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青山蘆主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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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你的病怎麽辦?”喬寶瑩哀求的看著他,“莫情說了給你換血,可是她也是看的書,並不能確定你生的就是這樣的病,還有她還懷疑你中了毒,連是病還是毒她都分不清,你怎麽可以放心你給她冶。”

    “青山茅蘆是天下的神醫,我不去,你去,再不濟,晉王去,要什麽代價,我們都給,你跟晉王兩人的力量還不成嗎?”

    “要是他要的是你呢?”蘇辰緊緊地盯著她,“該死的,他要的就是你啊,你以為我不知道,青山茅蘆何其厲害,我生病的事,他一定也是知道了的,如今就等著你去,或者我和李易去,再將你交出來。”

    “蘇辰,不會的,我當初跟他說好了,他都放我回京了,知道我是來投靠你的,他都沒有阻止,再說我那時腦子不好。”

    喬寶瑩握緊他的手,被蘇辰這麽一說,她證實了,蘇辰的病一定很嚴重,他都已經想過青山蘆主了,她是不是該找莫情再次仔細問問,真的換血能行?病情到底已經到了哪一步。

    蘇辰卻是冷笑一聲,“我不會去,你也不準去,莫情能冶好我,若是不能,我也有了孩子,他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

    喬寶瑩心中一慌,心裏頭有絲不好的預感,他這段時間如此看重這孩子,不會真的是這樣的想法?“蘇辰,你告訴我,你到底怎麽了?是什麽病,還是中了什麽毒?”

    蘇辰沉默了一會,目光淩厲的看向她,“你不要多想,我的事我自會處理,莫情會冶好我的,適合我的血已經找到,到時我會換血,換完便好了。”

    喬寶瑩也隻能暫且相信他,她看著他,一雙美眸裏帶著憂愁,唇瓣動了動,卻是沒有再繼續勸。

    喬寶瑩從他大手中抽回自己的手,她雙手撐著頭,垂下眼簾,說道:“蘇辰,你今夜就睡這兒,明日我叫喜姑將書房整理一下,給你買幾床暖和的被子,你也好休息。”

    蘇辰麵色很是不好看,但今夜能住下,他的心就跟著跳動起來。

    夜裏,喬寶瑩洗漱完出來,就看到床上躺著的蘇辰,那烏黑的發垂於兩側,手指骨節分明的拿著一本書,此時他正看得仔細,那雙平素讓人留戀的丹鳳眸,此時卻是微微垂下,燈火打在眼簾上,投下一片陰影。

    喬寶瑩腳步一頓,在床邊站著,有些不好意思上床去,蘇辰他在這麽冷的天氣裏,居然還隻穿著一身薄薄的中衣,扣子沒有扣好,鬆鬆垮垮的,她不想看都不知不覺看到他敞開的寬闊胸膛。

    她的心跳動的厲害,她知道一但留他睡一夜,他必會真真的將她睡一夜。

    喬寶瑩抱起被子,打算乘他不注意,悄悄溜出內室,去側室睡去,那兒也有燒的地龍,隻是床小了些,原本是給守夜的下人住的,但他們兩人身邊的下人極少,又極為念舊,用慣了就不想換。

    喬寶瑩剛走了兩步,蘇辰卻挑起眼簾,灼熱的目光在她身上上下看了打量了一眼,問道:“上哪兒去?”

    喬寶瑩連忙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道:“我去側室睡。”

    “哦,那兒的床已經搬走了。”

    蘇辰漫不輕心的說完,低頭接著看書。

    喬寶瑩疑惑的回頭看他,“為什麽搬走?”

