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蔭中詭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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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九傾?!
這種聲音,這種對話,這種腔調,除了他幾乎不會有誰!
我差點驚喜得脫口叫出來,但眼對上前麵一臉莫名的各位,驀然驚醒過來。
不對,不可能是南城九傾。他把魂奎收回去了,在沒有溯身過來的情況下更不可能與我有什麽意念聯結。
“嗬嗬,沒什麽,腳底板癢……”
為了不讓大家覺得我有病沒吃藥,隻得抬起腳故意往碎石板路麵上蹭了蹭。
眾人無語地轉過頭去繼續往前走,白越深深地瞅過來一眼後湊在花苓耳邊嘀咕了幾句,花苓點點頭就放慢腳步跟我並肩走。
“別離我太遠。”她作勢碰了碰我的手。
我不明所以地緊跟在她身邊,隱約感到一絲絲暖意滲入泛冷的魂體。
不愧是陽獸,周身陽氣凜然,立即趨走周圍不明狀的陰霾。
“把你滿腦子亂七八糟的怨念快清空,要不然會被這裏的陰物利用。”她轉眼見我還是頭頂烏雲的樣子,就壓低聲音正色警告,“魂體最容易吸引陰物,你的怨恨和怒意是它們最想吸納的力量。為了這個,它們會不擇手段利用你心中所想的作怪。”
原來如此,我悻悻然。
白越罵得實在太對了,特麽本姑娘就是一個春心糊腦的傻冒******。
“想點開心的事吧?”花苓大概發覺我頭頂鬱結的烏雲更濃了,連忙拽住我的衣擺,跟牽幼兒園小朋友似的。
我勉強地扯開嘴角衝她笑:“沒事。真是太麻煩你了。”
花苓搖搖頭,牽住我一步不離地走,還有一搭沒一搭地閑聊起來,估計是想借此分散我的注意力。她本不是個喜歡多管閑事的陽獸,平日裏總一幅公事公辦的職業高冷狀,會這樣細致地照顧我必定是受了白越的指示。
一時間,真有點滋味雜陳。
村口延伸進村裏的青石板路很快斷掉了,接下來全是泥徑,走得很吃力。幸好拍攝地點不遠,就在離村口不遠的一座破敗的三層飛簷雕花木樓,看樣子應該是以前有錢人家的小別墅,樓外還有圍著一圈不低的黑瓦磚牆。
經年失修,現在已有大半垮倒在爬藤植物的魔爪下,看著有點淒涼。
走進院子才發現木樓居然保存還不錯,沒有特別觸目驚心的“危樓”感,甚至正牆上還裝著兩扇看上去挺有年代感的鏤花木門。
不知道怎麽的,總覺得這樓有種奇怪的“即視感”,似乎在哪裏見過,甚至當前這幅場景。
樹影搖曳,老樓靜伏,窗前或會有人影掠過。
“這樓經過道具組師傅簡單的修繕,臨拍前還讓人來整理過的,否則根本就沒辦法進去拍攝,什麽東西都爛得差不多了。”大概見我們都是一臉不可思議的驚歎,和王維成一起來接我們的男生很有眼色地介紹了一下。
王維成已經奔進去幫我們打招呼。很快,一位穿著導演馬甲的中年大漢奔了出來,後麵還跟著我在劇組會議上見過的製片主任,穿著戲裝的筱恬跟在他後麵,笑眯眯地衝我們揮小手。這中年大漢應該就是正頂著林導班的張副導了,我在學校的選角課上就見過他。
“白越,幸好你來了!”張副導有點老淚縱橫狀,伸出手使勁跟白越握了握,還跟白越身後的花苓和楊紀握,一點也沒架子,看著就是個勤於工作性格坦蕩的實在人。
我有點怕他也來握,隻能惴惴地躲到花苓身後,繼續努力爭當背景板。
幸好張副導沒怎麽注意我,就拉過白越去一邊說話,而楊紀又和製片主任聊上了。花苓也得忙,她得跟筱恬打招呼,估計也是要打聽什麽事。
剛才接我們來的兩個助理男生早就跑開忙活其他事情去了,看著場內場外熱熱鬧鬧的好幾十號人,可我還得躲他們遠遠的,還得注意不要磕碰到他們。
真是感覺萬分寂寥,有點被整個世間的人類都無視和拋棄的失落。
“喝水嗎?”我正怏怏如一隻瘟雞,旁邊伸過來一支礦泉水瓶。
是王維成,他有點不好意思地晃了晃水瓶,示意我趕快拿著。
“謝謝。”我努力擠出和善的微笑,試圖讓剛才的尷尬盡快揭過去。
小心地接過水瓶,想擰開蓋喝一口發覺卻不容易。
不是我嬌氣,而魂體的力氣比常人小很多,一個簡單用勁的動作做起來都會像是拚盡全力。
看我呲牙咧嘴地擰瓶蓋,王維成看不下去了,連忙從我手裏再取回水瓶幫著擰開了蓋。
“謝謝……”
我熱了臉皮再次接過水瓶,覺得自己就像故意要和人家男生撒嬌的白蓮花,整身泛著矯情的酸腐味。
王維成倒毫不為意,隻是指向場中間正在互對台詞的一老一少,語氣向往:“柳小姐,你認識許鞍山老師嗎?我好喜歡他,做夢都想拜他為師學表演。”
我順著他的指頭望過去,穿一身黑綢大馬褂的老人果然是許鞍山。
先前在演職表中看見過這個名字,本以為有名望的老演員不一定會願意到這荒郊野外來拍戲,想不到這麽早就來了。
許鞍山是國家一級演員,在同輩演員中也是非常有威望,絕對稱得上德高望重的老戲骨。
想我一個三流藝校的******哪來途徑認識這種高人哪。
“不認識。”我隻能搖頭,順便提醒他,“別叫我柳小姐,怪別扭的,叫柳妙就行了。我比你小,現在還大二呢。”
“還有剛才的事……我不是故意的。我這人有嚴重的潔癖,不太會跟別人直接接觸,你千萬別放心裏去好不?”
