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智鬥餓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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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是那土堆子的力量不夠,承認不了一人一狼的重量,塌了,喬寶瑩從山坡上掉下來,一路往底下滾去,可手裏的劍卻死命的抓著,那匹狼也一路朝底下滾著。
狼反應是快的,卻因為有條腿受了傷,起來的時候跌了一腳,喬寶瑩才緩過神來,她拿起劍對著不遠處的狼就是猛的一刺,用盡了吃奶的力氣。
劍刺入狼的腹部,很深,可是那匹狼卻還是朝著喬寶瑩撲來,把她撲倒在地,喬寶瑩的四肢被壓住,狼頭朝著她的頭咬了下來,卻在這時,口液滴在喬寶瑩的臉上,喬寶瑩發現自己再無生返的希望,於是閉了眼睛,眼淚刷的一下流了下來。
可是就在這時,風中嗖嗖一聲,一支箭羽破風而來,直接射入狼的頭部,頭部本最硬,卻生生穿透了骨頭。
狼的頭猛的一歪,倒下了,卻倒在了喬寶瑩的身上。
她呆呆的睜著眼睛,嚇得麵色蒼白如紙,還沒有反應過來這是死了還是沒死,可頭頂上卻出現一個倒立的人影,他手中舉著火把,不正是陳意嗎?
陳意蹲身下來,拂開女子額頭上的發,再推開那匹狼,一看是喬寶瑩,嚇得驚呼出聲,“夫人,你怎麽在這兒?”
喬寶瑩的眼瞳慢慢地收攏,慢慢地凝神,可是眼前卻露出另一張臉來,是蘇辰,是蘇辰,她這是死了看到了蘇辰?
蘇辰不顧手臂上的傷,上前抱緊了喬寶瑩,把她攬入懷中,畢浩幾人站在旁邊看到喬寶瑩全身是血,也不知道是她自己的血還是狼的血。
陳意上前勸道:“大人,先讓我看看夫人的傷,這些血不知道是誰的。”
蘇辰也看清楚了,喬寶瑩身上沒有一絲幹紗,他心驚膽顫的把喬寶瑩放下,手卻撫在喬寶瑩的臉上,疑惑問陳意:“為何她不動。”
陳意伸手過來,朝著喬寶瑩的人中掐了一把,喬寶瑩痛得倒吸了一口氣,終於回神了,看到蘇辰猛的起身,撲入他的懷中,“蘇辰,我終於找到你了,我這是死了嗎?”
蘇辰卻是緊緊地抱住小媳婦,陳意幾人居然在蘇辰的眼角看到淚痕,陳意跟著蘇辰這麽久,這麽多年了,他從一個小少年到如今能獨當一麵的父母官,他從不曾流過眼淚,甚至都不曾在幾人麵前流露過憂傷,給他們的一麵從來都是鎮定自若,遇到什麽事皆沉穩的令人心安。
陳意幾人震驚的看了一眼,接著紛紛低下頭去,陳意上前查看喬寶瑩的傷,卻發現喬寶瑩連繡花鞋子都不見了,露出那腳底滲出濃血的腳板,幾人皆是一驚,接著就看到喬寶瑩的手,隻見那手板上皆是血痕,且已經血痛模糊。
再看到旁邊的劍,他們反應過來了,莫非她一個人提著劍走入這山裏頭的不成?
從來都守在後院裏頭,出門身邊向來都帶著人的閨閣婦人,想不到有一日她會有勇氣提著殺人的劍一個人跑到這山裏頭來,隻為了尋找自己的夫君,這一份勇氣,令幾人皆是震驚,這樣的女子果然是與眾不同的。
“大人,我看夫人受傷不重,咱們還是回山洞,夫人得換下這一身血衣。”
蘇辰反應過來,他起身背上喬寶瑩,便一步一步朝前走,可是明明蘇辰受了重傷,好不容易養了兩日的傷,卻因為陳意發現山林裏有動靜,五人半夜跑了出來,沒想到遇上的是知縣夫人。
陳意站在蘇辰身邊有些擔憂,勸道:“大人,我來背。”
蘇辰卻是搖頭,“她可以為找我,獨自一人闖進這山裏頭來,不過是幾步路而已,我卻不能背她過去麽?”
