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蔣老大心中如何，現在場中卻有一人內心如陷入十八層地獄一般連呼：“完了，這回死定了”，

    你道為何？原來此人是一元老，是汪兆銘的鐵杆，前次會上公開攻擊孫夫人的就是他。說起來這個人也不是一壞人，曾經也為孫中山革命出過不少力，因為是個文化人，就特別交好汪兆銘這個大才子。

    這次見夫人公開支持用蔣中正來協調指揮，心中就想：這樣搞不是汪兆銘“第一學生”變成“第三學生”了？便腦袋一熱，不顧革命利益，鼓動雲南來的軍隊停滯不前，妄圖拖垮孫大炮的這次行動，讓蔣中正跌個大大斤頭。昨天在雲南的兵營中看到六個“殺”字的命令，才渾然一驚，我這不是反革命嗎?所以叫雲南將領速速發兵，也算將功補過。

    今天上午過來未發現孫文對自己有異樣，便以為沒事了，反正每次都這樣。見那些原來和自己一般行為的人去捧小蔣的場，便心裏罵人家：“牆頭草”“不是東西”，待孫文主動去迎程潛和剛峰時，他心裏老大不舒服，心說孫文真糊塗了，一個自己的小侄子，立個功，還自己去迎？

    後來見剛峰長篇大論一說，四兄弟舉刀盟誓一做，兩顆人頭一祭，他突然明白了：

    這是天下最大的英雄啊，是天下所有讀書人心中共同的神啊。

    我怎麽糊裏糊塗跟他過不去呢？特別是那句“我的革命母親”，嚇死人啊，他不僅是孫夫人的學生，而是拿孫夫人當母親啊！這葉舉，林虎搞兵變，隻嚇了孫夫人一下，他炸了陳烔明不說，又二進廣州，活活殺一個綁一個，拿人頭祭旗立誓，可見對孫夫人之維護那是自己命不要都不準別人對孫夫人無禮的。他若知我幾次在會議上挑頭對付孫夫人，又有反革命的行為，那不是要我的人頭祭旗？

    我死了也不要緊，可不能這麽死啊，這麽死是入不了祖墳，見不到祖宗的，是兒孫後輩永遠抬不起頭的。

    我該怎麽辦呢？讓我到蔣中正這個王八蛋那裏求情讓他替我說好話。我是不幹的。估計孫先生和孫夫人這次也不會為我說好話了，那六個“殺”字就是見證。我自己去找他？也不行，又不熟，他又最恨別人對孫夫人無禮，搞不好他一聲吼，那三個凶惡神煞一樣的手下，就把我的腦袋掛在旗杆上了，別人還說“好”，殺反革命殺的好！

    唉，我該怎麽辦呢？

    有了，他不是說要我們把他誓言傳揚到全天下，讓反動軍閥不敢大肆屠殺百姓和知識分子嗎？好，我就叫全國都知曉這件事，叫全世界都知曉這件事，辦好了，我自己去找他請罪，諒他有大胸懷之人定能饒我錯誤！

    說幹就幹，我馬上去找人來拍照、采訪衛士大隊和他三兄弟，把他的誓言用大大字登出來！

    這老夫子是搞宣傳出身，輕車熟路，又偷偷找了個畫家，遠遠看剛峰兄弟半天，這畫師是知識分子，如今軍閥混戰隨時有生命危險，如何不感念剛峰之德？便用了十二分努力，畫了“人頭宣言”油畫。

    當幾天後，剛峰隨夫人返回廣州時，全國的所有省一級大報都用整版刊登了“人頭宣言”誓詞，及發生經過，孫剛峰英雄事跡介紹等等，甚至象大公報、申報等完全由知識分子們辦的大型報刊專門發了增刊，專版。剛峰在廣場上的講話，有的用大號字加重排出，誓詞則用特大號字專版排出。

