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浴中獵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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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不是普通的手槍,槍管頂端呈尖錐狀,像倒扣了一隻粗壯的箭頭。
這位絕對不可能是服務生的男人熟練地操起手槍,然後撿起白越脫下後堆在沙發上的髒衣褲聞了又聞,眉頭一挑竟麵露喜色,伸手在衣兜褲袋裏各種掏掏。
我被一連串戲劇化的變故弄懵了,直到他聞衣服的變態舉動出現,才如夢驚醒地跳下飄窗,飛快地衝向浴室。
幸好門沒落鎖,不用驚動還在客廳裏翻東西的不速之客。
“快醒醒,門外那個服務生好像要殺你!”我扒住白越光溜溜的寬肩使勁搖。
他正閉著眼愜意地泡在一大缸玫瑰色的熏香液體裏睡得挺沉。
好不容易被我搖開了半隻眼,就鄙夷地睨過來。
“想偷窺本少爺的美好身體就直說,編什麽爛借口。”這貨恬不知恥地嘲我一句,哼哼唧唧地扭個腰又要閉眼呼嚕去。
爺爺的,我想掐死他的心都有了!
“人家快衝進來了,你特麽就等死吧!那家夥手裏有槍,還是銀色尖錐頭的,騙你是小狗!”我壓低聲音怒吼,雙手握住他的修頸使勁晃晃晃。
這下白越終於清醒了,聽到“銀色尖錐頭”五個字時他已驀地瞠開一雙清明的淺眸,滿目冰冷。
“活屍獵人?!”
我震驚,世上居然還有這種職業?!見識少如我隻聽說過“吸血鬼獵人”,那是小時候追過的日本動畫番。
未等我回過神,白越已經挺起腰“嘩啦”一聲從水中一躍而出。
我也顧不得捂眼睛了,飛快撈起地上的浴巾甩到他的肩膀上,順便操起擺在浴缸邊上的香熏燭台準備一起出去幹架。
可未等我們衝出門,穿著服務生裝的活屍獵人已經從不緊不慢地踱進浴室,抬臂就舉槍抵住了白越的額頭。
“白先生,您好。”他還萬分客氣地打招呼,笑得很是陰寒。
我迅速把操在手裏的燭台藏於白越披著的浴巾後麵,這獵人應該還沒發覺他身邊有一個命魂。
白越木無表情也不作聲,隻是謹慎地往後退了一步。
看得出,他挺忌諱獵人手裏的尖錐頭手槍。
“這年頭活得像您這樣風光的活屍不多見了,能獵到您,真是我的榮幸。”獵人又客套了一句後就直接扣動了扳機。
我簡直無力吐槽,這年頭像他這麽耿直的已經不多了,沒幾句廢話就直接撂大招,讓人怎麽玩“反派死於話多”的套路?!
幸好白越也沒有慘叫一聲就倒地不起,而是在他扳動手槍之前的一秒就疾速將我拉到麵前,我順勢借這一拉的慣力將把手裏的精鋼燭台砸上獵人的太陽穴。
而那枚古怪的錐形彈頭直接穿過的我額頭射向白越。白越利用我阻擋子彈的霎間堪堪扭轉臉,與直衝過來的彈頭擦皮而過。
所謂電火雷光般的完美配合。
獵人滿臉驚訝地趴倒在地上,額血淌了一地。
白越緊緊把我摟抱在胸前,我能感覺到他的胸肌在激烈的起伏,粗重的氣息噴在我臉頰上,冰冷而湍急。
剛才那一霎,他簡直是在拿性命賭。賭我的反應,賭我的配合,更是在賭我會不會不計前嫌地幫他。
“你太冒險了……”我渾身冰涼,忍不住後怕得直打寒顫。
被子彈貫穿魂體的感覺很惡心,就像被沉重的濕水沙袋當頭砸來,又猶如萬道冰棱筆直地穿腦而過。
“總比被那玩意兒射進腦袋強。”
好半晌,白越才放開我,抬手指了指沒入牆壁的一灘碧綠液體,是從尖錐子彈裏爆出來的。
“那是什麽?”我有點好奇。
“幽冥蘿藤液,雖然對你這種魂體沒傷害,但也別去碰它,很毒。”
他警告一聲後,拿腳底板去踩癱在地上一時還爬不起來的倒黴獵人。
“誰給你消息的?”
獵人捂著腦袋一個勁地搖,哼哼唧唧地說不出話來。
我瞧著有點擔心,但願他沒有被敲傻。可想想魂體的力氣那麽小,就算加上白越傳過來的慣力也不至於敲出深到失語的內傷吧?
看著挺健壯的一個大漢,竟柔弱成這樣也真是挺神奇的。
大概發現我時不時地老麵對著牆,白越這才記起自己還光著屁股,他慢條斯理地扒拉下我甩到他肩上的浴巾圍住下身,腳底板還黏在人家臉上。
“不想說?那你就得嚐嚐我這個老活屍的逼供手段了,可能滋味會不太好受哦。”
我本以為他是板著臉嚇噓人,可等到獵人再三拒絕開口後,這暴躁的老屍怪竟單手挾起人家的脖子硬拖到按摩浴缸邊上,然後把整個人都掀進了他的泡澡水裏,還按著人家的腦袋不讓伸出水麵。
獵人當然隻是個普通人類,沒十幾秒就開始受不了,嗚嗚地撲騰著雙手雙腳拚命掙紮,慘不忍聽。
白越陰戾著雙眸,腳踩在人家胸口硬是不讓起身呼吸。
我很快看不下去,連忙上去拉他:“別搞出人命了!這裏是賓館,門口就有監控的,萬一屍體被發現,要查到你很容易的!”
