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萬相封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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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是如此的艱辛……好想把腦袋埋在被窩裏嚶嚶嚶上一整年。

    可今年都不是本命犯太歲,為啥我過得這麽黴菌罩頭碧連天?

    “好啦,不是平安回來了嘛!有什麽好傷心的?乖,別趴著。”

    身上還有兩隻看不見的鬼手在各種扒拉揩油,吻暈我的唇片黏糊糊地磨蹭在耳邊,還唧歪著一些沒誠意的安慰。

    呸,別以為我不知道“別趴著”的言下之義,是正麵躺著好讓你順利襲胸!

    我憤怒朝發聲之處連踹好幾腳,果然並沒有什麽卵用。

    這看不見的色鬼“嘿嘿”壞笑幾聲,麻利換個方向繼續貼著背上下其手,美名其曰“互惠互利的友愛安慰”。

    友愛你妹啊,竟然在自己的妹子麵前吻另一個妹子,毫無節操可言的花心鬼渣!

    後來其實是這樣,當我沒用地被吻暈過去後再次睜開眼,發現自己順利回到陽光燦爛的房間裏,身上還裹著小毯子,就像一夜噩夢醒來……除了身邊多了個看不見摸不著的混蛋鬼玩意兒。

    事實是某隻色鬼因為沒領到救命“福利”,毅然拋下了自己美如天仙的鬼妹子,抱著我回到現實世界,並試圖勸說我放棄掙紮讓他好好地享受一番埋胸的酥爽。

    我毅然地選擇怒趴在床,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反省這幾天脫軌脫線又脫韁的人生,還要時刻提防旁邊的鬼爪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東摸摸西掐掐。

    “乖,耄將受了我的教訓,暫時不會找你麻煩,別再哭唧唧的。”鬼嘴啃著我露在衣領外的肩膀,含糊吱唔。

    我伸手想推開他,當然毫無意外地撲空。

    “現在已天光大亮,你這個鬼為什麽還要留在這裏!”

    我忍無可忍地向拱起的毯子裏一頓怒捶,卻怎麽也捶不到實質性的東西,反而因用力過猛一頭撞在牆壁上,痛得我眼前飄了好一陣子的骷髏花。

    南城九傾能讓人感覺到他摸摸抱抱的動作,反過來卻是碰不著打不到,簡直是太欺負人類了,這是什麽鬼設定!

    我鬱悶地感覺到南城九傾大概正樂得抱肚子在打滾,毯子隆起處抖得抽瘋似的。

    雖然知道他已經死得不能再死,可還是好想親自掐死他怎麽破?!

    要不將毯子掀開,讓他曬在天光下試試?

    我蠢蠢欲動地揪著毯子很想一試。雖然這方式好像是吸血鬼的設定,但說不定天下鬼怪是一家。

    “沒用的,親,想謀殺親夫你還得練上好幾年。”懶洋洋的聲音響起在枕頭邊,我能想像南城九傾綻開一抹壞笑,好整以暇地將腦袋探出被窩戲謔地睞我,順便撈起我揪毯子的手使勁啃一口。

    我惱火地抽回手,繼續抱胸怒瞪那坨好色的“空氣”。

    經過幾次接觸,大致能了解這家夥出現的規律。光天化日之下他似乎是無法顯身的,隻能在各種鬼魘裏按當時的狀況顯出本體來,這跟我了解“鬼”好像有點區別,跟電視電影裏演的也不一樣,至少貞子還能順著電視爬出來呢。

    “喂,你到底是不是鬼?”我努力地思考了一番,伸出指頭向枕頭處戳了戳,竟然真的戳到了一點軟綿綿的東西。

    應該是這家夥的嘴唇,感覺它們嚅動著正要張開。

    我連忙撤手,機智地逃過一次被啃。

    “可能跟你認為的鬼,有點小區別。”他漫不經心地回答,手扶著我的腰想使勁扳轉過來,為那點色兮兮的“福利”進行不懈的努力。

    簡直佩服他的執著,是不是小時候沒喝夠奶留下的後遺症啊?!

    我趕緊將枕頭撈進懷裏,死命地抱住。

    “那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想知道嗎?想知道就轉過身來。”他不耐煩地咂舌,一邊試圖拔走枕頭,一邊挨著頸窩各種蹭啊蹭的進行溫柔攻擊。

    我朝天翻了個白眼,正想著要不要掀了毯子讓他接受太陽公公的抽屁屁時,突然感覺頭頂上有點癢,還有奇怪的“呼嚕”聲。

    煤瓜?

    一雙瑩亮的貓瞳毫不避嫌地迎上我如被捉奸在床的驚詫目光。

    聯想到夜裏臨睡前的事情,我更害怕它會直接衝上床來撓我。

    但這會兒,被套上頸圈的煤瓜似乎不那麽暴躁了,它躍上床後隻是輕手輕腳地圍著我的大枕頭打轉。

    也沒有對我張牙舞爪,一雙清澄的貓瞳緊盯“空氣被窩”處。

    “它能看得見你?”我發現又大又圓的碧綠貓瞳裏映顯出男人的輪廓。

    他正挨在我的肩膀處,也和我一樣,笑吟吟地抬頭看著煤瓜。正是南城九傾那張禍害遺千年的臉,還有他露在被子外麵光溜溜的胸膛。

    “你竟然沒穿衣服,流氓!”我怒指貓瞳的映影。

    南城九傾眯縫了一下眼,慵懶地往被窩裏縮了縮:“你又摸不著,還沒人看得見,穿不穿衣服有什麽關係?”

    這流氓說得好有道理……我一時語塞,再次伸出手指頭照著貓眼,小心地避開他的嘴巴並順利地戳到鼻尖上。

    “你到底是什麽鬼?!”

