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時，突然感覺對麵天空不斷有物體亂飛，還沒想明白是什麽東西，就見連片爆炸，對麵機槍立即就啞了，可還沒幾秒鍾，又見對麵十來條火舌開始掃射，隻是掃的都是對麵的敵人。就聽又是三聲爆炸，街壘上的機槍徹底炸飛天。耳中響起陳庚的喊聲。

    衛老虎大喜，忙對身邊人下命令：“快衝到那群機槍開火的人旁邊去，是自己人來救我們了！”

    便飛快衝過一百多米，來到陳庚身邊，向戰場一看，除了滿地哭爹喊媽的傷兵及一地死屍外，其他人跑的都不見人影了，槍聲也停了。正在吃驚，就聽耳邊一聲喝問：“誰是衛隊長，衛老虎？”

    衛老虎連忙答到：“我是衛立煌。”

    就見一個少年走過來說：“感謝衛隊長來救我孫剛峰，但你現在必須聽我命令。你可服從？”

    衛老虎大驚：這孫剛峰太厲害了，一出手一個整營就沒有了，還救了絕境之中的自己，反說感謝我救他。又見他語氣堅定，忙回答到：

    “衛立煌服從孫剛峰公子命令。”

    剛峰一笑說到：“我送衛士大隊一件功勞。你挑七八個會本地話的戰士。大喊：孫大炮打進廣州了，程潛打進廣州了。李烈鈞殺進來了，快跑啊。葉總指揮他們都被殺了，快跑啊。一邊跑一邊著喊，我們一邊衝天亂放槍，一直跑出廣州城，好嗎？”

    衛老虎驚得快跳起來：這小家夥才十四歲啊，怎麽比我聰明老道這麽多。這本地話一喊，加上亂放槍，即使對麵幾千人的敵軍都會信以為真，而大亂；我們兩路大軍就可以隨便進來抓俘虜接收廣州城了。於是馬上找來十來個本地的革命軍戰士，把任務布置下來。可戰士們卻堅決不同意喊孫大炮，說這是：反革命軍閥們才這樣喊，我們隻喊孫大總統或孫中山先生！

    剛峰哭笑不得，隻好跟他們說：孫大炮是革命的大炮，是一切反動軍閥最害怕的大炮，我是他親侄子孫庭宇、孫剛峰，就是炸陳烔明的那個小孩子，我都喊我伯父孫大炮，你們喊不喊？

    衛老虎馬上說：這是勇炸陳烔明的大英雄，如今又要領我們奪廣州，我也喊孫大炮。你們喊不喊？

    戰士們一聽，興奮地快跳起來。原來孫剛峰大英雄帶我們奪廣州，孫大炮是革命的大炮，是反動軍閥最害怕的大炮，忙說：“我們喊，我們喊！”

    於是，大街上，十幾人邊跑邊喊：“孫大炮打進來，快跑啊！”

    “程潛、李烈鈞打進來，快跑啊！”

    “葉總指揮被殺了，快跑啊！”

    後麵時不時幾聲槍聲或機槍掃射聲。

    卻說剛峰、衛老虎領著這群衛士大隊人員，一路跑一路喊，而剛峰還專往大街道上跑。

    結果造成了驚天效應：先是一支巡邏隊遇見了，這些都是離總指揮部較近的，那裏激烈的槍聲，爆炸聲，都聽見了，都預感大事不好，見一群人邊跑邊喊過來了，後麵還槍聲，一聽本地話，頭都大了，因為他們都知道程潛是湖南兵、李烈鈞是江西兵，那三支打廣州的隊伍是廣西、雲南兵，正信以為真捉摸不定時，就聽見幾聲槍響，三個帶隊的被打死了。那些士兵便大嚇之下跟著跑、跟著喊、又喊“隊長被打死了，隊長被打死了。”

    再過一個街口，又一支巡隊也如此待遇。

    又過兩個街口，又一支大的巡邏隊，仍然如此。

    這時就有三百多人亂跑亂喊了。那四十幾個衛士大隊士兵就雜在中間衝天亂開槍，而王耀武三人就在衛士大隊士兵中，一發現敵軍出現，第一時間指揮就被打死。不到十幾分鍾，已形成千多人的亂兵潮，隻按剛峰定的方向走。隻要有人想往小巷、錯誤方向跑，一排槍就打來，死一兩個人，其他人趕快隨大流邊跑邊驚恐叫喊。

    滾滾亂兵潮向滾雪球一般，不到半小時已接近三千人，其中有三支本是開向前方的營級單位，被亂兵一衝，營長、連長們一死，就隨大流向前逃命了。

    不到五十分鍾，亂兵潮已約五千人，已接近程潛將軍攻擊的關口了。這廣州是沒城牆的，自鴉片戰爭失敗，外國人就不準在廣州建城牆。所以隻是利用天然障礙物及房舍、小山包建成幾個關口，守衛廣州。

    這個關口附近是一加強旅，八千多人，已與程潛的隊伍互射對峙了一個多小時了，突然間從城內方向衝出幾千人，邊跑邊喊還有槍聲。那幾個在後方的中級軍官一聽大吃一驚：程潛不是還在前麵嗎？怎麽從城裏殺進來了，正驚疑問，亂兵潮到了，幾聲槍響，幾個軍官死了。嚇得他們周圍的士兵大喊：“團長死了，團長死了！程潛從後麵殺過來！”

