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歡過後的深夜, 大多數人都回房了, 托爾和洛基兩兄弟依舊坐在客廳裏，對著天空無限感傷。複仇者聯盟的成員都非常熱情, 但這裏終究是地球，不是他們的阿斯加德, 沒有神力, 沒有熟悉的朋友。托爾想念他的錘子, 洛基失去一身幻術，變成了一個普通人，在福爾摩斯喪心病狂的注視下完全無法搞事, 心裏苦啊。

    “我犯的錯比你輕, 受的懲罰還跟你一樣，你現在高興了？我的弟弟？”

    “如果比慘能讓人高興的話，是的。”洛基撇了撇嘴，漫不經意地把玩著手裏的杯子。

    一個少年的聲音在他們背後響起：“兩位神域王子, 還不睡？難道阿斯加德人就不擔心掉頭發了嗎？”

    他們回頭一看，那個據說能夠施展魔法的黑頭發少年站在門口, 他手上拿著的手機屏幕發出的光把臉映得像個吸血鬼。

    “你才是該睡的那個吧……”洛基立刻吐槽。

    “我剛才趕代碼, 今天晚點兒，明天上午我還得回霍格沃茨，麥格教授在催我，聖誕節快到了, 我們有活動。”他看到托爾一臉懵比, 洛基輕輕皺起眉頭, 解釋道：“代碼就是……嗯……人類計算機運行需要的指令，霍格沃茨是我學魔法的地方。怎麽，你們在地球才呆了兩天就不愉快了，想盡早回阿斯加德？”

    “誰想回那個地方。”洛基不滿地冷哼了一聲。“我是可惜我的神力，我現在就是個普通人。嘖……還說‘當你們有做君王的資格時神力會自動回歸’，難道君王的資格是他製定的？隻有他說了算？”

    “洛基！”托爾責怪地看了自己的弟弟一眼，洛基立刻頂了回去：“怎麽，深得父親寵愛的小寶貝，被放逐到中庭來還不忘為父王說話？”

    哈利忍不住在心裏扶住額頭。他在阿斯加德當然見過奧丁，他沒有歐洛斯那樣的觀察能力，不過智商保底，也能看出一些端倪來。奧丁是眾神之王，高高在上，在阿斯加德的統治區域內，沒有人敢違背他的命令。可惜奧丁把這種君王脾氣帶到了後代的教育中，他似乎覺得就算自己不怎麽管，孩子們也都會健康地成長，最後長成自己計劃中的樣子，妥妥的宇宙的棟梁啊！

    怎麽可能嘛。

    當然是越長越歪啊。

    這也不是奧丁獨有的毛病，從古至今的大多數帝王之家，十個孩子九個歪，還有一個特別歪。地球的曆史也無不印證了這一點，誰叫你沒時間好好教育孩子呢？

    “你們現在打算怎麽辦？恢複神力之後，還想回阿斯加德嗎？”想到這裏，哈利問：“要不你們跟我們到處玩吧，我看阿斯加德呆久了也很無聊，更別提繼承那勞什子的皇位了，我覺得奧丁還能再幹五萬年不止。”

    托爾其實內心也是不服氣的，憑什麽自己還什麽事都沒幹，就和弟弟一起被扔到地球來了啊？不過從小對父親的尊敬讓他沒說什麽，旁邊的洛基倒是動起了歪心思，到處玩？那豈不是可以到宇宙間到處搞事？反正奧丁都把他扔到地球來了，他也不想繼承什麽皇位了，不如到處搞事給奧丁找麻煩，反正不怕事大。

    “先睡覺吧。”哈利打了個嗬欠，摸到自己的客房去睡了。

    日後的奧丁萬萬沒想到，自己本意是放兩個兒子去地球磨練，結果兩個兒子都被地球人拐跑了，自己的王位居然沒人繼承。說什麽再幹五萬年真的是假話啊！明神不說暗話，他奧丁賊想退休啊！

    ……

    第二天，哈利跟大家告別之後，用他的傳送器回了霍格沃茨，這個傳送器被斯特蘭奇改良之後變得更加穩定了，以前使用的時候會有門鑰匙那樣勾住肚臍眼的不適感，現在幾乎消失了。由於它的原理和幻影移形有著區別，反幻影移形的禁製根本擋不住他，他直接出現在了霍格沃茨的寢室裏，把正在換衣服的德拉科嚇了個半死。

    “波！特！門牙賽大棒——”德拉科抄起魔杖就給他來了個惡咒，哈利以令人驚歎的速度偏過頭，魔咒從他的耳邊劃過，撞到牆上消失了。

    “等等，你怎麽能在霍格沃茨裏麵幻影移形？”

    “這不是幻影移形，準確地來說，它是傳送器，原理比較複雜，還牽扯到兩種魔法體係的融合……先不說這個，你身上穿的是什麽？”哈利抱著手臂靠在門邊，上下打量德拉科的穿著，那是一件到腳跟的深綠色長袍，上麵繡著銀色的蛇形花紋，腰間係著一條寬絲帶，領口還繡著繁複的花邊。

    哈利的嘴角抽了抽。

    “你知道你這身像什麽嗎？”

    “什麽？”

    “女、裝、大、佬。”哈利一字一頓地說，然後他快速下蹲，躲開了又一個惡咒。

    “你這個在麻瓜世界住了十一年的白癡，這是巫師的禮服！”德拉科氣憤地說：“你難道不知道三天之後有個舞會嗎？！”

    “舞會？”哈利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舞會需要舞伴嗎？”

