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五章幼稚泄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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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開始上山,謝天鳳便開始抱怨起來,早曉得是這樣,就該不來了。

    冉英俊依舊是老氣橫秋的嗬嗬笑道:“大侄女兒,我就說嘛,這荒山野嶺的事情,還是不適合你們這些身嬌肉貴,細皮嫩肉的女娃子,嗬嗬,要不,你會到劉家村裏,去找個地方好好的歇著,回來我們來叫你……”

    看著冉英俊老氣橫秋,謝天鳳嗔惱不已,但偏偏卻又發作不得。

    本來,這次來看望師父,鮮以並不特別趕時間,當下找了出還算陰涼的樹下,打算歇息一下。

    不成想,這個時候,背後傳來一陣車子的轟鳴聲,看樣子也是有人要去廟裏。

    現在的城裏人,閑著沒事的時候,大多也喜歡開著車子遊山玩水,尤其是像劉家村這樣山清水秀,又有破廟的地方,少不得就會有些尋幽探秘的人,前來遊玩,隻不過是因為道路不是很好,前來遊玩的人,其實倒也不是很多。

    隻是後麵的車子很快便到了三個人跟前,是一部越野牧馬人強勁的動力,怒吼著,幾乎是拖著一股遮天蔽日的塵土,一晃而過。

    這本來也是沒法子的事情,這一段恰好是上坡,坡度又陡又急,人家不加點兒油門,也怕上不去。

    然而,如此一來,鮮以、冉英俊、謝天鳳三個人可就沉淪的風沙塵土裏麵,足足過了好幾分鍾,三個人才顯出灰頭土臉的身影來。

    冉英俊抹了一把滿臉的塵土,跳著腳指著早已絕塵多時的那輛牧馬人,大罵不已:“個龜兒子的寶器,就你家有車是,這樣子開車,就不怕撞死……”

    鮮以卻帶著謝天鳳,到附近的山溝小溪裏麵,清洗一番。

    洗得幹淨了,三個人這才重新上路。

    一路上,冉英俊都是罵聲不絕。

    謝天鳳卻是剛剛享受了一番清涼溪水的洗禮,反倒感覺得清爽了不少。

    劉家村這廟不大,也算是建在一處半山腰上的,前麵六七十個平方的院壩,右側山體曾經出現過坍塌,這讓廟宇顯得有些岌岌可危。

    坍塌的邊緣,是守廟的老頭子用廟後的楠竹做成的欄杆,估摸著,也是好幾年沒換,日曬雨淋的,楠竹欄杆早已經有些枯朽。

    廟背後的楠竹林卻是一片一畝大小的平地,鮮以的師父程瞎子,就是葬在楠竹林裏麵的,本來,程瞎子的墓穴風水,並不算很好,但程瞎子卻很堅持要把自己葬在楠竹林裏麵,鮮以雖然不明白程瞎子為什麽要選擇這麽一個地方,但卻又不忍拒絕程瞎子。

    下葬之時,是鮮以親手安葬的程瞎子。

    這時節,廟前的空地上,正停著那輛弄了鮮以等人一頭一臉全是塵土的牧馬人,這讓冉英俊一看,就特別來氣。

    幾乎直接走到車子跟前,準備把司機抓出來,好好地責問一些,但司機不在,估計是到廟裏或者其他地方去玩耍了。

    冉英俊怒不可竭,幾乎是圍著車子走了一圈,整個牧馬人的車身上頓時留下指頭般粗細的一圈劃痕。

    劃完,冉英俊這才嘿嘿的笑著,算是出了一口惡氣。

    隻是對冉英俊這樣兒戲的泄憤方式,鮮以實在是有些不以為然。

    誰曉得,冉英俊剛剛劃完車就從廟裏出來一個穿著黑色西裝,帶著墨鏡的中年男子,一眼見到車子被劃花,頓時怒不可竭,指著冉英俊跟鮮以三個人大叫道:“你個小小混兒,幹嘛劃我的車。”

    聽這人的口音,似乎並非是新津,或者本地的人,冉英俊嘿嘿的笑道:“個龜兒子的寶器,曉得你剛剛都怎麽開車的不,今兒個老子心情好,就不跟你計較了,再說了,你龜兒子的,有什麽證據就說這車是我劃。”

    見冉英俊龜兒子寶器、老子什麽的滿口不幹不淨,還直接否認,那男子更是怒不可竭,當即便摘下墨鏡,一擼袖子,看樣子是準備幹架的節奏。

    要說到打架,在這個地盤上,冉英俊還沒怕過誰,何況,現在背後還有個更能打的鮮以站著,要不然,沒揪著司機,他能拿這車子撒氣,拿這車子撒氣,也就是要讓這車的主人來找自己。

    現在,這家夥果然找上門來,還準備擼袖子幹架,這可正是冉英俊求之不得的事情。

    冉英俊嘿嘿的一笑,連架勢也懶得擺,隻嘿嘿的笑道:“個龜兒子的寶器,想要打架是,嘿嘿,老子就想問問你有多少人,夠不夠咱哥兒兩個塞牙縫。”

    那人氣得一臉鐵青,一咬牙直接撲了上來。

    隻是揚起的拳頭還沒打到冉英俊身上,一個四十歲左右的婦女和一個白發蒼蒼的老人,一起從廟裏出來,見那人揚著拳頭要跟人幹架,立刻大聲喝道:“住手,小武,你幹什麽?”