    這一喊不要緊，整個防衛後路的一個團馬上四散跟著亂兵向一、二公裏外的交火處跑去。剛峰連忙找衛老虎低聲說了幾句，衛老又安排幾人做準備。

    不到三分鍾，亂兵潮來到了族部附近，這個旅部是臨時設立的，隻有帳篷，方旅長正在與幾個軍官商量事，就聽得後麵槍聲響起，亂哄哄有無數人在亂跑亂喊。連忙出去一看：天啊，從城裏方向奔出幾千自己的人（湖南軍裝與廣東軍裝不同）。後麵還有槍聲，仔細一聽：葉總指揮被殺了，孫大炮打進廣州了。嚇了一跳，怪不得從後麵來了，原來是從城裏逃出來的。

    這方旅長也是個革命黨出身，見如此，忙與身邊兩個軍官商量了幾句，便叫過副官，讓他到前麵去找程潛投降。自己一溜煙躲了起來。

    卻說程潛將軍正著急，自己晚六點多趕到這裏，可對方火力太猛，又占據有利地勢，有工事還有炮隊，衝了三次都不行，傷了兩百人左右，可又著急剛峰，正不知如何好，就聽對麵槍聲停了。

    程潛連忙叫自己的人也停止射擊，一會就見對麵掛白旗了，走出一隊軍官，來投降了。

    程潛大喜，命令不許虐待俘虜和降兵。一隊士兵就上前押回那些軍官，那些軍官說：孫大總統已占廣州，從後麵殺過來了，我們方旅長要我們來投降，希望程將軍繞他一命。

    程潛大驚，孫大炮明明在海軍，怎麽就攻入廣州了呢？但他還是同意了軍官們的條件，不追究方旅長責任。一會方旅長也出來了。前線士兵全部投降。

    卻說亂兵快到前線時，見前麵槍聲大作，便聽人群中用廣東話喊：“完蛋了，跑不出去了，孫大炮不會殺我們這些當兵的，投降了，投降回家了。”

    “投降回家了。”

    先是十幾人，一會是幾百人，一會全部人都喊：投降了，投降回家了！

    程潛正與方旅長辦投降，接受陣地，又見前麵亂哄哄來了幾千人，而且穿廣東軍裝，還有槍，便大驚。就聽方旅長說：程將軍，他們是從城裏跑出來的，沒路走了，要投降。

    程潛大喜，便命令衛士隊高喊：“投降者就地坐下，投降者就地坐下。······”

    便見前麵幾百人坐下了，一會全部坐下了。這時就從後麵走出十幾個手持機槍的軍人。一人大喊到：

    “我是孫大總統衛士大隊的大隊長衛立煌，衛老虎。我們保證所有投降人員安全，命令你們把武器全部扔掉，排隊到前麵程將軍那裏去！”

    別說，這些人還真聽話，扔下槍，站起來，慢慢向對麵走去。這衛老虎大名，廣東兵是知道的。一聽他說話，立馬扔槍，起身走人。

    程潛正驚疑間，聽到衛老虎帶著十幾人端著機槍大喊，便知是真，立即安排士兵上前收繳武器。

    隻十幾分鍾，全部武器收繳完。就見一隊四十多人向程潛走過來。

    眾人見麵，程潛見到剛峰一喜又一驚，問到“剛峰先生，大總統親自入城救你的？”

    剛峰一笑說到：“前輩不要如此稱呼小侄。小侄與衛老虎自己出來的。前輩快派兵沿此路一直疾進接收廣州即可。”

    程潛大驚，忙問原因。

    陳庚是他學生，三言兩語便解釋清楚，程將軍驚得目瞪口呆，心中如一百麵鼓在狂敲，稍一緩氣，命令後麵的兩個旅跑步向前，接收廣州。

    待幾分鍾後諸事安排妥，便又來到剛峰身前，深深一躬，說到：

    “先生絕世名將，兵不血刃下廣州，真是悲天憫人之慈悲心腸，是萬民之福。”

    說完一喝陳庚道：“還不拜見我革命黨孫剛峰孫先生。”

    陳庚一楞，心想：老師今天這麽了？他稱呼剛峰是先生，他才十四歲啊！你誇他絕世名將我也服，你誇他慈悲心腸我更服。要不是他，我們至少多死好幾千人，廣東軍也得多死好幾千人。可“先生”一詞從何而來，還是拜見？

    正沉思問，便見老師大罵：

    “無知小兒，孫剛峰先生是大總統親筆所題，親口所封，凡我革命黨同誌皆應拜他為師，你還不拜見？”說著就要舉手打陳庚。

    剛峰大驚，連忙拉住程將軍手說：“前輩快莫如此，我與陳隊長同生共死幾次，已親如兄弟，今後相互學習，相互幫助豈不美哉？”

    這剛峰是絕頂聰明之人，一見老將軍如此，便知他想讓陳庚與自己結交好有所助力，但想到陳庚也是開國大將，將來如何？

    衛立煌和陳庚都是驚得如被人施了定身法。心中狂跳每分鍾300下：十四歲少年，孫大總統侄子，孫大總統卻親封先生，親筆題寫，這不是甘羅十二為相麽？

    隻見衛老虎來到剛峰麵前，深深一躬，半天才抬身說到：“拜見孫剛峰先生，謝先生對我救命之恩，請先生授我革命軍事真諦！”

    剛峰心中一歎，衛老虎果是絕世名將，見一知百，又虛心，真是大將風範。

    陳庚心中猛醒：我真是豬，我老師都拜他、謝他，我還不拜，更待何時？忙忙對剛峰也是深深一躬，半天才抬身，說到：“先生不謙我無知，今後請多多教誨。”

    剛峰忙忙拉住二人說到：“我們親如兄弟，又是從戰場上一塊生死與共革命戰友，今後互相學習就好，萬不可拘泥於世俗之禮而生分。”

    衛老虎，陳庚大喜，知剛峰應了他二人。

    於是程潛派快馬向海軍基地去報捷。（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