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v日三章 並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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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彩被吻的幾乎窒息,身前那個人仿若用了很大力氣,想要將她口舌中的津液汲取幹淨,她不懂回應,卻不再僵直著身子拒絕。

    慕容錦微一睜眼,便看到懷中長睫低垂,睫毛上仿佛還沾著露水的少女,她口中身上都有一種獨特的馨香,一旦碰上,便讓他欲罷不能。

    此時此刻,看著她任由他索取,他突然覺得什麽都值得了,甚至感謝慕容博的人給他胸口的這一劍,這將她快速的拉倒了自己身邊。

    想著,眼角的笑意愈加溫柔,胸口的位置仿佛被抹上了一層蜜,多年來第一次如此飽滿甜美。

    屋外的寒風乍起,唯有屋中兩人緊緊相依偎的身影,仿若四月的和風絮語,撩起了一室春.色……

    距唐興澤新宅相隔兩條街的翠蔚樓中,依舊還是上次的那間房。

    不久前,慕容珮將唐明珠帶進來,雖然店中已經打烊,可是隨著他從暗門進入,整個樓的人都嚴陣以待起來,紅衣最先被喊起來伺候。

    陡一見一臉寒霜的二人,紅衣心中悶悶咦了一聲,爺近個將太子的春閨手劄搜出了眉目,昨日夜間還眉飛色舞的離去,怎麽這麽晚好像死了人一般的表情。

    幸好紅衣隻是腦子中想想,不敢微詞半句。

    唐明珠被砸斷的左腿很快被紅衣找來的大夫接上,又用了夾板固定。

    待送走大夫,這一夜已經過去大半,快亮了起來。

    紅衣見唐明珠渾身是汗,自個主子生了根一樣杵在一旁,默默將簾子放下,又安排人將她的身子擦拭幹淨,換了幹淨衣裳才與眾人退了出去。

    自始至終慕容珮一直站在唐明珠榻邊三步遠,連唐明珠隔著簾子換衣服,他也站著沒動,一直陰寒著一張臉,仿若從來不認識一般,嚇的一幹伺候的人都不敢知聲。

    此時,見室內再也沒有他人,唐明珠靠在軟枕上,向慕容珮看去,許是覺得他看她的眼神冷的瘮人,不由打破沉寂道:“謝謝肅王殿下相救之恩,臣女來日定然報答你的恩情。”

    卻見慕容珮看了看她,冷冷道:“報答,你用什麽報答本王?”

    “肅王殿下想要什麽?隻要是臣女能力範圍以內,臣女都願意給,不過……”唐明珠目光一轉,意有所指道:“隻要不是強人所難……”

    慕容珮挑起唇角,上前走到榻邊,居高臨下道:“強人所難?強什麽人?又難什麽?”

    看著對方掠奪的目光,唐明珠轉頭看向內側,“殿下,時候不早了,臣女要回二哥那裏了。”

    “怎麽?本王剛將你屁股擦幹淨,你立馬就要走?”唐明珠沒有料到慕容珮突然坐在了她身邊,並一把捏住她的下巴,將她的臉狠狠掰向他。

    “殿下、請你說話放尊重點!”

    “尊重?嗬,你也需要尊重?你弑母害妹的時候,怎麽沒想過尊重?”

    “你……”唐明珠目光一沉,果然,這人都聽見了她們的對話,還對此事蓋棺定論,她揮手想將慕容珮的手拿掉,下頜卻別捏的生疼,隻見慕容珮勾唇冷笑道:“我怎麽?聽到你們的話了是不是?不錯,本王雖和你相交時間不長,可是你妹妹的那些推測,本王卻篤定必然是你所為,因為唐明珠,你為了拒絕本王連自殘都做的出來,害其他人又有何不可?”

    慕容珮聲音出奇的冷靜,含著一股莫名的嘲弄和失望。

    唐明珠心中微覺異樣,冷道:“不管什麽事,都和你無關,肅王殿下,請你放開我!”

    “放開你?”慕容珮冷冷一笑,“憑什麽放開你,本王就要強人所難怎麽了?”

