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這不是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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鮮以沉著臉,彎著腰,用自己的經驗,不時伸手去拔一下墳上的野草,幾乎是一寸一寸的檢查,這墳是不是被老頭子一夥人動過的。
幾乎過了半個小時,鮮以才微微鬆了一口氣——程瞎子的墳,並沒有被人動過,哪怕是洛陽鏟的痕跡,也沒有半點兒。
不過,這就讓鮮以很是有些奇怪了,老頭子憑什麽說要麽就是程瞎子沒有死,要麽,程瞎子就不可能是在這座空墳裏!
冉英俊一副如臨大敵的姿態,盯著鮮以,問道:“以哥兒,怎麽樣?”
鮮以搖了搖頭,又轉頭看著老頭子,冷冷的說道:“你要找的程瞎子就睡在裏麵了……你怎麽曉得是座空墳?”
鮮以仔細的檢查過了,從墳頭到墳尾,哪怕是最為細小的地方鮮以也沒放過,也確認是的確沒人動過,這才有些放心下來。
不過,程瞎子的確就在這座墓裏,這是鮮以親手堆起來的墳,鮮以是完完全全可以確定的。
但到了這時,老頭子卻露出一種非常自信的神色,淡淡的說道:“兩位小兄弟,我說這是一做空墳,那是有一定的依據的,不過,憑我幾句話,兩位小兄弟也一定不會相信,要不然,我們打個賭如何!”
但憑著這老頭子句話,就要讓鮮以相信自己親手下葬的程瞎子,隻不過是座空墳,鮮以自然是不會相信了。
但這老頭子給鮮以的第一印象極為良好,再加鮮以又不是什麽蠻橫暴戾不講道理的人,人家既然當真沒動過,也就是沒有侵犯過程瞎子的墓,置於嘴上怎麽說,那卻又是另外一回事兒了。
鮮以出於對程瞎子的尊敬,不希望程瞎子死後還會被人打擾,但老頭子說程瞎子並沒死,這無疑讓鮮以思想受到極大的衝擊,甚至也極度希望打開程瞎子的墳墓來看看,來驗證一下謝君澈是不是在胡說,或者說,驗證一下老頭子的結論是否正確,順便也好再從老頭子那裏淘些經驗。
隻是鮮以還在沉吟著,冉英俊便搶著說道:“老爺子,打賭是好,可惜,我們兩個,除了一條老命,別的什麽也沒有,沒有彩頭,拿什麽打賭?”
這倒不是冉英俊好賭,鮮以都親口承認了,這座墳沒人動過,也就是說,那老頭子的賭局,恐怕就隻有一半兒的一半,反觀鮮以這方,這墳沒被人動過,鮮以又口口聲聲說程瞎子是他親自收斂入葬的,這就幾乎可以說是十成十的把握不會錯了,這個賭,賭它一把,倒也值得。
老頭子微一沉吟,當下便說道:“要掘墳開棺,也不是一件小事,但如果是我胡說,我便帶我這老頭子一家上下所有的人,個個披麻戴孝,以孝子之禮,重新厚葬程瞎子,另外,我再將我這雙趙智親自挖出來,叫給兩位兄弟當魚泡踩,嗬嗬,如果我沒有胡說,兩位小兄弟就幫我這老頭子一個做一件事,但我可以把我為什麽知道這是一坐空墳的秘密,告訴給你們,如何……”
如果作為博彩的彩頭的話,老頭子這句話,那自是重過了他自己的身家性命。
這老頭子無論如何也已經是五六十歲的人了,人,活到了這個年級,所圖所想,早已不是錢財之類的身為之物,像他們這樣的老人,估計的是兒女,是臉麵,不給自己丟臉麵,不給兒女子孫丟臉麵。
但跟鮮以打賭這樣的事情,又以披麻戴孝,以孝子之禮等等作為彩頭,卻可以說是一切都豁出去了,試想,若是老頭子輸了的話,這老頭子以孝子之禮再厚葬程瞎子,無疑是認程瞎子作父,這樣的事情,別說老頭子這樣的身份的人,就算冉英俊、鮮以都絕不會做得出來的。
鮮以自然曉得老頭子這番話的份量有多重,心下不由得有些躊躇,可是,冉英俊這家夥一聽,就算是這一鋪博輸了,也隻需要為這老頭子做一件事,當即便笑道:“這樣的彩頭,也不可謂不刺激,好,先說說你要我們做什麽事,我掂量掂量,看看跟你輸了之後要做的事情能不能相當。”
老頭子輸了的話,那可就要被一個認人作父的罵名,讓子孫後代都讓人輕蔑,甚至比之老頭子的性命更重,但冉英俊的本意,絕對不是也要做出這樣的事情來,就算是跟這件事分量相當的事情,冉英俊也不會去做。
冉英俊之所以這麽說,要掂量掂量的是老頭子的底細,想從中瞧出來一些端倪,看看老頭子到底有幾分把握。
老頭子笑了笑:“我這件事情說簡單倒也簡單,若要說麻煩的話,當真也非常麻煩,弄不好還會有性命之虞,不知道兩位小兄弟輸不輸得起?”