    蘇辰揚唇,“你今天是怎麽答應我的,今夜準我留下,你不就已經準我碰你了,我不會給你機會離開的。”

    自從蘇辰做了丞相,說話是說一不二,容不得半點置喙。

    喬寶瑩隻好抱著被子回來,蘇辰放下手中的書,指了指床裏邊。

    喬寶瑩總感覺自從蘇辰做官後,她就再也占不到上風了,心裏真是不甘心,於是嚕了嚕嘴,“你進裏頭睡去,我睡外頭。”

    蘇辰見狀往裏頭挪了挪,說道:“我是怕你冷,你又睡得沉,萬一掉下去了。”

    這時代的床還真的很高的,要是真的掉下去了,呸,她一個大人了,怎麽可能掉下去。

    喬寶瑩才不管他,待他挪了進去,她才躺到床上來,蘇辰很快湊了過來,喬寶瑩連忙擋住他撲過來的胸膛,說道:“我今日有些不舒服,而且懷孕了,床事不能太過頻繁,所以今晚不行。”

    蘇辰麵色一暗,請求道:“那我隻是抱抱你。”

    喬寶瑩捱不過他,隻好同意了,其實在他溫暖的懷裏她還挺舒服的。

    可是蘇辰的手又不安份了,總在她的身上遊移,喬寶瑩抓住他的手,說道:“說好的,你老實一點。”

    “讓我摸摸,一會兒就睡著了。”

    喬寶瑩的腦子裏忽然出現一個蘇辰抱著呂欣在一起的畫麵,她強行將他的手打下,生了氣,“別碰我。”

    蘇辰挑起她的下巴,使她直視著自己,果然看到她惱怒的一雙黑眸,他微微一震,試探的問道:“你不喜歡我這樣?”

    喬寶瑩不說話。

    “說。”

    在她下巴上的手指使了點力,喬寶瑩更加的惱火,拍下他的手,說道:“你是怎麽摸呂欣的?”

    蘇胡震住,接著他一個翻身將她壓住,滾燙的唇瓣在她耳根處吻了吻,輕聲說道:“我從來沒有碰過她,沒有背叛過你,你要信我,那日在船上我其實早早的離開了。”

    喬寶瑩不信,她明明在那兒守了好久,都沒有看到他的身影,何況呂氏手中還有他的玉佩。

    “你為何送她玉佩,你以前都不將那玉佩送給我。”

    聽到這兒,蘇辰又停下手中的動作,撐起上半身,目光幽深的看著她,說道:“你先前不是還要我娶了她麽?我若娶了她,我就得跟她做跟你一樣的事,你都說你願意。”

    “我那時也是氣瘋了,這個世上沒有哪一個人會將自己心愛的人送給別人的,可是皇上的旨意,你為臣下,怎麽可以拒絕得了?”

    “今夜咱們不要說別人好不好,就咱們兩人,瑩兒,我真的沒有碰過別的女人,我是幹淨的,至於那塊玉佩,不過是塊破玉佩,我以前帶著隻是習慣,現在我拿著也沒有什麽用處,瑩兒,你要信我,若是什麽好東西,我必是全部給你的。”

    蘇辰的話似帶著蠱惑似的,令喬寶瑩的心跟著軟了下來,她本要再拒絕,不想自己被他吃定了,幾句話溫柔的話就原諒了他,可是當他那纏綿又酥軟的吻落下時,她的腦子一片空白,有一種隻論今日不想明日的感覺。

    就這樣半推半就的,兩人又折騰了好一會兒,直到後來她困到睡著了,蘇辰才將她抱起來放回床裏邊睡,生怕她半夜真的掉床下去了。

    然後將被褥把兩人裹緊在裏頭,他抱著她,手放在她的小腹上,下巴抵在她的頸窩,也跟著睡著了。

    第二日天大亮,喬寶瑩醒來,自然沒有了蘇辰的身影,做官的也是挺辛苦的,一年到頭放不了幾日假,每日還得這麽早的起床,好在他們住的地方離皇宮近,可以多睡一會兒。

    喬寶瑩收拾好自己,將床單換下交給下人去洗,她卻開始準備給蘇辰的書房裏打理一下,書架後頭有休息室,那兒本有一張小床,的確沒有他們的大床舒服,所以臨時買來了軟和的褥子。

    正忙著鋪床的時候,喜姑走了過來,看著他們兩人真打算分床睡,就覺得有些難過。

    “九兒,孩子不能沒有父親,大人對孩子很寶貝,其實男人跟自己孩子的感情是建立在他對孩子母親的感情之上,自己心愛的女人為他生下的孩子,他就會喜愛的不行,尤其是在孩子多的大戶裏,我看大人對九兒和孩子很是愛護,他這是對九兒好呢。”