可能剛才那一槍真的惹到他了,他甩開我拉扯的手,變本加厲地蹲下身去,掐住獵人的脖子活生生扯起上身。
我都能聽到骨頭發出“咯咯咯”的劇烈摩擦聲。
“再不說,就讓這缸泡澡水給你陪葬吧。很不錯的哦,法國進口玫瑰原液衝的,對皮膚可滋潤了呢。”還鼻尖頂鼻尖地惡心人家。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正想撈起地上的燭台也給白越來一下,省得他真的在這裏搞出人命時。
獵人終於也扛不住,虛弱地半睜開眼,輕聲嘀咕出兩句。
離得遠,我沒聽清。
隻見白越臉色變了變,然後終於站起身跨出浴缸,揚起手指向門口,衝著獵人淡斥一字:“滾!”
獵人搖搖晃晃地好不容易從浴缸裏爬起身來,又被白越一腳狠掃跌回泡澡水裏去了。
“把手裏的東西扔出來!”
我這才看到獵人的指間還夾著一片鋒利的彎月形利刀片,如果白越沒看見的話,這會兒應該已經被割了脖子。
獵人聞言臉色一寒,不再一幅弱渣狀了,騰身從水裏直接躍出,雙手呈勾直接抓向白越的脖子。
看這速度和姿勢,絕對不可能是被敲一下就癱地上的渣!
幸好白越本來就全力提防,扭身就將大長腿奮力劈出,精準快地正中獵人的臍下三寸。
這下真的再也站不起來,在水裏疼得直翻滾。
我恍然發現,自己一直認為白越是個弱渣這事有多荒唐……他不但不弱,而且非常強,剛才那一腿的速度和力量不是個普通人類能踢出來的。獵人砸在缸壁上時發出好幾記骨頭斷裂的聲音。
以前白越看著弱,因為對手是南城九傾。
“敬酒不吃吃懲酒。”白越冷哼了一聲,突然衝被驚呆在一旁的我開吼,“愣在這裏幹嘛,還不快出去?!”
我木頭木腦地奔向門口,又覺得不放心,回過頭來瞪他。
“你不會殺了他,對不對?”
“不會不會,隻想再跟他多交流幾句。你別在這裏礙事,先去外麵等著,以下畫麵少兒不宜。”白越睨著在泡澡水裏翻來翻去的獵人,不耐煩地揮揮手,趕蒼蠅似地趕我。
嘖,真是用過就嫌棄的白眼狼啊!
不過我清楚他可能要逼供一些不想讓我知道答案的問題,所以會這樣趕我。
我識相地返回客廳,聽著浴室裏各種可怕的“啊啊嗷嗷”的痛苦慘叫,淡定地從小冰箱裏取出一大瓶看上去很貴的香檳。
白越說不會殺人,應該就不會。至少跟他相處這麽久,還真沒見他要過誰的命,除了我的。
這樣想想,本姑娘好像還真是挺賤的,居然老是跟一個對自己的性命居心叵測的老屍怪混一起,嗬嗬。
我痛喝一杯香檳,衝著窗外麵綺麗漂亮的花園噴泉迷茫而笑。
半個小時後門又被敲響,進來的人是楊紀。他看都不看我一眼就直奔浴室,然後扛著軟得跟一灘泥似的獵人走了出來。
白越跟在後麵拍拍獵人的屁股,輕聲叮囑:“送醫院前打一劑藥,讓他不能說話就行了。”
楊紀點了點頭就推門而出。
白越一臉神清氣爽地圍著浴巾晃到我身邊,接過酒瓶就往嘴裏倒了一大口,還嬉皮笑臉地調戲我。
“美妞,救命之恩無以回報,來親一個不?”
我冷眼瞪他。
他聳聳肩,跨腿坐到我身邊:“他真的沒事啦。就是斷了兩根腿骨,回去拿石膏綁一個月就好了,本大師下手可是很溫柔的哦,哪像你家鬼老公那麽野蠻。”
說到南城九傾,我更不想理他了,黯然地吞下一口酒,抱膝埋臉莫名又有點想哭。
“喂喂,我認識的柳妙可不是個隨便就哭鼻子的傻妞兒啊,這是怎麽了?被什麽哭鼻子鬼附身了嗎?待本大師來幫你驅鬼!”白越放下酒瓶,伸手誇張地搖我肩,就像我剛才衝進浴室搖他一樣。
我忍不住被逗笑了,轉頭安靜地看他對著酒瓶子咕嚕咕嚕地灌酒,動作帥氣迷人。
漂亮的老屍怪真是做什麽動作都好看,怪不得微博上的粉絲腦殘得跟邪教徒似的,一見有誰黑他就把人家往死裏掐。
“白越,你喜歡過人嗎?”我輕輕地問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問,可能隻是有點好奇。
一個活過百多年的非人類,到底還會不會記得身為人時的一種叫“感情”的體驗?
他眉頭一挑,放下酒瓶,歪著腦袋睨我。(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