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建立商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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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寶瑩和齊氏點頭。
蘇辰接著說起今日宴會上與賈張兩家的談判。
“兩家倒是同意讓李家進駐梅縣做生意,並把城西那一塊全部劃到了李家的門下,以後城西那邊的所有鋪子,李家不管是開糧鋪還是開布莊,皆由李家做主。”
蘇辰這麽說著,畢成良點了點頭,“如此更好了,賈家占著東邊,張家占著南邊,原本王家占著的北邊如今空置下來,眼下李家參與,三人爭奪北邊地盤,就看他們的能耐了。”
蘇辰點頭,“這次我倒是想到一事,他們做生意是可以,隻要賈張兩家老實了,我也未必一定要動他們,但是他們的生意得有個約束,隻是這個約束該怎麽弄,還得斟酌。”
喬寶瑩立即接話,“蘇辰,辦個商會,再由商會決定市場指導價,不準無故加價,不準高出市場價出售,你們覺得如何?”
喬寶瑩的話一落,對麵的蘇辰和畢成良兩人一臉驚奇的看著她,好半晌,兩人緩過神來,畢成良一拍大腿,讚歎道:“喬姑娘的建議不錯,倒是我畢某從未想過的,當年在林源縣的時候我便想個這個問題,當時我強烈要求林知縣擴建碼頭,但碼頭一但大了,必會有大批商人湧進來,這市場若不管製,恐怕會亂了套,卻一時沒能想到一勞永逸的法子,眼下喬姑娘倒是一語驚醒夢中人。”
喬寶瑩被畢師爺這麽一讚,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心虛的很。
蘇辰看著喬寶瑩,說道:“九兒倒是替我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屆時我隻要控製好商會之主,便能抓住整個市場。”
“如此這商會之主的人選尤其重要。”
蘇辰和畢成良也便開始想起商會之主的事,並盤算著該怎麽運作,蘇辰接著問道:“九兒,你可還有什麽好的建議?”
喬寶瑩說道:“商會會長之職可以每隔幾年選主一次,而這首屆之人選自然是李原,如此才能管製得住這些地方富紳。”
蘇辰點頭,“九兒說的對,待我同畢師爺好好籌謀一下。”
幾人在一起商量了到天黑透了,才紛紛起身,各回各屋。
來到屋子外,蘇辰站在門口,要進不進的,目光幽幽的看著喬寶瑩,看得喬寶瑩心都要化了。
“要不你進來,今晚睡我這兒?”
蘇辰搖頭,然後紅著臉走了。
喬寶瑩看著他走了人,忍不住想笑,蘇辰都已經是一方之父母官了,平時處事如此沉穩,在這夫妻感情上卻還似個毛頭小夥似的。
喬寶瑩愉快的入了屋,想著蘇辰就在隔壁,心裏就暖暖的。
然而這一夜注定不太平,那張夫人伍氏從賈府回去後,一回到府上便被自家夫君給叫到了書房。
書房本是重地,她很少踏足,今個兒卻忽然把她喊到書房去,心中打鼓,心想著莫非自己今日做錯了,今日知縣夫人對她如此親睞,她順勢為之,按理沒錯。
入了書房,屋裏不僅有張府當家人張宗年,還有一位長年跟在身邊的掌事,張宗年看到伍氏,氣得把書桌上的東西全部掃落了地,怒氣衝衝的質問道:“是誰讓你作主的?今日的事你知道你錯在了哪兒?”
伍氏一臉茫然,卻是嚇得有些不知所措。
張宗年指著伍氏那懵懂的臉,怒其不爭的說道:“你知不知道,今日在賈府,知縣夫人那作態,就是要分化咱們與賈府的結盟,我們在前頭正談得興起,你倒好,直接與知縣夫人走到了一起,她送你什麽你都要,末了你還送上這麽貴重的原石,這不是代表著我這個家主的心思麽?”