    說罷不給唐明珠回話的機會,附身便吻了上去。

    唐明珠心內一詫,雙手使出全部力氣狠狠拍打著慕容珮的胸口,那人卻如鐵石一樣壓在了自己身上,一手還捏著她的左邊大腿,防止她亂動。

    “唔……”唐明珠心內怒火滔天,不由狠狠咬去。

    “……”慕容珮吃痛起身,一手擦過嘴角的血色,陰陽怪氣道:“好的很,唐明珠,你便是這麽嫌棄本王!虧本王自乞巧宴上與你相見,便對你心生好感,可你性子不易親近,本王特地與明嬪相交,由她與你接近……本王為了等你,封地都沒有回,還指望有朝一日你能夠接受本王,可是你倒好,你喜歡本王三弟是不是?”

    唐明珠驚愕的看向慕容珮,他在說什麽?

    他當真喜歡她?

    他還看出了她喜歡慕容錦?

    這輩子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

    上輩子她和慕容珮不過點頭之交,後來慕容博登基,還下旨讓他無詔不得回京……

    可為何這輩子,千方百計算計和獻出一片心的人對她不理不睬,這個她壓根沒有注意的角色卻登堂入室,對她坦露心跡?

    許是看她愣著沒有反應過來,慕容珮複又笑道,“很可笑是不是?自故王妃離世,本王便對男女之情看的極淡,本王也曾以為還是會喜歡和她一樣溫柔恬靜的女子,可命運就是這麽奇怪,自第一眼看你在畫舫中坐著,與周圍所有貴女格格不入的表情,本王便對你心有所屬。

    本王和你說話,你愛理不理,七弟與你搭訕,你更是躲之不及,本王以為你冷麵不通情愛,可今夜,本王看你見我三弟的神情,和目送他和你妹妹離去的幽怨,本王便已經明白,你戀慕我三弟,是不是?”

    連著兩個是不是,一語切中唐明珠的心事,她眸光一黯,這個世上真的有謀麵數次,便能夠猜中她心事的人,若是隻論情投意合,慕容珮風流儒雅、才華出眾,不亞於慕容錦,可是論君王前途,她隻能選擇後者。

    不由抬眉看去,見慕容珮死死盯著她,仿若要將她生吞活剝一般,心中微微一動,歎氣道:“謝謝肅王殿下厚愛,不過世人總有真心錯投的時候,明珠並非王爺良配,還請收回您的一片真心。”

    慕容珮聞言抬眉一笑,複又貼近她耳邊,極其緩慢輕聲道:“你可知在荒宅之時,本王和三弟一同在暗處將你們的話聽了個真切,當聽到你妹妹讓你賭咒發誓的時候,本王曾想前去給你解圍,卻被三弟給攔了下來……”

    聞言,唐明珠瞳孔一張,不可置信的看向慕容珮,卻見對方正一臉玩味的欣賞著她的麵部表情,“怎麽?不信?你大可以改日就去問問他,不、不、不用改日,本王猜測,此刻他定然和你妹妹在你二哥處你儂我儂,你要不要本王即刻將你送去欣賞一番?”

    唐明珠聽他這般嘲諷,心中一股火氣蹭的就冒了上來,這人屢次踐踏她的自尊,當下揮手便要向他打去,不料他早已有所防備,將她揮出的手接住,冷笑道:“這麽容易氣急敗壞?”

    “我的事不需要你管,慕容珮,你給我滾!”

    “還是第一次有人敢讓本王滾,唐明珠!你真是蹬鼻子上臉!”慕容珮說完張嘴便咬向了唐明珠嘴巴,一手將其雙手束向頭頂,一邊整個身子朝她壓了上去。

    唐明珠吃力掙紮,奈何左腿痛的發麻,隻能恨的將頭左右搖擺。

    而慕容珮早已慣於情.事,不但將唐明珠整個嘴巴堵住,還趁換氣間隙,一手已解開唐明珠的衣服,探入她胸前,緊緊揉捏著她胸前的豐滿,並用二指夾著胸前那一點,輕輕拉扯。

    “啊……”唐明珠經此才真正方寸大亂,可身上所壓之人,時而大力"yun xi",時而勾舌挑逗,胸前的酥.麻讓她腦子一團漿糊,卻又無比清醒,她晃動身體,想要擺脫此人,可慕容珮豈不知她的心思?