    “幹嘛要告訴你!”南城鬼流氓拖長聲音,無賴地抱怨,“說好的福利呢,你連胸都不給我摸!”

    喂喂,這有什麽邏輯關係嗎?!

    用這麽好聽的男神音說不要臉的話,真是要哭瞎失手給你太多皮相優點的老天爺!

    我徹底無語哽噎。

    煤瓜莫名騰空飛起,四隻毛爪無辜地在空氣中胡亂地劃拉,還在慌亂地喵喵直叫喚。

    我嚇了一跳,不過馬上醒悟它是被南城九傾抱了起來。

    然後,我開始嚴重懷疑煤瓜這隻小雄貓的性向了,平日裏屋內幾個美女要安心抱它一會兒,幾乎要用盡手段討好上大半個小時才行,否則沒抱上五分鍾保證一爪子朝臉上撓過來,連它最愛黏乎的我也不例外。

    而現在它竟以無比少女的姿勢趴在南城九傾的懷裏,舒服地眯起了貓眼,哼哼唧唧地發出些好破羞恥度的低吟!

    煤瓜,你的高冷呢,你作為貓的節操呢,你作為雄貓的骨氣呢?

    你昨夜裏朝我怒眥鬼怪六親不認的霸氣呢?現在被一隻鬼抱在懷裏竟現如此媚態,還要不要你的貓臉啦?!

    我頓時覺得心好累,再也愛不起的累。

    “這縛靈猞猁雖然還沒有靈智,但靈悟不淺,算是一塊寶。”

    南城九傾大讚一句,似乎抱著貓從被窩裏爬了出來。

    這回我相信了煤瓜原來真不是貓這個事實,可怎麽跟仨妞兒解釋這事呢?也許不告訴比較好點,畢竟煤瓜這屬性聽著不像是正常生物。

    “什麽是‘縛靈猞猁’?”我急巴巴地追問。

    “你養它還不知道?”南城九傾眉頭一挑,莫名其妙地回詰。

    “它不是我的貓,是莫先生送給曉曉的……”我記起他和貓爸爸很熟,於是皺了眉頭,“它有什麽危險性嗎?如果有危險性,我得跟貓太太提提這事。”

    “那你就別說。如果是莫琛送給他女兒的,那多半是起保護作用的。縛靈猞猁對道術之人來說是萬金難求的靈寵,它是一種防衛性冥獸,在古代被認為有鎮墓防邪的作用。普通人養在身邊沒什麽壞處。但對你可能不太好,你現在身上陰靈外露,對它的原始脾性有刺激。”他難得有耐心地說明清楚。

    “就像讓一頭被人類馴化的獅子,突然聞到野外的原始肉腥,它會不受控製地想撕你。不過也別太害怕,它靈智未開,現在翻不出什麽大浪。”

    這個比喻真讓我心肝直顫。

    可、可是,它怎麽就不知道鎮壓你這種愛對姑娘上下其手的“鬼邪”啊?!

    我怒視煤瓜這隻不靠譜的“鎮墓冥獸”!

    這小弱受貓正縮起爪子勾著尾巴以一種溫無比順的姿態,蜷縮起身體浮在半空裏飛來飛去的,一會兒停留在我曬內衣的衣架前。

    我那些純潔樸素的小內內被無形鬼手撩動了一會兒,賤賤的聲音又響起,還充滿了嫌棄。

    “真難看,以後隻準穿我送來的。”

    窩靠,大海倒是沒蓋你去管個寬呐!

    我羞憤欲絕,連忙蹦下床把小內內全部收進抽屜。剛忙完,發現房門竟開了,煤瓜正以一種**的勢態慢吞吞地飛向客廳。

    還好小夥伴們去上課了,否則這一幕真是嚇死人不賠命的節奏啊!

    我急急忙忙********穿上褲子,拚命追出去。

    煤瓜正停在南牆的掛毯前,喵嗚喵嗚地張牙又舞爪。

    “這東西,你們哪裏來的?”南城九傾的聲音一正經,就顯出令人驚栗的陰寒。

    “貓太太家的啊,你沒見過嗎?”我抓抓頭皮。

    更奇怪的是,這幅唐卡掛毯不是被我們遺落在貓太太家的閣樓上了嗎?它怎麽又好好地出現在這裏了?!

    南城九傾沒有回答,卻見煤瓜猛然淩空飛了過來,跌落進我的懷裏。

    沒等我將它抱穩,卻見掛毯嘩呼一下地熊熊燃燒起來。

    幾股綠森森的火焰從掛毯中間開始躥焚,很快將整條毯子都裹得密不透風。

    “住手!這是貓奶奶的遺像,燒不得!”我哀呼,連忙將煤瓜扔在沙發上,想飛撲過去救火。

    “別過來!”南城九傾嚴厲地喝叱,硬生生地堵住了我的腳步。

    綠火越來越迅猛,掛毯的灰渣卟卟地跌落,沒有煙沒有熱也沒有聲音,蹭在牆壁上也焚不出焦黑,它們似乎隻能將那幅掛毯燒成灰燼。

    而屋內的空氣正越來越陰冷,冷到讓我難以忍受。

    “冥主南城急令,虛妄陰陽萬相封界!”

    隨著南城九傾的一聲厲吼,地上的灰渣忽啦飛起並朝牆麵撲去,一陣狂飛亂舞之後竟又完完整整地拚出一幅掛毯,隻是這幅掛毯的圖案大變了模樣,本是令人心情安和的蓮花法紋變成了以蒼灰黑墨為主色調的古怪風景畫。(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