“就因為你的一時舉動,害得我們在前頭不得不同意李家入駐梅縣,如今賈瀟與我起了隔閡,真以為我與蘇知縣私下裏有交易,不管如何說都不相信我的話了,再加上我們兩家今日損失了西麵地盤,原本兩家決定一同吞下西邊,再朝北邊去,沒想到全部被你打亂了。”
伍氏聽後,嚇得跪在了地上,她以為自己今日做對了,沒想到卻是做錯了。
張宗年罵了半晌不但沒有解氣,反而看到伍氏跪了下去,那受氣包的模樣瞧著就煩燥的不得了,氣得差一點上前打人,被身邊的常事給攔住。
那掌事說道:“老爺,此事也未必就是壞事,如今新知縣兩袖清風,又是新官上任三把火,他遲早會向張府和賈府下手,而今蘇知縣選了咱們張府,也好過他們選了賈府的好。”
“再說沒有蘇知縣,咱們與賈府勢均力敵,將來也未必討得了好,倒不如借機借蘇知縣之勢,奪下北下的地盤,老爺覺得如何?”
張宗年聽到掌事的話,當即手中動作一停,細細回味著掌事的話,他慢慢地坐了下來,他倒是沒有想到這一點上來。
“你說的對,若是能借新知縣的勢奪下北邊王家的產業,如此豈不是壯大了咱們張家的勢頭。”
“再說新任知縣上任三年,咱們助他出了政跡後再調任,如此,咱們也把北邊地盤的生意做穩了,李家若沒有蘇知縣護著,將來豈能與我和賈瀟對付,以後整個梅縣便是我張家的地盤。
張宗年這麽一想,麵上露出笑來,“去,把夫人扶起來,今個兒還得多謝夫人了。”
伍氏被自家夫君弄的又懵了,剛才還氣勢淩人的,轉眼又和善起來,還感謝她今日的所做所為,那這意思她今日做對了?
可是張宗年剛才的表現卻還震住了伍氏,伍氏決定以後做什麽決定皆由老爺同意了再辦,她最好都不要出主意了。
張宗年把伍氏拉到身邊,慎重的交待,“以後不管知縣夫人對你如何,你都得把知縣夫人給抓牢了,你這人傻人有傻福,瞧著知縣夫人也是一個爽快的,倒是與你能結交,你好好的對知縣夫人,府中的好東西,你若想送的盡管送,動靜鬧得越大越好。”
張宗年這麽說完,自己也點了點頭,覺得自己這個決定很合意。
伍氏從主院回到後院,心裏還沒有搞明白所有的事情來,但她知道,以後但凡知縣夫人的事,她都要好好的待著。
喬寶瑩應了其中一位小富紳的席宴,當日便帶著齊氏一起去了,沒想這一次在小富紳的席宴當中又看到了上次賈府裏聚集的所有夫人們。
她們皆是小富紳不敢請而不請自來的。
吃完宴,喬寶瑩便被人給圍住了,不少夫人送上珍貴的東西,喬寶瑩一一拒絕。
伍氏夾在最後,手裏捧著一套繡品,是她自己所繡的,再與這些人一比,簡直無法相比,於是一直呆在外圍,不敢上前。
喬寶瑩卻是起了身,來到伍氏身邊,看到她手中的木盒,盒子有些普通,於是不待伍氏開口便收下了。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所有人的禮都不收,唯獨收了伍氏的,所有人紛紛看向伍氏,眼神裏滿是嫉妒。
喬寶瑩把木盒打開,裏頭是伍氏親手繡製繡品,喬寶瑩拿來細看,不得不讚歎一聲,這伍氏的手藝當真是好,比齊氏的還要好,這樣的繡品當真拿來賣也是搶著買的,想不到一個吃穿不愁的富紳夫人,還能練出這麽一手繡藝來。
喬寶瑩讚了幾句,把繡品交給各位夫人品看,這些人本來不太待見伍氏,可是因為知縣夫人讚了,也跟著紛紛讚歎起來。
再次落到喬寶瑩手中,她珍重的把繡品收到盒子中,拉著伍氏的手在自己身邊坐下,說道:“上次的東西當真是珍貴了,今日這繡品我很是喜歡,我得好好收著。”
伍氏也高興,第一次得到這麽多人讚揚,原本對自己繡活沒有信心的立即重拾信心,見喬寶瑩喜歡,便說道:“要不我為知縣夫人繡喜被?”
