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喝他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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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終於來了,哈哈哈,公子贏湛果然十分在乎這個通房丫鬟。”

    老宮女一副奸計得逞的表情,抓住我的頭發,用刀口抵著我的脖子。

    似乎隻要贏湛不聽話,老宮女就會殺死我。

    贏湛沒有和老宮女對視,事實上他的雙眸隻盯著我,盯著我那張奄奄一息,中毒發黑的醜臉。

    “女人,你又不聽本王的話。”

    我本來很堅強的,聽了這句話心中豎起的高牆瞬間被敲出了一個缺口。

    眼淚不知不覺的順著臉頰落在地上,模糊的視線裏,贏湛依舊望著我,隻是那目光不在冰寒,帶著一種無法言喻的治愈,溫暖了我的身體。

    “笨蛋,你幹嘛要來?!”我艱難的張開雙唇,溢出的隻是泣不成聲的哽咽。

    老宮女被無視,鬱悶的胡亂揮動著刀子,那鋒利的刀鋒有兩下子似乎隻差毫厘就能割破贏湛接近完美的臉頰。

    可她不會有這樣的機會,贏湛的強而有力的掌刀就已經劈中了她的手腕。

    “哢擦!”悶響!

    劇毒的刀從老宮女的手腕落到地上,定睛一看,她的手腕已經如同被折斷的風箏,扭曲的不成樣子。

    “啊啊啊!”震驚過後,老宮女發出一聲沙啞的哀嚎,捂著手腕身體就軟了下去。

    贏湛掐住老宮女的脖子,猶如捏死一隻螞蟻。

    “解藥拿來。”

    老宮女被贏湛的霸氣嚇得渾身冷汗,皺巴巴的老臉上嘴角也在哆嗦,“好,我拿給你。”

    說著,她用僅剩的那隻完好的手,伸入衣服裏做出找東西的動作。

    “找到了!”老宮女突然擠出一個瘋狂的想要同歸於盡的獰笑,從懷中掏出了一把白色的粉末灑在贏湛臉上。

    贏湛抬手阻擋,遮擋去了大部分粉末,剩下的粉末撲滅了柴房裏唯一的一支蠟燭。

    “啪!”燭火熄滅!

    一瞬間,我的視線完全陷入黑暗,朦朧的月光中隻能看見隱約看見贏湛高大的身影巍然不動的屹立著。

    他的聲音冷的好像能凍結一切,“找死!”

    說著,贏湛腳尖一踢,掉在地麵上的短刀便受力而起,刺入老宮女的腹部。

    “啊!”老宮女短促的尖叫了一聲,嘴角留下一行黑血,緩緩的從牆角倒在地上,氣絕身亡。

    “見血封喉的毒,有解藥來來不及服用。”贏湛喃喃自語,斷定了鴆毒本就無藥可解,所以那老宮女才會選擇同歸於盡的蠢方法。

    秦玉郎見到贏湛本就緊張,初次見麵就看見他殺人更是嚇得呆若木雞。

    好半天才跪在地上央求,“求您救救她吧,她是無辜的。”

    贏湛淡然的掃了秦玉郎一眼,割開他身上的繩子,“出去守著。”

    “是,公子。”秦玉郎亂滾帶爬的跑出去,將大門關進。

    贏湛也割開了捆綁在我身上的繩子,托起我氣若遊絲的臉龐,低語:“上次你救了本王,這次本王把命還給你。”

    我吃力的扯出一抹笑,蔓延了全身的毒素卻讓我笑得比哭還要難看。

    “你傻呀,鴆毒無藥可解。”

    “別說話。”贏湛咬破了他的食指,將血液從指腹上擠出來,塞進我的嘴裏,“想活命就用力吸。”

    這句話好讓人羞恥,可我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手指上的血液流入喉嚨,我就會條件反射的做出吞咽的動作。

    而他的血不僅能驅使鬼魂,似乎還百毒不侵,咽下後身體裏的劇痛緩解了八分。

    一株香後,贏湛將手指從我口中拔出,食指上的血已經被我喝光了,指尖變成了慘淡的白色。

    我漸漸恢複了一些力氣,聲音卻和我的身體一樣呈現出虛弱的軟綿綿的狀態,“謝謝。”

    “點燈。”贏湛的聲音十分清冷,似乎還處在某種緊張的狀態中。

    我在地上摸索,撿起蠟燭點燃,將微弱的燭光湊到贏湛麵前。

    “啊!你的臉!”