    他本鍾情於她,又曾有過一次肌膚之親,以為她不過性格剛烈,不願屈服於他。

    他因身母寒微,事事低其他兄弟一等,也唯有慕容錦能和他真正的平起平坐……此前知道七弟要娶唐明珠,他本已打算放手,然而獲知父皇想納她為妃,他急火攻心,找了江映月商量對策,最後事情迎刃而解,他方才寬心。

    後來又趁江映月出宮約了她二人相見,卻被偶遇慕容方打亂計劃,其實那天他就想和她表露心事,問她願不願意和他去巴蜀。

    誰知她偏巧中了媚香,又與他赤.裸相見,他情難自已……使原本所想全成為白搭。

    此刻,得知她竟然喜歡三弟,他如何不惱怒?

    他明知這是他驕傲的自尊作祟,明知男歡女愛強求不來,卻偏要與她鬥上一鬥!

    眼看身下的人越掙紮越憤怒,他卻全然動情,唇角滑向她雪白的耳垂,輕輕含住"yun xi"兩下,已摸到她身上起了一層雞皮,不由喉頭幹澀,卻硬是忍著某處的腫脹,輕聲問:“唐明珠,你嫁給本王好不好?你和你妹妹的事,本王自會幫你解決。”

    不想躺在床上的人突然一滯,嘶啞著嗓子道:“慕容珮,除非你能坐上皇位,否則,你不要再和我提此事,你、你快放開我!我保證再也不出現在你麵前!否則,不是你生就是我死!”

    慕容珮聞言一愣,他抬頭看著身下唐明珠一雙布滿水色的眼睛,那眼中楚楚可憐,卻有一股寧死不屈的倔強,他不由冷笑,“你以為慕容錦能當皇上你才喜歡他?”

    唐明珠卻趁機將他手拿開,卻是答非所問,“不論如何,慕容珮你不該趁人之危!”

    “趁人之危?你身上哪一寸本王沒有看過,那日你纏在本王身上讓本王給你降火,你當真不記得?”

    “那日我便說過,出了門便會忘了一切,我不知殿下所說的是什麽。”

    聽她如此冷漠無情,慕容珮怪笑一聲,嘴中道:“那等今日出了這個門,你再不記得今日發生的事情吧!”

    “你要做什麽!”唐明珠一驚,少頃,隻聽裂帛碎響,胸前一片冰涼,卻是慕容珮將她胸口衣服撕裂開來,露出胸前白花花一片!

    “慕容珮,你要無恥到何種地步?”唐明珠伸手便是一巴掌,慕容珮也不惱怒的受了,一雙眼充了血般,按住她的雙手便從脖子上朝下親去,許是曾被她踢過一腳,慕容珮此次格外注意,一路親到小腹,又一把將其下身裙子撕裂開來。

    唐明珠臉上又羞又惱,大顆的淚珠滾落在側,她口中斷斷續續道:“慕容珮……你若當真對我做什麽……我必死給你看!”

    “本王不會讓你死!”慕容珮說著,一手已將自己下身衣衫盡除,兩人此次當真是赤膊相見,唐明珠眼見事已至此,正想咬舌自盡,那人卻又一次撬開她牙關,吻了過來。

    “唔……”唐明珠心中一片荒涼,恨沒有三頭六臂,將慕容珮剁成肉泥!她就是不應該負氣不和二哥同歸!

    一手卻被慕容珮牽著朝他下身套去,摸到那個滾燙如鐵之物,唐明珠大驚失色,卻又無法掙脫,那人卻拿著她的手又朝他胸前摸去,口中喃喃道:“這一下……本王還給你……那日你便是這樣……讓我摸你!”