其他幾位夫人聽到,皆是忍不住想笑,伍氏這是個榆木腦袋呢,誰當真要她的繡品了,有錢什麽樣的繡娘請不到。
然而喬寶瑩卻是高興的點頭,但隨即又有些擔心的說道:“恐傷了夫人的眼,夫人若是麻煩——”
“不麻煩的,不麻煩的,反正在院子裏呆著也無所事事。”
伍氏的話一落,不少人捂著嘴笑了起來,瞧著伍氏在府中不受寵,自家夫君都在外養了幾房外室了。
喬寶瑩卻當沒有看到,同意了伍氏的建議,心裏也想著,免得這伍氏財大氣粗的老是送她貴重物品,送這繡品更好,將來蘇辰也好解釋。
兩人終於像個手帕交似的談到了一塊兒。
從此梅縣所有富紳的宴會,若沒有伍氏參與,喬寶瑩都不會去,慢慢地伍氏在整個富紳圈裏成了灸手可熱的人物,從而造成賈家對張府的疏離和猜忌。
這日賈瀟請張宗年喝茶,兩人相聚一間茶樓,賈瀟說道:“我瞧著張兄該管管自家的媳婦了,成日裏大小宴席不斷,這樣的恐怕有違咱們當初的約定。”
張宗年一聽,故做惱怒,“賈兄說的對,我那婆娘嘴巴又笨,怎麽還如此受貴圈夫人們的歡迎,是該管管了。”
賈瀟聽到這話就心裏不好受,說道:“張兄對這次蘇知縣提出辦商會的的舉動如何看?”
“蘇知縣新官上任三把火,咱們還能怎麽辦,不過那商會瞧著也是個紙老虎,隨他們,反正咱們做咱們的,隻要不擋了咱們的財路,這些都是小事。”
賈瀟卻是皺了眉頭,說道:“咱們商家的事要是蘇知縣再這樣插一手,咱們恐怕將來不好做,不如想個法子,把這商會給攪和了。”
“不過是個商會,今個兒咱們把商會給攪和了,來日又變個什麽會,我們能攪和多少去,咱們無須理會便是。”
張宗年半點都沒有放在心上。
賈瀟卻覺得不對勁,“咱們在梅縣兩大家族,族人眾多,若是蘇知縣真的對付咱們,還當真是防不勝防,你我雖為族長,可能管製好底下的族人半點也不犯事,他們都習慣在梅縣橫著走,一時間要他們收斂起來,還當真是難。”
“尤其是這個李家,咱們才砸了他的新鋪子,他轉眼在西街遍地開滿了鋪子,先前你我那邊的人都被趕走了,你就沒有半點怨言?”
