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夫君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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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安身上,除了那張臉上的皮是完好的,身上的皮都被李珂剝掉了,照理說這麽大的創傷是不可能恢複的那麽好的。

    除非……!

    “李珂又來找你了?”

    “你能別多管閑事嗎?難道,你想看見我成為一個沒皮的怪物才開心?”

    顧安甩開我,用衣袖遮掩住手上的皮膚,就頭也不回的走進辦公室,哢擦一聲把門鎖了。

    多管閑事?

    又是這句話……

    我莫名想起贏湛,這個男人似乎總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我落寞的站在原地,聽見隔壁的病房裏傳來了拖鞋走路的聲音。

    這不是林社長被送進的單人病房嘛?

    他果然是在裝暈。

    “喂,是吳言道長嘛?我……嗚!”

    “好痛,啊!我想說……!”

    “道長,救救我吧,我說不出……嗚!”

    林社長痛苦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從門縫裏傳出來,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

    我本來已經不想‘多管閑事’的,可偏偏顧安臨走時沒有把病房的房門關緊。

    透過門縫,可以看到林社長背對著我站在床邊,雙手捧著電話,背上的病號服都被汗濕了。

    每次話說到一半,都會莫名其妙的轉變成呼痛的聲音,好像一不小心就會咬到自己的舌頭。

    不知吳言老道在電話裏和他說了些什麽,林社長無奈的掛上電話,從窗戶旁轉過身。

    看見他的正麵,我驚呆了,終於明白林社長呼痛的原因。

    他的正麵全是鮮血,殷紅的血液不斷能從他的嘴巴裏流出來,順著下巴染濕了胸前的病號服。

    似乎隻要他想要說起某件事情,就會不由自主的去咬自己的舌頭。

    同樣的畫麵,我在外婆給我的黑傘中見過,那是一副用毛筆繪畫的圖像,形容的是酆都地獄裏對待喜歡咬舌根和不能保守秘密之人的懲罰。

    但同樣,斷舌也是一種詛咒,可以用在活人的身上,用來保守某些肮髒的不能為人所知的交易。

    我相信,林社長就是中了這種名為“斷舌”的詛咒,電話裏他想要告訴吳言老道真想,才會在說出真相之前,被詛咒所操控,自己去咬自己的舌頭,直到咬斷為止。

    而和他進行交易,對他詛咒“斷舌”的很有可能就是吳言老道所說的,造成這些命案的罪魁禍首。。

    回到rose lee的病房,rose lee還在昏睡,小強哥卻已經不在了。

    經曆了那麽多事件,我的神經繃已經非常緊張,就怕小強哥也會像艾達那樣突然失蹤。

    找了一圈,我在醫院門口發現了小強哥,他正在和羅飛還有墨白談話,三人的表情都一籌莫展。

    “王小姐,正好你來了,你的兼職結束了,這是酬勞。”小強哥把一個沉甸甸的信封塞給我。

    我拆開信封,裏麵至少有一萬塊,“太多了,我隻工作了三天。”

    “你不止一次維護了薔薇的麵子,這是感激你的,請務必收下。”小強哥向來出手大方,兩手插在口袋裏,絲毫沒有給我還錢的機會。

    言下之意,其實是希望我能管住嘴巴,不像外透露這幾天看到的一切,勉強的破壞了rose lee的形象。

    這筆錢,要是我不收,小強哥一定不會安心,我不想再增加他的精神負擔。

    再則我也的確需要錢,於是我不再推脫,把信封塞進包包裏,算是做了件利人利己的事情。

    “二位警官,艾達的下落就有勞了!”我猜的沒錯,小強哥是特意來打聽艾達的下落的。

    其實,羅飛、墨白和我都有些懷疑,艾達可能也是被擄走sam和蔣秘書的人擄走,隻是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在沒有找到艾達屍體的情況下,誰也不敢對小強哥說出這個猜測。

    “羅隊,要不要再派幾個蛙人去下水道裏找找看。”我試探的問。

    羅飛為難道:“艾達是四天前失蹤的,蛙人在兩天前剛去過下水道打撈,沒有收獲。隊裏不會允許在沒有準確線索的情況下,三番五次的派出蛙人,進行大規模搜索。”

    “可要是艾達真的就在下水道裏呢?”我祈求的蹬著羅飛。

    墨白也來幫腔,“或許艾達在失蹤的第一天並沒有被殺害,不排除王小姐的假設。”

    羅飛被我們問的沒辦法,說出了心裏話,“你們沒聽吳言老神仙說嘛,凶手根本就不是人!這件事,你們少摻和,咱們隻要協助吳言老神仙就好了。”

    “這是什麽話?我們可是警察,怎麽能把責任推卸給一個神棍?”墨白挺起胸膛,露出胸前的********。

    羅飛看都不看他一眼,用命令的口吻,“少廢話,事情做完了,跟我上車回局裏報道!”

    “如果艾達還生還,我們努力去找就能給她多幾分活著的希望。就算艾達死了,找到屍體也能了卻她活著的親人的牽掛,隻是去下水道裏走一遭,局裏不派人去,我們也可以自己下去找。羅隊!”

    “別叫我,反正我不去。”羅飛擺擺手,鑽進警車。

    墨白溫潤的眼神轉向我,“王小姐,你呢?”

