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身世的證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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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易不見了,喬寶瑩有些著急,生怕他真的如他自己所說的,獨自去了京城,蘇辰卻派人四處去尋了。

    轉眼兩日過去,喬寶瑩跟蘇辰兩人在內室,這會兒天未亮,喬寶瑩有些睡不著,便又說起李易的事來,蘇辰朝窗外看了一眼,說道:“有些人你要找未必找得到,但時機成熟了,他自己也會出來,咱們先不講這些了,馬上就要成親了,該準備的東西可有準備好的?”

    說起成婚的事,喬寶瑩麵上一喜,一臉的甜蜜,說道:“自然是準備的差不多了,有喜姑和齊氏在,我還用操心什麽的。”

    蘇辰一聽,臉上也很開心,他沒有時間,小媳婦又事事都管到位了,也不必他來插手,感覺自己隻要出席就成了。

    “可惜,咱們的長輩都不在梅縣,原本我以前的想法,是在我中了狀元之時便娶你進家門,不但光宗耀祖,還能給你帶來榮耀,給你一個熱鬧的婚禮,可是咱們到了梅縣後,再回零陵郡卻是太遠,眼下也隻有大姐二姐來為我們做鑒證了。”

    “待二姐回去,便一並把我的信送回去,你的名字記入我蘇家的譜族,將來咱們的孩子也會有名有份了。”

    說起孩子的事,喬寶瑩就覺得還是太早,她才十八歲,過了年才十九歲,這麽小就要生下孩子的話,也不方便,兩人剛來梅縣站住腳根,還有不少事情等著蘇辰去辦。

    感覺這前前後後就沒有令人省心的地方,一共才三年的任期,能不能把梅縣發展起來還說不定,若是到時考核不過,喬寶瑩總感覺不安定,又知道蘇辰是一個完整的這個時代的人。

    不僅婚姻的觀念,對子嗣的觀念都是這個時代人的思想,她的想法隻好暫且瞞著他了,不然孩子也將是兩人的拖累。

    喬寶瑩就勢點了點頭,幫蘇辰把衣裳穿好後,她也跟著起了床,送夫君來到廊下,迎頭就飛身落下一人,沒把喬寶瑩給嚇死。

    眼前之人不正是兩夫妻正找了好幾日的李易麽,今個兒倒是舍得出來了,隻是他怎麽從屋簷上跳下來的,那他不會坐在屋頂上偷聽小夫妻的談話?

    喬寶瑩麵色一紅,看向蘇辰,蘇辰卻沒有想到這些,反而上前問李易,“為何要走?”

    李易麵色一紅,目光朝喬寶瑩望了一眼,接著說道:“有些事情沒有想明白,所以才離開了幾日,不過現在想明白了,所以便回來了。”

    “是關於你的身世麽?”

    李易點頭。

    於是三人直接去了蘇辰的書房。

    三人在茶座上坐下,喬寶瑩泡了茶,李易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喬寶瑩泡茶的手法皆是在那茶具商那兒學來的,先前在林源縣也曾賣過茶葉,早已經練就多日,自然手法熟練,也沒有什麽可驚奇的,連蘇辰都已經見慣不慣了。

    可是李易卻不同,喬寶瑩的長相秀麗,向來是一動不如一靜,一但靜下來,那氣質,那長相,可稱得上上等美人。

    喬寶瑩一雙杏眸朝蘇辰看去,就見蘇辰拿出一塊材質漆黑又不像鐵質的令牌,他把令牌放在茶座上,問道:“李易,你可看到過這東西?”