    “你……殺了我吧……求你殺了我!”唐明珠第一次服軟,卻在這時,那人身子一貼,那堅硬之物已抵她下腹,她身子一僵,雙腿死死並攏不敢動彈,渾身冷汗如雨……不想那人卻並未繼續侵入,隻是在那敏感之處急促的磨了幾下,少頃一股溫熱傳來,黏糊糊一片,她心中不知為何一鬆,閉目咬牙不讓自己哭出聲來。

    慕容珮卻已粗喘著氣趴到她身上,在她耳邊戲謔卻嘲弄道:“不要說本王沒用,本王刻意放過你!但是唐明珠,你要記得,你已經是本王的人了,你這裏、那裏都有本王的痕跡,你再去喜歡別人,你羞恥不羞恥!”

    慕容珮說著又將唐明珠的手拉向自己下腹,唐明珠隻覺手頭黏黏的,重生一世,她如何不知此物是什麽,隻是一顆心羞恥欲死,她狠狠咬著牙關,“慕容珮,你要臉不要臉!你如此欺負我!若給我機會,我一定殺了你!”

    “好,本王等著!但是,你給本王記住,你、本王勢在必得!你若繼續惦記三弟,本王便告訴他,你和我今日之事!”

    慕容珮說著起身,三下兩下套上衣褲,卻不再看唐明珠一眼。

    唐明珠伸手拉過一旁衣服蓋在胸前,用力擦掉鬢邊的淚水,一雙眼看著頭頂的簾子,瞬間空洞了起來。

    此時,屋外已經大亮,她渾身沒有力氣,身上依然黏糊糊一片,惡心想吐,卻乏力不能動彈。

    耳邊聽到慕容珮走出的聲音,少頃有兩個侍女進內,毫無見外的給她擦拭穿衣,可她想洗浴的念頭卻被那兩個侍女拒絕了,隻說主子說不讓給她沐浴。

    聞言,她便知這是慕容珮醜陋的心機,他便是要惡心她!讓她帶著他的一身汙穢回府見人!提醒她適才多麽不願的一幕!

    唐明珠氣的銀牙咬碎,重生以來第一次覺得所願所想,出了一個多麽大的漏洞!

    可身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她腿腳不便,隻心中發誓,此仇不共戴天!她一定親手殺了慕容珮!

    唐明珠將下唇都咬破了皮,方才被收拾齊整的出門。

    隻有她知道,她的一身皮肉,早已肮髒不堪。

    她躲過了采花大盜一劫,卻跌在了這裏!

    ……

    唐興澤的儒齋中,情形全然相反,慕容錦與明彩一吻許久才分開。

    看著彼此都有些潮紅的臉,二人相識一笑。

    明彩低頭不好意思,一雙眼不知哪裏擱才好。

    心中暗暗吃驚慕容錦的好身材,雖然那夜在曲陽湖他濕身上船,可此時在燭火下,那蜂腰鶴膝、健碩發亮的胸膛,讓她臉上一片紅潤,隻那道傷疤觸目驚心,一想起她便覺得魂不守舍。

    慕容錦見明彩皺眉,伸手擦去她唇角的津液,將她摟進懷中,無比滿足道:“你知道嗎,小乖,當突然而至的敵人將我圍攏在內,在那明晃晃的寒劍之下,我所念的是你還不知我的心事,你還未喜歡上我……你可知,這是多麽大的遺憾?”

    明彩聞言怔忪,看著對方認真的表情,哽咽道:“都是我不好……慕容錦,我、我一定如你所想好好喜歡你,如你喜歡我一樣喜歡你。”

    不料聽她說完,對麵的人卻是雙手托住她的兩頰,認真道:“不,不用你如我喜歡你一樣喜歡我,我一定要多喜歡你一點,這樣,我才有把握好好愛你。”

    明彩聽他如此袒露心跡,心中又苦又甜,苦的是,雖然她曾一萬次不願,可是卻還是愛上了皇室的人,甜的是,慕容錦似乎每次都比她想象的還要喜歡她。

    主動將對方抱住,明彩閉目嗅著那股淡淡的鬆香,心中如同百花齊放,上一世,這一世,她從未如此滿足和歡喜過。

    慕容錦看著偎在胸前的身影,眉腳含笑,眼中卻是一片凝重。

    趁明彩熟睡之時,秦平便已經將今夜事情始末調查清楚。

    原來,此前唐明雅借故離席,卻並未乘車離開唐府,而是守在儒齋不遠處。

    事先,她和九兒約定好,向九兒借了三套丫鬟服飾,然後又要求宴席後九兒按照她的推斷,將明彩姐妹二人引到後院,並事先吹熄了後院的指引紗燈。

    不過後院中究竟發生了什麽,九兒卻是毫不知情,隻是在兩姐妹被迷倒之後,九兒依照約定,將衣衫收回,並打開後門,將唐明雅事先安排的三個侍女放出門,她也是那時,隱約猜到那三人依次抬出去、被蒙住頭臉的二人是明彩姐妹。