張宗年卻是冷哼一聲,“那又如何,當初咱們已經同意把西街地盤讓出去,如今李家這樣做,背後有蘇知縣支持,咱們還能怎麽樣,咱們眼下最要緊的是得到北邊王家的地盤,如今不正是群龍無首麽。”
賈瀟點頭,覺得有道理,於是兩人喝了一盞茶的功夫,算是表麵上達成了協妥,還是一起結了盟。
李原自從得到了梅縣西邊的地盤,那鋪子就像一夜春風似的,開遍西市街頭,布莊、糧鋪、瓷器、筆墨、茶莊、雜貨鋪、酒樓茶肆等等,一應俱全,轉眼全都換成了李家,皆是李家的產業。
而他這些物資卻全是從外地運來,那商船往來兩地,水路上就沒有空閑的時候。
重點的是喬寶瑩的醬坊做出了第一批陳醬,用的是梅縣的山泉,幾道好的山泉釀出來的,皆是陳醬。
為此李原在西街開了三間醬鋪子,才一開張,就把整個梅縣的醬汁生意搶了過去,張府和賈府都震驚了,這是用什麽釀成的醬汁呢?所有人都跑西街去買了,再遠的距離都要去,太奇怪了。
直到兩家府上嚐到了那味道的時候,他們立即警覺起來,李家的東西不但便宜,而且還比他們兩家商鋪的東西要好。
便拿這醬汁味道,便是整個眉州都沒有這樣的好味道,再加上百姓的日常用度皆比他們兩家的便宜後,賈家和張家再也坐立不住了。
原本以為三家一起做生意就做生意,就像當初王家在時一樣,大家夥的時不時在一起商量一下,基本默認了各自的做法,各家都做些調整,市場倒也平和,誰能想到這個李家卻不這樣來。
李原不但不與兩家見麵,甚至看到兩家像個仇人似的,原因是先前兩家砸了他們新開張的鋪子,上次兩家退步,願意他進梅縣做生意,皆是因為蘇知縣手中抓了他們的人,人證物證俱在,不敢有所造次。
三家當家的不在一起聚,自然價格不能統一,李家一但把價格弄低,另外兩家卻要遭殃。
不僅如此,卻在這個時候,蘇知縣成立了商會,而商會會長之職,卻是空著,目前無人坐上去,但商會的內容和規章眼下公布了,賈瀟和張宗年算是明白什麽叫商會了,原來是這麽一回事。
兩人才發現先前都想簡單了,於是立即加入商會,開始與李家爭奪會長一職,而一些地方小富紳也紛紛加入,轉眼商會壯大,倒也有模有樣起來。
商會第一次會議是主簿成廣去的,蘇知縣根本沒有露麵。
成廣這人管著全縣的糧稅和戶籍,向來一板一眼的,把商會規章一宣布,便對外公布了此次商會的目的,一是對當年市場上的價格做了一個指導,而指導價格卻完全用的李原的商品價格,同時看梅縣眾位富商的能力和眼見來甄選商會會長一職。
消息甫一公布出來,賈瀟和張宗年卻是惱火了,兩人正在密謀著怎麽反擊,沒想伍氏從喬寶瑩那兒回來後便把一封信交給了張宗年,裏頭正是蘇辰寫給他的信。
張宗年看完後,麵露沉思,他開始考慮要不要與賈瀟一同收拾李原的事,畢竟一但動了李原便是再次違背了蘇知縣的意思,那先前的布局就全部亂了。
在張宗年猶豫的時候,賈瀟卻動了手,李原運送物資的小船半途進了水,在峽口,連人連物全部沉入了河底。
這個消息傳到縣衙裏頭,蘇辰大怒。
宅門後院裏,喬寶瑩和齊氏正在談論伍氏的事,喬寶瑩打算下個月月初便與伍氏一起去靈福寺,再次拉近與她的距離。
齊氏說道:“眼下就數這商會的事了,王家的案子如今移交到巡檢司幫忙,新上任的巡檢往上請求寬限期限,這次上頭寬限了三個月,此人是吏部新甄選出來的,且家世不錯,在京城裏有人,倒是批得快。”
所以還得朝中有人好辦事,好在蘇辰聰明,一開始便請求建巡檢司,接著這案子又與巡檢的趙牧一起查案,有趙牧出麵向上頭申請,果然事半功倍。
卻在這時,蘇辰麵色不好的回了後院,正是吃晌午飯的時候,喬寶瑩見他麵色不好,再看到畢成良也是一臉沉重的,便知道前頭肯定發生了什麽事兒。
飯間喬寶瑩問起,蘇辰才說了出來,原來是李原的貨船沉河了,損失卻不說,而是這事兒又發生了,光天化日的,上次的教訓顯然不夠。
蘇辰打算這幾日查一下這些私船場,首先這些私船的來曆,還有梅縣官船場的運作,因為剛來,都還沒有時間去巡查。
吃過晌午飯後,蘇辰和畢成良便匆匆去了,喬寶瑩擔心他們這一去恐怕是要很晚才回,便給兩人帶上了肉幹和醬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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