    李易仔細的看去,忽然麵色一變,說道:“看到過,在我父親的書房裏,小的時候總看到父親把這東西收入一個隱秘的盒子,以為是很珍貴的東西,有好幾次還偷偷翻出來,卻發現並不是金銀。”

    “後來長大了,再次看到父親翻出來時,那臉上的表情是憤怒的,是無奈的,之後我問了父親,才知道這是仇人的令牌,是當年父親帶著我從京城往巴蜀過來時一路遭人追殺,他與人奮血了三日,得到了對方的令牌,才悄悄帶來了巴蜀的梅縣。”

    居然是同一夥人,那這件事就有些明白了,所以追殺李易的人與追殺當年趕考的蘇辰是同一家,倒是兩人的仇人是一樣的,眼下可不僅是幫著李易的事,也是為了自己的事。

    喬寶瑩並不知道當年蘇辰被追殺的事,隻知道當年入京趕考得了傷寒的事,眼下聽到李易這話,喬寶瑩便問道:“蘇辰,二十年後這些人又再現,這是意欲何為?”

    也正是李易想知道的。

    李易見蘇辰沒有說話,於是便把自己去往江陵所查探到的事說了出來,原來他到了江陵之後,卻發現已經沒有虞家半個人,至於二十年前虞家的事,知道的人少,不過還是被李易問到了一些。

    當年虞家出了一位才智美貌於一身的女子,直稱江陵第一才女也是第一美女,虞家在江陵書香世家,很得人敬仰,偏生家中這一輩卻隻生出一個女兒,並無兒子立門戶。

    原本可以在旁支尋一門繼子,但虞老太爺卻是不同意,本意是打算虞家小女招婿上門,將來再把孫子養大,成為虞家傳人。

    可是偏生不巧,遇上了微服出訪的當今皇上,被虞氏的美貌和才智深深折服,便生了娶她的心思,想把她帶入宮中,虞老太爺多麽的不願意,可是對方是皇上,沒有辦法,便同意了。

    虞氏跟著皇上入了宮,沒多久便懷上了孩子,於是直接封為了虞貴妃,就因為這個稱呼受到不少朝臣的議論,甚至連江陵的虞老太爺都被人彈劾了,原因是虞老太爺四十才娶妻,娶妻才生下這麽一個小女來,無中生有的說虞老太爺年輕之時曾做過負心漢。

    這個還不算,不僅造謠說虞家門風不正之說,更有汙辱虞家的人,可是那幾年皇上才坐上九五之尊,有不少事還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卻是在這個時候,虞貴妃傳出與護衛有私情的事,再加上先前造謠說虞家門風不正之事,於是這事兒審都未審就定下了。

    那會兒皇上不在宮中,正好去了江南巡查水患,虞貴妃便是那會兒生下的皇子,但母子兩人皆沒了。

    虞貴妃沒了,生下的死胎也沒了,緊接著虞家都遭了罪,李易卻並沒有查明,他打算回一趟京城,主要就是去打探一下當年之事。

    蘇辰聽後心驚,想不到書香門第的虞家會這樣遭人陷害的,隻是李易說要去往京城的事,卻令他有些擔憂。

    “二十年前的事了,前不久就有人派了刺客過來,你此時去京城,豈不就是去送死了不成?再說京城是什麽樣的地方,我曾經去過,那兒人多口雜,連一個普通的百姓你都不能小看,也有可能是某位權貴家裏的親戚,或是親戚的下人。”

    “你若是這個時候去京城裏打探,一但走漏風聲,豈不是隻有死路一條。”

    蘇辰很擔憂他,李易卻是苦笑,“天下之大,我要到何處才是我的藏身之所?此番去江陵,一路被人追殺,到了江陵才打探了幾下,又遇上一批黑衣人,我不知道他們是哪方人物,但我知道他們必定是權貴高官,或者是宮裏派出來的人。”

    “與其這樣,倒不如回京,認回父皇,或還有一絲生機。”

    “萬萬不可,這個時候認親,豈不是羊入虎口,再說他們若說你並不是皇子該當如何?即便你有證據,他們連當年的書香世家虞家都能造謠生事,又有什麽手段不敢使的,恐怕這些人通過這二十年的努力比當年的權勢還要更加的大,你要怎麽去認親?”