    可由於事先唐明雅告訴她,晚上隻是為了小懲大戒一下兩姐妹,不會牽涉其他,九兒才徹底放下警惕,她本因十公主一事對明彩不快活,正想看她吃癟,又想,參與此事的除了她,便都是唐明雅從外借來的人手,定然不會有人猜到什麽,便粗心的犯下了大錯。

    可九兒不知,唐興澤後院的那條路,住著一幫文人書生,文人書生常常讀書備課很晚,一路上,總有人發現唐明雅馬車離去的蹤跡,他們順藤摸瓜,也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找到了荒宅方向。

    讓人欣慰的是,荒宅本閑置許久,早已杳無人跡,慕容錦飛身上最高的一處建築,四下一看,見有火光的地方不過兩三處,依次尋來,便發現了正與采花漢子鬥智鬥勇的明彩。

    他不敢想,倘若隻是晚到片刻,會發生什麽。

    而罪魁禍首唐明雅,他們並未打草驚蛇,這其中涉及明彩身後的唐府,而且……他知道唐明雅和慕容方苟且之事,他本和慕容珮約定等年過了再動他,如今看來,太子下馬之事不得不早些提上日程,否則他身邊的蛇鼠蟲怪都可以作亂一方!

    於公於私,他都不能忍了!

    正尋思間,懷中的人昂首問道:“對了,殿下,你怎麽今夜回京了?還那麽巧救了我?”

    慕容錦將唐明雅的事拋到一邊,道:“昨夜本快抵達京城,下午和溫瑜傳信,他說了你二哥今日喬遷之事,我本有事找你二哥,可飛鴿一時沒有回傳訊息,我便覺得事出有異,正巧那時溫瑜接到你失蹤的消息,立馬傳信給我,我便即刻打馬回京,這才沒有耽誤……”

    明彩哪能聽不出他寥寥幾句中的匆忙辛苦,心中大為觸動,“殿下,你一宿沒睡,累不累?要不要睡會,等會我便叫你。”

    慕容錦寵溺的撫了撫她鬢角發絲,“累,你陪我歇歇可好?”

    “啊?”明彩臉上一紅,手已被慕容錦拉著朝榻邊走去。

    心中正忐忑他是否會做些什麽,他卻似乎猜到她所想,輕聲道:“小乖,我真的很高興你能接受我。我們來日方長,有些事,不到你情我願,我絕對不會越過雷池半步,除了親親你,其他的事,等你願意給我那日,我再連本帶利拿回來可好?”

    明彩臉上羞紅,嗔道:“我又不欠你什麽,何來的連本帶利?”

    慕容錦已一把將她拉到榻上,將她抱在懷中,輕聲道:“相思一日,便是所欠一日,小乖,我不希望你懂,因為相思之苦,無以言表,我受過,你便不用受了,我日後一定會常伴你身邊,你想我,我便出現。”

    明彩垂下眼睫,所謂相思,她如何不懂?

    “夢”中鎖華殿中的四年春秋歲月,她形影單隻,日思夜想那個人始終求不得之苦,以刻入她昔日的習慣之中,她又怎麽不明白慕容錦話語裏的深意。

    隻是慕容錦的用情至深,她總是覺得太過不確定,她曾用了兩年愛上慕容博,而她和慕容錦,相識不過一年,他的這份感情定然是出自真心麽?

    這一猶豫,麵上表情便顯露了出來。

    慕容錦見此,忙問:“怎麽了?”

    明彩唇角勾出一抹牽強,“我、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問題?”

    “你說!”