    搖曳的燭光下,贏湛滿臉都是白色的粉末,方才在黑暗中沒人看清他究竟有沒有遭到老宮女的暗算,隻是從他從容淡定的行為判斷可能是躲過了偷襲。

    可事實是,贏湛並沒有完全躲避過去,眼睛上沾滿了白色的粉末。

    盡管他在第一時間就緊閉起了雙眼,眼眶周圍還是紅腫一片。

    “你等著,我去找解藥!”

    我慌亂的在老宮女的屍體上翻找,可除了那把插進她肚子裏的毒刀,老宮女身無旁物,似乎有意在動手之前消滅了可以證明其身份的證據。

    “不用找了,這不是毒藥,是石灰。”贏湛摸著黑,還是將我抓住,逮會身邊。

    我用袖子小心的擦掉他臉上的石灰,“石灰遇水即熱,會把你的眼睛燒傷的,隻能用菜油擦,等我一下,禦膳房裏有!”

    “時間來不及,本王要立刻回到大殿接受陛下賜婚。”贏湛不給我任何反駁的機會,同時也鬆開了他搭在我的腰間的大手。

    這一刻,我感到無盡的距離感擠入我和他之間,那句“賜婚”抹殺了之前發生的一切。

    “好,你可以去,你的眼睛看不見,我來給你帶路。”

    我有些清醒贏湛暫時的失明,這樣他就看不見我哭紅眼眶,說著言不由衷的話語時的模樣。

    贏湛冷漠的收回了我想要攙扶他的那雙手。“你待在這裏,讓外麵的奴隸為本王帶路。”

    “贏湛,我——”

    “你應該知道,父皇不想再見到你,本王也不許你再見到他。”

    贏湛扔下我,走出柴房,秦玉郎這才發現他的臉上被灑了石灰,和我一樣驚慌失措。

    “公子,您的眼睛。”

    “領本王回去大殿。”

    “是。”

    秦玉郎還想勸說些什麽,無奈贏湛的命令他無法違抗,隻能側身對我點了點頭,意思是說他可以照顧好贏湛。

    但讓他們兩人一起出現在大殿,才是我最不能接受的事情。

    既然已經讓贏湛見到秦玉郎了,剩下我能做的就是阻止秦玉郎出現在陛下的大殿上。

    “還是讓我做你的眼睛,帶你去——”

    “青嬰,攔住她!”

    贏湛話音未落,一團青煙就匯聚在我的眼前將我攔在柴房裏。

    另一邊,贏湛已經在秦玉郎的陪同下走到了十米開外,兩個帶著元宵節麵具,提著花燈的宮人與他們擦肩而過,被贏湛喝住。

    “你們可帶著元宵節的麵具?”贏湛背對著兩個宮人。

    “是。”宮人溫順回答。

    贏湛掏出一錠黃金,“麵具留下,本王有賞。”

    按照秦時的俸祿,這些宮女伺候主子一輩子也不見得能賺到一錠金,當下脫了麵具交給秦玉郎,領了元寶興千恩萬謝的離去。

    透過青嬰半透明的身體,我看見在道路的盡頭,贏湛戴上了那隻畫著狐狸的麵具。

    麵具遮住了他受傷的眼睛,也牽引著他們走向充滿黑暗和險阻的曆史軌跡。

    當年,秦玉郎說過贏湛是因迷路才出現在禦膳房附近,並且一直帶著麵具。

    我想這不是巧合,曆史上的這一天,贏湛就已經被老宮女偷襲了。

    而我千方百計的算計,還是重蹈了覆轍。

    青嬰盡忠職守的看守著我,隻要我稍稍想要挪動腳步,她就會立刻張牙舞爪的堵在我的麵前。

    我隻是一條區區小鯉魚,沒有尖牙也沒有利爪,渾身上下就沒有進化出可以用做武器的器官,硬碰硬的上一定不是青嬰的對手。

    這件事,從我第一次遇見青嬰時就有了自知之明。

    可若是坐以待斃,我就白來了這一遭,未來會發生的災難依舊還會出現。

    我坐立不安,青嬰用力把我按住,還用一根麻繩將我的雙腳綁了起來,“老實點,公子疼惜你,我可不會。”

    青嬰渾身蠻力,我還處在虛弱中身體輕的就好像一片羽毛,被她輕輕一推就倒在地上,一片閃爍著蔚藍光芒的魚鱗從我的懷中掉出來。

    “這是什麽?”青嬰好奇的想要去撿。

    我搶先一步,將魚鱗折成了兩半。

    北冥鯤說過,隻要我折斷他給的魚鱗,他就會立刻出現在我們麵前。

    果不其然,靜靜等到了三秒過後,有人敲響了柴房的大門。

    “哆、哆、哆!”