    蘇辰的話音一落,李易麵色白了白,他從不曾想過這事,他原本去了江陵拿到了些證據,他以為把這些證據呈給皇上,便能恢複自己的身份,如此也不至於被人一路追殺,至少明麵上不敢了。

    喬寶瑩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說道:“你在江陵的證據會不會早有人故意等在那兒給你的,不然拿得也太順遂了些,你一路遭人追殺,卻還能尋到證據來,可是已經有二十年了,二十年,物是人非,這證據可靠麽,做為親生父親,會不會也會懷疑呢?”

    李易這一下徹底的絕望了,他把手中的證據拿出來,卻是一封當年皇上寫給虞氏的私信,裏頭有愛慕之意,蘇辰和喬寶瑩看了一眼,不知如何說好,首先他們都不知道皇上的筆跡,萬一這是造的假,豈不把李易陷入危險之中了。

    “這信的真假有待考量,如果真的是當年皇上寫給虞貴妃的,不應該是虞貴妃私人珍藏麽,又怎麽可能出現在江陵,而被你一去就找到了。”

    喬寶瑩說完,又補充道:“作為女子,若是自己心上人所給的東西,一定是珍之重之收藏著的,何況還是愛慕之意的私信,那可是一個女人的清白,怎麽可能隨便給別人看,或者讓別人收起來。”

    這一下李易徹底的打消了自己要回京認親的想法,李易好半晌沒有說話。

    蘇辰建議道:“不如這樣,你先在這後院裏休息幾日,待過了年後,咱們再尋長計議,其實要驗證這信上的字跡也不難,隻是當年我受帝封賞之時,隻看到簡短幾字,不好來辯認,但我倒有一個法子,隻是眼下是辦不了,我呆在梅縣走不動。”

    “如何辦?”

    李易燃起一些希望,蘇辰猶豫了一會兒,接著說道:“你是皇子的身份,朝中又分了派係,立了太子,眼下以你不強大的身份,不管哪位世家都不會幫你的,而我一介寒門,也幫不到你。”

    “我在朝中還認識一些人,若是我模仿著這信上的字分開給他們來辯認的話,或許還能得到一絲消息,但真要走到這一步,至少我得離開巴蜀,我來巴蜀也是在朝中得罪了人才這樣的。”

    都是處境艱難的,喬寶瑩自然知道蘇辰所說的得罪了誰,心裏也是一涼,李易卻還是抱著希望的,雖然不能馬上就去辦,但以後還是有機會的,可是眼下他隻能等了。

    隻是這時間上卻不知道是多久,一年,兩年,五年,十年,誰知道呢。

    李易很沮喪,蘇辰見狀,安慰他,說道:“我在梅縣任職三年,若在這三年裏做出成績來,必會調任遷升,如此一定會離開巴蜀。”

    李易雙眸一亮,離著調任也還有兩年,這兩年或許他能等,而且他可以通過這兩年在各地再多收集一些證據來。

    “若是能找到當年的人做為人證就更好了。”

    喬寶瑩說道。

    蘇辰點頭,“九兒說的對,人也是關鍵,畢竟就算確定這封信的出處,也無法證明你的身份,何況你的養父也過世了。”

    說起這事兒來,喬寶瑩很懷念前世的dna做鑒證,哪像這時代這麽麻煩,二十年前能留下來的,必是沒有被人殺死的,這樣的人早已經嚇都嚇怕了誰還敢過來做證。

    夫妻兩人終於勸住了李易,至少他不會忽然離開,或者年後回京城,年後的事到時再說,他先在梅縣呆著,若是這兒平靜,他便不必出去冒險了。

    李易留了下來,就住在縣衙後院裏,這個後院倒不像這時代的男女有別之說,本來人就少,多了一個李易,大家夥的也沒有放在心上。

    喬寶瑩又不是這時代土生土長的,動不動就說不能見外男什麽的,她不忌諱就成了,蘇辰又很信任她,自然更不用說了。

    李易左右無事,總是白日不見蹤影,喬寶瑩知道鐵定又躲在哪個屋簷上,有幾次她坐在花廳裏跟著幾人做針線活的時候,忽然發現屋簷上掉下一個酒壇子,才發現李易躺在上頭睡著了,又深怕他摔下,隻好把他弄醒,或者叫人把他從屋頂上抬下來,抬回陳意旁邊的側室休息。