    心中本有遲疑,卻還是問了那個每個女人都會問的傻問題,“殿下……你當真喜歡我?又為何會喜歡我?”

    慕容錦聽之,神情略動,伸臂將明彩攬著躺下,見她掙紮,環住她道:“我知道於你而言,與你如此已是於禮不合,可我明明知道應該尊重你,卻又忍不住想和你更親近一些,這便是我藏不住的喜歡,你懂嗎?”

    見明彩不言,慕容錦親了親她額頭,“世上沒有毫無理由結束的感情,也定然沒有毫無理由開始的感情,也許我和你,相遇的時間是個定數,喜歡你也是個定數吧,這樣的回答,你滿意嗎?再實在一些的,上次在府中我已和你說過,我不介意再說一次……”

    明彩聽之動容,喜歡你是個定數,這是她聽過最動人的情話,當下合上眼,假寐道:“罰你三息內睡著,否則說一百遍。”

    慕容錦唇角綻放出溫柔的笑意,當那句“小乖,我喜歡你”落入明彩耳中之時,再睜眼,相距僅半尺的那人已經睡去。

    聞著那均勻的呼吸響在耳側,和腰上輕緩的力度,這一夜的緊張懼怕,都變得微乎其微,甚此時此刻,天方那道投射進來的日光也變得不真實起來。

    明彩突然想起,前世她和慕容錦其實在入宮前還有過一次相遇,似乎是在乞巧宴之後,像是在皇家園林,又像是在哪處鬧市,那時他和江映月還未大婚,她跟在唐明珠和江映月之後,怯弱的和他行禮。

    她將身前江映月的嬌羞、和唐明珠的冷然都看在眼裏,尤其是他眸中的孤單和那絲無可奈何,仿佛穿透歲月,喚醒了那次遺忘的記憶,直接映照進了她的心裏。

    她突然鼻子一酸,相逢恨晚,她驀然想起這個詞,如果前世他們早些認識,會不會結局就會不一樣?

    想到這,又覺得空洞的內心被一種巨大的喜悅填滿,還好,一切都不算遲,她想她可以收起所有芥蒂和小心翼翼,好好愛、和被愛一回。

    隻是這一夜所有事故的起因……

    明彩眸中一片冷意,這背後的推手,她在荒宅聽到那個佯裝改變聲音的腔調,便已有了推測,隻是不知她為何會和采花大盜牽扯到一起……

    如此一想,便覺得頭上又是一片疑雲。

    為何前世今生,人都不能單純的過活呢?

    唉……

    隻是在這個時候,好像想這些不太合適……

    明彩想著,抬眉看著慕容錦沉睡的樣子,心裏仿若融化開來,可好像……咳咳……男女授受不親,他們已經多次如此親密,倘若被娘親知道,會不會家法罰她?

    算了,今日過了再繼續恪守男女之別吧。

    如此一分神,體內的疲倦襲來,明彩眼皮一沉,便也跟著睡去。

    ……

    唐明珠進入唐興澤新宅的時候,陽光已經灑滿儒齋朱色的大門。

    翠蔚樓安排了一輛並不顯眼的馬車將她放下,又差了軟轎在旁將她抬的進門。

    軟轎被抬入前院時,唐興澤新植的芙蓉正盛放的如火如荼,十月沒有溫度的寒風絲毫不影響它們嬌美的姿態。

    唐明珠不由側頭多看了幾眼,也是這幾眼,讓她渾身有如電擊。

    隻見隔著重重花枝的廊下,慕容錦和明彩攜手從同一間門走出。

    一縷風將廊下紗燈吹的直打轉,慕容錦側身為明彩擋住了風頭,又回身將她身後披風押緊,然後不知附在她耳邊說了什麽,隻見明彩嬌俏一笑,神態有如那芙蓉般豔麗明媚。

    唐明珠愣愣看著,那兩人走出的刹那,也看到了她。

    三人便這樣靜默的對視,直到唐明珠被抬進了內間,直到她的脖子扭的發酸,她都未發現她的指甲已深深嵌入軟轎邊的把手中。

    ……

    清晨的唐府依然一片熱鬧鼎沸。

    方從老夫人處問安出來的唐明雅有些魂不守舍,身後唐明瑤喊了數次她也沒有聽見。

    唐明瑤見此,氣鼓鼓將唐明雅攔下道:“二姐,喊你多少聲了,你在想什麽呢?”