    喬寶瑩還真沒有這樣想過,不過喜姑說的也對,就好比魏帝,晉王一認回來,中間二十年都不曾相伴,卻對這個兒子喜愛有加,處處都維護著他,不就是念著當年對虞氏的情義麽?而且她知道虞氏是魏帝最愛的女人,當年沒了的時候,一向勤奮的魏帝也曾一個月不上早朝,整個朝堂上的大臣都慌了。

    若不是他對晉王的看重,喬寶瑩還不會有這麽強烈的感覺來。

    蘇辰是真的很愛她,所以才喜歡孩子的,昨天夜裏,他的手一直撫在她的小腹上,她雖然睡著了,卻還是能感覺得到的,一個姿式,一夜都不曾放開過。

    喬寶瑩手中動作停了停,看著已經鋪得差不多的床榻,她有些猶豫。

    她不能再心軟下去,每次蘇辰隨便解釋一下,她就信了,隨便溫柔一下,她就心軟了,這不是她,不是那個毫無底線的她。

    他說沒有抱呂欣,她不信,他跟她在那船艙裏呆了這麽久,到底有沒有?他說他早就離去,可是她沒有看到,她應該不會眼花。

    喬寶瑩將枕頭放好,起了身,見喜姑還站在那兒,甚至有些擔憂的看著她,喬寶瑩忙上前抱住喜姑,“喜姑,我跟蘇辰的事我們會有分寸的,咱們還是先回屋裏去。”

    喜姑無奈道:“看到你和蘇大人,我就想起了當年夫人和先生在一起的時候,也曾這樣鬧過別扭,沒把我給急死,不過後來兩人又好成蜜了,夫妻之間,床頭吵架床尾和,九兒,你一定要記住,鬧小別扭沒事,就是不要傷人的心,若是傷了心,恩情就會被慢慢地磨掉了。”

    喬寶瑩聽著喜姑的話,覺得她說的也對,小打小鬧是可以,真要是傷了人的心,就收不回了,她現在的心不正是被蘇辰給傷了麽?別看她平時跟蘇辰在一起一會兒又心軟,但她知道,心裏有個結,有個坎,過不去了。

    與喜姑一同回到屋裏,鄔總管就將紫金樓和九九樓的小冊子送來了,喬寶瑩看到鄔總管,忽然想起一事來,說道:“上次九九樓的掌櫃說先前從九九樓裏跑出一個青山茅蘆的人,這人你們還知道蹤跡麽?”

    鄔總管點頭,“此人一直在京城裏未走,似乎在等著什麽,也不怕我們知道,甚至還在九九樓裏長住著,隻是不按觸其他人,也不幹別的事,也不像暗探之類的人。”

    青山茅蘆的人果然很奇怪。

    喬寶瑩接著說道:“鄔總管,你將此人帶來,我要見他。”

    鄔總管去了。

    喬寶瑩拿起九九樓的小冊子,特意看了看有沒有青山蘆主的消息,終於在一堆亂七八糟的消息裏看到一些,還是說沅州和青山的事,蘆主閉關未出,沒有一個江湖人敢去,又說青山這段日子有百姓出沒,被青山茅蘆的人給殺了。

    而且青山放出話來,若是再有人敢上山,不管老弱病儒全部殺之。

    看得喬寶瑩鬱悶的不行,為何最近才是說青山的事,她撇開這則消息又看向別的消息,江湖上有兩大幫派打起來了,又有人中毒,向青山蘆主求藥未果,毒發身亡了。

    看完後,喬寶瑩又跳過,看到另一則消息,卻是說燕北有一位富戶得了重疾,尋醫無方,找遍了天下的名醫,甚至連傳說中不出山的某某某也找來了,還是未能冶好,最後大家都說隻有青山蘆主有這個能耐。