    有一次喬寶瑩在廚房裏忙碌,正給蘇辰做飯呢,他又偷吃了,發現他特別愛吃炸的東西,比如雞腿,喬寶瑩便變著花樣的做了一些點心,比如炸的麻花,炸的豆腐等。

    放在那兒自然有去偷著吃,不知不覺形成一種默契,喬寶瑩每次做吃食都會多弄一些。

    為著婚禮的事,喬寶瑩三人都很忙碌,蘇辰每日回來,都能在小妻子身上看到笑容,自己也開心。

    轉眼隻差一個月了,喬寶瑩就有些盼著喬三和喬六帶著家人孩子過來了,她們兩方也傳來信了,半個月前出發的,必有護衛護送,是李家的人,大姐夫出手,喬寶瑩也放心。

    喬寶瑩與蘇辰早已經過上了小兩口的生活,當然不敢再在花園裏卿卿我我了,但也會時不時的一起來花園裏走一走,消消食。

    眼下秋菊開得正盛,喬寶瑩便做了一個花環給蘇辰帶,沒把蘇辰給窘迫的,瞧著小媳婦忙活了好一會,還以為是給自己帶的,好在這花園裏無人,兩人蹲在花叢裏做花環。

    喬寶瑩一邊做一邊說道:“蘇辰,我想好了,等明年開春,我就在咱們的後花園裏種上草皮,這樣咱們就可以在草皮上躺倒休息,還可以把野餐墊和吃食都搬出來,瞧著也像出門踏青似的。”

    說起這事兒,蘇辰就有些愧疚,“都是我事務太忙,連沐休的時間也用在了公務上,不曾陪你,明年個春季踏青,我還是會抽出空閑來,帶著畢師爺一家也出去走一走。”

    “成,少上一日工也沒有什麽,但這小花園裏的草皮我還是要種的,你不知道種草皮的好處,將來畢家小孫子可以在這草皮上玩球。”

    蘇辰想到畢家的小孩子,瞧著臘月也要生了,明年開春種下草皮,小子才生出不久,怎麽玩球,三年上任期滿,可能會調離的話,這小花園就好了下一任了。

    蘇辰有些心疼,“你呀,就別太勞累了。”

    “我知道的。”

    喬寶瑩說完,順勢把自己做好的花環帶在蘇辰頭上,看著他俊朗的麵容上泛了點點桃紅,就忍不住想笑,“很美,比我美多了,當年就是看中了你的美。”

    蘇辰些苦惱,“用美來形容男人可不妙,你是覺得我沒有陽剛之氣麽。”

    蘇辰朝前撲,把喬寶瑩撲在身下,兩人滾在花叢裏,喬寶瑩笑出聲來,這菊花長得深,兩人蹲在裏頭也不是很看得清楚,再加上這大中午的,他們都不曾來花園裏,應該沒問題了。

    兩人鬧累了,皆數倒在花叢裏躺著,看向天空。

    “這個小花園我當真是高興,給我帶來了快樂,咱們這樣的躺倒在花叢裏不知道是想了多年的願望了,咱們在梅縣雖困難重重,但我心裏卻很踏實,這是咱們的梅縣,要好好管製好。”

    喬寶瑩這麽說著,朝蘇辰看去,蘇辰揚唇,“你說的對,所以開春後我打算在梅縣建幾處學堂,這幾月招貼手,招抄工,連告示解讀都很難,童生沒有幾個,連秀才郎都少之又少。”

    “哪像咱們林源縣那會,舉子都有好幾位,不要說秀才了,童生尤其多,林源縣為此也是讀書人之鄉。”

    “那夫子上眉州請去?”

    喬寶瑩試探的問,在這一塊她是弱項,當真沒有什麽好的建議,若是開發經濟什麽的或還有一些好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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