    青嬰捂住我的嘴巴,凝神防備,蒼白的指甲無聲暴長出數寸。

    沒人應門,門外的人又敲了三下門,“開門,是本王。”

    居然是贏湛的聲音!

    青嬰也聽出來了,可她似乎心存疑慮,這個時候贏湛和秦玉郎快要到達陛下的大殿了。

    “連本王的命令都不聽了嗎?”門外,贏湛似乎有些蘊怒。

    “屬下不敢!”青嬰不敢怠慢,恭順的拔出門栓。

    一雙修長的大手推門而入,贏湛器宇軒昂的看著我們,那張臉五官俊朗,表情冷峻,帥的叫人窒息,臉上卻沒有了石灰的蹤跡。

    ‘贏湛’悄悄的對我眨了下眼睛,嘴角暴露出一抹玩世不恭的淺笑,我立刻就知道了,這個贏湛是北冥鯤用障眼法變換出來的。

    “鬆綁。”‘贏湛’背著手,對青嬰命令。

    青嬰僵在原地,深陷在眼窩中的雙眸目不轉睛的打量著贏湛。

    在我的記憶力,青嬰總是用一種謙卑、仰慕的姿態站在贏湛身邊,絕不敢用這樣的眼神直直的看向贏湛。

    我也對北冥鯤眨了眨眼睛,提醒他千萬別露出破綻。

    北冥鯤還以為我在催他,對我點了一下頭,居然彎下腰親力親為的為我解開繩子。

    而一直盯著他觀察的青嬰,已經完全確定北冥鯤是個冒牌貨!

    “什麽人,竟然冒充公子!”青嬰如鷹爪般的長指甲猛烈的揮向北冥鯤的脖子。

    速度之快猶如電閃雷鳴,我緊張的眯起眼睛,害怕看見血淋淋的場麵。

    北冥鯤卻還是啜著笑,伸腿往後一踹頂住了青嬰的胸口。

    青嬰的手沒有北冥鯤的腿長,她的利爪被迫在北冥鯤的麵前一寸的距離停滯不前。

    “不好意思,沒把你的那裏踹疼吧?”北冥鯤發現踢到了不應該觸碰的位置,表情尷尬,“為表歉意,這條章魚就送給你補補身子好了!”

    北冥鯤說著,甩了下袖子,從他的袖口中飛出了一團黏糊糊的軟肉,蓋在青嬰的臉上。

    “啊啊啊!”青嬰用力想要將臉上的巨型章魚拔掉,但章魚觸手上的吸盤已經牢牢吸附在她的身體上,一時半刻很難拔掉。

    “繩子解開了,還不走?”北冥鯤捋著亂糟糟的頭發,雙手環胸似乎在看青嬰的好戲。

    我在草垛上掙紮了半天才站起來,體內鴆毒的餘毒讓我的腳步直打飄。

    北冥鯤捏住我的脈搏,神情轉變為凝重:“幹女兒,你怎麽中毒了?”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我有急事要去陛下的大殿。”我扶著牆壁腳步蹣跚,走了沒兩步,額頭上就冒出了虛汗。

    “算了算了,幹爹我就好人做好底,送佛送到西吧!”

    北冥鯤無奈的甩了甩頭,將我橫抱起來,我掙紮著想要從他溫熱的胸口逃脫。

    “烏龜都爬的比你快,等你到了大殿,黃花菜都涼了。”

    聞言,我羞愧又無助的低下頭,默默抱緊了北冥鯤的脖子,他說的沒錯,現在不是矯情的時候。

    皇宮裏裏的賓客此時都雲集在陛下的大殿中,七成的宮女侍衛都裏三層外層的在大殿內外伺候著。(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