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乍然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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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一白越真的掛了,我猜自己這個三流藝校出身的菜渣十有八成會被踢下女二號的寶座。

    所以白越這根粗壯的金大腿,萬萬不能讓他變成金華死火腿!

    要不然,本姑娘就得對著南城九傾天天哭到他死不如生!

    “怎麽回事?!”誆走林導後,花苓和楊紀馬上圍住我發問。

    看得出,他們對白越這個摳老板還是懷有不錯的雇傭情義,實在出乎意料。

    我簡略地把事情說了遍,但基於花苓對南城九傾不合情理的敬畏,而且也不知道楊紀是不是也怕什麽冥主,所以故意沒提南城九傾的存在和他已去追查的事實。

    不過這會兒安靜細想,才覺南城九傾的反應略古怪。自從與他們一鬼一屍相識以來,南城九傾在我麵前對白越總是持不屑一顧的態度,別說動不動就威脅他離我遠點或者教育我離白越遠,平時更是連白越的名字都懶得提起,剛才竟會積極地主動去追查吸走白越陰靈的事,實在不太合情理。

    這老鬼怪想追查的,極可能與白越無關,而是他自己想知道的真相。

    這樣想來,答應林導把白越弄活過來簡直是不自量力的魯莽行徑,我真得替自己擦把冷汗了,還是把希望寄托在花苓和林紀身上比較靠譜點。

    在花苓和楊紀的再三要求下,我把今天發現過的事無比詳細地說過一遍。

    他們與南城九傾不同,首先懷疑的竟是丁黛仙。

    我立即表示反對:“白越和丁黛仙一起出現在拍攝場地上時,精氣神看上去都還不錯,並不像是被吸走陰靈的樣子。”

    楊紀突然哼了聲:“白哥並不喜歡和女人親吻。我跟他到現在,除去拍戲需要,他從來沒有和任何女人有過這種親密的動作。這個丁黛仙有問題。”

    我黑線唰唰下:騷年,人家做這種私密事哪會當著你一個經紀人的麵啊?!你確定你家花名在外的白老板是位純潔的好寶寶?!

    花苓卻也點頭表示同意:“白哥對自己非人類的屬性很介意。他從不會跟普通女子親熱到那種程度,因為容易被人察覺他身體上的問題。就算拍親熱戲,他更多要求是借位和找替身,幾乎從來不會親身上陣。”

    我沉默了。

    對啊,差點忘了這茬。白越雖看似跟活人沒太大區別,但是相距過近,敏銳的人還會覺察出他身上的詭異之處。譬如體溫比常人低,血液幾乎不流動,沒有心跳和脈博什麽的。白越這花心之名,恐怕也是為了掩飾自己的非正常而特地炮製的,平時我也頂多見過女人親他的臉頰,可沒見他真和誰真正的膩歪過。

    怪不得,剛才猛見他和丁黛仙吻在一起,總覺有種莫名的膈應感……

    “你們怎麽知道白越非人類?”我突然想起問這個了。按白越先前的說法,他並不喜歡把自己的屬性隨便暴露,哪怕是身邊的夥伴也一樣。

    花苓和楊紀麵麵相覷了一下。

    “他肯定知道我們知道,但他卻想讓我們裝作不知道,你就當我們不知道好了。”花苓眨巴幾下眼,突然說出一串高深莫測的話。

    非人類的世界,果然很難理解。

    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我老實求教:“那接下來該怎麽辦?”

    我有些著急,也不敢把這種著急表露在臉上。而且想想這些非人類,估計也無法理解我作為一個俗人的生存小算盤。

    白越掛不得,無論如何他必須盡快活回來,否則本姑娘的前途真正是堪憂了。現在我已回不了學校,如果在一年內無法活回來,估計也不可能複學拿到文憑。而且我活回來後可能要麵對的問題更多,所以無論如何得先給自己抓住這條有前途也有錢途的生路。

    花苓想了想:“這樣吧。我和楊紀出去找丁黛仙。柳妙,你留在這裏看管白哥的身體,千萬不要離開一步。雖然吸走陰靈後,身體已經沒用了,他們多半不會再來找麻煩。不過為了防個萬一,讓楊紀給這房間下個防衛結界。我再給你幾道符,教你怎麽用。這些大多是用來攻擊和藏匿的,以防有人故意闖進來找麻煩。”

    我連連點頭。

    花苓和楊紀迅速布置了起來,睜大魂眼也能看到楊紀在門口窗口等能通氣的地方都封上一層淡橙色的光符。

    我看看他,又看看懷裏始終沒動靜的煤瓜,心裏很是酸楚。一樣是冥獸,人家活蹦亂跳多有生機,而我家的煤瓜寶貝卻成了一隻死貓貓。

    煤瓜,都是姐姐的錯……嗚!