    於是此人送去沅州,向青山請藥未果,卻聽說此人極有造化,正好蘆主身邊的藥童經過沅州,被他撞上,隨手就冶好了他,事後才知道這是蘆主身邊的童子。

    不過聽說此人很快也上了山,不怎麽下山了,能遇上這位童子,也得有造化,青山的消息又打聽不到的,完全憑運氣。

    看完整個九九樓的小冊子後,她似乎明白了一事。

    待晌午那會兒鄔總管將人請來時,看到眼前這個毫無特色的人,此人丟在人群裏讓人有一種很容易就忽視的感覺,實在是跟街頭的張三李四沒有分別的。

    可是他是青山出來的,他的功夫很深,鄔總管說連九九樓的掌櫃曾試探過他的功夫,根本不是對手,不知素者是不是他的對手。

    喬寶瑩將九九樓的冊子拿了出來,問道:“這位大俠,這此消息是不是都是大俠的傑作?所有關於青山茅蘆的消息都是你透露的對不對?”

    喬寶瑩立即明白了,“你來京城的作用就是散布青山的消息,對不對?”

    喬寶瑩的話震驚了鄔總管,先前他還覺得奇怪,此人既不是青山的暗探,也沒有什麽作為,就是一直住在九九樓裏,若不是上次出了那樣的事,所有江湖人都跑出了九九樓,他們還不知道有這麽一號人物。

    果然眼前這人點頭,很是誠實的說道:“喬側妃開的九九樓,遍及全國,所以蘆主吩咐了,青山的消息就從九九樓裏出,各處九九樓裏都有我青山的人,就好比我這樣的。”

    喬寶瑩看向鄔總管,鄔澤到這個時候才發現青山蘆主的厲害,他甚至有一種感覺,京城裏的這一位本就是想暴露的,不然依著他們這手段,根本查不出來,簡直是滴水不露。

    喬寶瑩很快想到一個問題,那麽先前蘇辰一定要了她九九樓的令牌,甚至事後也不給她,是不是蘇辰早已經發現了這個問題,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這兩男人就是心智如妖太可怕了些。

    喬寶瑩強裝鎮定的問道:“蘆主可有留下什麽話?”

    那人搖頭,“不能說,話是有,但得喬側妃問起來,才能呈上。”

    “問什麽?”

    喬寶瑩一時間很是奇怪,他已經算到她要問什麽了?所以此人才故意暴露,就是為了等她問出口?

    “喬側妃想要問什麽?”

    看著眼前這位長相平平,身姿平平,一臉淡定的人,喬寶瑩有些鬱悶,試探的問道:“我想向蘆主求藥。”

    果然此話一出,那人從懷裏拿出一封信來,那信是早就準備著的嗎?

    鄔總管將信呈給喬寶瑩,喬寶瑩展信一看,隻見上麵簡短的幾字,字跡剛勁,她看得出來,這完全出自完顏文宇之手。

    “你若再來,就不準再回。你想好了,這一次我不會放手。”

    這也是完顏文宇最後放她離開時說的話,難怪蘇辰不準她去找他,難怪蘇辰說完顏文宇未必不會知道他的病情,青山的暗探無處不在,不然他怎麽掌握住整個江湖的人。

    蘇辰心智如妖,完顏文宇也如是,隻有她還傻傻的,蘇辰不讓她看九九樓的小冊子,她還以為蘇辰別有他意,不,意思是一樣,想要將她禁固在身邊,但出發點她猜錯了,她以為是怕她知道了呂欣的存在,事實上是他怕她借著九九樓跟完顏文宇通信,怕她再次離開。

    喬寶瑩手中的信掉落,她心裏很震驚,所以蘇辰的病真的非完顏文宇冶不可麽?

    喬寶瑩問道:“那蘆主可還有帶什麽話?”

    那人搖頭,“小的隻是個送信的。”

    喬寶瑩見他還站在那兒,於是試探的問道:“可是等我回信?”

    那人點頭,“蘆主說喬側妃一定會回信的。”

    是啊,她一定會回信嗎?她的確會回信,但不是他想的那樣的,不是什麽都在他的算計之中。

    她執筆寫下信來,她決定信莫情一次,她的醫術一向都高超,何況已經找到了血型相符的人,換血也曾試驗過三人,一定不會有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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