    “我……”

    “她也不會去。”一道冷冽的男性嗓音從我背後冒出來,一條修長的手臂霸道的圈住我的側腰。

    贏湛眼眸低垂,帶著叫我無法抵擋的壓力,唇角劃出一道淺笑,“夫人,既然下班了怎麽還不回家?”

    晚飯是毛胡子準備的,桌子上隻放了兩道菜。

    一道是剛出爐冒著熱氣的烤全羊,另一道是素菜黃瓜蘸醬。

    開飯前,我習慣性的去給贏湛的骨灰盒上香。

    毛胡子好奇的湊過來,“給祖宗上香不都是白天上麽,夫人怎麽夜裏上香?”

    我睨了眼優雅做坐在搖椅裏的贏湛,故意嚇唬毛胡子,“這香不是給我祖宗上的,是給你主子上的。”

    “你是說贏先生?”果不其然,毛胡子立刻驚駭的瞪大了眼睛。

    他一直以為贏湛是法術通天的神人,從來沒想過贏湛實際上是一個在骨灰盒裏憋了兩年多年的鬼,我期待的等著看毛胡子炸毛的表情。

    等了半天,毛胡子卻沒有炸毛,對贏湛的敬意也絲毫沒有減少。

    還拉著龍蝦仔一起,各自點了三炷香,跪在地上恭敬的插進香爐裏。

    “贏湛是個鬼,你們怎麽不害怕?”我匪夷所思的問。

    毛胡子嘿嘿一笑,“不管主人是人是鬼,他救過我們的命,就是我的主人。再說,少爺不也是一條蛇嘛,我們早就習慣了。”

    毛胡子口中的少爺,是他和龍蝦仔對小深的尊稱。

    少爺這個稱呼總是不由自主的讓我聯想到林社長養的那條叫做小少爺的癩皮狗,不過主人、夫人、少爺這幾個名氣聽起來像是一家人,小深對這個稱呼還是很喜歡的。

    既然小深喜歡,我這個做娘親也隻能欣然接受。

    我沒看到期待的畫麵,悶悶不樂的回到飯桌。

    小深、毛胡子、龍蝦仔也坐在飯桌的另外三麵,等著開飯。

    大家早就餓壞了,隻是贏湛不發話,誰也不敢吃。

    贏湛素來隻是陪我們一起吃飯,動筷子的次數並不多,他甚至沒有把眼前用英文印刷的華爾街日報移開,“開飯。”

    “好嘞!”毛胡子拔出一把牛角刀,三下五除二,就把兩條羊腿給切下來。

    一條放進我的碗裏,一條放進小深的碗裏。

    “你一隻‘鬼’,看什麽華爾街日報,不會想去炒股把?”我對肉的戰鬥力向來很弱,吃了沒一會兒就敗下陣來,把烤全羊留給飯桌上的三個無肉不歡的‘雄性動物’。

    贏湛放下報紙,精美絕倫的臉孔上溢出一抹不懷好意的弧度,“總比某些‘人’端茶遞水,下水道撈屍體討生活輕鬆一些。”

    “還不是你給我的那張信用卡害的!”我不甘示弱。

    “錢,是夫人用掉的。”贏湛戲虐一笑,勾勾手指叫我過去。

    我別過臉,“切,我又不是你的貓狗,呼之則來揮之則去。”

    話沒說完,從贏湛指尖帶出的一陣風就把我自動送進他的懷抱,還好飯桌上的三位都在為爭奪最後一塊羊排血拚,沒有人注意到我們這裏的情況。

    “女人,應該比貓狗更聽話一些。”

    “當心我咬你哦!”

    “夫人真性急…………”

    我掙不開贏湛的鐵腕,隻能滿頭黑線的坐在他的大腿上,順著搖椅悠然的晃動,有些暈眩。

    “那個……我晚上想出去一次。”墨白的話,讓我始終放心不下艾達的處境。

    贏湛很了解我的心思,修長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如黑曜石般閃爍的目光審視著我,“你知道,為夫的耐心不是特、別、好。”

    我咽了咽口水,被贏湛充滿危險的拖音,嚇了個透心涼。

    “這幾天,乖乖待在家,別到處亂跑。”贏湛鬆開我的下巴,一直大手圈住我的纖腰,另一隻手又把報紙拿起來,認真閱讀。

    若不是他在家裏穿著我送給他的那件印著杯麵的汗衫有些出戲,我還以為家裏來了哪個事業有成的帥總裁呢。

    可就算他長得再帥,也不能動搖我做人的原則。

    我從他懷中撐直上半身,保持雙眼和他深不見底的黑眸平行,“什麽意思,你想把我關在家裏?我不幹!”

    直到把報紙上的最後一句英文看完,贏湛才開口,“毛胡子。”

    “是!”毛胡子聽見贏湛叫他,把搶到嘴裏的羊排吐出來。

    “現在起,你當夫人的保鏢,她去哪你就去哪。”說完,贏湛給了我一個“你可滿意?”的表情。

    特麽,老娘才不要保鏢!

    我剛想討價還價,一雙大手就抱住我的腰,把我從他修長的大腿上轉移到柔軟的沙發裏,“為夫出門了。”

    贏湛在跨出大門的瞬間,用障眼法把自己變成了世人眼中穿著燕尾服的夫先生的模樣。

    “爹爹慢走!”

    “主人慢走!”

    小深和毛胡子站在門口一起為贏湛送別。

    贏湛波瀾不驚的目光卻沒離開我那雙寫滿了不爽的巴掌臉,似有期待。(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