    正如那位老夫子原來估計的那樣，“剛峰”這個名字一時成為全中國知識分子心目中的保護神。

    過去軍閥們胡作非為，無所忌憚，“人頭宣言”刊登後，軍閥們收斂了許多，再也不敢動不動槍斃學生、用槍射擊難民，隨便關押、槍斃學潮、工潮運動人員等。

    過去軍閥們怕誰？誰也不怕！現在呢，可真的怕剛峰了：四個人全殲一戒備森嚴軍事指揮機關，二十人打跑一個加強營還殲滅65%，四十人可以橫掃一座駐兵幾萬的大廣州，俘虜都抓五、六千。剛峰雙槍打二十發子彈用十秒隻有一個大彈洞等等，一時間天下皆驚。

    軍閥們再大勢力也不可能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每天二十四小時身邊圍著全副武裝的幾百人把？那就要小心自己的頭和全家的頭、全族的頭，掛到旗杆上去！既然防不住就老實點，不幹那些人神共憤的事吧。也隻有這麽選擇了。

    軍閥們什麽也沒說，但都收斂了許多。雖然百姓仍舊困苦，但大多數情況下沒有亂殺無辜情況發生了。

    以至於後來，軍閥們談判談不下去時就發誓：我若不履行xxx，就叫剛峰掛我全家人頭！

    土匪們則發誓，我若幹xxxxxx，就叫我出門碰見孫剛峰！

    而學生們搞學潮被抓後，第一句話就是：有本事殺我，孫剛峰先生明天再找你！

    就從那個時間起，孫庭宇、孫剛峰的名字成了四萬萬人心目中與孫中山、孫文一樣的天大英雄。

    甚至那些反動軍閥、瘋狂反對革命黨的人都一致認為：那頭頂蒼天，雙膝跪地，雙手高舉屠刀的少年，是這天下最偉大的英雄！

    而學生們，知識分子們，年青人們徹底把他當成了自己一輩子的偶像，一輩子的神明！一輩子最堅實的依靠！

    廣州收複後的第八天，夫人、婉琴和剛峰在陳庚中隊的護送下返回大總統府。

    回海軍基地第三天，夫人便叫是那三個師兄回衛士大隊任職，叫剛峰搬上永豐艦住婉琴房間，婉琴則與她住一起。孫中山已經率全部班子人員先回廣州了，蔣老大也隨著去了廣州。

    剛峰三個師兄全是副中隊長，這也是剛峰意思。

    本來孫文是想任命那仨兄弟當三個大隊的大隊長或副大隊長的，但剛峰知三位師兄沒有正規軍事理論，又無堅實軍事鬥爭經驗，便堅決要求讓三位師兄到衛老虎手下去當副中隊長，幫助訓練。

    夫人也支持剛峰意見。孫文便隻好同意這“母子”的意見。

    孫文則在心中大歎：那些人為革命立一點功，就明裏暗裏到自己這裏來要官、要錢、要軍隊、要地盤，陳烔明如此，現在自己的三個學生都如此。自己這個侄子，自己對他無一點恩慧，反而欠他父親、叔父一輩子人情，可他卻拚死維護自己的聲望，維護夫人的一切。如今他四兄弟以命相拚，立下這比九萬大軍都要大的功勞，卻仍是從小處做起，從基層做起，紮紮實實為革命工作，絲毫不考慮自己的名譽、地位。這四兄弟又一心保護百姓安全，一心維護知識分子安全，用血淋淋的人頭警告天下所有的反動派。這四兄弟必將開創中華民族萬世昌盛之偉大基業！這下，我一切都放心了，一切都依他兄弟的主意。

    回到總統府，除了房頂建築未修複外，其他一切已回複如初。剛峰便安下心來與婉琴繼續讀書學習。

    才過元旦，婉琴接家信，說舅父重病，便含淚與姐姐、弟弟告別，返回上海。隻是交待剛峰無論如何要到上海去看自己，剛峰連口答應。（m.101novel.com）