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同行皆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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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更驚愕了,定睛細看數秒發現果真如此。

    剛入陣的時候,苗蔻甩兩下鏈子就能將一具祭屍抽成骨渣,但這會兒她須得揮動銀鈴鏈抽上近十下才能看到一具祭屍崩碎跌地。

    “糟了,得讓她趕快退回來,這樣就算祭屍們不殺也會被累死啊?!”

    “別急,陳爺護著呢。”南城九傾按住我的肩膀,“破這個陣我們誰也幫不上忙,隻能靠他們倆。”

    “靠他倆?!”我怒了,“陳爺站在那裏在喝茶啊,你確定他會幫忙?”

    南城九傾笑眯眯地繼續按牢我:“不信可以打賭,如果陳爺動手你就得讓為夫親個夠,如果他不動手,為夫就給你親個夠。”

    我黑線:“鬼大爺這種撩小學生的伎倆還來玩?”

    南城九傾湊不要臉地點頭:“在為夫眼裏,你那點學識本就跟小學生確實無太大區別,撩你哪需花太多精神。”

    我木無表情地再次伸手狠擰他的屁屁肉。鬼貨腳背硬,踩腳這事不能多幹,要不疼得半死的是我的腳底板而不是他的腳背。

    不過我覺得自己賭贏的可能性還是挺大的。

    就我們瞎扯蛋的時候,苗蔻已經喘得麵無人色香汗淋漓,而所有祭屍開始反擊,十二位黑袍飄飄的骷髏兄將她團團包圍,骨屑已不再紛飛。

    苗蔻一鏈子抽飛一具祭屍,而這具祭屍在地上翻滾兩下後竟能重新站起來向她圍了過去。

    它們竟然都不能化屑重生,變成了如橡皮人似的不碎之身?!

    我已經完全看不下去了,估計接下來的戲碼要比吸陰耄吸血抽骨更為刺激。一個美嬌娘怎麽經得過十二具骷髏兄的蹂躪啊?!

    而看戲不嫌事多的陳爺仿佛依舊淡定,他反背著的手甚至都沒有放下過。

    “不行了,你救不救她?!”我推搡著南城九傾,“你不救的話,本姑娘去!”

    “唉唉唉,就不能耐心點嗎?”南城九傾的鬼體很輕,被我推幾下就飄出去一兩米,他幽怨地回頭就想把我按回去。

    就在我們差點沒打起架的檔口,陳爺突然就動了……哦,對的不是他,是他手裏的那隻精鋼保溫杯。

    “退出去!”他朗聲高嗬一下,應該衝的是苗美人。

    苗蔻收到命令就似乎使出全身最後一絲餘力,將手裏的銀鈴鏈子揮得呼呼作響,近到幾乎啃上她脖頸的五六具祭屍頓時飛了出去,但它們沒滾動兩下就迅速爬了起來,朝她又撲了過去。但就乘這隻有兩三秒鍾的時間,苗蔻已經連滾帶爬地後退出幾米路,那些祭屍的確受困於適用距離,見目標想逃出範圍就再次如先前一樣,齊唰唰地聚成一豎條子想攔截她的退路。

    它們似乎沒有餘力注意後麵,一隻保溫杯當空躥起,然後憑空灑下一大片瑩綠泛著幽光的“茶液”。這片如雨的“茶液”還沒落停,隻聽一聲聲“卟哧卟哧”的破氣聲源源不絕地傳來,那些進化成如橡皮做的祭屍像是被淋到了濃酸,一個個冒著白霧坍塌倒在地上,再也沒有如先前一樣地活蹦亂跳起來。

    我看得傻了眼,好半晌才想起來自己要問點啥。

    “他……他剛才為什麽不早點出手幫苗蔻?”

    南城九傾略一思忖:“以苗蔻最開始進陣抽打的狀況來看,祭屍未免太弱,肯定不是它們的最終形態。這個陣法的玄妙之處是,一開始動手的是祭屍隻‘誘殺形態’,所以很些許,一碰就碎。但它們的作用隻是為了通過與對手的pk而決定最終進化到什麽形態,所以對手越弱它的最終形態就弱,如果對手越強,他們的最終進化形態就會超強。估計陳爺看出來其中玄妙之處,所以采取誘餌策略,讓苗蔻以最差的狀態迅速把祭屍的最終狀態給逼出來,然後用‘幽冥蘿藤液’毒化之,如果他一開始就動手,可能就會發現如我們剛才所見,這些祭屍會根據陳爺的實力進行進化,越戰越勇迅速進化成無敵狀態,到時可能什麽武器都對付不了。”

    我聽得渾身發寒,這玩意兒是哪個王八蛋設計出來的,簡直陰狠得沒人性。

    也就是說,隻要有人跟這些祭屍對打,最終的結果必定會輸,因為祭屍的最終進化態是根據對手的實力蛻變,最後永遠處在“技高一籌”的狀態中,直至最後把對手磨死。但這個祭陣顯然也有缺陷,如果陣外有人看明白這些噱頭,采取陳爺的策略就能一擊破局。

    “這才是剛剛開始啊……”南城九傾的一聲歎息,頓時讓我軟了腳。遇到第一個陣就讓陳爺這個半神半鬼的老大上了陣,這真是個不太好的征兆。

    就我思考十幾秒的時間內,山道上已經清靜如初,被那啥“幽冥蘿藤液”毒化之下竟連個骨渣渣都沒有,剛才還杵著十二具祭屍的地方竟幹淨得毫無痕跡,好像剛才那幕幕全是噩夢中的畫麵,這會兒才剛剛如夢初醒似的。

    陳爺還站在那裏,那隻神奇的保溫杯重回到了他的手裏,他還端起來……呃,又啜了一口。

    我不得不抽嘴角:“原來那位鬼大爺的口味更重,把毒藥水當茶喝啊!”

