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氣複蘇之前, 淩薇在男生之中的人緣真的很好，在女生之中的人緣也不算差，隻是淩薇自己沒有太多的女生朋友, 更願意和男生一起玩兒罷了。

    那個時候, 淩薇算是二班的一個另類，甚至整個年級裏的另類。在所有的學生都埋頭苦學的時候，淩薇對於學習成績毫不在乎，每天都和朋友們約著一起聊天、一起玩兒, 她的朋友們並不都像她那麽閑, 大部分朋友還是要好好學習的，因此淩薇就結交了很多朋友, 這樣可以保證朋友們輪流陪她玩兒，她不會有落單的、無聊的時候。

    一中裏像孫博義這樣緊繃的學生太多了，淩薇這樣每天嘻嘻哈哈萬事不愁的人, 還挺獨樹一幟的，最起碼在淩薇身邊, 自己也會覺得放鬆, 和她一起玩兒, 真的十分開心。

    有人說淩薇家裏早就幫她找好了出路, 聯係好了外國的大學, 有人說淩薇根本就是個富二代，家底很厚, 不必像普通人那樣奔波操勞……關於淩薇為什麽能這樣瀟灑, 班級裏甚至年級裏有無數個版本, 直到靈氣複蘇之後，大家才漸漸發現了真相。

    淩薇的同學們漸漸發現，原來淩薇家裏一直沒有斷了修仙的傳承！淩薇家裏世世代代都是修士！

    在可以修仙的同學們引氣入體的門檻都遲遲摸不到的是時候，淩薇的境界已經很高了。

    世世代代都能修仙的家族，在同學們的眼中，完全不遜於有錢有勢的家族，畢竟人人都能修仙，還如此底蘊深厚，在錢和權上，肯定也是不愁的。

    大家恍然大悟，終於知道淩薇瀟灑的底氣是哪裏來的了。

    這個時候，淩薇的人緣也很好，甚至比以前更好，畢竟班裏就有一個境界遠高於自己的同學，就像身邊有個大學霸一樣，同學們想著請教問題總是方便的。

    不過之後，淩薇的人緣就開始一路下坡。

    認識她的同學們發現，在靈氣複蘇之後，淩薇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一樣，之前不在乎學習，每天吃喝玩樂的瀟灑勁完全沒有了。

    當然，她依舊不在乎學習，但是特別在乎自己在修煉上的表現和進步。

    這當然也不是什麽缺點，上進總不是壞事，頂多之前在淩薇身邊覺得特別放鬆特別舒服的同學，發現淩薇和那些將自己逼得特別緊的學霸一樣，身上也時時刻刻透出一種緊繃的感覺，讓人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就感覺有點不自在罷了。

    但是緊接著大家就發現，淩薇在修煉上的進步很慢，雖然境界很高，但是在實際操作上也不太行，甚至不是班裏最優秀的，老師要求完成的一些任務，境界比淩薇更低的同學們，都會有幾個人完成的比她更快更好。

    有些同學覺得淩薇境界高，又是修仙世家出身，懂的肯定多，然而在向淩薇請教一些問題的時候，淩薇也根本講不清楚，讓人輕易地就發現，淩薇自己也是似懂非懂雲裏霧裏。

    這也不太關同學們的事情，更不影響那些偷偷暗戀淩薇的男生繼續暗戀，淩薇在修仙上的天賦一般也不影響大家做朋友啊。但是之後同學們又發現，淩薇不僅僅自己進步慢，嫉妒心還很強。

    很明顯，淩薇在嫉妒那些在修仙課上進步很快的同學。

    老師有什麽要求，隻要有同學比淩薇先完成，淩薇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特別難看。

    原先那麽多男生願意和淩薇玩兒，甚至喜歡淩薇，除了因為淩薇長得漂亮，白的發光之外，主要原因就是淩薇性格活潑，臉上總是掛著笑，不在乎學習，每天瀟瀟灑灑吃喝玩樂……這種樣子，對於一中裏這些從小到大都在努力學習的尖子生來講，是很有吸引力的。

    但是現在，淩薇在大家心中的形象變得完全不一樣了。

    整個人變得緊繃了，很少笑了，背後偷偷努力修煉，但是在修仙課上又裝作一副我不聽講我不在乎的樣子，還時不時流露出對其他同學的嫉妒……甚至淩薇容貌上的加分，也不多了，原先隻有她一個人白的發光，現在隻要是修士，皮膚就像剝了殼的煮雞蛋。

    在這樣的情況下，淩薇的人氣急劇下降，不少曾經暗戀她的男生，都變得不再喜歡她，甚至還有點討厭她。之前和她玩兒的特別好的一群人，也走了大半，隻剩下零零星星的幾個。

    因此這次教室裏的塵土聚齊起來的土球，一不小心在淩薇的課桌上方裂開，將淩薇桌上的書包弄髒了之後，並沒有鍾晚晴想象中的，班裏喜歡淩薇的男生呼啦啦地一下子圍上來，幾個人一起幫忙，幫著淩薇清理座位，逗淩薇高興、哄淩薇開心的場麵。