待蘇辰把人背回山洞,蘇辰的手臂以及身上的傷口皆已經裂開,血已經流了下來。
蘇辰卻把喬寶瑩小心翼翼的放下,親自為她脫去外衣,可是裏衣也是血跡,蘇辰卻要急著看她的傷勢。
洞裏幾位男人皆紛紛背過身去,陳意起身在中間掛了一條樹藤,再叫各自脫下外衣搭在樹藤上,山洞一分為二,幾個大男人坐在洞門口。
趙牧朝裏頭看了一眼,驚歎的問道:“剛才你們隻救下知縣夫人一人,跟來的人全沒了?”
“沒有人跟來,隻有夫人一人,還有一匹餓狼。”
趙牧瞪大眼睛,他的傷勢更重,便呆在洞裏沒有出去,這會兒聽到幾人的話,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
“我平時看著知縣夫人嬌嬌弱弱的,除了會做生意,比一般的女子眼見高些,但人還是女人,也不曾練過功夫,而且從城裏追到這兒來,少說也有百多裏路,她是如何追來的?”
也正是幾人心中疑惑的。
而隔斷的另一邊,喬寶瑩被蘇辰小心翼翼的脫下所有的衣裳,她赤裸著身子坐了起來,蘇辰問道:“身上可有受傷?”
喬寶瑩搖頭,身上隻有被荊刺的刮傷,皆不重,隻是雙手和雙腳卻是傷很重。
蘇辰把自己的衣裳脫下來穿在喬寶瑩的身上,而蘇辰卻從樹藤上拿起一件外衣套上,接著拉起喬寶瑩的手,隻看到被韁繩捏進去的深深的印記,傷口裏滲出血來,卻因一直沒有處理,所以傷口惡化,向周圍延開。
“你是怎麽跑來的?你怎麽知道是這條路,還有你入山後是跟著什麽尋來的?”
喬寶瑩便簡單的把自己的事說了一下,外頭幾個大男人也正傾著耳朵聽著,這會兒聽完她的話,皆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來。
女人家竟然也可以這樣的堅強勇敢,他們倒是小看了知縣夫人,尤其是與那匹狼鬥誌鬥勇的場景,陳意最是清楚,若不是他那一箭,那匹狼恐怕就下了口,不過他事後看了一眼,那匹狼的腹部早已經被利劍剖開,由於手勁不夠大,所以狼憑著本能還是能對付她的,若是晚一步,她將與那匹狼同歸於盡了。
陳意想想就後怕,不僅陳意這麽想,蘇辰也是這麽想的,想到這兒心裏就憋著一口鬱氣,蘇辰沉著臉責備道:“我是怎麽交代你的?你可還記得我跟你說的話,叫你跟他們一起呆在地下室,等我通知,你為何要出來?”
原本還心疼著她,溫言溫語的蘇辰,忽然疾言厲色,目光冷冷的盯著她,喬寶瑩很是委屈,她為了找到蘇辰,她做到了自己不曾想到過的事,可是蘇辰呢,他卻還要責備她。
喬寶瑩委屈的看著蘇辰,蘇辰很心疼,心疼的想把她擁入懷中按撫,明明她受了這麽大的驚嚇,他不該這樣吼她,可是心裏的害怕與恐懼,生怕失去的心思卻令他不得不沉下臉來。
“如今你也看到了,找到我們有什麽用?我們護不住你,你來了也隻會害我們多了一個負擔,你為何不聽話,你至少也得帶個人幫你,你一個,從來沒有駕過這麽遠的馬車,你跑了五十幾裏路,又一個人闖進山裏頭,要是遇上了老虎呢?一頭狼就差一點令你喪了命,要是遇上老虎,你根本沒有活路。”
蘇辰說得很嚴肅,喬寶瑩卻越發覺得委屈,她忍了忍說道:“我不會連累你們的,我也會殺人,我要跟你一起對抗他們。”