    苗蔻自退出陣就伏倒在地一動不動,一時間不知她是死是活還挺讓我擔心的,直到這會兒諸事清靜,她終於慢吞吞地從地上爬起來,拎著自己的銀鈴鏈子步到陳爺麵前,然後就……跪下了?!

    這畫麵太美,我完全不想看,轉身撲進南城九傾懷裏各種蹭蹭。幸好我的鬼男友還得看臉色,不需要本姑娘沒事就跪拜,哼哼!

    破除第一個陣竟花了整整半個時辰,陳爺的心情看起來相當的不好,他被苗蔻挽著走到我們身邊,衝著王爸爸就一頓嘲。

    “老朽覺得賣出地圖的這人居心實在叵測。王大老板當時就不該付出全額,好歹也得等到進墓後再出來付完,否則至少能給家裏人留點錢吃口熱飯不是。”

    我也忍不住想和王爸爸一起抹額汗了:這陳爺不愧愛喝毒液,果然養出一條毒舌。

    “陳爺也不必急躁。別忘了,”氣氛尷尬,南城九傾終於忍不住出聲打圓場,“這裏的時間等同陰界,過得非常之慢。我們還有些機會可以好好琢磨進墓的方法。”

    陳爺皺緊眉頭,慢慢地走到山壁旁邊,撿塊幹淨的石頭坐下來,然後揮了揮手:“既然這樣,休息個十分鍾後再走。”

    眾人聽了長籲一口氣,於是各自散開,找坐的找坐抽煙的抽煙,有的竟然還從懷裏掏出零食吃起來,讓我好不眼饞。

    趴在南城九傾的背後,我無聊地偷窺陳爺和苗美人的互動。其實他們自剛才一跪之後就沒什麽更近一步的交流,苗美人把陳爺挽扶到我們跟前就自行退回她原本站的位置,呆呆地看著那堆死人頭出神。

    而陳爺剛才雖隻是出擊了一下下,卻像是用盡了全力似的疲憊,臉上的倦色竟比差點被活活累死的苗美人還差。他抱著自己的保溫杯席石而坐,閉眼休息數少就招手讓王爸爸過去說悄悄話。其實真奇怪,按理說他應該跟南城九傾多親近才對,一是南城九傾畢竟是南城家的人……呃,鬼,對自家祖墓多少能知根知底些。二是鬼對鬼應該更有共同話題吧,至少可以扯些陰界秘聞吐槽一下上司之類的,不知道為什麽陳爺這麽矜持地不愛“召喚”他?

    果真是同行都是仇嗎?

    我天馬行空地想了一通,突然想了一件大事。

    “耄將呢?你們把他給忘了啊?!”連忙急巴巴地拉扯南城九傾的袖擺。

    “總有一天這袍子會被你扯爛的……”南城九傾無奈地歎,然後把他寬大的袖擺卷起來塞進內兜。

    接著四下裏隨意地望了望,無所謂地搖頭,“不知道,你讓為夫惦記著他作什麽?”

    “誒誒,他啟陣警報響起時就過去的啊,這麽說來他應該比我們更早遇到祭屍陣嘛怎麽可能全身而退,他不會是被祭屍們撕了吧?!”

    我越想越驚悚了,扯不到袖擺就開始拉他的袍襟……哦謔謔謔,裏麵的胸膛看起來好白嫩啊,要不要偷偷摸一把——咳咳,不對,正在想正經事呢,特麽流什麽口水?!

    南城九傾側過臉靜默兩秒:“是聞不到他的鬼息,但同為冥主,可有很多辦法掩去鬼息不讓任何鬼類搜到。”

    “還有可能,他會不會已經……”我實在止不住自己灰暗的腦洞。

    “不會,冥主不會那麽容易散魂,鬼又不會死。”南城九傾斷然搖頭,“你應該要擔心的絕不是他會不會有事,而他會不會給我們找事。”

    我怔愣,細想這話才是硬道理。

    耄將跟陳爺既然是死對頭,他應該不會乖順如南城九傾一樣和陳爺進行互惠合作。他一路跟到這裏已經是件非常奇怪的事,如果一定要加以解釋那多半是他就候著陳爺和南城九傾的合作,順利地將他帶進接近南城祖墓之地後就可能去找他真正的同伴去了。

    然後,他們隻要悄悄地跟在我們後麵入墓,連破陣這些麻煩活都有我們幹完了,豈不是妙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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