鮮以暗罵了一聲老頭子老奸巨猾,這事情他居然用上了激將法,但鮮以嘴上卻冷冷的笑道:“不就是一條命麽?你要這麽說,這個賭我還真的就跟你打了!”
現在這個賭局的結果隻有兩個,要麽,就是老頭子輸了,也就是這座墳,的的確確就是自己親手下葬的程瞎子在裏麵,這個結局,對對鮮以來說,反而是比較難以接受的結局,程瞎子在裏麵好好的,就為了一個賭局,就讓他翻屍露骨,無論如何,這是鮮以對程瞎子大不敬。
就算到時候這老頭子果真能夠依照定下的賭彩,披麻戴孝,行孝子之禮,重新厚葬程程瞎子,那又有什麽用處?
另一個結果則是,自己輸了,相較來說,這個結局,鮮以反而能夠坦然一些,畢竟,要是程瞎子的確沒在裏麵,就可以真的說明那老頭子沒說錯,程瞎子是騙了所以的人,包括自己這個程瞎子不記名弟子,但反過來說,即使是之後自己跟冉英俊兩個人要去幫這老頭子做一件事,至少,程瞎子還活著!
但若果是程瞎子還活著,這卻又是鮮以極度盼望的事情,畢竟那種師徒情誼,讓鮮以不得不銘記於心。
所以,其實鮮以現在的心情很是複雜,脫口之間,便把打賭的事兒,應承了下來。
老頭子看了一眼鮮以,頗是狡黠的笑了起來:“對不起倆個位小兄弟,我這可是激將法!目的就是要兩位小兄弟幫我去做那件事,嗬嗬,兩位還是好好的考慮考慮再說,要不然,也就是對兩位不公平了。”
老頭子不這麽說還好,這麽一說,鮮以一股熱血直往腦門上衝,冉英俊也是“呸”的啐了一口,又吐了一口唾沫在手掌心,雙手一搓,跟鮮以說道:“以哥兒,不就爛命一條麽,這家夥以為咱哥兒幾個是嚇大,嘿嘿,以哥兒,咱想好了,就算是刀山火海,龍潭虎穴,咱闖了!”
鮮以看著老頭子,冷冷的哼了一聲:“若你不這麽說,我真是不好下決心,好,你挖,但我須得再加上一條:若是你輸了,你家的祖墳,我也會給你刨個精光的。”
那老頭子感覺到鮮以的憤怒,也是忍不住一愣,一張老臉上,頓時一片血紅。
但老頭子看了看程瞎子那座墳,隨即又淡淡的苦笑道:“我家的祖墳,你是沒法子刨了,不過,接下來,你們要幫我做的這件事,卻是凶險無比……”
隨後,老頭子轉臉吩咐小武:“去借把鐵鍬來,開棺……”
不多時,小武便從守廟的老頭子那裏借來一把鐵鍬,開始起墳。
乘著這個空檔,冉英俊等人坐到楠竹下麵,一邊乘涼,一邊問道:“老爺子,你說你找程瞎子去幫忙,又什麽什麽詛咒的,到底怎麽回事?”
老頭子看著漸漸被鏟平的墳墓,笑了笑,說道:“這件事情,還真得要從二十多年前說起……”
老頭子也不客氣,隨後就說,很多年前,他也跟鮮以和冉英俊兩個人現在一樣,還很年輕,滿腔的熱血,好奇心又重,還特他娘的不信邪,因為家族一直都受到一個古老的詛咒所侵擾,所以,老頭子便鑽天打動想法子。
有一次,老頭子打聽到一個去處,便約了幾個幫手,一起去處尋找解除詛咒的法子,還沒到地頭,老頭子這才發現,那地方的凶險,幾乎無法描述,一路過去的十幾個人,竟然失蹤七、八個之多。
而老頭子本人,跟餘下兩個人,幾乎是一路逃竄,最後卻在一處通道上迷了路,最後一一昏迷過去。
醒來之後,老頭子才發現,是有人救了他們,而救他們幾個人的,也正是程瞎子。
說到這裏,老頭子歎了一口氣:“當年,要不是程瞎子,我現在的墳頭上,草都不知道長了多少茬兒了。”
冉英俊卻有些奇怪的看著老頭子:“通道就是通道,怎會迷路?程瞎子他又怎麽會在那裏?”
冉英俊一插話,那小芳頓時狠狠的瞪了冉英俊一眼,還說:“通道當然就是通道,在通道上迷路,那有什麽好奇怪的,真是少見多怪!”
若這小芳隻寒著臉,不開口怒斥,卻反倒有威儀得多,畢竟小芳長相並不難看,隻要不開口,那便是典型的高、冷、貴,偏偏一開口卻是又柔又糯,那腔調,怎麽也跟一腔怒火這四個字扯不上半點兒關係。
這倒惹得冉英俊嘿嘿的嬉笑不已。
這一次,老頭子倒是沒去責怪小芳,隻點了點頭:“後來,程瞎子告訴我們說,我們其實一直都在圍著一座小山打轉,而且是轉了好幾天,程瞎子都看了大半天,最後見我們倒在地上昏迷過去,才曉得我們是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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