陳意幾人聽了,卻是喉中一哽,麵對這樣的女子,誰還忍下心來發火,陳意心裏難受,忍不住開了口,“夫人,你別怕,我們一定會護住你的,你不用怕。”
“你們閉嘴。”
蘇辰大怒。
陳意縮了縮脖子,閉了嘴,莫金和畢浩皆看向陳意,趙牧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明明心痛得要死,明明擔心的要死,還凶人家,女人家可不是拿來凶的,該哄。”
陳意三人齊刷刷看向趙牧,皆豎起了拇指,說話很高明。
蘇辰閉了閉眼睛,原本還想要小媳婦記住這個教訓,勸住她,以後不要再衝動,可是外頭幾人卻來攪局,他哪舍得凶她。
喬寶瑩似乎也明白了,卻是朝著蘇辰撲去。
撲到他的懷中,抱歉道:“我錯了,我以後應該帶著人追。”
“錯了,你以後該聽我的話。”
喬寶瑩卻是沒有做聲,蘇辰覺得一股無力感,他已經下了重嘴了,隻好雙手抱緊她,歎了口氣,不再責備她,卻是吻了吻她的耳垂。
這時畢浩起身出了洞口,接著弄了水進來,是一隻破爛的木盆子,也不知他從哪兒弄到的,免強可以接水。
畢浩把水遞進去,蘇辰卻是按住小媳婦,不準她動,用衣裳在盆裏打濕,為她擦著臉,把她身上的血跡擦幹淨了,手和腳上了金瘡藥,便叫她躺在幹草上,叫她好好休息,瞧著她膽子真是大,居然敢連夜趕路,這外頭還是黑的,而且看她眼窩下一片黑影,就知道一定是困的。
喬寶瑩終於安心了,轉眼就睡沉了過去。
待小媳婦傳來沉穩的呼吸聲音,蘇辰又把樹藤上的衣裳全部蓋在小媳婦身上。
蘇辰一直陪在小媳婦身邊,可是他自己的傷口也因為背著小媳婦回來早已經撕裂,陳意回頭一看就看到了,立即起了身。
“大人,我替你上藥。”
蘇辰點頭,於是走到幾人麵前,看向包成棕子的趙牧,說道:“想不到趙大人還是一個挺懂得哄女人的男人。”
果然記仇了,趙牧紅了臉,“我還沒有成婚。”
“趙大人沒有成婚也是有心上人了?不然怎麽說出那麽一段話來,我媳婦都要感動了。”
趙牧越發覺得蘇辰的眼神太犀利,平時就不愛拘言笑,沉沉穩穩,清清冷冷,看不出他內心想什麽,似乎什麽事到了蘇辰這兒皆不是大事,不過趙牧對他還是有一點兒忌憚的,這會兒見蘇辰的眼神看來,他的眼神看向洞外,就是不再接話。
畢浩卻趕緊起來,“我出去看看有沒有什麽果子,瞧著夫人怕是沒吃什麽。”
畢浩話一落,蘇辰就看向他了,尼瑪,這眼神不對,趕緊走人。
莫金也不敢留了,跟在畢浩身邊順帶出了洞門。
待喬寶瑩醒來的時候,就發現蘇辰一直坐在她身邊,此時正一瞬不瞬的看著她,看得她有些發毛,瞧著他很生氣的樣子。
喬寶瑩其實沒有受什麽傷,手和腳皆是輕傷,隻是到了一個女子身上就顯得難受了一點,若是放在陳意身上那都不是事兒。
但喬寶瑩這一次這麽艱難都走來了,也不是那柔柔弱弱的人,她自己也發現一個人的潛力是無限的,隻是自己沒有發現而已。
喬寶瑩起了身,身子骨有一點動得太厲害後留下的酸痛感,倒也沒有事,手腳都包紮了,她要如何下地呢?
蘇辰立即按住她,“你先休息,別起來,冷不冷?要不要在你旁邊燒點兒柴火?”
“不冷,身上穿得多。”
她正說著,就看到自己的衣裳掛在樹藤上,剛才不會蘇辰把她的血衣全部給洗幹淨了?瞧著蘇辰身上穿的隻有他們給的外衣,自己卻穿著蘇辰的衣裳。
喬寶瑩有些不好意思,說道:“蘇辰,我的衣裳幹了嗎?”