    鮮以見那老頭子鶴發童顏,一身綢緞唐裝,很是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而且,也很是少有普通老人那股不怒自威的儀態,讓人一看就覺得很容易讓人接近。

    那四十歲左右的婦女,倒是保養不錯,四十來歲的人,居然隻能看的三十來歲,似乎比鮮以跟冉英俊都還年輕幾歲,一身貴氣,一張臉也是俏生生的,頗具威儀,當真是那種高、冷、貴的美人兒。

    那老頭子喝住了小武,隨後又嗬嗬的笑道:“兩位小兄弟,有話好說嘛,何必伸胳膊動腿的傷了和氣。”

    這老頭一開口,更是暴露出不是本地人,甚至不是四川的人的口音。

    鮮以還沒說話,冉英俊嘿嘿的笑道:“這老爺子說話倒是中聽,嘿嘿,個龜兒子的寶器,這家夥剛剛在路上開車,不,是把飛機開得太低,害得哥兒幾個一路上吃盡了灰塵,嘿嘿,老爺子是個明白人,這種該給個說法。”

    老頭子倒是沒有半點兒推諉,隻嗬嗬的一笑:“好說,剛剛我這司機開車,的確是沒注意太多,這個,是老朽我沒考慮周全,小兄弟你想要個什麽樣的說法,你盡管說!”

    冉英俊嘿嘿的一笑:“還是老爺子懂得起,好,這車子,明說了,是我劃的,這個,是出於不忿,老爺子你要不追究,咱都好商量,另外,剛才這一陣,我哥兒幾個,弄得裏裏外外一身沙土,老爺子你打發幾個洗澡的錢,讓我哥兒幾個找個地方好好的洗涮洗涮,也好落個幹幹淨淨的出來,清清爽爽的回去……條件就這個了,願不願,老爺子你一句話!”

    “胖子……”鮮以在背後低聲喝了一句。

    冉英俊嘿嘿的笑道:“放心以哥兒,咱出門人有出門人的規矩,今兒個我畫了道道,老爺子要是不肯,嘿嘿,嘴上的手上的,咱奉陪到底。”

    冉英俊雖然是貪財,但是要說真的隻是幾個洗涮錢,冉英俊當然不會放在眼裏,隻是冉英俊這家夥,深諳這樣事情的解決之道,若是不一開始就把價錢要得高高的,人家一眼就會把人看得低了。

    這叫做叫價齊天,坐地還錢。

    那邊老頭子還沒搭話,女的卻寒著臉怒道:“放肆……哪裏來的小混混兒,竟敢這樣無禮……”

    這女的說話,雖然是一臉怒容,而且聲色俱厲,但是本來容貌卻甚是姣好,雖然比不得周天琴、謝天鳳等天生麗質,但也很是耐看,口音像極了是鮮以跟冉英俊兩人聽過的蘇杭一帶的人說話,糯糯的,嬌柔無比。

    隻是那老頭子轉頭微微瞪了那女的一眼,那女的便馬上住了口,但卻依舊是一臉寒霜,憤怒不已的盯著冉英俊跟鮮以。

    讓那女的住了口,老頭子這才笑道:“小兄弟這個要求的確不高,我這就讓人照辦就是……”

    連冉英俊都沒想到,這老頭子居然二話沒說,竟然一口就答應了下來,哪怕是被冉英俊劃了車子,還倒要這老頭子賠錢,這老頭子竟然都認了。

    一時之間,本來就想找茬兒的冉英俊一下子放到沒了話說。

    隻是那老頭子頓了頓,卻又說道:“洗洗涮涮,那也不過是一點兒小錢,幾位兄弟小姐,應該都是本地人,正好,我也有個事兒跟幾位打聽一下,嗬嗬,要是小兄弟知道我想要的,這錢嘛,絕對不是問題。”

    鮮以上前,淡淡的一笑:“老爺子,今兒個這事情,也算是老爺子的人不對在先,不過,常言說得好,出門在外,得多栽香花少種利刺,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兄弟所說洗澡錢什麽的,那也隻不過是一句話,我兄弟兩個雖然很窮,但也還不至於窮到下不了河洗不了澡,氣話而已,老爺子不怪,我等也就此謝過,至於老爺子要問事情,這個嘛,我隻能說對不起了,我們也不是這劉家村的人,老爺子要問的,我們多半也是一問三不知,不但白費口舌,還掃了老爺子的興致,豈不兩下沒趣,再說了,我等也還有要事在身,我等就此告辭了!”

    說著,鮮以轉頭跟冉英俊和謝天鳳說道:“我們走……”

    殊不知那女的柳眉一豎,沉聲喝道:“你們這就想走……”

    那女的雖然一臉寒霜、怒眼圓瞪,喝聲銳利,但那話音卻依舊是糯糯的,讓人根本就沒法子跟“憤怒”這兩個字聯係起來。

    鮮以轉頭,看著那女的,詫異之極:“怎麽,你是想用強?”

    冉英俊也是轉過頭來,嘿嘿的笑道:“大姐,你這小脾氣也挺橫的啊,可我就是不曉得你能不能留得住我們哥兒幾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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