    “你覺得呢？”德拉科譏諷道：“或許我不應該問這個問題，因為無所不能的哈利·波特有的是才能給自己憑空造一個舞伴出來，也許是一個人工智能什麽的？”

    “那你有舞伴了嗎？”

    “當然，達芙妮的妹妹，阿斯托利亞·格林格拉斯。”

    “哦。”哈利冷漠地應了一聲。他從書架上拿了一本講古代魔紋的書，把自己摔進床墊裏看了起來。看了一會兒，他困惑地把目光從書頁上轉移到德拉科身上，淺金色頭發的少年正在試第二套禮服。

    “我是說，必須有嗎？我能請病假嗎？”他問。

    “請病假？”德拉科震驚地看著他。“霍格沃茨好不容易有一項國際性的活動，一場盛大的宴席，你居然要請病假？”

    “原諒我實在不理解人類為什麽對於舞會這種東西那麽熱衷，一群人在大廳裏隨著亂七八糟的音樂做各種奇怪的、毫無意義的動作，宛如群魔亂舞，混亂而且無規則——我討厭一切沒有規則的事物，發自內心的。”

    德拉科愉快地嘲笑道：“但是你必須得和我們一起群魔亂舞，就算你是外星人，在人類的地盤上也得遵循我們的習慣。”

    “行吧。”哈利煩躁地把書丟到一旁。“是的，我得找個舞伴，梅林啊……我現在非常讚同馮·諾依曼的那句話。”

    “哪句話？”德拉科作為一個新時代的程序巫，當然知道馮·諾依曼是誰。他看了看手裏另一件禮服的花邊，想起波特“女裝大佬”的評價，決定把所有帶著花邊的長禮服全部扔到箱底去。

    “如果人們不相信數學十分簡單，隻是因為他們不明白生活有多複雜。”

    德拉科嚴肅地看著哈利，他的黑頭發亂糟糟的，襯衫有點皺，兩條腿隨意地搭在椅子上，因為長得太快褲子變短，褲腿露出一截瘦削的腳踝。綠眼睛的男孩帶著一副失敗且困惑的神情直愣愣地盯著空白的牆壁，似乎在思考什麽終極問題。

    德拉科：【嚴肅jpg】

    真的嚴肅不起來了。

    “哈利，我跟你打個賭。”

    “什麽？”哈利把自己的思緒從心理學中拉回來。

    德拉科露出一絲同情的圍笑。“我敢說，當我的孩子都可以施魔咒的時候，你還是單身。”

    哈利：“……”

    “德拉科，你不能這麽詛咒我，這太殘忍了。”

    “哦，不，我是在陳述一個事實。”

    ……

    第二天早上的魔藥課下課之後，哈利叫住了赫敏。“羅恩他邀請你去舞會了嗎？”

    “不，還沒有——”

    “那你能和我一起去嗎？”

    “不，哈利，我已經答應了別的人了。”赫敏臉有點兒紅，她用很低的聲音說。

    哈利呆住了，他仿佛已經看到了羅恩爆炸的場景。“羅恩知道嗎？”

    “他知道，他後來去邀請帕瓦蒂了。”

    “是不是全霍格沃茨就隻有我現在才知道這件事情？”哈利心裏非常涼涼。“麥格教授昨天才告訴我，我之前不在英國——準確的來說，我不在地球。”

    “真的？你們到哪裏去了？有這種事情居然不叫上我！”赫敏激動地說：“天哪，哈利，你真的太不夠意思了！”

    “是我的錯，不過在蟲洞穿行難免會遇到一些危險——”

    “我不管，你下次必須帶上我。”

    “是是是。”哈利應了幾聲，看到一群女生宛如一串歪歪扭扭的字符串似的向這邊走來，然後她們停在了他麵前。

    “這是幹什麽？”他困惑地問。赫敏聳了聳肩。“她們聽說你還沒有舞伴……”

    “梅林啊……”哈利明白過來赫敏在說什麽之後，幾乎要暈倒了——別誤會，不是幸福使他暈倒，而是一陣陣的恐慌讓他眩暈——看看這些正在咯咯笑的女生，有好幾個還是布斯巴頓的，她們正用他不怎麽聽得懂的法語小聲交談。

    哈利覺得自己真的無法和女生交流，赫敏這種特別聰明理性的除外，這不怪他，誰叫他上輩子沉迷研究，母胎單身，這輩子也沉迷學習……總之，他僵住了，然後在心裏催眠自己：這群女生就是一串字符串。

    “聽說你還沒有舞伴……也許我們有誰能有這個榮幸被你挑中？”一個霍格沃茨的女生說，哈利認出她來，是一個四年級的格蘭芬多。

    不行！反正不能是格蘭芬多！

    一個布斯巴頓的女生衝他咯咯笑。他覺得更慌張了，這時，金妮和她的朋友從他身邊經過，然後他衝著她們喊：“盧娜，你能跟我去舞會嗎？”

    盧娜用轉過來，她帶著朦朧神色的大眼睛看著他。“好啊。”

    那群咯咯笑的女生遺憾地散去了。哈利抹了抹額前的冷汗，對赫敏說：“我沒想到我居然這麽受歡迎？”

    “如果你不在第一次晚宴時拒絕芙蓉·德拉庫爾，我想她應該會邀請你參加舞會。”赫敏的嘴角露出一絲調皮的、善意的嘲笑。“不過我覺得，你要是不解決自己的古怪性格，再受歡迎也沒用，你還是找不到女朋友。”

    這是近日來第二次有人對他說這樣的話了，哈利撇撇嘴，把赫敏和德拉科的話拋到腦後。我的性格怎麽了，他在心裏嘖了一聲，我的性格好得很！我不需要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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