蘇辰點頭,剛才他一直守著烤的,這會兒幹了,蘇辰把衣裳拿過來,到喬寶瑩手中的時候發現衣裳還是熱乎乎的。
蘇辰把自己身上的衣裳全部脫下晾在樹藤中間,而洞裏的幾個男人皆走出洞外了,隻有趙牧一人,卻是背過身去。
喬寶瑩把身上的衣裳脫下蘇辰就一件一件的接過來,自己穿上,那衣裳上還有小媳婦的體溫,喬寶瑩見了,有點兒臉紅。
當兩人穿齊整,幾人才回到洞裏,接著各自把樹藤上的衣裳穿上身。
這會兒畢浩給喬寶瑩遞來果子,莫金卻給喬寶瑩遞來一隻雞腿。
喬寶瑩在蘇辰相扶下來到火堆邊坐好,笑道:“終於可以安心的坐下來睡一覺,吃一頓。”
喬寶瑩這麽一說,幾個男人皆看向她,莫名的大家心裏頭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有些心疼,一個女人家,獨自提著一把劍就敢這樣闖進深山老林裏來,一般的普通男子都沒有她這樣的膽量,真正是難得,好在剛才他們救下了她,不然她真的要沒命了。
幾人看著喬寶瑩不說,喬寶瑩卻是笑了笑,看向陳意說道:“陳意,你說我還能學功夫麽?等咱們都安全了,我想學幾招防身。”
陳意點頭,“可以,夫人現在學也不算晚,隻不過學幾招防身,應該不難,相信夫人也挺能吃苦。”
喬寶瑩點頭,蘇辰卻有些不同意,“學功夫太累,你先別想這事兒,待咱們安全了,我想要陳意幫著訓練一支護衛隊,專門保護咱們的。”
喬寶瑩點頭,這事兒也必須得去辦。
吃了肉和果子,喬寶瑩終於舒服了,再也不用過著時候會被狼咬死,或者被狼虎視耽耽盯著的日子,她覺得很安心,雖然在這山林裏頭也未必安全。
幾人吃飽了,喬寶瑩、蘇辰、趙牧皆要養傷,而剩下的三人卻立即出了洞門,陳意負責去打探,還有他打算潛回城裏去弄點糧食和藥回來,還要看看縣衙裏的人怎麽樣了。
若不是看到喬寶瑩,不然前一日就去了,所以如果喬寶瑩不追來,到今個兒也能看到陳意報聲平安,可是喬寶瑩怎麽可能等這麽多日去。
畢浩弄吃的,莫金在周圍做陷阱,萬一有人來了,至少幾人還能防範一下,早點知道。
洞內,喬寶瑩不能起身,於是靠在洞壁上,於是問起蘇辰和趙牧,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蘇辰不想她擔心,很簡單的說了一遍,這一次來了不少黑衣刺客,猜測著應該有五百人之多,這些人訓練有素,且目的很明顯,縣衙裏所有人都不放過,好在他們躲在了地下室,不然那一夜他們護不住大家。
那一夜很凶險,蘇辰把人引出縣衙,來到城郊帶進趙牧的理伏,卻發現弓兵根本不是對方對手,不過還是弄死了不少人,後來他們一夥人往前跑,各自騎了馬。
到了那分叉路口,果然如喬寶瑩所猜測的,做了一處假的線索,然後他們的馬駒卻用布把馬蹄包了起來,毫無聲息的從這邊小道跑了。
這些人一開始是追錯了路,但很快反應過來,不過卻給蘇辰幾人留下了時間,讓他們在林間設下了陷阱。
於是就出現了喬寶瑩看到那個坑,那個坑裏死了不少的人,黑衣人還有不少弓兵和差兵。
但那一次蘇辰和趙牧皆受了重傷,陳意幾人皆是輕傷,大家夥便逃回了樹林子。
到了樹林子裏後,發現一路有血跡,大家便坐下來處理好傷口,接著跑出了四五裏地,然後進了山洞。
若不是兩人傷得太嚴重,尤其是趙牧此人,不然的話他們還會跑遠一些,這樣的話喬寶瑩就找不到他們了。
畢竟中間的血跡不見了,喬寶瑩找不到線索便追不過來。
蘇辰也一陣後怕,若是他們沒有就近停下,小媳婦豈不是被狼給咬死了,就算沒有被咬死,路跑偏了,或者這些血跡不是他們的,豈不是都有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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