周天琴重重的歎了一口氣:“後來李大嫂不得不轉院治療,聽說轉院之後,李大嫂的病,很快就有了起色,但李大哥卻找了過來……”
鮮以也不由自主的歎了一口氣,怪不得李江南如此死心塌地,連身上受了那麽重的傷,也不願再給周天琴添麻煩,原來他這是在報恩啊!
回想先前,自己一直想著值與不值,這麽看來,李江南為了報答救他老婆的恩人,就算以命換命,這也值了!
還是冉大胖子說得好,十次錦上添花,未必及得上一次雪中送炭。
“這樣!”鮮以想了一陣,說道:“周小姐,從現在開始,我要求你能夠讓其他人接替李大哥的那份工作!”
鮮以說得很是誠懇,也很是沉重,幾乎不容周天琴拒絕。
周天琴點了點頭,回答得很是幹脆:“好!你有合適的人選沒有,要沒有,我先讓胖子頂上!”
“其實胖子的手藝也還不錯!”鮮以淡淡的一笑,周天琴跟自己想到了一塊兒去了。
這件事,說到這裏,周天琴也就不再說下去了,李江南出了事,這是肯定的,看樣子,鮮以是曉得,但是鮮以一定是答應過李江南什麽,如此,周天琴自然不好再問下去,隻能找個機會親自去問李江南。
也因為周天琴這麽想著,兩個人一起沉默了下來。
良久,周天琴才微微抬頭,看著鮮以:“鮮以,有些事情,你不覺得奇怪嗎?”
鮮以點了點頭,淡淡的笑道:“奇怪的事情,我見得多了,麻木了,不過,周小姐若是有興趣,不妨跟我說說。”
奇怪的事情,鮮以的心裏,的確裝了不少,但就目前來說,可能還找不出來答案,如果周天琴能說說,鮮以自然是求之不得。
但有些方麵,很可能關係到一些機密,所以,鮮以並不想表現的太過主動。
周天琴卻不大在意鮮以這一點,直接說道:“你有沒有感覺到我們的後麵,好像老是有什麽在盯著我們,再跟著我們!”
“有!”鮮以毫不猶豫的答道。
不過,進入黑竹溝的時候,謝天鳳他們在後麵跟著,當晚便出現“野人”,第二天又是謝天鳳那個變成了幹屍的保鏢,接著便是無數的蟒蛇,後來,又出現了那具幹屍,再後來,再次出現“野人”,之後便是無數的大螞蟻,等等等,總的來說,幾乎沒讓一群人安生過。
若是是碰巧,在這原始森林裏麵,也未必說不過去,但是這樣變著花樣的窮追不舍,還讓人摸不著頭腦,恐怕的確有違常理。
隻是鮮以手上卻拿不出半點兒證據,來證明這些事情根本不是巧合,所以,鮮以隻能說“有”,但卻不再說下去。
周天琴點了點頭,又把聲音壓得很低很低:“我懷疑是巴爾迪在中間搗鬼!”
“啊……”鮮以很是吃驚的看著周天琴,實在是不理解周天琴為什麽會這樣想,就算冉英俊表現得跟謝天鳳特別曖昧,但鮮以,冉英俊真正的目的,實際上隻是為了想要從謝天鳳那裏能夠多拿到一些錢!
從某個方麵來說,巴爾迪是應該能夠看得出來冉英俊的真實意圖的,但這樣一來的話,直接就能排除這是巴爾迪因愛生恨,故而報複所有的人,更何況,沒有了這個特定的因素,也就不存在動機。
再說,這一段時間,巴爾迪一直都在大家的視線範圍之內,就算有搗鬼的動機,也沒搗鬼的機會啊!
周天琴卻從口袋裏拿出來一樣東西,放到鮮以麵前,低聲說道:“別吃驚,你看看這個……”
說著,周天琴攤開手掌。
周天琴那羊脂白玉一般的掌心裏,居然是一根樹枝,筷子粗細,五寸來長,剝過皮,白生生的,一頭有兩根枝杈,呈箭頭狀,而且最為鮮明的一點卻是,這樹枝還是濕漉漉的,絕對不是放置了很久的東西。
幾乎不用多想,就能看得出來,這東西能夠作為很好的標記。
“你這是……”鮮以從周天琴的掌心裏把這根箭頭狀的樹枝拿在手裏,又抽到鼻子下麵嗅了嗅發現這白生生樹枝上有一股怪異的味道。
“撿的!”周天琴的聲音依舊壓得很低:“我一共撿到兩根,但迪婭手裏,卻有四根!”
“你是說,有人在一路上留標記!”鮮以頓時差點兒跳了起來。
所謂“有人”,指的是巴爾迪,因為周天琴剛剛就說過了,她很懷疑是巴爾迪在搗鬼。
但這與鮮以的推測,實在是大相徑庭。
鮮以的確有那種被人盯著的感覺,但若有若無,時有時無,所以根本就不強烈,這也是鮮以直接忽略了過去的原因。
但現在周天琴這麽一提,鮮以實在是想不明白,巴爾迪怎麽會幹這種事情?而且關鍵的是,巴爾迪為什麽要這麽幹,又是在給誰留下標記?
周天琴見鮮以不信,隨手在口袋裏一掏,果然一下子又掏出來一根,雖然樹枝的形狀、粗細有些許差異,但都剝過皮,都是很標準的箭頭,都有那麽一股怪味兒。
“這兩個標記,一個是我在沼澤哪兒撿到的,一個是在沼澤到瀑布中間撿到的,至於迪婭手裏的四根,則是在溪溝裏麵,分岔的地方!”周天琴看著鮮以,聲音越發低沉起來。
“周小姐,或者迪婭小姐,你們都是親眼看見巴爾迪放置的這些標記?”鮮以怪異的問周天琴。
“這個……到沒有……迪婭也跟我說過,她沒見到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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