我可憐巴巴地瞧著他。直覺接下來可能會跟王維成不斷打交道,還是先給自己的怪模怪樣找個理由,否則下次就沒正當理由解釋了。
王維成一愣後,笑得很燦爛:“沒事,我沒放心裏去。柳妙,你很了不起啊,這麽年輕就能參演大製作的電影。聽說你是經過劇組海選得到這個角色的,好多人都很佩服呢!”
我隻得“嗬嗬”幹笑,真不知道說什麽好。
單純的少年啊,一個窮矮矬妹子能有天降餡餅似的好運,不一定是純粹靠實力,就像我這種吧自然是靠胸……呃,是靠南城九傾?
嗯,好像就是這樣的。自從我遇上南城九傾後,除了生活被攪得天翻地覆外,隨之就是各處莫名其妙的夢想成真。
歸根結底,是因為有一個想通過我來不斷利用南城九傾的白大明星在拉我一把。
這一通因果研究下來,我突然有點囧,沒想到本姑娘無意間成了一對大冤家的夾心奶油花。
“對了,柳妙,我個人很喜歡表演,可是學的不是這個專業。”王維成突然不好意思地摸頭,微紅著臉向我誠懇請求,“如果你平時需要有人幫忙對對戲念個台詞什麽,可不可以找我。我很想有一個會演戲的朋友,順便也能跟他學到點什麽。”
這話真是讓我受寵若驚,要知道本姑娘僅是個演過幾支小廣告的n線渣渣,表演什麽的純粹學過點理論知識,現在卻有一個名校大帥哥說要跟我學?
簡直要折煞老納!
我小小地糾結幾秒,隻能更不好意思地同意了,並真誠的表示“互相學習,共同進步”,希望他能聽懂點什麽。不過下周上了鏡頭,估計就能暴露出我這渣渣的水平,但願他到時還會對我這麽熱情。
正在跟王維成聊得眉飛色舞十分嗨皮時,白越這貨趾高氣揚與我們擦身而過,還跟喚隻小狗似地朝我勾勾手指頭。
“過來,有事。”
以抱大腿為生的本渣隻能迅速跟王維成道別,拍拍屁股跟著白大明星擠開人群出了門。
後麵隻跟著花苓和楊紀,連個帶路的人也沒有了。
“去哪兒?”我氣喘籲籲地努力跟上白越的大長腿。
“夜裏他們放無頭屍骨的地方。”他繃著臉,神色嚴肅的回。
我悚然地閉了嘴。
奇怪的是,白越似乎對這個地方很熟,在沒有人領路的情況下,七拐八彎地很快帶我們順利地找到那間垮了牆頭的大院。
它居於村子的邊緣,屋南側不遠處就是一條被野草掩蓋的上山小徑,一看就是早無人蹤的那種。
院前雜七雜八的垃圾已經被清走了不少,勉強可以落腳走進去。可能由於植被茂盛,院前院後還有不少華蓋亭亭的槐樹,使這裏顯得尤其涼意習習和陰氣森森。
院內的泥地上散落著幾塊印有劇組字樣的塑料遮棚布,看來那些失蹤的屍骸曾被它們遮蓋過。
白越彎下腰,用手指撚了一點塑料布下麵的濕泥,放在鼻邊聞了聞。然後轉頭看了一眼緊跟在他身後的我。
“去,跟著花苓,一步不要離。這裏很陰,你別給自己招來麻煩。”
哦,對……我連忙噔噔噔地回頭往花苓身邊湊,覺得自己就跟他們幾個的背後靈一樣,一無用處還特別招嫌。
“那些骨頭沒失蹤,是他們自己走了。”白越東蹲在地上,東看看西摸摸了好半晌,突然跟我們下了一個詭異的結論。
嚇得我頭皮一麻,嗖地躲到花苓背後。
楊紀正在院子另側翻看地上一堆破破爛爛的垃圾,他點了點頭表示同意這個結論,並指著腳邊的一塊東西招手。
“過來看,這是不是個牌位?”
我們都湊了過去。
目測的確是一個牌位,牌子頂上趴著一隻雕得很精美的麒麟,用料應該是質地很好的木頭,被扔在這裏有些年頭也未見朽得不成樣,甚至下麵還有一行字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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