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茂欣牽著李盛地衣服呼嚕嚕地擤鼻子，擤完了還舒服得打了個嗝，哭的事一下子也忘了，開始衝著李盛傻笑。

    李盛歎了口氣，無奈道：“其實我沒在怪你，我隻是不樂意你喝酒。”

    他苦惱地抓了抓腦袋，又說：“我也不是不樂意你喝酒，你跟我喝我還是樂意的，隻是不願意你和別人喝。我也是個男人，男人想什麽，我還會不知道麽？”

    “我知道你這是為了與人談生意，下次談與茶樓吧。”

    薑茂欣有腦子像一團漿糊，她聽了半天也沒聽懂李盛嘰嘰咕咕的到底是在說什麽，她也懶得想了，幹脆將李盛的兩片喋喋不休的嘴唇捏了起來。

    李盛說不了話，世界總算又安靜了下來。

    乘著這一瞬的安靜，薑茂欣終於想出一個很重要的問題，她問李盛：“你怎麽會來？”

    李盛嘴巴動不了，說不了話，隻能用眼睛看著薑茂欣。他看得仔細，眼神終於落在了薑茂欣發腫的臉頰上，果然……

    李盛的臉色頓時冷了下去，他掰開薑茂欣捏著他嘴巴的手，攛在手裏，道：“你哥今天去紅夭那兒了。”

    薑茂欣酒醒了一半，她沉默了半晌，“是麽。”

    她挺想笑的，也是，除了迎春樓，她哥哥還會去哪兒？

    她發現自己的手被李盛緊緊攥在手心裏，她的手指頭纏在李盛的手指上，像一對難分難舍的情人。她突然不敢動了，怕自己一動，李盛就會將她放開。

    李盛並沒有留意這些，他看著薑茂欣被人打腫的臉就起三丈的怒火，要真以他那壞脾氣，薑茂財那臭小子早被他扔進護城河裏喂魚了。可偏偏薑茂財又是薑茂欣親哥哥，這手他動不了，於是隻能在這兒捶胸頓足地幹生氣。

    李盛接著說道：“紅夭跟我說你哥哥今天心情不怎麽好，一進門就往看門小夥計身上撒氣，她看不過眼，就故意說了些擠兌你哥的話。然後不知哪句踩著你哥痛腳了，你哥火冒三丈就走了。”

    “我聽著不怎麽對勁兒，便多問了她一句，問她當時是說了句什麽話能把人氣成這樣，她便跟我說她是拿你說了事，說你哥哥一個大少爺，卻整日當甩手掌櫃，讓你一個姑娘做生意。我猜到他回來肯定要在你身上撒氣，所以就來看看你。”

    薑茂欣靜靜聽著，事情由頭原來在這兒，原來薑茂財今天是拿著雞毛當令箭，跟她借題發揮來了。

    這事怪紅夭嗎，不怪，人家隻是說了句實話；這事怪她哥嗎，也不能怪，這種話哪個男人聽了不生氣？那麽這事該怪誰呢？應該怪她自己，她一個薑家的外人，做什麽管薑家的生意？

    李盛突然放開了她的手，薑茂欣手中一空，抬眼看李盛。李盛他像安慰小娃娃一樣在她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開然後始從懷裏掏東西。

    他摸出個隻白瓷瓶子來，放進薑茂欣手心裏，笑笑，道：“這藥你拿著。像我這種練家子的，別的沒有，就這種跌打骨傷的藥多，塗了包你三天能好，五天皮膚比原來還好！我也沒別的什麽本事了，隻能把你哥哥打得滿地找牙，你也不讓。”

    薑茂欣摸著李盛給的小瓷瓶子，上次也是這樣的，她挨打，他送藥，挨打的地方還是疼的，但卻又不是那麽的不值了。

    上次的藥有邊塞草原的味道，她沒舍得用，放在櫃子裏存著。這次的藥比上次味道重了不少，有一股子跌打藥酒的味，薑茂欣把藥遞了回去，李盛一愣。薑茂欣仗著酒勁兒，大著膽子道：“我沒鏡子，看不見傷哪兒了，你，你幫我塗罷。”

    李盛以為自己聽錯了，又以為自己心裏想的被薑茂欣給聽了去了，不由心虛得有些結巴：“男女授受不親，我……我一個大男人的，粗手粗腳，下手也沒個輕重，把你弄疼了，怎麽辦？”

    “沒關係。”薑茂欣道。

    她看著李盛的耳朵，在月光下從耳朵尖上一點一點的紅了，然後是眼角，兩腮。她突然有了一種衝動，她想摸摸他的耳朵，可耳朵似乎還不夠，還想再摸他的眉毛，他的眼睛，鼻，嘴……

    她的腦袋又開始糊了，什麽也想不清楚，現在在她麵前的，真的是李盛嗎？眼前這個人也是假的吧，她現在在自己的閨房裏，李盛怎麽可能會出現？這個疑惑再次盤旋在她無比混亂的腦海裏。

    她得出了一個她的結論，這一切隻可能是她臆想的，那麽既然是假的，她就可以為所欲為，做她想做不敢做的事情。

    她將臉靠了過去，她聞到了李盛身上晚風的味道，涼颼颼的，她吸了吸鼻子，閉上眼，用嘴去找他的唇。

    他的唇似乎很軟，有些濕潤，她伸出了舌尖，想嚐一嚐他唇的滋味，這時一隻手卻猛地將她的嘴捂上。

    門外隻有風的聲音，但李盛卻低聲在她的耳邊道：“噓，有人來了。”

    他看了看周圍，又問：“你這裏除了這扇窗，還有別的門嗎？”

    薑茂欣胡亂地用手指了指，李盛一看，道：“我是說除了正門。”

    這次薑茂欣似乎是聽明白了，她又指了指房間右麵，李盛順著看了過去，那裏的確有一扇小門，李盛問：“是那一扇門麽？”

    薑茂欣動了動脖子，不知是在點頭還是在搖頭，現在薑茂欣是靠不住的，李盛隻能靠自己，他拿定了主意，決定先將薑茂欣安頓妥當。

    他將薑茂欣從地上抱了起來，往床邊走去。薑茂欣並不重，本來他抱起來是不費力的，但這丫頭偏扁就是不讓他省心，兩片柔軟的前胸在他手臂上亂蹭，兩隻柳條似的手腕子勾著他的脖頸，讓他每一步都走得艱難。

    好不容易到床邊了，李盛要將人放下，薑茂欣的兩條手臂卻怎麽也不鬆手。她的眼睛亮晶晶地看著他，撅起嘴來，不知道又在想些什麽齷齪的事情。李盛輕聲勸道：“噓噓，外麵人已經到走廊了，我再不走，就來不及了，你真想我被當成宵小打死麽？”

    薑茂欣的手卻還是沒有鬆開的意思，咯咯地笑了兩聲，唇又貼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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