    方醒讓鍾晚晴出手幫忙，鍾晚晴沒有幫。

    教室裏也沒有人走到淩薇麵前，淩薇自己沒有土靈根，她看著書包上的髒汙，更重要的是沒有人走過來安慰她的情況，眼圈一下子就紅了。

    也不知道是傷心還是憤怒。

    其實倒也沒有人欺負淩薇。隻是之前是因為在方醒的一句話下，幾個有土靈根的同學一齊出手，土球同時被幾個人控製撕扯，才爆開的。

    幾個人馬上吸取了教訓，現在要幫淩薇清理幹淨，不敢再幾個人一齊上手了，否則很有可能清理不幹淨，反而越弄越糟糕。剛才打掃教室也是那樣，大家一起幹活，反而將教室弄得一片淩亂，等到方醒來了之後，一個人控製住了局麵，一下子就打掃幹淨了。

    人人都出力的話，不一定合成一股更大的力，也可能因為出力的方向不一樣，互相抵消了……

    因此不小心失手的幾個罪魁禍首，這次再也不敢魯莽了，站在教室裏先互相詢問了一圈兒，“你來？”“我來？”“你來不來？”“到底誰來？”

    一圈兒問下來之後，終於定下來由誰出手，來為淩薇清理座位上的塵土了。

    最終確定下來幫淩薇清理座位的，是一個男生，屬於智商挺高情商極低的那種，也沒有走到淩薇的座位旁邊幫忙清理，直接站在原地，距離淩薇的座位很遠的地方，揮一揮手，將淩薇座位上、手機上和書包上的塵土，全都弄到垃圾桶裏去了。

    淩薇的所有東西倒是全都幹淨了，和弄髒之前沒有任何區別，但是淩薇的臉色已經徹底黑了。

    在淩薇的眼中，就是方醒隻說了幫忙把地上的一小撮土清理一下，班裏有土靈根的同學就都爭先恐後地一齊動手。

    然後土球不知道怎麽掉在她的桌子上了，弄髒了她的東西，然後大家竟然沒有立馬幫她弄幹淨，而是你一言我一語地開始推諉，說了半天之後才決定由誰來收拾殘局。

    最後收拾殘局的那個男生，腳步都沒有挪動一下，竟然站得老遠地幫她把座位清理幹淨了，然後站在原地對淩薇說，“對不起。”

    淩薇是真的氣炸了，根本忍不住心裏的委屈，伸手指向方醒和幾個土靈根的同學，“你們……哪有你們這麽欺負人的！”

    在男生站在原地為淩薇清理桌子的時候，另外一個土靈根的女生就皺了一下眉頭，她也覺得這樣不合適，心想那個男生情商也太低了吧？做錯事之後當然要補救，也當然要道歉，男生雖然補救了也道歉了，但都是直愣愣地站在原地做的說的，怎麽也應該走到淩薇麵前說吧？

    女生連忙朝著淩薇的座位走過去，準備站在淩薇麵前道歉。

    其他的幾個同學也是一樣，站在原地幫淩薇清理的男生，也被身邊的同學拉住胳膊，拽著往淩薇的方向走，拉著他一起去道歉。

    沒想到剛剛走到淩薇座位旁邊，道歉的話剛剛從嘴裏說出來，就被淩薇用手指著鼻子，說他們欺負人。

    一時間幾個同學心裏都挺尷尬，道歉的話卡了一下殼，還是繼續說完了，並且解釋自己不是故意的。

    不過淩薇淩薇對於大家的道歉，一副完全不接受的樣子，冷哼一聲，從教室門口跑出去了。

    被淩薇這麽一鬧，幾個土靈根的同學心裏也有點生氣了，也沒有人出去追淩薇，各自回到了各自的座位上，開始做自己的事情。

    最後還是上課鈴聲響起來之後，淩薇自己一個人灰溜溜地回教室的。

    .