    “這家夥沒死,隻是休眠著。你可別把它埋掉了。”楊紀一頭黑線地見我眼巴巴地用近乎“熱情”的目光“舔”他,終於扛不住了,主動跟我多說幾句。

    “沒死?!”本姑娘抑鬱的苦逼心情終於有了些生機。

    “嗯,應該說可能是死過,不過吸過什麽強陰的東西又補了回來,現在身上的靈力很強呢。而且要成為悟開靈智的冥獸,必須要死過一回。雖然它死得過早,但勝在有好東西護著,醒來時可能就很不一樣嘍。”

    楊紀用關愛同類的語氣溫柔地解釋一通,讓我心情總算好了些。

    趕緊在屋裏翻出個大果盤,把水果倒掉後鋪上兩層厚毛巾,把休眠的煤瓜少爺給捧進去。

    楊紀微笑著看我做這一切,突然點讚:“你會是個好主人。”

    我不好意思地摸頭,總不好掃興地告訴他煤瓜不是我的貓,遲早得還到貓太太家去。

    花苓留下了一堆五顏六色的符,還很有先見之明地用我的手機給錄了一遍它們的咒辭,以防本姑娘的榆木腦袋記不住或者搞混了。

    確定他們走遠了,我才敢輕輕靠近被安放在床上的白越……或者說是白越的屍體。

    我很少有機會能湊這麽近觀察一具真正的屍體,上次是自己的。

    都不好看,恐怕這世界上不會存在好看的死屍,更不會有什麽溫暖的屍體。

    不是屍體的白越那麽好看和靈動,英俊得光一個微笑就能讓春花開遍,所以看他變成這個破樣子就愈發讓我難以忍受。

    幹枯,憔悴,全是屍斑。連一頭濃密柔軟的短發都顯得稀疏了不少。

    我默默地坐在他旁邊,突然就嘩嘩地掉淚,使勁擰鼻子也止不住。

    哪怕白越一直在坑我,哪怕他從來沒有把我當成朋友過,哪怕他一直把我當傻子在利用。可腦殘聖母如我,就是沒辦法麵對一個幾小時前還能和自己談笑的生靈變成死氣沉沉的屍體。

    傻乎乎地哭了好一會兒,才雲過雨歇。

    回頭再看白越,臉頰和身上還沾有假血及倒地時染上的濕泥,眼睛保持半開,嘴角似笑非笑,看得我心慌意亂。

    抽紙巾吸完鼻水擦幹眼淚,我去浴室拿毛巾沾熱水,想幫白越擦幹淨身體。他那麽騷包的一個老屍怪,這麽髒兮兮地躺在床上肯定要難受瘋。

    身上素淨漂亮的長衫已經被假血染得不能看了,費了好大勁才剝去,幸虧裏麵的內衣褲還是幹淨的,否則再豪放也下不手,褻瀆屍體可是犯法的事。

    吃力地給他換上一身幹淨的睡袍,臉蛋也擦得很潔淨,還把眼睛給閉合上了,使白越看起來有點像個睡著的王子。

    做完這些,我也有點累,在腦內叫了幾次南城九傾,他都沒有理會。

    難道和他的“心意相通”還是有距離限製的?一魂一鬼離得遠了點就無法聯通?這是什麽破設備,差評!

    說到這個,我突然想起南城九傾剛才說過的話,他把魂奎藏我看不到也摸不著,而且還得是搜靈幣查尋不到的地方?這會是什麽地方,我柳妙就這點個頭,身上也就這麽多的零件,他能把一塊硬硬的玉塊擱哪裏啊?!

    再說本姑娘又不是木頭人,肉裏嵌了這麽大塊石頭會完全沒感覺?把我當孩子哄呢!

    雖是覺得不靠譜,我還是從頭到腳把自己摸了遍,每寸皮膚都沒放過,還是沒有在身上摸到什麽異物……誒不對,他說的放身上可能就是字麵意義上的“放身上”,而我現在摸的是魂體,並不是身體。因為我的身體並不在這裏,如果按南城九傾先前說的,現在應該在是天地萬壽棺裏。

    我突然好像琢磨出些許古怪之處……身後的床上,突然傳來響動。

    是一記痛苦的吟哼。

    我愣忡後就欣喜若狂地轉過身去:“白越?!”

    白越果然是坐了起來,低垂著腦袋似乎是在看自己身上穿的衣服。

    兩隻手臂不自然地垂放著,有點像個被擰過頭的傀儡娃娃。

    “啊、那個,我幫你換了衣服,因為那件戲服實在很髒,你不介意吧?”

    看他老是垂頭看睡袍,我有點不好意思,結結巴巴地解釋了一下,一邊撇嘴誹腹:老在本姑娘麵前脫得無比歡騰,這會兒你吖裝什麽純情騷年啊?!

    白越還是沒睬我,保持垂頭也保持一聲不吭。

    再是遲鈍,我也終於覺察出些許不對勁——這二十四小時恒溫的貴賓套房,怎麽突然變得有些冷?(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