    唐明雅一怔,像被嚇了一大跳,“啊,五妹喊我、喊我做甚?”

    “我問你昨夜四姐怎麽沒和你一起回來?喝的很多麽?”

    唐明雅眼中閃過一絲躲閃之意,想到也許那二人已經遭遇不測,便挺了挺胸,“我哪知道,我不是隨你後麵就回來了麽?”

    說罷也不管唐明瑤接下來的問話,扭著肥臀便走遠了。

    唐明瑤踮了踮腳,“哼!不理我拉倒!我自己找她們去,什麽破公主,逮到女人死喝!”

    ……

    明彩姐妹二人是被唐興澤親自送回府的,昨夜的一場風波,慕容錦下令封鎖消息,涉事的都是他的心腹,無人會將此事傳出。

    小江氏不免對兩人留宿在外嘀咕了數句,又聽說唐明珠因多喝了幾杯摔斷了腿,眼中珠玉不停滾落,心疼的跟什麽一樣。

    反倒向來古板的老夫人昨日日間見了十公主與明彩相好,反而寬慰小江氏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不要婦人之見”,便借口乏了去了房中,隻暗中將安插在唐興澤宅子中的眼線找來,在得知雪若對唐興澤種種後,唇角揚起了老辣的笑意。

    年輕人,總歸是有年輕人的好處的。

    老夫人想著,唐興澤已經行禮入內,與她見了禮,溫聲道:“老祖宗萬福,孫兒有話和您說。”

    ……

    眾人都不知道那一日清晨,唐興澤歸來與老夫人說了什麽。

    隻那一日後,唐明珠的腿傷似乎又嚴重了些,起先隻是聽說她腿扭斷了,後來又聽說她近日總是鬱鬱不歡,將杯盤碗碟砸了不少,老夫人體諒她先前宮中夜宴被夜禽所傷,近日又是禍事不斷,便清退了紫雲苑東西首的人員,甚至讓明彩搬到了一處獨立的小院,都是為了讓她一個人好好靜養。

    無人不誇老夫人疼唐明珠,就連唐明瑤對此事也總在明彩麵前憤憤不平,“憑什麽她受個傷,姐姐就要搬出自己的院子?老夫人也太偏心了些!”

    彼時,明彩正喂著日下越來越肥的呆之,聽唐明瑤不忿,隻是笑道:“你看我這落雨軒不是挺好麽?離妹妹又近,我倒是喜歡的緊。再說娘肚子一天天看著長,不出兩個月就要臨盆了,住這,我反而方便照顧她。”

    她沒說,唐明珠實則是被老夫人軟禁了起來,雖然不知道那日二哥和祖母說了什麽,但是當日老夫人便給她送了好些補品過來,她便知道唐興澤如她所說,將夜裏的事情如實稟告了老夫人,況且,此事瞞得了一時,卻不知哪日會走路風聲,不如先匯報的好,也好為將來想個對策。

    唐明瑤不知明彩已經神遊,聽她說完,上下摸著呆之的兩隻耳朵,神秘兮兮道:“四姐,你看呆之時,眼裏都能蹦出兩顆心來,你老實交代,三爺給你灌了什麽*湯?”

    明彩白她一眼,“小蹄子說什麽呢?你倒說說你的世子給你灌了什麽*湯,我可聽說你已經兩日未到學裏報道了。”

    吐了吐舌頭,唐明瑤嬌哼一聲,“我不理你了四姐,我過幾日要回杭州了。”

    “啊!”明彩心中一驚,呆之趁機將她手中半個蘿卜都抱走了,“怎麽了,是不是誰欺負你了?還是家裏有什麽事?你隻管和我說,凡事總有法子可以應對。”

    不料唐明瑤小臉一紅,“不是、不是,是……哎呀,過幾日,我們出去放風如何,屆時我再告訴你……”

    明彩覺得這丫頭神情有些古怪,卻也沒有多想,可兩日後,京中出了件大事了……(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