    秦銘看到方醒的微信，十分意外。

    他和方醒的聯係很少，除了過年的時候，方醒給他送了一份醬鴨醬肉之外，其他時候方醒很少聯係他，反而和周熠彤一直聯係不斷，一直在向周熠彤請教問題，或者說兩人你來我往地互相討論。

    周熠彤對秦銘誇了好幾次，說方醒是真聰明，不知道以後會不會上z大，如果上z大的話，他一定要努力把人忽悠到他們專業。

    秦銘當時伸手在周熠彤光溜溜的大腦門，不知道退後了多少的發際線上抹了一把，對周熠彤說道，還是不要坑方醒那麽漂亮的小姑娘了。

    現在方醒突然聯係他，還說微信裏不方便說，需要麵談，秦銘覺得十分奇怪。

    畢竟趙璐的案件已經過去那麽久了，方醒要是當時有什麽遺漏的信息，要想起來也早就想起來了，怎麽現在突然說有事要告訴他？

    不過秦銘知道方醒是個靠譜的，於是收到微信之後沒有多耽誤，第二天就抽空和方醒見麵了，依舊約在上次的咖啡廳。

    秦隊長依舊不是一個人來的，身邊帶著小苑。

    方醒走進咖啡廳的時候，秦銘和小苑已經坐在了上次見麵的座位上，方醒走過去坐下，從口袋裏拿出聲音屏蔽器。

    然後耳邊聽到小苑噗嗤一聲笑了。

    方醒納悶地朝小苑看去，小苑連連擺手，說道，“沒事沒事，我是看到你們兩個從口袋裏拿聲音屏蔽器的動作特別一致，沒忍住就笑了。”

    方醒一扭頭，果然看到桌子對麵也放著一個聲音屏蔽器，是秦銘剛剛放在桌子上的。

    秦銘莫名其妙地看了小苑一眼，方醒也在心中默默地想到，這個警察姑娘笑點也太低了吧？

    小苑收到兩人的視線，心中覺得冤枉的很，剛才隊長和方醒的動作一模一樣，時間上都一秒不差，而且今天方醒不知道怎麽了，明明是很陽光的一個小姑娘，走進門的時候就沉著一張臉，一臉嚴肅的表情，活脫脫的一個女版的、小版的隊長。

    兩人完全同步的神態和動作碰在一起……真的挺好笑的。

    然而在方醒開口後，小苑就顧不上想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了。

    方醒今天要說的話題和臉上的表情一樣嚴肅，方醒將自己在教室裏看到的土球四分五裂的情況和秦銘說了，然後說她一下子想到了當初的三一二殺人案。

    小苑驚呼一聲，顯然是聽懂方醒的意思了。

    小苑連忙扭頭去看自家隊長的表情，發現自家隊長臉上的表情還是一樣的嚴肅，看不出是怎麽想的。

    方醒將自己的疑問，一個個地問出來，“秦隊長，如果有兩個修士，或者三個修士，同時控製同一樣東西，那麽這樣東西，究竟會被誰控製呢？”

    “金木水火土的靈根我知道，五種靈根全都有的修士我也知道，但有沒有修士，可以控製更多的元素，能控製人體裏的絕大部分元素？”

    如果當初殺害朵頤的人，是兩個或者更多個，能控製人體裏的絕大部分元素，朵頤的死狀為什麽是那樣的，方醒感覺就自己找到一種能說得通的解釋了。

    秦銘臉上依舊看不出神色變化，按照順序回答方醒的問題，“如果多個修士同時控製一樣東西，要看哪個修士的境界更高，操控的力量更大，誰操控的力量更大，就被誰控製。比如說煉氣期的修士和築基期的修士搶一個鐵球，鐵球會被築基期的修士搶走，如果煉氣期的修士和築基期的修士搶一個土球……土球多半也不會碎，因為築基期的操控能力比煉氣期大太多了，土球也是被築基期的修士搶走。”

    “但如果兩個築基期的修士搶一個土球，兩邊操控的力量差不多，土球就有可能會碎掉。”

    方醒點頭，班裏的幾個土靈根的同學，境界全都十分接近，符合秦銘說的情況。

    秦銘看到方醒點頭，繼續說道，“第二個問題，有沒有修士能控製比金木水火土五種靈根對應的元素更多的元素，能控製人體裏的絕大部分元素……是有的。”

    秦銘又補充了一句，“不過這樣的修士很少。”

    “我明白你的猜測，特別感謝你將這種猜測告訴我們……”秦銘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他之前也有過一模一樣的猜測，隻不過目前的證據，是不支持他的這種猜測的。

    沒有想到方醒竟然也想到了。

    隻是看到一個偶然的現象，就一下子能聯想到這裏。

    秦銘看向方醒的目光帶著毫不掩飾的讚賞，的確就像周熠彤說的，方醒這個小姑娘真的是太聰明了。

    隻是目前的證據，和他們兩人共同的猜測相反。趙璐案件，也就是第二次作案的時候被當場擊斃的兩個罪犯，兩人的境界相差比較懸殊，並不是相似的境界。

    而且兩個當場被擊斃的罪犯，一個是齊全的五靈根，或許可以控製人體了裏的絕大部分元素，另一個隻是雙靈根，和能控製人體裏的大部分元素……還是有很大的距離的。

    要麽是自己和方醒的猜測不對，要麽是……

    那兩個被當場擊斃的罪犯，並不是當初朵頤案的兩個罪犯。

    還有漏網的第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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